歸來的路來自雪裡的你(上) 九章 完。

第九章｛對折的信條｝

七二八號房。
阿夜將窗簾拉到最開，好讓外面的夜光照射進來，那個它所釋放出來的光芒，透過玻璃窗，剛好形成像是一條寧靜的通道，灑在艾咪西的病床上。
他將伊老師送給他的讀物，擺放在艾咪西的枕頭旁，坐了下來。
牽著艾咪西的左手，不時的旋轉套弄他們的婚戒。
自剛才地球爸與皇太后下樓之後，阿夜都不曾鬆手。
濃情蜜意的望著她，臉上不時出現微笑。
湊上臉，蹭著她細嫩的手，輕吻著。
時間，六點二十。
他慢慢閉上眼，對著艾咪西，開始許願。
＃
地球爸與皇太后，買完阿夜寫給他們信條上的東西之後，準備開往回醫院的路上。
地球爸恢復平靜：「依照阿夜的說法，艾咪西她是跑回過去，徹底變回艾雪裡。」
皇太后：「而且，聽他的意思，如果不快點把她帶回來，不只會死，還會永遠卡在過去。」
地球爸沉默。
「是說，為什麼第二張的信條，一定要等到我們回醫院的時候才能看？是有甚麼特殊的含意嗎？」地球爸納悶。
「不知道，總之，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阿夜。」皇太后看著窗外，眼神堅定。
地球爸深呼吸。
兩人沉默一會，車子持續行駛。
「對不起。」皇太后突然道歉。
「？」地球爸轉頭。
「剛才在醫院裡，給你打的那一巴掌。」皇太后語氣柔和。
地球爸先是一楞，然後失笑。
皇太后不逕自的臉紅：「笑甚麼？」
「沒甚麼。」地球爸微笑，搖搖頭。
皇太后轉頭看向窗外，掩飾尷尬。
笑過之後的地球爸，心情雖好轉，卻還是嘆了口長氣。
「沒事的。」皇太后恢復優雅高端的皇后姿態，氣息顛倒眾生。
地球爸淡淡惆悵，他知道皇太后清楚他為何嘆氣。
「他完全不會放在心上。」皇太后安慰著。
「但是動手就是不對。」地球爸終於恢復到以往沉穩的理智。
「你說的對，每次只要事情一跟雪裡有關，我就完全變了一個人，這次，竟然還對著自己的女婿出手，重點是他還完全沒錯，我也真是夠了。」
「阿夜的心思那麼細膩，他一定知道你當下的情緒。」
「我徹底變成壞人了。」
「噗。」皇太后失笑。
「甚麼啦，怎麼換你笑了。」地球爸無奈。
「原來你還會在乎這種事喔，哈哈哈哈。」皇太后擦去充滿笑意的眼淚。
「沒禮貌，我是他爸欸。」地球爸也開始苦笑。
皇太后深呼吸嘆了口氣。
「放心啦，依照他奇怪的個性，搞不好還會感謝你揍他一頓。」
「如果是他的話…真的會喔。」
「誰叫他就是這樣，自己的事情都不管，永遠都只會為了雪裡的事往前衝。」皇太后語氣肯定。
地球爸點頭：「而且也不管後面到底會發生甚麼事，甚至還連帶周遭的人都一同被他放在心裡保護，就算是自己的人做錯事，他也會一併想辦法扛下來。」
「到底怎麼會有這樣溫柔的人？」
「他都說是老婆教的。」
「套一句他常說的話吧。」
「哦夭壽喔。」
沉默數秒之後，兩人哈哈大笑。
天氣現象，晴朗、帶點寒風、以及懸掛在上的它。
只是，此刻的它，顏色卻與以往截然不同。
周圍散發一圈暈染的水藍色，高冷至上。
＃
七二八號房 六點二十
阿夜坐靠在艾咪西一旁。
他緊握住艾咪西的手，靠上額頭。
阿夜：「如果說…妳，就是那個傳說，那…去找妳的方法，就是讓自己也變成傳說囉？」
阿夜：「妳是那個天選圓缺的話，我就來當那個夜光白。好！」
十二月天，原本就夠寒冷的氣溫，在這七二八號房，溫度更是莫名的急速驟降。
他湊上臉，蹭著艾咪西細嫩的手，輕吻著。
他慢慢閉上眼，對著艾咪西，開始許願。
寧靜的它透過玻璃窗灑進的光芒，照射在兩人身上。
此時一旁的古老讀物開始不安的躁動，原是呈現空盒的它，從裏頭不斷發出衝撞聲，貌似正在醞釀著甚麼，等待時機，破盒而出。
此時的阿夜，閉上眼，開始冥想所有與過去有關的連結點。
＃
回到過去是吧，人生從來沒有過這種刺激的體驗，老婆…還真是謝謝妳阿…等我過去就看我怎麼捏妳的臉，一定很嫩…
我想想
爸有說，距今二十年前…
那就是…五歲的時候囉？艾雪裡…
從來沒有叫過你這名子，感覺一定很新鮮呵呵呵呵…
欸等等我是變態啊！
甚麼腦袋…這種回到過去照顧自己老婆年幼姿態的劇情…
這作者才是大變態吧！真替他未來的老婆擔心欸…哈哈哈，算了。
呼…
等等，回想一下回想一下
爸是怎麼形容雪裡去了…
常常在角落發呆、很安靜、喜歡一個人、喜歡晚上。
咦等一下…為什麼我越想越覺得像自閉兒童！
喔那畫面好可憐喔！一個小女孩老是自己一個人待著，然後對著空氣都不講話。
到底是受了甚麼創傷啦？需要這樣子…
噢………老婆我來了啦！我來找你了，拜託你不要那麼可憐我求你了…
哦嗚！
哦夭壽喔…乾這醫院有沒有搞錯啊，中央空調還可以隨便降溫的喔！
怎麼那麼冷…咦…
欸…？奇怪…
欸…為什麼我不能動？
等等…
為什麼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不太對吧…我不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嗎？
★★★
此時的阿夜，正進入一個未知空間裏頭。
但是……………
他卡住了！！！！！！！！！！！！！！！！！！！！！！！！
當他正在怪哉的同時，感覺到周遭的溫度一直不斷的在往下驟降。
他睜開雙眼，看見滿天閃爍的星光，以及那顆屬於這部作品的隱藏主角【它】
嘿對，就是本作者死也不會打算把那個詞打出來的【它】。
正巨大閃閃的浮現在阿夜的面前。
阿夜表示很生氣，然後
開始
跟它吵架…
★★★
阿夜雙手叉腰：「欸！你到底在搞甚麼東西啦！要馬就是躲起來，要馬就是突然出現，陰晴圓缺是這樣用的逆！然後現在給我熊熊閃在我面頭前，還那麼大顆！哪有人像你一樣當它當的那麼隨便啊！」
它：「…」
阿夜：「啊賀…又不鳥我…」
它：「…」
阿夜：「吼！快點把我老婆還來啦！媽的你誰不藏，藏我老婆哩系咧！」
它很無辜：「…」
★★★
就這樣一人一球的對峙，但是它始終就是不回阿夜…
我有甚麼辦法？還是要繼續往下掰。
★★★
阿夜無奈，索性盤腿而坐，在這看似宇宙的空間裡慢慢漂浮。
他托著下顎，開始他的老樣子，將左手舉至鼻頭前，大拇指與食指來回搓動。
「看來，對著西兒許願這點是做對了，可是…
然後呢？這裡是哪裡？為什麼跟想像的回到過去不太一樣。
我有漏想甚麼嗎，還是…我又哪裡想錯了？」
他閉上眼，默念詩文。
那個冬天，天際亂象，非同小可，有如開天闢地般驚天地泣鬼神。
寧靜幻化，盈光急速澈流，如鏡似真似假，就連天氣也為之憾動…
來勢洶洶那天選圓缺的深墨無神，同時夾帶著最柔和夜光白的溫暖燦爛。
想靠近傳說嗎？想更了解傳說是甚麼嗎？那就讓自己同樣也變成傳說啊…？
圓缺的深墨無神，指的應該就是西兒，還有她那些所有符合疲倦無神，甚至黑暗面的姿態。
所以另外一個由我做的夜光白…最柔和的溫暖燦爛…？
難道說…就是…要符合那種柔和燦爛的樣子嗎？
就是說不要有壓力嘛，溫暖溫暖的感覺，所以是…放輕鬆囉？
喔乾…那不就等於是平常的我嗎…？那太容易了吧！好喔…
然後…要回到過去？真的是過去嗎？如果是那我為什麼會卡在這裡…？
冬天…亂象…寧靜幻化，盈光急速澈流，如鏡似真似假，就連天氣也為之…
欸
欸……
欸！！！
寧靜幻化，盈光急速澈流，如鏡…似真…似假！
如鏡！！！
哦靠夭喔我知道了啦！！！！！！！
不是回到過去啦！！！
甚麼東西會似真似假，然後又可以如鏡一般的穿梭自如啊。
他媽的就是做夢嘛！！！
所以不是回到過去！而是要我進到西兒的夢裡面才對啦！
★★★
在阿夜閉上眼，思考所有答案的同時，周遭的景色，又靜悄悄的做了變化。
放大在阿夜面前的它，從原本擴散的一圈暈染藍光，慢慢收縮成一道彷彿路線的光芒，緩緩照下。
藍光開始溫柔的像溪水般，緩緩流動。
★★★
阿夜：「哦靠夭喔我知道了啦！不是回到過去，是要去到她的夢裡面啦！」
正當阿夜將答案全部想通的同時。
那原是如溪流般緩緩流動的藍光，瞬間加速急流，劇烈變化，宛如一座巨大的藍光瀑布，直衝而下。
飄在一旁的阿夜，聽見這有如瀑布般的藍光，發出磅礡的瀉水聲。
歪著頭，看著不斷照射出這座藍光瀑布的它。
阿夜先是一楞，露出他的招牌莞爾：「嘻嘻，所以是，我答對囉～」
氣勢不斷的瀑布聲，彷彿就是它，給予阿夜最強而有力的回應。
阿夜緩慢的划向那座藍光瀑布，好奇的他，伸手觸摸。
就在他觸摸的同時，瞬間有股電流竄入他的腦中，腦海裡浮印出許多時間軸，不斷倒數。
2020、2019、2018…
阿夜又是一楞：「這…」
＃
「這…」此時我的腦海裡不斷浮印出許多倒數的時間軸。
「噗…哈哈哈哈！還有這種操作的喔。」我大笑。
我轉頭看向它：「嘻嘻，沒想到原來你這麼可愛啊！你就是來幫我的，對吧！」
它：「…」
我：「喔拍謝啦，一開始還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是壞人欸哈哈哈哈。」
它：「…」
我：「欸不對啊…我想的應該也沒說錯吧？是你把她藏起來的對吧？」
它：「…」
我：「還是不鳥我…好吧～那現在…光你也幫我照出來了，我也看到那些往回跑的時間軸，那…」
它：「…」
我歪著頭，給了它一個招牌微笑：「那…我要走囉。」
它：「…」
我轉過身，面對著整座藍光瀑布。
我屏住氣：「喔乾，人生從來沒有跳過瀑布…早知道就快點把我的游泳這項技能點一點…」
我搔搔頭：「如果是西兒那個水孩子，一定想也不想就直接往下跳…」
跳時光瀑布的人生成就，莫名其妙達成…
唉，可惜只有我看到這美麗的景象…
天啊，這真的好壯觀噢，如果西兒也在就好了…喔不對！
喔不行，她不能在這裡，絕對不能讓她看到這座藍光瀑布。
要是讓她看到的話一定會起笑，我還要在旁邊死拖硬拖，告訴她自殺不能解決問題，人生有多美好…
想著想著，不禁又開始失笑：「噗，哈哈哈！」
我拍拍臉，胡亂捏揉：「哎呀呀～怎麼又想到老婆去了咧哈哈哈哈，真是妻奴啊～」
甩甩頭，吸進一大口氣。
我微笑：「過去的話，我們就不是結婚狀態了吧，那就不能叫你老婆囉。」
我：「你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你，所以這故事其實是…未來老婆養成計畫！？哈哈哈哈靠北喔，我就說這個作者一定是變態哈哈哈哈白癡！」
笑畢。
眼神堅定，霸氣微笑。
奮力一撥，整個人栽進藍光瀑布，直衝而下。
「嗚～～～～～～呼！」
此時，不知從遠方何處，傳來了一首似曾相似的旋律，既幽美又緩慢，沁入腦中。
「這是？」我納悶。
它聽著就像夜色中的海潮，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讓我瞬間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聽過。
「噗！哈哈哈哈」我大笑，暴衝而下。
眼神燃起熊熊烈焰，奮力嘶吼！
「準備好啦臭小孩！！！！！老公來！呃不對…大哥哥來啦～～～～～～～～～～！！！」
＃
在阿夜奮力將自己一頭栽進藍光瀑布的同時。
阿夜原本的所在地，七二八號房，也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做了變化。
門外要查房卻進不來的護理師不斷敲門。
整間七二八號房冰冷的不像話，就像一間極凍的大冰庫。
緊牽著手，趴睡在艾咪西身旁的阿夜。
一旁的古老讀物終於按耐不住的，從裏頭衝出一顆有如書體般大小，微型姿態的它。
它漂浮在空中，不斷散發著藍光。
藍光緩緩形成的水流，將阿夜整個人團團包圍。
阿夜的身子逐漸消逝透明。
躺在一旁的艾咪西，從原本失衡的體溫，此時此刻卻慢慢恢復到原有的溫度，不再冰冷。
原本失衡太久的艾咪西，那蒼白的身子，也終於慢慢恢復到原有的氣色。
藍光持續暴漲，整間病房極凍到像冰河時期，藍光越來越強。
終於在藍光瀑漲到最刺眼之時，一旁的阿夜，消逝而盡。
藍光逐漸收回，它，緩緩飄下，回至原本的古老讀物之中。
讀物再次闔上，只是。
此刻的讀物，變回的樣子卻不再是空盒。
而是變成一塊同等樣貌的，笨重石頭。
逐漸回溫的病房、恢復氣色的艾咪西、變成石頭的古老讀物。
消失不見的阿夜。
那個冬天，非同小可。
二零二零 十二月三十一日 傍晚六點二十一分。
＃
噠—噠—噠—
醫院一樓大廳。
地球爸與皇太后終於將東西買齊，再度回到醫院。
他們快步的穿梭在醫院走廊，此時此刻兩人的神情，已是相當疲倦。
兩人走至電梯口，地球爸按下電梯按鈕。
地球爸嘆氣：「沒想到買個東西耽誤這麼久，不知道阿夜他準備的怎麼樣了。」
皇太后站在一旁，拎著阿夜要他們買回來的日用品，悶著臉若有所思。
突然，皇太后對著地球爸發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裡怪怪的？」
「怪？哪裡怪？」地球爸皺眉。
「你有沒有覺得從剛開始，好像突然變的很冷。」皇太后發覺。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皇太后皺著眉，卻說不出所以然。
「很冷？痾…怎麼你很冷嗎？」地球爸看著皇太后。皇太后氣質出眾，即使大冬天，也是穿著一身現代豔后的姿態，傾國傾城。
地球爸不加思索的將自己上衣外套褪下，似乎想讓給皇太后，給她能暫時披上。
皇太后翻白眼。
「謝謝先不用，我是指，這醫院好像變的比我們剛出去時，還來的冷？應該說，從我們剛還在外面的時候，就開始有一種溫度瞬間降低不少的感覺？」皇太后說完後又哆嗦了一回。
地球爸看著哆嗦的皇太后，毫不猶豫將外衣為她披上。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吧…而且剛還在外頭開車時，我就有看到烏雲一直跑回來，而且像剛才的風也颳的很突然。」地球爸轉回電梯口，手插口袋，回想著剛才開車時所看見的畫面。
皇太后默默地拉緊被披上的外衣：「是喔。」
「嗯。」地球爸輕點著頭。
叮咚—
電梯開門，兩人走進。
皇太后開口：「謝謝。」
地球爸莞爾：「不會。」
電梯門再度闔上。
＃
叮咚—
地球爸與皇太后兩人，終於回到艾咪西所在的病房樓層。
兩人走近七二八號房，剛好看見一位護理師，推著查房用的護理車，從裡頭走了出來。
護理師打著哆嗦，還不斷狂打噴嚏。
兩人看了對眼，隨即繼續上前，開門進房。
嘎噠—
「哈啾！這裡面也太冷了吧！？連門把也是冰的，有沒有搞錯啊？」推開門，寒氣直衝而上，逼得地球爸打了超大噴嚏。
「啊！」皇太后走至房內，倏忽地驚訝一聲。
「怎麼了？」地球爸一個箭步上前。
病房裡的溫度不只與外頭差異極大，房裡的東西也感覺像是經過一場冰河時期。
雖然不到讓人無法待至的低溫，可還是不禁讓人凍縮發冷。
地球爸走至皇太后身旁。
此時的兩人，臉上掛滿著不可置信。
「雪裡她…恢復了？」皇太后一臉欣喜，湊上前握住她手，看著她恢復氣色的姿態。
地球爸腦袋當機，可也嶄露笑顏。
「我去找醫生過來！」皇太后說完，立刻奪門而出，臉上掛滿無限的笑容喜悅。
地球爸看著女兒恢復原狀，雖然真的開心鬆了口氣，可此刻的他，卻也在想著另一件事。
他慢慢的走至艾咪西身旁，目光慢速的游移在房間各個角落。
地球爸的目光最後停滯在，靠病床旁的空椅，若有所思。
他坐了下來，神情逐漸緊繃：「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恢復氣色的艾咪西。
地球爸莫名忐忑：「阿夜呢？」
＃
地球爸與皇太后站在一旁。
等待主治醫生為艾咪西做的一些新的評估。
兩人面面相覷。
「不可思議。」此時為艾咪西檢查的主治醫生，搖頭讚嘆。
地球爸上前：「請問？」
主治醫生：「生命跡象持續恢復，而且恢復的速度還在不斷加快。」
皇太后心急，忍不住又問：「所以意思是，我女兒他人現在，已經脫離險境？還是說又會突然出甚麼狀況？」
主治醫生搖搖頭：「他現在就是在一個恢復神智與身體狀態的自我保護機制。」
地球爸皺眉，板著臉，一臉嚴肅：「保護機制？那甚麼意思。」
皇太后屏住氣，不禁跟著緊張，等待醫生的答案。
主治醫師看著兩位家屬如此嚴肅。
他深呼吸，立正，雙手交疊擱置背後。
主治醫師眉頭深鎖：「保護機制就是…」
地球爸冷汗直流。
皇太后瞇起雙眼。
主治醫師板著臉，將頭緩慢的移向艾咪西，鄭重其事的說：「她在睡覺。」
地球爸瞬間吐血。
皇太后跌坐一地。
地球爸大怒：「她在睡覺你就說她在睡覺就好了，擺得一副語重心長幹甚麼啦？嚇死人啊你！！！」
皇太后嘆氣，托著頭，無奈地輕搖兩下。
主治醫師被地球爸的機槍唇舌攻擊，震懾瞬間，倒退三步：「欸不是，你們這麼認真這麼嚴肅的問我，我當然也要表示專業回答你們啊。」
地球爸深深嘆了口氣，慢慢扶起一旁的皇太后。
皇太后看著地球爸，微笑中帶點哽咽：「至少雪裡沒有危險了。」
地球爸點頭。
主治醫師又說：「恭喜兩位家屬，令嬡現在確實沒有生命危險，但不能保證有無後遺症，建議還是多住院幾天觀察詳細情況。」
皇太后禮貌性點頭。
「後遺症？會有甚麼樣的後遺症嗎？」地球爸突然發問。
主治醫師聽見地球爸的發問，收起笑容，再度嚴肅：「老實說，令嬡的情形史無前例，不能保證是否有無後遺症，多住院幾天觀察是更加確定保障，而且老實說…」
醫師的語氣緩慢停頓，兩人凝視主治醫師。
他看著兩人：「與其說是睡覺，更正確的說法是，她現在算是一種無意識的昏睡狀態。」
「昏睡狀態？」兩人異口同聲。
「是的，人的睡眠狀態有分幾個層次階段，淺眠、中淺、深度、甚至是重度，而令嬡目前的狀況，雖然生命跡象逐漸恢復，可就我剛替她檢查之後，初步評斷，她現在也還是一樣屬於昏迷狀態。」
兩人持續發愣，主治醫師繼續說道：「需再多做觀察，如果她睡醒的話，那應該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皇太后聲音顫抖：「睡醒的話？」
主治醫師：「因為不能保證她是否短期內快速恢復清醒狀態，我們院方將會進行更全力及更深度的檢查與治療。」
主治醫師向著兩位點了頭，微微鞠躬，隨後便離開病房。
聽完醫師的述說，兩人沉默，獨自消化醫師給他們的訊息。
＃
晚間七點。
地球爸與皇太后，自醫師離開之後，兩人不再說話。
兩人安靜的各自坐在一旁，一同看著艾咪西，時不時都能聽見兩人的嘆氣。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皇太后苦笑。
地球爸閉上眼，悵然若失。
病房裡寂靜無聲，兩人就這麼一直持續待坐。
又過了片刻，皇太后疲倦的打了哈欠。
地球爸語氣溫和：「要不你先休息吧，我來顧就好了。」
皇太后嫣然，搖搖頭：「沒關係，也沒真的那麼累，而且…真要休息，我也放不下心。」
地球爸點點頭：「那要不，我去樓下買點吃的吧，一直坐著也不是辦法。」
皇太后看著地球爸，眼神感覺帶點惆悵。
她站起身，將地球爸的外衣，交還給他。
地球爸接過穿上，下意識的將手放進口袋，頓時一愣。
皇太后看著地球爸，歪著頭，一臉不解。
地球爸慢慢的從口袋裡頭，掏出兩張紙，那是阿夜一開始就寫給他們的信條。
兩人四目相接，同時低頭，看著阿夜寫給他們的第二張，對折的信條。
那是阿夜告訴他們，必須等回到醫院之後，才能打開來看的第二張。
「話說回來，阿夜上哪去了？他有說他要去哪嗎？」皇太后納悶，眼神游移不定。
地球爸搖搖頭：「沒有，其實我們回醫院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他跑到哪去了，怎麼沒看見他人。」
皇太后眉頭深鎖：「這不像他會做的事。」
兩人面面相覷。
地球爸立刻打開第二張信條，皇太后眼神隨即湊上。
＃
爸、媽，不好意思，阿夜要在這裡跟你們再次道歉；因為，我不確定，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會不會有甚麼影響，所以才會請兩位去買點東西，離開現場。
再來我會對著西兒，做下一個許願的動作，因為傳說裡提到的圓缺很有可能就是她，而這也是我與師父一同推算出來的，最有可能成功的答案，而且最好是在無人的地方，並且保持它的照射。
而我也不曉得開始做了之後，會發生甚麼事，為了怕會有不知道的危險，才會選擇刻意將兩位支開。
很抱歉一開始沒跟你們說明清楚，因為，我實在很不想再讓您們兩位做更多不必要的擔心。
如果！你們真的看到這張紙條，那就請你們露出微笑～因為，那就表示，我可能已經成功，並且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奇怪的變化。
總之！不要放棄希望，相信她，相信西兒！因為她是你們最恐怖的女兒！真的！她．很．強！—阿夜
【現世。二零二零十二月三十一、七點二十八分。】
歸來的路來自雪裡的你  上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