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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所能挽回的狂瀾4

卡爾再次睜開眼睛,他又趴在圖書桌上了,但身上卻異常覺得暖和。他抬起上半身,發現薇拉正站在他面前盯著,表情祥和的像在看著孩子似的。

「早。」薇拉說,帶著寧靜的微笑。

「……早安。」卡爾低聲的說,也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蓋的是莊園的毛毯。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薇拉坐到他面前,似乎是打算將昨日發生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

「……沒有。」

「雖然你這麼說,但整座莊園的人都在幫你喔,」對方聳聳肩:「伊萊先生為了你還去和伊德海拉交涉,但是沒有成功,還是沒辦法得知莊園的力量到底有多大。美智子小姐和謝必安先生他們都很努力的要找出是什麼讓他們能夠繼續以這種形體存在,以及就算離開莊園,他們還能不能繼續活著。」

卡爾沒有回答。他認真的看著書上的文字,試圖從狂亂的草寫中支解出自己能夠理解的片段。

「……我不是這裡的成員,對吧?」薇拉低聲的說:「我只是藉著克洛伊名義復活的人。」

卡爾想要反駁,想要大叫對方閉嘴。

「……克洛伊她小時候最喜歡和我出門了,我們常常一起去小鎮上的甜品店,她喜歡吃甜的,尤其是裹上糖衣的甜甜圈。」薇拉繼續說:「我是她的姐姐,我應該要保護妹妹,卡爾先生。就算犧牲我也沒關係,我們一起把克洛伊帶回來吧。」

卡爾突如其來的開了口,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說出了這句話,彷彿身體自動動起來似的。他得告訴她:「克洛伊也想要妳回來。」

「什麼?這是她和你講的嗎?」薇拉的眼神出現了某些不同的情緒:「⋯⋯所以,我死亡是一場意外嗎?我的老天,可憐的克洛伊,她一定很難受。」

卡爾感覺到心臟被什麼給捏緊,他彷彿聽見約瑟夫的低語,說著這種事沒辦法隱瞞;他也聽見了葬儀社老闆的所說的那些話,無能為力什麼的。但從小到大,他袖手旁觀了一輩子。

「等我們找她回來後,你就告訴她我也很想她,好嗎?」薇拉抬起頭說:「聽著,卡爾先生,我聽其他人說過關於你的技能,你想你能不能在遊戲場上使用一次,然後把克洛伊喊回來?我想這值得試試看——」

「不行!」他近乎崩潰似的怒吼:「妳們兩個人為什麼都這樣我行我素!?」

薇拉似乎驚嚇到了,但下一秒,她似乎也意識到這是該挺身為自己辯護的時刻,所以開口:「因為我愛她,卡爾先生!該活著的人本該是她!」

「妳也不是該死去的人啊!」

氣氛突然沈默了。他們兩個彷彿約好一般都不再開口。卡爾覺得世界在旋轉,他的眼前開始出現某些黑霧,逐漸扭曲了視野。薇拉的表情是如此堅毅,多麽像克洛伊。

「⋯⋯是克洛伊殺了我嗎?」

她們是多麽的想像,是多麽的溫柔。總是在背負著某件事,總是露出讓別人安心的笑容。講話時的口音,以及同樣的面容和微笑。

「是。」

那一瞬間,薇拉的表情扭曲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那張美麗的臉孔立刻被淚水給佈滿。對方任憑眼淚奔馳,然後哭著說:「⋯⋯她一定是不小心的,真是的、克、克洛伊總是那樣⋯⋯有、有事都不說清楚⋯⋯真的是⋯⋯她一定很後悔⋯⋯她一定⋯⋯」

他們在圖書室待了很久,一直到瑪格麗莎來請他們去吃晚餐。那時候卡爾才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與不是約瑟夫的人一起待了如此久的時間。

——「首要目標是,我們得讓事情回歸正軌。」瑪爾塔·貝坦菲爾被所有人推出來擔任會議主持人。她穿著全套軍服,焉然像個正統的軍人:「也多虧了卡爾,我們才大致上明白這個莊園的運作模式,雖然似乎還是沒有找到逃走的辦法,但可以知道的是我們仍舊必須持續進行這些遊戲。根據菲歐娜的理論,我們得找到破除這個空間的方法才能夠離開,但這些可以放在後面再來討論⋯⋯這裡有誰能夠提出一點想法,讓克洛伊·奈爾和薇拉·奈爾能同時留下來嗎?」

「同時留下來?」魔術師舉起手發言,那張神秘不可預測的臉露出冷笑:「這本來就是入殮師的失誤,而他明明只要再把步驟倒過來一次就可以解決了,何必搞成現在這樣?」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待在瑪格麗莎和海倫娜身旁的菲歐娜瞪大雙眼大聲說:「這失誤有可能是我們離開這裡的關鍵,莊園同時存在於所有的時間線上,而薇拉的到來或許能夠為我們撥開一點迷霧。」

「妳這個神棍別再說那些摸不著頭緒的話了好嗎?」瑟維皺著眉說。

「神棍!?你才是騙錢的混蛋吧!」菲歐娜低聲說了句,為了不引起更大的衝突,她只是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然後撇開頭。

「我想問個問題。」說話的人是沈默寡言,隨時隨地都抱著一本書的冒險家庫特·佛蘭克。他在戰爭中被劃傷的傷口不論怎麼看都和奈布一樣觸目驚心:「⋯⋯死亡是什麼樣子?」

薇拉她坐在長桌的最尾端,穿著黑色的正式禮服,像是準備參加葬禮。她像是被誰點醒一樣抬起頭,然後說:「⋯⋯我不知道,但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啊啊!好煩啊!」克利切不耐煩的翹起了腳,十分沒有禮數的在這個聚會中攤開手說:「去他的,克利切覺得不用想那麼多,誰該在這裡就該在這裡,伊索小弟,你搞出這麼大一個簍子,就該想辦法解決——」

「我知道。」卡爾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他瞪向慈善家,而對方則露出有點驚嚇的表情。

瑪爾塔站在前方,她是個很好的軍人,但卻不是適合控制場面的最適當人選。

「那、那個——」薇拉站起身,她環視眾人,眼神中帶著無比的堅定。

「我想要讓伊索和我一起用付容返生,讓克洛伊回來。」

卡爾痛苦的閉起眼睛。

做了那麼多原來都是徒勞無功。

—   —   —

當薇拉第一次提起她想要進行付容返生時,卡爾當然是堅決的不同意。他甚至打破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原則:直接抓住對方的雙臂,然後嘶聲力竭的說這樣絕對行不通。

他試著說服薇拉和他一起坐下來,去研究出其他方法,能夠讓克洛伊回來,而她們兩個都不會消失的辦法。卡爾記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不論是特雷西的話、巴爾克的回憶,以及這座莊園的歷史都混雜在一起。為什麼要進行那種『恐怖的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讓所有應該與這些無關的人都牽扯進來?

卡爾忽然有一個荒唐的想法,他覺得自己與莊園的主人不謀而合。他相信他們一定有什麼不能原諒,不能後悔的事情必須去做。就像自己一樣。

他自始自終不擅長與人溝通,光是視線的交會就會令自己感到恐慌,但他仍能夠鼓起勇氣站在薇拉的面前全都是因為克洛伊,要是當初克洛伊從未提起過關於薇拉的事情,他也絕不會將這件失誤放在心上。

薇拉比自己高了一些,這個角度讓對方能夠以相當溫柔的角度將卡爾輕輕的擁入懷中。他們在圖書室裡互相擁抱,彷彿渾然天成。

「告訴克洛伊,不論如何,我都會原諒她。」

「我也會原諒你,伊索。」

——母親的屍體被送進葬儀社旁的停屍間,他偷偷地溜進去,那年才不過十幾歲的瘦小身材很容易能夠從通風口進入,他隨身帶上了母親最喜歡的化妝用品,然後為放置在那的軀體畫上美麗的妝容。那時的自己腦袋一片空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要是當初自己沒有回答自己已經長大了,那母親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嗎?

要是自己承認沒有勇氣,那母親仍會願意待在自己身旁嗎?

是的,肯定會。但那也代表了母親將會持續的遭受到傷害對吧?他在家裡找到了一袋錢,足夠他獨自一人生活一小段時間,在那期間,葬儀社的老闆給了他一份工作,於是葬儀社的入殮師伊索·卡爾就這樣開始在世界上生存。一直到不久前的那段時間,有一天老闆皺著眉交付給他一份工作。

那是一具表情猙獰的女屍,身上零零落落的被狠狠刺了三十九刀,血液幾乎都從身體裡流光,他忙著修補殘破的軀體,因此也注意到那封被藏進內衣中的信件和邀請函。

上面提到了歐蒂利斯莊園,並且邀請這位女人前往,還說了女人的女兒就在那座莊園裡。那時的卡爾不禁覺得心臟絞痛起來。他不敢想像這位母親與女兒再也沒有再見面一次的機會。於是他決定前往那裡一趟,不過一天的旅程,所以老闆肯定不會介意的。

他覺得這像是一場贖罪之旅,要是完成了這項任務,那麼對於母親的罪惡感或許就能稍微減輕些。

「我不會害怕死亡,我只要克洛伊回來。」

於是,薇拉在餐桌上如此說道:「謝謝大家這幾日以來的照顧,我本就不該出現在這,的確是時候讓事情回歸正軌了。」

卡爾張開嘴,他渴望著要說出些什麼,阻止事態越來越嚴重,這裡太奇怪了。自從自己來到這裡後就幾乎什麼都無法思考了。但一座莊園,古神的力量,來自不同年代的人們,以及永遠不會止息的遊戲,他們宛如苟延殘喘,每天都被這些給剝奪了思考能力。

「老夫覺得,」巴爾克出聲,在他身旁,平時感情就像祖孫一樣的特雷西正把玩著小零件。「莊園的委託者很可能是為了讓他們女兒回來,所以才進行了這些邪惡的儀式,雖然老夫不怎麼清楚,但使用別的力量讓自己的願望達成,絕對會付出高昂的代價,所以不要輕易嘗試。」

「妾身同意。」美智子在一旁點點頭。

「既然沒有逃出去的辦法,那就順著薇拉小姐的意思,我覺得這樣就好了。」黛兒醫生也開口,她抬起下巴看向四周,然後說:「我們對這裡的一切都還不明瞭,而薇拉小姐也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請容許我說出來——死人,她與這座莊園沒有連結,我們甚至也無法保證如果她出現在遊戲場上,會不會直接因為坐上椅子就消失。而克洛伊才是有收到邀請函的人。按照菲歐娜小姐的理論,我們全都——無論是邀請函甚至是個人物品——全與這座莊園有聯繫,所以才能安穩的坐在這裡,而不是會因為死亡而消失。」

一旁,一直沈默不語的萊利開口,那位大律師有著沈穩且不帶一絲感情的嗓音:「少一個人對於逃出去都是一種損失。」

有個人突然站到自己身旁,卡爾抬頭一看,那是平時常常與薩貝達一起在莊園空地進行運動的威廉·艾利斯,對方有著一張堅毅且強硬的面孔:「但這個舉動不就等於再殺了一次薇拉小姐嗎!?」

「不,這是讓事情回歸正軌。」魔術師瞪向這個方向:「該死之人殺幾次都行。」

威廉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也是在這時,薇拉將視線移向這裡,她露出微笑說:「沒事的,我已經死過一次,那再一次也不會有事的。」

同時,卡爾無法克制自己泣不成聲。

——在卡爾來到莊園後,約瑟夫不知為何便與自己相當親近,問了原因後才知道自己很像對方已經過世的兄弟,於是卡爾也沒有阻止對方每天都在房間裡和他一起喝茶聊天。說到底,他很久沒有和其他人一起這樣一起生活,一起歡笑,一起為了生存奮鬥什麼的。

在他哭泣的時候,約瑟夫輕聲地說:「你無能為力的。」

只是為死者畫上妝的入殮師、只是一個失去母親的不肖兒子、只是一個無能為力的——

或許是該死的上帝開了個玩笑,他一直等不到和薇拉一起進行的那一天。他玩了很多次遊戲,大部分的結局都是被狠狠的放血而死,有時候遇到約瑟夫和紅蝶,他們都會偷偷地放過自己然後看著他跳地窖。而薇拉也曾去過遊戲場上,所有人為了那個不知名的假設而拚盡全力不讓她上椅子,尤其是奈布和威廉都是讓自己扛滿傷痕去救她。所以目前都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

有時候的夜晚卡爾睡不著,會下到大廳,就只是坐在那裡看著壁爐的火在燃燒。而薇拉也會在那裡,她似乎在房間內做些什麼事情,所以每次見到她時都會聞到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他們會聊天,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薇拉說著自己的事情。於是卡爾知道了關於她們童年的故事。在格拉斯的小鎮上,那對雙胞胎姐妹呱呱墜地在小小的住宅裡,被滿是香味與花草的愛和溫暖包圍。她們截然不同卻又相同,擁有著不同的性情和同樣的溫柔。

火光在燃燒,照耀著薇拉的臉部,她總是笑著。

卡爾不會說出自己和母親的故事,畢竟這座莊園裡的所有人都有秘密。但薇拉彷彿傾盡所有,將她和克洛伊的一切全傾倒而出,她們的歷史充滿了光輝,與自己那灰暗和血腥的過往不一樣。

在接近凌晨時,他們就只是這麼看著對方,怕等會兒閉上眼睛,一場遊戲可能就開始了。

「你真是溫柔呢。」薇拉輕聲的說。

「溫柔的人總是死的很慘。」他搬出了克洛伊的回應。

「這絕不是你的錯,伊索,好嗎?」薇拉又說:「事情本就該回歸正軌。我們需要做得是繼續往前走。」

他低下頭,將聲音埋藏在口罩裡:「這裡的時間不會流動,我們永遠不會往前走。」

沈默了好一會兒,他發現薇拉已經站到自己面前,對方稍微彎下腰,讓兩人的視線平行:「⋯⋯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要救我們啊。」

那瞬間卡爾突然察覺到,原來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們的時間永遠停止了,永遠在某個異空間中,唯一能讓克洛伊回來的辦法就是讓棺材再重新召喚一次。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同時,他感到無法呼吸。

「你為什麼害怕大家?」

「⋯⋯因為我總是無能為力。」

自己輕易說出了這句話,卻與先前自己的所作所為相互矛盾著。或許成為入殮師就是為了贖罪與逃避,他斷了自己的未來,將一切的青春為那些已死之人鋪路,這麼做不會有任何風險,不會有人責怪他,絕不會發生什麼非得流出血與淚的憾事。他們又陷入一陣沈默,接著薇拉用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卡爾還來不及問她想要做什麼,下一秒,薇拉便湊上前。

隔著口罩的感覺很奇怪。

他想起格林童話,想起那他媽的真愛之吻。

他們沒有說話,而卡爾放任對方靠在自己身上啜泣著,他們相擁又不像相擁。薇拉低聲的說她很怕死,說她其實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也有想要跟克洛伊說的話,但這些永遠不可能實現,她說她不會怨恨克洛伊,但起碼能罵妹妹一聲白痴。

白痴,白痴,克洛伊大白痴。

卡爾不停的點頭,好像這樣就能夠安慰對方。

他想起伊萊所說的話,不禁同意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裡是地獄,的確是地獄。

—   —   —

「遊戲開始!」

卡爾睜開眼睛,這一次的地點是下著雪的軍工廠,昨天晚上他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現在還有點疲累,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有點模糊。他從二樓來到武器製造所一樓平台上的那台密碼機。然後,他抬起頭。

薇拉在門口出現,站在他面前。肩頭上都是白雪。

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他沒想到這麼快。卡爾幾乎全身都要開始顫抖,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卻整個人僵直住動不了。

「⋯⋯記住我的臉了嗎?」薇拉低聲的問。

「嗯。」

「那,要說再見了,伊索。」

五臟六腑在緊縮,他喘著氣。不行,不可以,不要走。還是能夠找到解決方法的,對吧?或許再待久一點,然後就可以——

「再見。」他低聲的說:「再見,薇拉。」

遠處,牛仔凱文·阿尤索似乎被開膛手的霧刃給擊中了,希望奈布能夠前去救援。

「能跟克洛伊說我愛她嗎?」薇拉拿著香水瓶,她撫摸著瓶身,上頭的標籤寫著『忘憂之香』。

「我會說的。」

薇拉轉過身,她前往那個下著雪的悲傷之地,踏著靄靄的地面,留下了腳印。

一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他都捨不得轉過頭。

卡爾放棄了那台密碼機,他一邊哭一邊爬上二樓,幾乎跌跌撞撞,好幾次都差點被雜物給絆倒。他在窗台口讓棺材從地板上浮起。他拿起化妝用品,顫抖著畫上薇拉——不,是克洛伊的容貌。

周圍的爭鬥還在繼續,在奈布幫凱文治療時,換成薇拉被追殺。

他無法想像那個女人要怎麼承受被霧刃捅入體內的感受,那會直接讓人昏厥過去,好一點也只能拖著軟去的雙腿逃跑。他想著薇拉說她也怕死。

卡爾抓緊棺材的邊緣,視線被眼淚給模糊。

薇拉被打倒了。聽得見她的尖叫聲。

「——克洛伊·奈爾!」

在坐上椅子的瞬間,他嘶吼出對方的名字。

然後,棺材裡的人睜開眼睛。

——「入殮師?你為什麼在這裡哭?」

克洛伊有點不穩的從棺材裡起身,她皺著眉頭,拍了拍裙子,然後又看向自己:「⋯⋯伊索?」

下一秒,卡爾跪倒在地上,他用手捂著臉,一句話也發不出來。只是不停的抽泣,不停的因為被嗆到而咳嗽和吸氣。他不敢看向克洛伊,但他仍就得開口說話。

「怎麼會是在軍工廠?我們應該在湖景村才對啊。算了,至少你救到我了。」克洛伊蹲在他旁邊,低聲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薇拉她原諒妳。」他一邊哭一邊說,上接不接下氣:「沒事的,她要我告訴妳她很愛妳。」

克洛伊僵住了,她好像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然後再下一秒,這位總是沉著一張臉的調香師扭曲了表情,低聲的問:「你讓她回來了?」

「對。」

「那為什麼要讓她回去?」

「那是她的願望。」

下一秒,克洛伊抹去眼淚,然後說:「伊索,有人說過你實在太溫柔了嗎?」

「有。」

他們不發一語,直到克洛伊將他擁抱住,那與薇拉同樣的溫度才讓卡爾頓時覺得一切都沒事了。

—   —   —

歐蒂利斯莊園裡的每個人都有秘密。所有人不會去拆穿,不會去干涉其他人。沒有人會知道克洛伊曾殺害自己的姐姐;亦不會有人知曉特雷西為了父親曾設下陷阱報復某些人;同樣,關於魔術師到底對他師父做了什麼,也不會有人說出來。

他們生存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這裡擁有某種為了想扭曲時間而得來的力量,所有的成員來自世界各地,有著不同的身分與膚色,以及不同的語言。他們與舊日支配者的力量一齊生活在這裡,在這座莊園裡,每個人都會為自己著想,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拚了命的去生存。

或許也只有卡爾注意到克洛伊的香水味道改變了,那是玫瑰的香氣,而且在遊戲結束後,對方也很少會在大廳的座位上失神的望著前方了。

「那麼,你準備好要去完成你來到這裡的目標了嗎?」約瑟夫在身後問到。

「是的。」卡爾拿起那封信,然後打開房間的門。

而那個有著溫柔笑容的人正站在走廊等著他。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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