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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一間以堅硬木材做為素材,用強韌有彈性的樹枝編織成天花板,較為講究美觀的褐色小木屋,內部空蕩蕩的房間,除了張木床外什麼家具也沒有,床上擺放著棕綠色的木箱,卡農打開木箱、從層層的機關中,取出放在裡面的各種藥品,可以聞到許多藥物的味道散佈出來。

      「來、坐下來先把衣服給脫了,得先換藥才行。」

      聽到卡農這麼說後,男子在娜蒂亞的協助下,將上半身的衣物脫下,娜蒂亞將拖下來的衣物,整齊的摺好後、擺放在床上。

      開始動作後、卡農的技巧非常熟練,她以一把小刀輕鬆的拆解了纏在男子腹部,那些佈滿血跡的紗布。

      娜蒂亞看見男子的腹部,有著明顯且已經結痂的大面積刀傷,大概有數十公分的長度,傷口的深度很深,讓人甚至擔心肚子裡面的東西會不會跑出來,但在卡農眼中看來,已止血且並沒有傷到要害,這樣的傷勢算是已經得到了控制,塗上藥膏、包上新的紗布,也不過是希望傷勢能康復的更快。

      況且面積這麼大的傷口容易細菌感染,如果因為安心放置不理會,又染上其他惡疾,那可就不好了,卡農邊包覆邊做點解說,她細心的告訴男子。

      「到明天為止都還拆不得,還得等到後天,但是把那些應急用而纏繞的繃帶換過之後,感覺應該已經好許多了吧?」

      確實如卡農所說,雖然只是把手臂、腹部這些重傷部位的紗布拆掉,塗抹上舒緩的藥膏,但似乎在拆解了原本包覆緊實的紗布後,只要不亂動作,便感覺不到疼痛,藥膏帶來的刺激不但不會不適﹐反而有種涼爽舒暢的感覺。

      現在感覺自己不需要別人的攙扶,也能夠很自在的活動了,雖然還不能做到正常活動的程度,但至少要自己走到廁所這一類的小事情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不過之後要將衣服給穿上,還是得靠娜蒂亞的幫忙,畢竟現在自己的雙手臂上有著刀傷,還沒辦法很順暢的活動,著衣時男子依然說了聲不好意思,但娜蒂亞似乎是已經聽習慣了,只微笑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太感激您了,真是多虧了您。」

      男子穿好上衣後便對卡農低頭行禮表達感激,卡農點了點頭,他覺得男子似乎是很好對談的對象後,便沉思了一下,並決定直接把話題轉向重點。

      「那麼,看你精神不錯似的,我就直問了,你是誰呢?為什麼會受到那樣的重傷?又為什麼會被美拉多斯大人所救?」

      一連串的問題呼之而出,但確實全部都是讓人好奇的問題,但男子早就有準備好相應的答案,只是這些問題中,有一個對男子而言反而是需要反問的﹐也就是剛剛男子的疑問,男子花了點時間整理了一下腦袋,經過思考後慎重地問道。

      「可否容我先問道,關於美拉多斯,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你是說、我們虎尾族唯一的真神,美拉多斯大人啊?」

      卡農說完後建男子點了點頭,便長聲嘆了口氣,然而他決定用敘述的方式說道。

      「真神大人是自大黑森林存在以來便存在的,是大黑森林真正的主人,真神大人擁有超越萬物的能力,能夠創造火焰、又能夠控制空氣中的水氣,且她自古便友善的對待了我們虎尾族,雖然我們力量強大,但不懂的控制、大黑森林常常因為我們祖先毫不在乎的消耗而一區一區的荒廢,然而自美拉多斯大人的出現,他先是以更強大的力量制伏了野蠻的祖先們,之後又反過來教導了我們語言,以及維持自然生態的方法、甚至讓我們知道怎麼耕作與採收,也讓虎尾族真正成為一個有智慧的種族,之後美拉多斯大人就回到了大黑森林中,一直住在大黑森林的山頂,那裡不是一般人會居住的地方,因為那裡有非比尋常的猛獸,加上氣候不佳,並不適於住人,所以只有有事相求,或族人之間無法決定之事,才會向山上的真神大人求助,美拉多斯現在也依然居住在大黑森林的山頂上,就是這樣的人物救了你。」

      「這麼聽起來確實是個偉大的人呢,也難怪稱之為真神大人,其實、我似乎失去了一點記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所以關於剛剛的問題,我自己也想知道答案呢。」

      男子這樣說著,娜蒂亞不禁竊笑了一下,因為娜蒂亞沒有想到男子會採取自己的建議,說出了這樣的謊言,娜蒂亞帶有種「現在才來這套?」的壞心眼樣看著男子,而男子只能回應一個苦笑,。

      只見卡農嚥下了口水,嚴肅的說。

      「嘛,居然有需要說謊自然有說謊的理由吧,我就不多問了。」

      聽到卡農這麼說,即使是被拆穿了,也還是放心了許。

      「但是,畢竟是來到了我們村子,還是得問問你的打算,你之後是有打算往什麼地方去了嗎?還是有想找個地方定居呢?」

      男子沉思了一下,他很快的就給了答案。

      「不,我沒有要找地方定居,我得回去、而且,非去不可。」

      「你要回去,指的是哪兒呢?」

      「伊德。」

      男子毫無猶豫的這麼回答了,卡農的神情卻突然為之驚訝,兩眼肯定有那麼瞬間瞪大了起來,男子也注意到,卡農似乎明顯有些在意著什麼,而迴避了男子的視線,但卡農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稍作思考後又回過頭來點了點頭說。

      「是嗎?那這可是長途旅程,若是以這樣的身體出發不太安全,做好萬全的準備,養好傷再出發吧,有什麼需要我們都可幫助你,但願你別讓我們村子惹上什麼麻煩就好。」

      男子「嗯。」了一聲並點了點頭,卡農見男子這樣,便緩緩從木椅上站了起來。

      「那麼、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卡農這麼問,男子卻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這使卡農補上了句。

      「如果不行,我不會勉強你的。」

      「對不起,但我絕不是什麼問題人物。」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了。」

      雖然卡農一邊點著頭,一邊嘴上說那就好,還重複兩次強調,但卡農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真的覺得有什麼好事,而讓人不難想像她似乎還是有些懷疑男子的身分,不過男子因為有自己的理由,真的無可奉告。

      「那麼,我還有些工作得完成,你歇息一會兒看自己要做什麼去吧,別礙著我工作了‧娜蒂亞、還麻煩你帶客人回去。」

      不便打擾卡農的兩人打算離去,娜蒂亞在離開大門前,說了聲再見,兩人便離開了卡農家,剛走出大門時,兩人還未有明確的目的地,因此娜蒂亞問道男子有沒有想吃什麼,或是想去什麼地方?

      男子表示肚子不餓,可以晚些在用餐,不過。

      「倒是想在逛一下村子,雖然久聞,但還未曾來過。」

      「聽你這麼說,你似乎去過很多地方?」

      「算是很多吧,但未曾有那麼特別的村子,若說的簡單好懂些,總覺得這裡的時代不對,感覺像是來到了過去的地方。」

      娜蒂亞從小就住在瑪托娜村,不太能理解男子的感受,所以她只是覺得有趣的笑了笑。

      眼前有間很大間的店面、大門全開,陳列出許多青菜蔬果,一個個擺放在籃子或桌面上的置物架上,而一名看起來身材高大、肩膀給人粗厚感覺的光頭男子,穿著咖啡色衣物、圍著白色的圍裙,怎麼看來都是這間蔬果店的老闆吧?

      兩人走近過去,男子不經拿起眼前堆放的高麗菜中的其中一顆,並左右看了看這顆高麗菜的樣貌,像在挑菜的婦人那樣,不過其實男子也並沒有說特別了解怎麼選擇菜的品質好壞,所以其實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看著看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對娜蒂亞說。

      「在其他都市,蔬果都固定是在政府的市集販賣的,大多都只能在市集看到它們,為了保持新鮮,且使農作物轉為政府利益的一塊,不太可能看到這樣露天的攤販了。」

      娜蒂亞像是聽到很新奇的話似的,疑惑的說。

      「這樣啊?我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但是、這些也不是要拿來賣的喔。」

      不是要賣嗎?那為何要將蔬菜有如販售中一般,一個個還分好類別陳列出來呢?男子疑惑著,而娜蒂亞解答說。

      「這些是供人領取的,做為三餐使用的,每日採收下來的農作物。」

      「免費的?」

      「嗯哼?」

      娜蒂亞瞪大了雙眼,似乎不能理解男子的疑問,但男子沒有半點頭緒,似乎在娜蒂亞而言,這樣是在正常不過了。

      但老闆可就聽不下去了,只見光頭老闆走了過來口氣有些激動的說。

      「當然不是免費的,別胡說八道。」

      又從男子手中取走了高麗菜,放回置物檯上。

      「這些是要用勞力換取的,看你這樣土包子似的,你是來自外地的人吧?像你們這樣的外地人,是很難理解瑪托娜村的遊戲規則的。」

      「什麼意思?」

      「那是這裡才有的規定,由村長諏訪部九魔所制訂下來,在此居住的人必需遵守的規則。」

      「諏訪部九魔?」

      「嗯,諏訪部九魔先生,是個從年輕時,就聰明強壯,再加上從過去他就是守護瑪托娜村的大人物,因此人脈相當的好,而他為了不讓瑪托娜村受到首都伊德的管制,與伊德的政府協調,達成了利益的共識。」

      這讓男子理解到,所謂利益的共識,就是剛剛的木工莫斯科所提到的,呈交固定的稅金給首都伊德。

      「沒有錯,但瑪托娜村基本上是用不到金錢交易的場所,這裡的金錢充其量也只有在人們出遠門到達其他村落可以使用,大家的互助以及以物換物的方式反而是這裡的主流,而這些今天才剛採集下來,集中在此的糧食,是要批發給那些沒有獲取金錢,但替村子工作的人們而準備的。」

      是這樣嗎?男子好奇的問道。

      「那麼娜蒂亞妳也有工作嗎?」

      娜蒂亞搖搖頭,似乎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我是跟另一位負責家計的人住在一起的,我只負責整理居家、煮好三餐,平常都是陪卡農大人一同採集草藥後研磨,村子內的工作大多是務農打獵,又或是其它粗重的工作,也有像早上看到的大叔那樣的建築工人,但那些都太累了,我實在沒辦法。」

      說到這份上,總好像貶低了自己,光頭大叔卻在這時突然一手壓在娜蒂亞的頭上,像對待小動物的頭那樣摸撫了幾下說道。

      「但娜蒂亞在村子內可像是個國寶般的存在。」

      由於力道不輕,娜蒂亞很不舒服,便馬上退了好幾步,還以非常不悅的表情嘟嘴說。

      「請不要這樣好嗎?我又不是小狗!」

      但光頭大叔只是哈哈的大笑了幾聲,男子總覺得光頭大叔的做法,就好像木工莫斯科一樣似的,或許這就是這個村子的人對娜蒂亞的相處模式吧?看娜蒂亞也並非真的生氣,只是有如慣例式的演出,男子覺得自己的判斷應該沒有錯,想著便也覺得莫名的有趣,而笑了幾聲,這讓娜蒂亞好不高興。

      「連你也這樣!」

      「嘛,對不起、但總覺得妳似乎也習慣了。」

      娜蒂亞嘆了口氣。

      「不然要怎麼半?大家都沒有惡意,又叫我怎麼真的生氣呢?何況他們好像都覺得這樣很好玩,雖然我個人真的不是很喜歡,但真的生氣好像太奇怪了些,也只能習慣了嘛。」

      聽玩娜蒂亞為自己並非喜好而做的解說,逐漸開始有人也走進了這間蔬菜屋中,但他們沒有挑選蔬菜,而是拿了一個木製的咖啡色小牌給光頭大叔,然後光頭大叔就從置物檯下拿出白色的布袋,並把各種蔬果弄成一定的份量,裝進布袋中,這是要交給付出小牌子的人,對方道謝之後便取著今日的食物回家,而下一位人士也就繼續把木牌拿出交給光頭大叔,好像排隊領取獎卷那樣。

      「這是?」

      男子把擺在一旁的小木牌拿起來這麼問,但見光頭大叔正忙著整理蔬果裝入袋中,娜蒂亞便開口說。

      「那是用來換取物品用的木牌,在村子裡工作的人,就會拿到這個,從九魔組的人那領取到,之後就能用來換東西。」

      說到這,光頭大叔提著另一袋要交給下一個人的白袋子走了過來,並說道。

      「啊,正是這樣,你就把這木牌當作這個城市的錢就可以了。」

      「怎麼不直接使用一般的錢就好了?」

      「就像剛剛提到的一樣啊,嘿咻!」邊說著、大叔邊把裝滿菜的白袋用黑色的細繩子綁緊袋口,親切的交給別人,並繼續說著。

      「這裡是用不到錢的,工作得用的木牌能換到東西,比起工作能得到的金錢份量,木牌還能換取得到更多的東西,在我們村莊、能夠擁有九魔組發下的木牌,遠比金錢還要更有價值,不過也只有瑪托娜村的人享有這樣的福利,畢竟只有這裡的人才能從九魔先生那取得工作,然後換取木牌。」

      男子大約了解了。

      「也就是說,是類似兌換捲那樣的東西,而且是九魔供給這個村莊的福利?而且廣為使用,所以幾乎等於這個村的金錢了?」

      「大致上是這個意思。」

      「嗯,我懂了,謝謝。」

      雖然男子沒有多說什麼,但眼神卻目露出了凶光,甚至明顯的釋放了些微的殺氣出來,連光頭大叔當下都懷疑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但男子並不是表示生氣,而是對這剛知道的事情似乎有其他的意見。

      夜、也逐漸降臨,外面的景色開始昏黑了起來,兩人見天色已暗,便向光頭大叔道別,才離開蔬果屋沒多久,娜蒂亞便問道。

      「怎麼了嗎?」

      「嗯?什麼東西怎麼了?」

      「剛剛講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嗎?」

      男子似乎不懂娜蒂亞在問什麼,但又想了想,也就只有那件事情吧?

      「妳說木牌嗎?沒什麼大問題吧?至少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看起來?」

      「總之沒什麼問題就是了。」

      「好吧。」

      問男子而沒有得到真實的意見,娜蒂亞只好決定當作沒這回事看待,但男子剛剛露出的表情,總覺得不太尋常,或許是剛剛的表情讓娜蒂亞稍微有些害怕,說到底、眼前這名無名男子究竟是什麼人,娜蒂亞也完全不清楚。

      但是、依照自己的觀念,對不清楚的事情抱持懷疑,是沒有根據且不禮貌的行為。

      「你剛剛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

      所以娜蒂亞突然大方說出剛剛看到的事情,男子顯得有些錯愕,不過他一派輕鬆的說。

      「啊、那大概是因為我很專心在想事情吧?」

      男子說著便摸撫著自己的下巴,就像對這張臉抱有不滿般,一直左右來回摩擦著臉皮。

      「我太專心的時候,常常被人這麼說,以前也有過,有人說我看書的樣子,簡直就好像把書當殺父仇人在看。」

      男子做出當成自己手上有書,演出自己認真看書的模樣,確實看起來就好像直瞪著書看的樣貌,但其實只是他沉思不語,雙眼無神的瞳孔讓人以為透露出了凶光。

      「如果你是用這個表情看書,那是可以這樣形容,而且也未免太好笑了吧?用那樣的表情看書的話,臉不會僵掉嗎?」

      「我怎麼知道呢?沒有人會邊看書邊照鏡子看自己的表情怎樣吧?」

      「說的也是。」

      「對吧?」

      兩人的閒聊很正常的一直進行下去,即使已經晚上了,他們也繼續逛著瑪托娜村,但似乎真的沒什麼地方可去,因此只能算是得閒晃。

      家家戶戶的小屋中都已點起了燈火,也因此路面不至於太黑,可以靠著那些微光找到路,不會因黑暗而迷失了方向。

      兩人最後始終是得走回家中準備休息,在娜蒂亞的家門口看到了一欄子的菜,與剛剛光頭大叔包的量截然不同,且是用咖啡色的大布袋包裝好的,途中娜蒂亞聊了自己的拿手好菜,不免讓現在有些飢餓的男子吞了口水,並想像了一下佳餚在桌前的模樣。

      紅白蘿蔔都有的湯,還有高麗菜在湯中,油炸的雞腿肉似乎炸的也有點太老,白飯也因為水放得太多的關係,濕濕潤潤的口感感覺都快成了稀飯,其他的料理更是不便多說哪出了問題,但至少味道上還都是差強人意,至少還不至於到難吃。

      「嗯,好吃。」

      以一個招待人的食物而言,這樣毫不掩飾但也並非不會燒菜的料理,反而讓人吃起來更窩心了些。

      但、這份量也太多了一點吧?

      像是雞腿肉看起來就至少有七、八隻雞腿擺在一個大盤子上,那不知道該叫他什麼湯的雜菜湯,更是足足看起來可以裝有二、三十碗,旁邊用煎煮出來的魚,也有八條那麼多。

      「但這份量我肯定是吃不完的,吃不完不也太浪費了?」

      還是難道娜蒂亞小小的身體食量居然如此誇張?想當然爾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就放心吧,家裡工作量較大的另一位絕對吃的完的,反而是你如果餓的話,要趕快多吃一點。」

      喔,這麼說來確實剛剛也有提到娜蒂亞還有跟另外一個人住在一起,男子起初覺得那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後來又發覺不對,再怎麼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吃的了那麼多的。

      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男子便將這些多餘疑問放置一旁,繼續用餐。

      娜蒂亞在最後端上剛煎好份量驚人的荷包蛋上桌後,便脫下圍在身上的綠色烹飪用的圍兜,並緩緩走回廚房內打算將圍兜掛在牆壁上。

      就在這時,屋子外突然傳來馬車才會發出的行徑聲,木輪在地上與石頭碰撞,還有馬蹄用力踏在地上的清脆聲響,這聲音聽起來並非一般的馬車,男子就像驚覺到危機襲來似的。

      面容嚴峻的放下了碗筷,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娜蒂亞,對男子的態度感到奇怪,加上她也聽到了車子的聲音,於是她轉頭往窗外探出身子一望,看的出來馬車並沒有停在他們屋外,兩個大漢騎在馬車上頭的駕駛座上,往隔壁的屋子前去。

      「是外來的馬車吧?」

      娜蒂亞這麼說著,男子露的表情顯得更是凶煞的看向娜蒂亞,娜蒂亞不理解男子突然一臉憤怒的原因,但應該是跟這馬車有關吧?娜蒂亞便又補充了一句說。

      「唷、真的是外來的馬車呢,村內沒有人有這種金色的車身。」

      「那是軍隊。」

      男子毫不猶豫說出了答案,使娜蒂亞為之驚訝,能夠指的軍隊,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來自於首都伊德的軍隊。

      「咦?為什麼你知道?」

      「聽的出來,因為只有軍隊的車子才能有那樣的力,發出那樣的聲音。」

      男子這麼說著,相信男子所說的娜蒂亞,不免驚慌的把身子從窗邊往內縮了起來,並趕緊關上窗子嘆了口氣說。

      「軍人來到村子裡面,從來都沒有過好事情呢,真希望他們趕快離開。」

      從娜蒂亞露出了困擾難堪的表情,男子清楚的了解到娜蒂亞對軍人的反感程度,也就從木工莫斯科所說收稅的制度,不難想像人們與軍人之間的關係有多差。

      男子緩緩走到窗邊,但沒有很直接的靠近窗戶,而是有些閉人耳目的往外看去,等眼睛焦距看清了窗外的景物後,發現剛剛的那台馬車確實停在隔壁,裡面的人也已經下車,他們正從隔壁的屋中,把白色一包一包的布袋往外搬出放上馬車,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讓男子在意的地方。

      見男子看的表情凝重,娜蒂亞便緩緩靠了過來,然而男子卻用手阻擋了娜蒂亞靠近窗戶邊。

      「過來這邊,不要被看到了。」

      感覺到男子非常小心的娜蒂亞,雖然知道自己應該並沒有得罪了軍人,但也配合男子的點了點頭,用有如開玩笑般顛起了腳輕輕走到男子身邊的走路方法,這般舉止雖然過於誇張,不過男子嚴肅的表情使氣氛變得很緊張,反而使娜蒂亞不禁吞了口口水為自己剛剛的動作感到害羞。

      但往窗外這麼看去時,娜蒂亞把害羞的情緒拋了出去,訝異的說。

      「咦?咦?為什麼?」

      窗外看到的除了正在擷取隔壁住戶財物的人之外,居然還有一位老人跪坐在地上,看他雙手放在背後的腰部,是被綁住了嗎?

      不,沒那麼單純,還有另一個人持著大砍刀,正站在他身後把刀刃架在老人的脖子上,從老人顫抖的身軀就可以知道,他非常的害怕,想不到短短的幾分鐘,隔壁鄰居就遭遇了這樣的暴行。

      男子靜靜地繼續看向外面,而原本還感到有些害怕的娜蒂亞,感覺自己的心情越來越凝重,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景象,就在男子因過於專注以及沒有預測到的情況下,娜蒂亞突然往前一大步走到窗戶面前,大力打開窗戶,窗戶撞擊到窗框的聲音引來了兩名軍人的注意,而娜蒂亞居然大喊道。

      「你們在幹什麼!請住手!」

      「笨蛋!」

      對方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妳到底在幹什麼?男子心裡如此想,但已經無法阻止眼前的事態,只見那些人往這方望了過來,還目露凶光,但娜蒂亞卻依然繼續說著。

      「你們想幹什麼!」

      持續加重的語氣,只見其中一名瘦如柴骨的人突然從腰部拔出了一把有些生鏽的大砍刀,做出示威的舉止把玩著手上的武器,當然、他可不是純粹示威這麼簡單而已,他開始快步往這邊跑了過來,娜蒂亞被嚇到了,她感到很危險而趕緊伸手想要將窗戶關閉起來。

      然而在窗戶還來不及關閉的那一瞬間,對方卻已經衝到了面前,並筆直的用大砍刀的刀刃朝往這方刺擊過來,娜蒂亞已經無法判斷該怎麼辦,只有想像痛苦將來臨而猶豫的瞬間,突然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的領子,並強勁到直接把娜蒂亞整個人往後甩了出去。

      雖然因此使娜蒂亞整個人像被擲出的棉被一樣,趴坐在地面上,但也避開了刺擊,娜蒂亞在地上發出撞到地面的哀叫聲。

      「好痛痛痛痛。」

      那是在背後一語不發的男子將娜蒂亞給拉了出去,持大砍刀的人一瞬間露出了像是在說「什麼!?」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男子又突然雙手抓住了窗戶框邊,並使勁用力關閉夾住了那隻伸進來的手,這撞擊的疼痛或許還來不及讓對方感覺到,男子居然一腳往被夾住的手踢下去,一瞬間手受到了踢擊,而扭到了不可思議的角度,連窗戶的木框都承受不住力道而發出碎裂的聲音,聽那響脆的聲,那隻手的骨頭應該是斷了,失去了力量五指張開,手中的大砍刀以迴轉式的旋轉落下。

      「嗚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當然是達驚天動地的程度,但男子的動作還未完,或著說、他們的危機還未解除。

      他這時突然又甩開了窗戶,並用左手抓起根本還未能落地,在空中飛舞的大砍刀,然後以俐落動作躍出窗戶,同時在耀出的時候以雙腳飛踢的方式直接踢擊惡徒的臉部。

      那人連慘叫的聲音都停止,因為他被足以直接奪去意識的飛踢,重擊頭部後就直接倒在地上,然而另一名持有人質的軍人,抓準了男子跳出來的這一瞬間,打算將刀投擲過去,但卻沒來的及反應到耀出窗戶外的物體不是只有男子一個,還有一把向他飛過來的大砍刀!

      感覺根本就是準確瞄準過的,就這麼直接刺入了惡徒的右手掌中,穿過了手掌心,使得他痛的無法抓穩大砍刀而鬆手,就在他轉移視線看向手上刺穿自己的物體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什麼東西給抓住。

      原來這瞬間男子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他用右手抓住了對方左手,並舉高了起來,而對方受傷的右手也根本無法舉起做抵抗,這使對方身體正面對向自己,男子以左拳揍往對手的腹部。

      「嗚!怎麼……。」

      還來不及發出「可能」兩個字,鬆開了對方左手的右手,又使勁一拳直接揍往對手臉部。

      瞬間,兩名帶有殺意的危險份子就被男子制服,而男子也像是擔心還有其他人埋伏一般,馬上撿起了地面上的大砍刀,並且四周張望。

      在窗邊看著男子了得的功夫,娜蒂亞雖然還有些恐懼,但也藏不住臉上感到訝異與興奮的表情,甚至連「沒事吧?」都問不出口,只是猶豫了一下後,張大的嘴巴才終於合了起來,她趕緊從窗戶緩緩爬出來,然後慢步往這方跑過來。

      「嗚!」

      突然陣痛襲來,男子緊握手上的大砍刀,白色的袖子也開始漸漸變紅,看來是手上的傷口裂開來,男子這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四周已經沒有其他的人的氣息了,雖然見到娜蒂亞擔心自己的表情,但男子卻搖了搖頭,並望向旁邊還跪坐在那的老人,娜蒂亞這才明白。

      「阿莫魯先生,您沒事吧?」

      娜蒂亞隨即靠過去,並替阿莫魯老先生鬆綁,只見阿莫魯全身是冷汗,並發出喘息聲,那是在極大的危機下突然得到解救、但驚魂未定的樣貌。

      阿莫魯老先生看起來至少也有七八十歲的高齡,娜蒂亞不急著要阿莫魯先生說話,反而是先按摩起了他的背部,紓壓他緊繃的神體與恐懼的精神。

      「娜蒂亞!」

      男子開口叫了娜蒂亞的名字,但似乎對女孩來說不是很溫柔,雖然現在也不是值得很溫柔的情形,娜蒂亞往男子身上望去,只見男子簡短的說了。

      「拿兩條繩子來,要長且越粗的越好。」

      花了幾秒才明白了男子有何作用的娜亞雅點點頭,並趕緊站了起來,終於能開口的阿莫魯也輕聲告知屋子外,就有綑綁貨物用的草繩,娜蒂亞便馬上取了過來。

      終於在阿莫魯與男子用草繩把兩名「強盜」的手腳五花大綁後,男子才突然腳軟躺坐了下來,然後、他以手緊壓自己的腹部,娜蒂亞跟阿莫魯發現男子面有難色時,似乎為時已晚。

      「喂!怎麼了?你該不會受傷了吧?」

      「他身上本來就有傷的!很嚴重的!你沒事情吧?」

      聽到娜蒂亞如此驚慌的說道,阿莫魯才急忙走向前去確認,但才靠近、腳底便產生踩到黏膜物體時會有的沾黏聲調,阿莫魯往地面一看,要不是因為現在是黑夜,男子的鮮血流露到地面的量,已經足以造成一個驚悚的畫面。

      腹部的傷口早已因為剛剛的大動作連縫線都整個繃開,就在阿莫魯感到驚慌與噁心的一剎那,男子像失去線的木偶一樣,整個人垮了下來,阿莫魯驚覺大事不妙,連忙捨棄恐懼之心,毫不在乎的上的血水,只得趕緊靠近男子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喂?振作一點!」

      在這樣的話進入耳中,男子的身子已經撐不住了,因失血過多而昏倒在兩人的面前。

      但是、沒問題的,有娜蒂亞在身邊的男子,似乎確信自己不會有事情,雖然沒甚麼根據,但男子認為自己身體強韌的程度,只要即時搶救,應該不會有性命上的安危。

      也誠如男子昏睡時所想,他並沒有生命的大礙,但在短時間內便因為同樣的重傷昏倒了兩次,男子一醒過來,看著的又是一個沒見過、貼滿紅色壁紙的天花板,還有些昂貴的油燈檯在上面,男子坐臥了起來,有股與其說是不自在的感覺,不如說是感覺到奇異的感覺,而用手撫摸了腹部。

      沒有傷口?傷口就好像本來就不在似的消失了,男子還撫摸了全身上下的其他傷處,但卻找不著半個傷口,身體都完全回復原狀似的,雖然這反而才讓人有道理可尋,但究竟為何原因,男子目前還不知所以,所以他用力的捏了自己的手掌,來確信自己不是在夢中。

      「九魔先生、他醒過來了。」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讓男子往那方向一望,房間的大門大開,而從對方呼喊的叫做九魔這點來判斷,不難理解自己現在正身處九魔這個人的屋簷下,也難怪這間臥房顯得有些氣派,畢竟這裡可是村長的屋子。

      只見門口走進來了一名短髮平頭的白髮老人,他對著門外的人點頭並以眼神下指示,似乎有命令的意味,大概是「誰都不可打擾」這樣的意思吧?門外的男子隨後馬上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老人走了過來並配合著穩重的腳步聲說道。

      「我得先感謝你制服了強盜,現在我的手下正在調查強盜們的身分,被妳所救的阿莫魯先生,可總是替我從別的城鎮帶來最好的菸草,可說是我身邊很重要的部下,我叫諏訪部九魔,是這個村莊的村長。」

      雖然先是禮貌性的答謝,但他的表情顯露出了嚴肅與非來自善意的感覺,看起來簡直就有如黑道流氓般,有著一副隨時會向前揪住男子領口的氣氛,那人走到男子躺臥的床邊,將手上早已拿好的紙張,往男子的頭上灑了出去。

      「但是,你這個『鬼』啊。」

      聽到鬼這個字,男子知道來者不易,且此氣氛絕非善意,男子發現了,飄散在空中的紙張,上面所印的照片,就是自己的面容,也就是說、那是諏訪部九魔得知自己真實身分的情報來源,當紙張飄散落地,四周空氣的也隨之因兩人糾結的氣氛而凍結。

      九魔的手上還抓了一張沒有丟出去的紙張,他面相男子的,讓男子可以看得清楚,那已經不是照片那麼簡單的部分而已,而是一張懸賞令。

      「很抱歉,我得把你交給伊德,然後可以得到上面寫的高額獎金,更不會因為藏匿通緝者而受到伊德的威迫,同時我還能從中博取比懸賞獎金更高的利益吧?曾身為伊德軍部之人的你,應該不會不懂我再說什麼吧?」

      九魔顯露出不開玩笑的態度這麼說著,而男子也一清二楚他的意思。

      「所以你應該很想抗拒,但沒有異議吧?」

      「不、我並沒有想抗拒。」

      「喔?」

      男子這麼說,使九魔非常意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畢竟要我抵抗,並不可能向毫無敵意之人所為,否則那樣只會變成單純的攻擊,而使得敵人變得更多而已,您說不是嗎?若是你真有意如此,對於已經知道我是軍隊之『鬼』這一事,又怎可能放任我雙手雙腳自由,並獨自一人與我對談呢?」

      「哼哼哼哼。」

      九魔不禁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真是一個懂得觀察的年輕人。」

      「是您試探人的手法過於淺薄。」

      「哈哈哈!我已經年紀大了,腦經不好使了。但是小哥啊,看到通緝這一事情,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你在伊德的威名已經掃落一地、一蹋糊塗了,雖然我並不知道其原因,但這可一點也不妙啊,對你或是對我而言,都是如此。」

      說著、九魔從房間的櫥櫃中拿出了玻璃瓶裝的葡萄酒,並用一把小刀輕鬆巧妙的刺入軟木塞中,將軟木塞拔出,他這麼準備了兩瓶,然後兩手各拿一瓶緩緩走向男子面前,遞出一瓶在男子面前。

      「所以呢,我可得請你告訴我真正的事實,之後我才能判斷我該怎麼做,也或許真得把你交給伊德也說不一定,就看你的說法能否讓我信服了。」

      男子雖不想飲酒,但也不是不識風趣,他一手接過了酒瓶,然後便一口暢飲起來,那一口又深又長,花了好幾秒才停止,從瓶子外看出內部的液體,男子一次就下了半瓶入肚,使得九魔睜大了眼睛,表情愉悅還不禁從喉嚨發出讚賞似的吼聲。

      「不錯的酒量。」

      「可惜並非頂尖的美酒。」

      「這樣啊?但是這在這裡而言可已經算是少見的好酒了喔?這樣顯得有些美中不足了呢,但、還是讓我借酒一問吧。」

      說完,九魔也從桌上取了個陶瓷杯,將深色的葡萄酒倒入杯中,然後一飲而盡。

      他又馬上緊接著繼續倒下一杯,之後他邊搖著手上裝了八分滿的杯子,看著裡面的葡萄酒搖曳,就好像在看酒的色澤好不好似的,邊思考著,邊緩緩吐出自己的疑問。

      「你為什麼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呢?『鬼』這個名字可是伊德軍那個殘酷的戰爭專家,也是重要的伊德軍人,更是長谷川皓月這位知名大將軍的手下,雖然對於可說是低調行事,只有行家才知道你的存在,但如此的忠犬又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呢?」

      男子聽到九魔如此問,便直視著九魔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斷此人是否值得信任,而九魔也認真嚴肅的好像瞪人似的看了回去,見狀、男子便又大口暢飲手中的葡萄酒,這次舉高酒瓶,好似要瓶底不留半滴似的灌入肚中,然後他大聲呼了口氣,酒氣都散散撥到了空氣之中。

      「不知道,當我重傷之前,我只是在大黑山上周邊待命罷了,但我卻遭到了自己的軍隊攻擊,身受重傷無法動彈時,我昏倒在大黑森林中,當我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在娜蒂亞的身邊了。」

      「是嗎?這麼說來,你也無法預測在你接受卡農的治療,在娜蒂亞家中療傷的三天裡面,發生了哪些事情嗎?」

      「是、就連現在原來我已是被伊德通緝的身分,以及我昏睡了三天之久,也是經由您的告知才知道的,我甚至希望現在有人能告訴我,關於『我』現在的狀況,你知道些什麼嗎?」

      聽到這、九魔不禁嘆了口氣,然而他從抽屜裡拿出了菸、抽起了菸來,還順手將火柴與裝有香菸的菸盒扔向男子。

      「這可說來話長了。」

      九魔一口菸、一口酒,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叛變。」

      城府越深的人,越是能發現對方話中的涵義,九魔從頭到尾都沒有摸透過他,但也能從他的態度與狀況,輕而易舉的判斷出來。

      「你對伊德聖王決定判變一事,已經被公開於世,你也在叛變之前受到了攻擊,與其說是你不知道,不如說,身為叛變者的你當然不能說自己要反抗伊德聖王吧?否則那將是會演變成在這塊彌賽亞大陸上,同等於全民公敵的一個狀況。」

      話到這份上,使得氣氛又凝結了起來,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使得九魔也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於是九魔又另取了一個玻璃杯,裝了杯葡萄酒,遞給男子。

      「因為事實並非如此。」

      接過了酒、也終於是打破了沉默,男子如此說著,並繼續把話接下去。

      「皓月大將軍的決定,是從近於伊德北方的大黑森林、集結軍隊,並在隔日確定聖王進城時,聯合內部人調動軍隊往其他城鎮,這時使得伊德軍勢力薄弱時,大黑森林的軍隊,也就是我們的軍隊回歸首都伊德,使首都軍隊淪陷於大將軍的掌握下,之後才發起叛變討伐『聖王』。」

      「什麼意思?」

      「真正打算叛變的人,是我的直屬長官,大將軍皓月先生,然而這件事情並沒有順利的進行。」

      因為,有人告知了叛變的事實,男子沉重的說著。

      「在叛變的行動開始之時,一切都已經被看穿,連比我還要忠誠於皓月的女英雄大戰斧也參加了討伐,而那天正是制裁叛變者的日子。」

      男子這時、飲了手中的酒杯,九魔也同時隱隱做笑,並接話。

      「雖然身為伊德之人,也貴為伊德軍職的霸權,但再怎麼說居然敢跟伊德唯一的領導者『聖王』做對,落得這樣的下場本是正常,但經你這麼一說代表事實並非如此,此外我倒是充滿著好奇,為什麼你那位讓你如此尊敬的長官,要做出叛變這樣的不智之舉呢?在怎麼說伊德也是你們的國家,話語簡單點,吃得好、穿得好,強盛的國家,人口與武力也是當今可謂無雙,繁榮的程度更是不在話下,在這樣的國家之下,為何從政者有需要叛變呢?」

      「為何嗎?」

      男子沉思於自己所吐出的這三個字中,似乎是酒喝得多了,臉有些泛紅,但意識還很清醒。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只告訴我任務的目的是要打倒暴君,這樣不明的理由我也不懂,但皓月的命令我是從來不會去問原因,但在現在這個世界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如伊德不但捕捉強大力量之人,在皓月將軍眼中就無法接受,總私自放走,甚至納入自己的親屬、軍隊之中,或許皓月將軍是為了那些被伊德首都壓迫的國家,壓迫的種族,為了他們挺身而出,才想要殺害現在的王。」

      九魔聽到此話,閉上了眼深思,然後、他搖了搖頭。

      「嗯,狂犬啊,你的意思是、皓月將軍是為了現在伊德的暴行,為了拯救被欺壓的弱小種族,而站出來成為叛變者的頭目嗎?」

      「或許有這個可能。」

      「這般思考便是太愚蠢了,絕不可能。」

      九魔斬鐵斷釘的馬上這麼說了,這讓男子好不是滋味。

      「為什麼愚蠢?」

      「因為有心叛變的人,絕對是有極大的慾望,不論是有如『聖王』那樣的暴君,又或著想要收齊世間任何寶物,甚至單純貪視於聖王的位置,他絕對有著凡人所不會有的強大慾望,幫助其他的弱小種族這樣的蠢話,絕非一個聰明人與世界現今最大的敵人對抗的理由。」

      「你所說的或許是如此,但你的說法中,包含著叛變之人絕對擁有的慾望這個理論,令我無法理解,就像你至今維持瑪托娜村的秩序,甚至以小木牌代替伊德金幣,根本上你已經用自己的貨幣代表了瑪托娜村為獨立的一角,像你這樣維持著自己家園的人,為何會這樣說呢?」

      九魔有些驚恐,但放下自己驚訝的部分,九魔嘆了口氣,又再度搖頭。

      「小哥啊、你還是沒聽懂,我很驚訝你發現了貨幣的意義,不錯、我以木牌給予村民們換取比金幣能換到更多的物資,便是為了代替伊德的貨幣,使這木牌成為這個村莊真正的貨幣,但是呢、可不能將我與叛變混為一談,不然那便是在汙辱我,也是在汙辱你的將軍。」

      「居然說是汙辱?」

      「那當然,我也是有我自己的慾望,我並非出生自瑪托娜村,而是一個根本不知道自己出生為何的棄嬰,當我被遺棄在山林之中,好在還未被野獸做為食物吃掉之前,就已經被瑪托娜村的人們收養,也才有了今天的我,而現今、瑪托娜村的人根本不想被納入伊德首都,他們希望僅以『瑪托娜村的村民』這個身分,代表著他們、也就是說,大家都是瑪托娜村之子,而我站出來做為瑪托娜村的王,我的慾望與大家是一樣的,只是我會更強勢、更積極,也更加實際行動,與伊德談判後、即使我們必須付出大量的勞力,供應大量的資源,但只要如此,我們便能以瑪托娜村這個名字為榮,不被伊德這個外力所侵犯,這也是為何需要我站出來的原因,有我在這裡,瑪托娜村的人們,便有支柱,我欲以此為榮。」

      「如此偉大的事蹟,讓我感到敬佩,但這與我們剛剛議論的,有何關聯?」

      「你還是不懂嗎?那麼我就直說了,當你與你的皓月將軍,站出來要做出叛變此舉之時,若皓月的決定,是要挺身而出,拯救弱小、之後成為新的王的話,那麼從你們叛變的那一刻開始,皓月便已經是你們的中心了,但是呢!」

      九魔的話越說語氣越重,氣場已經完全屬於九魔這一方了。

      「你真的認為,一個會面對弱小而施予拯救的人,會在發起這樣的叛變後,只是想擊跨暴君,他不是有其它目的嗎?」

      這問題,耐人尋味。

      「今天的論點在於皓月是要拯救弱小,是吧?在你這麼說來,你的皓月可見是個正義正直之人,想必他甚至是個英姿令人不敢侵犯的人,但是啊、這樣的聖人往往會忘了自己原本所追隨的一切,延伸出巨大的野心,甚至決定謀反自己國家的王、殺害王,然而理由居然不見野心,而是決定擊倒暴君,即使聖王真的死了,那麼一切就會改變了嗎?你口中所為要拯救的那些人們,就真的能安心了嗎?」

      「什麼意思?」

      「我這麼說吧,你口中所謂的拯救,究竟是怎麼樣的拯救?是替那些需要拯救的人,給於他們一時需要的嗎?他們痛恨伊德首都、伊德政府,於是你們要殺害伊德之王,然而你卻沒發現,伊德早已不是聖王一個如此單純的個體,而是一群追隨著『聖王』意識的群體,就好像瑪托娜村的人跟隨著我一樣,即使聖王倒了、只要伊德一天存在,下一個上位的王者,也只會是第二個聖王!因為聖王與皓月,跟愚蠢的你不同,你只懂得拯救,而不懂得教導他們該如何是好,然而聖王與皓月卻是完全表現出了自己的一切,聖王對於他族暴行,但使得人類的國家活得比任何種族精彩,集結人類的全力,打倒任何不服人類的一族,因此、伊得首都現今集結百萬菁英,因為聖王的意志,便是伊德的意志,就好似你的意志,還是追隨著聖王一樣,相信是你自動主動向聖王報告叛變的事實,你就是那個叛變者中的背叛者!」

      說到這、九魔觀察了男子是否有要反駁的意思,但男子啞口無言,沉默的嚥下了口水,看到這、九魔覺得他默認了這個事實,男子是自己背叛了皓月,使叛變的行動被發現的,因為這樣,九魔的語氣開始顯得有些悲傷。

      「我再這麼說吧,在伊德、大將軍皓月的威名可說是連他國他族都知道,可是世界知名的人物,想必以他的寬容慈悲,確實曾經拯救過不少的弱者與弱勢種族吧?但是啊。」

      那些得救的人,在被放逐回到社會上時,又落得怎樣的下場了呢?

      「我想、不用我說了吧?」

      那些曾經被皓月流放拯救的人們,在社會上遊走時,還是會被伊德的軍人給發現,獸人、妖精,等等與伊德做對的獨立種族,在之後因為被發現,隱蔽了犯人未死的部落,反而遭到部落全滅的討伐,可說是常見之事。

      「如果你真的深信那種種話,那麼心中的皓月,就只是個空有正義與理想,但只是一時之間表現出他個人對於弱者的拯救,而沒有真正的幫助到了弱者,從頭到尾也是處於拋棄了弱者的那一方,只是獨自一人道貌岸然,沉迷在自己看似漂亮的話下。」

      話說到這,九魔下了結論。

      「你要把你的皓月大將軍,看做是那麼一個愚蠢的人嗎?」

      「不、皓月大人絕非愚蠢之人。」

      「所以說,你的皓月將軍,欺騙了你,就好似你也欺騙了你的長官一樣。」

      說到這份上,九魔發現男子落下了眼淚,不過馬上就用手擦拭掉,便像是在諷刺大男人哭什麼似的「哼!」了聲,然後遞出酒瓶有幫忙到酒的意思,男子卻搖頭表示已經不能再喝了,九魔便笑了笑。

      「你的意志是於了解到叛變是動以國家之大事,而也深知叛變只會造成重大的傷亡,但內心的感情卻是仰慕著皓月的所為吧?像這樣卡在兩邊,最後做出了選擇,然而、卻踏入了更加混濁的地帶,最後抹殺了皓月的信賴,也被信仰的聖王所抹滅,你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啊。」

      九魔替男子下了結論,他喝了口酒後繼續說。

      「但至少,這樣我也了解到你還並非一個壞人,居然目前沒有可歸之處,就先暫時留在瑪托娜村吧,有我特許你留在這裡,任使其他村民知道了你的事情,只要來找我,便能相安無事。」

      「非常感謝你的信任。」

      男子說話的聲音帶有哭腔,但依然不失去冷靜地說著,並又遞出酒杯決定一飲,九魔看起來滿意的點了點頭,幫忙倒酒。

      兩人就這樣沉靜的緩緩享用手中的美酒,後來男子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把已經乾了的酒杯放了下來問道。

      「話又說回來,我身上的傷、不知為何都痊癒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您知道嗎?」

      「喔,這可是一件也得告訴你的重要事情,跟我出來吧。」

      照著九魔的話,男子與九魔一同走出了房間到了客廳,那用動物皮革製的椅子看起來非常高級,而坐在那上面的人們,正邊抽著菸、邊玩著牌,由於是男子也沒見過的牌,除了顏色是綠色以及上面都是動物的圖案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而娜蒂亞也正坐在其中,看到男子與九魔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娜蒂亞更是站了起來。

      這些人與一般的村民顯然有些不同,光是他們的腰際全部配有刀刃、手斧,有人甚至正在一旁拿自己手上的小刀玩耍,不難想像他們絕對屬於九魔手下會戰鬥的人,也就是九魔手下的傭兵。

      「太好了,平安無事呢!」

      聽娜蒂亞這麼說著,男子先是點了點頭表示,而九魔卻是大笑了幾聲後說道。

      「不正是因為這位先生出血過多,再不醫治就可能有生命危險,妳就沒有照我的意思,隨便使用了妳那非人的力量嗎?」

      「啊、咦?」

      說到這份上,男子有些驚訝,但這些傭兵們的眼神,已經顯露出了明顯的殺氣,有人甚至已經手放腰際的刀柄,把玩小刀的那人更是停下手上的動作,似乎有隨時要把小刀投擲過來的意思,但在九魔一聲「哼!」的威嚇下,傭兵們似乎理解此人並非敵人似的,又收起了殺意,見傭兵們已經沒有敵意了,男子終於開口說話。

      「娜蒂亞,什麼意思?」

      見娜蒂亞緩緩低下了頭,男子首次看見了娜蒂亞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雖然這不足以代替回答,但已經表達出凝重的意思,除此之外、九魔還慢慢走近了娜蒂亞,從那有如要責罰她的氣氛之中,是個連男子也不容輕易出口的狀況。

      「鬼、娜蒂亞是我們村裡面的寶物,但是是我們瑪托娜村絕對不願意交出去的寶貝。」

      這樣說著的九魔,對娜蒂亞伸出了手,撫摸著她的頭。

      「安心吧,這個男人跟娜蒂亞妳想像的一樣,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雖然你打破了我不允許妳輕易使用這份力量的規則,但妳救的人,是值得的妳所救的。」

      聽著九魔這樣說,娜蒂亞才終於是抬起了頭,並露出了輕微的苦笑。

      「娜蒂亞是瑪托娜村的非人者,也就是伊德政府首先捕捉的對象,世人人稱Surviving   of   Gorgeous(殘存的華麗),也被稱之為殘華,是一種擁有無法以理論去解釋的能力,只會發生在持有者身上的特殊力量,其擁有者、便會被稱之為殘華,相信這些你都知道。」

      男子點頭表示,他清楚得很。

      「娜蒂亞是我的養子,真神大人也希望她容入一般人的生活之中,在有社會的地方以一個一般人的身分與大家一同生活,雖然瑪托娜村的大家或許對她特別的寵愛吧,但大家都很快樂,也很願意接納這一切,在現在、娜蒂亞已經是村子裡面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不但代表著村子,同時也代表著瑪托娜村渴望的一切。」

      一個能讓厭惡世間紛爭,甚至本身淪為焦點,但想要清淨生活空間的人,能夠安然度日的村莊。

      「那就是我領導這個村莊的目標,所以、雖然娜蒂亞的力量是被伊德政府發現,就可能引發政治因素的問題,但至少至今還未有人發現,而且、即使政府想要帶走娜蒂亞,我也不會允許,瑪托娜村的大家都不會允許,這也是為何我這些手下剛剛為何對你如此不禮貌,也請你不要大驚小怪,他們沒有惡意,只是害怕陌生人而已,何況是你這樣擁有威名的傢伙。」

      聽到九魔提到了在場的大家,男子便四周環顧了一下,只見每個人都以點頭打招呼表示善意,有人因為在意剛剛那句『害怕陌生人』,而搔弄著自己的頭髮苦笑起來,男子理解九魔的意思,他繼續問道說。

      「那麼、容我好奇問個問題,娜蒂亞的能力,是怎麼樣的能力呢?居然能夠完全治療我身上的傷,這麼強大的能力到底是?」

      「魔法。」

      「魔法?」

      對於九魔給予的答案,男子有所疑惑。

      「正是。」

      「但是魔法並非殘華特有的能力吧?雖然會使用魔法的人,多半也會被當作非人者看待,但是魔法之中有其的道理,並且早已經有研究出魔法的根據,在伊德甚至有以魔法運作的儀器,但都沒能達到治癒的效果,何況。」

      男子還未發表完對於魔法的感想,九魔便有如在路上擋車一般,舉起了一隻手,張開手掌,那有如再說「我知道,但請先聽我說。」似的,使男子也處於靜聽的模式,九魔便對娜蒂亞使了個眼色。

      「讓他看看吧。」

      娜蒂亞點點頭,然後、他解開了肩膀上輕薄的披肩,然後拉緊了領口,似乎打算要脫下衣物,但是、她卻在這時停下了動作,望向男子。

      「希望你不要嚇到。」

      然後便準備脫下了她上半身最後遮掩用的衣物。

      還未成長的少女體膚固然迷人,即使還有穿著內衣,還是誘使人多看了幾眼,一旁的傭兵甚至有人在娜蒂亞露出腰部之時,有如豬哥般的露出垂涎的眼神,當然、沒幾秒就被一旁發現的九魔用兩指襲眼,而發出「嗚啊!」的慘叫聲,但除此之外,使人眼睛為之一亮,還有右手。

      不、是整條右手臂。

      娜蒂亞將脫下的衣物放拿在左手上,然後伸展出自己的右手,除了手掌的部分,娜蒂亞的右手臂上,因為燈光照耀後產生的折射,居然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那是因為她的手臂上除了肉,還有著有如鑲在上面的血紅色寶石,寶石有如水晶般晶瑩剔透,但因為連結著肉體,明顯是長在肉體上,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某種怪物的手臂一般,而男子為了看得更清楚,走近了娜蒂亞身邊,娜蒂亞就有如蒙羞的少女一般,雙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把頭轉向男子的另一邊。

      「容我觸摸一下?」

      「咦?」

      娜蒂亞對於男子的要求發出了害怕的驚呼聲,然而男子的眼神看起來很堅定,不帶有邪念的,男子說著。

      「我只是確認一下,沒有其他意思。」

      娜蒂亞慌張的看向九魔,但九魔沒有阻止的意思,眼神帶有著「妳自己決定」般的淡定,娜蒂亞又不善於拒絕,只得默默的點點頭,男子見娜蒂亞如此不願意,便在動作前說了句「失禮了。」。

      把手碰觸在紅寶石上面,男子意外發現到這些水晶並不如想像般的冰冷,反而是與人體一樣有著溫度,也就是說這真的是身體的一部分,除此之外、明明外型看起來是堅硬無比的紅寶石,但以手一觸摸,實際上卻是有些微彈性,比想像中柔軟的物體,雖然與實物有些差距,但男子覺得不會有錯,而驚呼的說。

      「原來如此,是身體會長出魔石的殘華嗎?而且還是紅色的赤魔石,是魔法使用者們一生可能都得不到半顆的高級品,居然還擁有這麼龐大的數量。」

      見男子如此理解,甚至說出了一些娜蒂亞自己都不知道的知識,使的娜蒂亞與九魔的表情,已經變成了上課時、認真學生聽課時露出的專注神情,眼神更是一同看著那血紅色的寶石,九魔問道。

      「是如此,其實我不是很懂,鬼啊、你似乎比我們還了解?」

      男子點了點頭後說。

      「赤魔石是世間稀有的魔法石,而魔法石簡單的說,就是一種魔法的增幅器,不過充其量就只是增幅器就是了,魔法是每個人都能夠使用的。」

      聽男子這麼說,娜蒂亞好似突然理解了什麼一般而說。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身上有這些東西,我才能夠使用魔法。」

      這樣的淺見,男子搖了搖頭表示那是絕對的錯誤觀念。

      「妳說的擁有了這些東西,才能夠使用魔法,確實是有這點因素存在,熟練的魔法師雖然不需要魔法石就能使用基本的魔法,但是見習的魔法使用者,因為還未能掌握魔法的原理,即使擁有再強大的天分,也還是需要許多時間的精神磨練才能使用魔法,但只要在魔法石的幫助下,任何人都能輕易使用魔法,像是『點火』、『製冰』這種改變溫度的手法,只要一般的人,手上有一顆品質最差的綠魔石,也能夠輕易施法,當然本身熟練魔法的魔法使用者,擁有魔石之後,就能夠使用更強大的魔法。」

      男子的解釋簡單易懂,大家都聽明白大概的意思了,但男子又補充道。

      「但是、赤魔石除了是珍貴的寶物之外,卻也是非常危險的存在。」

      「此話怎麼說?」

      諏訪部九魔聽到非常危險這個關鍵字,便趕緊追問原因,畢竟這東西可是長在娜蒂亞的手上,把娜蒂亞當養女看待的九魔,當然關心。

      「赤魔石、它的力量可以說是足以毀滅天地的,光是擁有一個金幣大小的赤魔石,就足以造成暴風雪,使整片大地凝結,如果被拿來惡意使用,可以說是最危險的武器,我曾經看過有某個集團擁有大量的赤魔石,那個集團的危險度,更不在話下,也因此他們受到伊德政府、以及各種想要赤魔石的種族討伐,集團也因此遭到了滅亡,持有這樣東西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就是說,不論是它本身的強大,還是因為它的強大吸引來的東西。」

      「是的,都是非常的危險。」

      諏訪部九魔點了點頭,深有感觸的說。

      「原來如此,我只知道這是一種價格昂貴的魔法寶石,但並不知道到底是有多麼珍貴,使得外界的人們願意花上高價購買,有人甚至與我一樣,深不知這種石頭的力量,只因寶石的美麗而收購下來做為裝飾。」

      九魔這麼說著的同時,見娜蒂亞難為情的左右張望,便哼了一聲,手拉了拉自身的衣物,要娜蒂亞趕緊穿回衣物遮羞,而見到娜蒂亞穿好了衣物的傭兵們,有人居然還當場嘆了口氣,但被九魔惡狠狠的一瞪,便像看到了不該看的場面似的,緩緩轉過頭去。

      娜蒂亞不自覺的覺得這畫面有趣極了,這時才發現,男子正看著自己。

      「又得謝謝妳了,娜蒂亞。」

      男子這麼表達感謝之意,娜蒂亞的笑容也更開朗了起來,九魔這時鼓掌說了聲「好!」,然後他鄭重的在這裡宣布。

      「從今天開始起,鬼將成為我們村內的一份子!但他將捨棄過去的稱呼,不過你一直沒有名字,這樣也很不方便,從今天起呢,你的名字將改成這個。」

      隨從不知何時準備好了沾好了墨水的毛筆,與一塊擺在桌上的木片,只見九魔在上面提筆一揮,寫下了幾個大字。

      「這就是你身為瑪托娜村村民的名字,是個在政治暴風下靜止而來到此處休息的人,我想這是再適合不過的名字吧?」

      現場的人們沒有人敢發出聲音,娜蒂亞更是露出了驚慌的表情,而原被稱呼為鬼的男子,看著四周的人們都在等待回應,男子默默的念了老木上的黑色大字。

      「風間止境。」

      娜蒂亞對這名字非常熟悉,因此她只對男子搖著頭不讓其他人發現自己的反對,但是男子即使察覺了有異,在這氣氛之下又怎能失去禮節呢。

      「還希望我配的上這個名字。」

      「好啊!你們到我房內把好酒都拿出來,我要為村裡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盛大歡呼!對了,今晚龍二可是替我釣了不少新鮮的魚兒,我這就去料理,大伙等著。」

      九魔不等男子的回覆,便一個人獨自準備去燒一份拿手好菜,傭兵們也一一開始站了起來,將桌面清理乾淨,擺上酒杯並倒入葡萄美酒,然而男子卻趁大家忙手忙腳時藉機走近娜蒂亞身旁輕聲問道。

      「怎麼了?」

      娜蒂亞的表情依然哀愁,她低過頭,甚至別開了臉不想被他人看到,男子也隨即刻意走到娜蒂亞前方,不讓傭兵們可以看到她的神情。

      「那是曾被九魔先生處死的伊德軍人的名字。」

      男子感覺到了奇怪的感覺,雖然這或許並不能代表什麼,但其中也有可能蘊藏中什麼意思,這時、九魔突然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頭上還多了怕料理時頭髮掉下來而包的白巾,手裡抓了條滑溜溜的魚,並帶著滿面笑容說道。

      「唷!看啊!龍二小妹替我們抓來的魚是這麼的大條!」

      九魔瞪大了眼睛的樣子有趣極了,見男子跟娜蒂亞好像是勉強湊合他在古笑,他不自覺的說。

      「怎麼?這魚不夠大條嗎?嗯?」

         自這天開始,男子、風間止境成為了瑪托娜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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