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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釀(四十二)助人為快樂之本

「兆啊,你難得來楓城,出去逛過沒有?唐國在黃河邊上,跟我們這兒海岸城市風情完全不同,我們帶你去逛一逛如何?」剛過戌時,外面正是萬家燈火輝煌閃亮、夜市小攤大排檔開始熱鬧的時候。

工作完成了,大家都顯露出如釋重負的愉快神情。為表達謝意,阿德老師開口邀請兆去逛逛楓城的一條龍夜市,作陪的當然就是其他幾位導師同事囉!

「對啊!我們都該好好謝謝兆,這一攤就讓我們平分吧!」精靈王子附和道。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兆說著,臉上浮起紅雲,雙眼晶亮晶亮,楓城的夜市,他還沒逛過呢!

「你謙虛了。從下午到晚上、花費這麼多眼力腦力,去多吃點補一補剛剛好。」愛美老師在一旁附和,夜市的燒烤啤酒,最適合夏天了。今年夏天,她還沒空去喝一攤呀!

說好了,大家聯袂向校門外走去。這一群年輕飛揚的俊男美女隨著夜風吹拂,走在夜燈朦朧的大街上,正是各攤小販最喜歡招徠的醒目對象。

半個時辰過後,面對著擺滿一桌的串烤、涼拌菜和晶亮的超大啤酒杯,兆已經喝紅了臉、連說話都開始大舌頭了:「今天…我…很…開心,可以…跟各位…老師一起…把酒言歡…這啤酒杯…看起來大…可怎麼…不經喝?兩口就…一杯見底啦…」

「好了,你別光喝酒,多吃點肉嘛!」安雅老師輕輕擋下兆伸出欲拿酒杯的手,塞兩串烤肉進他的手掌心,感覺上,這個小年輕的反應已經慢了半拍,還是讓他悠著點的好,別一個不小心把人灌醉了;老古那邊,可不好交代。

「明天不用進辦公室,賺到一天假,今晚可以開心的玩……安雅,妳別掃興了,來,我們繼續喝!」阿德舉起酒杯吆喝著,愛美也起鬨著:「年輕人酒量太差需要訓練,我們今天就給阿兆練習的機會!」

「大碗酒、大塊肉,才是北方漢子的本色,阿兆你可不能漏氣。」就連林大中老師都放下老師身段,開始跟兆稱兄道弟勸起酒來,精靈王子和黎夫子在一旁划起酒拳,悶不吭聲灌了好幾手啤酒;這一整桌,除了「安雅老媽媽」還維持人間清醒,其他人都已經喝得樂不思蜀、忘乎所以啦!

其實,除去年輕實習生「兆」真的喝茫之外,其他人不過順應氣氛,存心鬧上一鬧罷了。這景象,看在不知內情的外人眼中,就是一個淑女無奈地坐在一群喝茫的酒鬼中間,無奈加上不知所措,讓她有些手忙腳亂了。這正是小偷小摸、邪門歪道最喜歡的一群人,簡直就是肥羊啊!不上去宰一宰,對不起祖師爺。

先是一個年輕人、小廝裝扮靠上前來。他一甩肩上毛巾,收取了桌上竹籤,開口客氣地打招呼:「各位客倌,小攤要交班了,請先把這前半段帳結一下,好方便我交班?拜託了。」

安雅馴順的從戒指空間裡拿出小錢包,就要結算桌前的竹籤與竹籌,竹籤是肉食、竹籌是用來算酒的。眼看著那小廝像模像樣的數算了竹籌,又在嘴裡念念有詞算錢,最後他衝著安雅一笑,討好的說:「前半段的帳一共六千四百二十文,給您抹個零,六千四百文就行。您付金幣銀幣皆可,小攤都找得開。」

安雅數算七枚金幣遞給小廝,那小廝正要接過,猛不迭的被一隻白晰大手捉住了!

「你們這攤子老闆叫啥名字?我從來也不知道這攤還有上、下半場交班的規矩?」精靈王子懶洋洋的開口問道。如果你只看他說話的模樣,絕對以為他只是在跟小廝寒暄,只有被捉住右手的小廝,知道這金髮碧眼的美男子的力道有多大,這一手抓過來,他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

「大…大師饒命,我只不過奉命來交班結帳而已,您…您輕點,小的這隻手,還要幹活兒呢!」小廝知道自己遇見高人了,道法世界的高人,不就是道法師嗎?所以,用「大師」尊稱準沒錯。

「誒,精靈,你找他麻煩做什麼?人家也不過是打工的,先算帳就算嘛,反正遲早要付錢的。」安雅一根根掰開精靈王子的手指,他再不鬆手,看那小廝的右手脹紅青紫的模樣,待久一點鐵定廢了:「鬆手、鬆手…有話…哎!你怎麼跑啦?」隨著安雅的驚呼聲,剛被掰開五指羈絆的小廝,立刻逃了開去,跑得那個快,趕得上瞬移啦!

「這小廝不是好東西,他是來訛錢的。」精靈王子恢復了清明姿態,不屑得撇撇嘴說道:「整晚在攤子上也沒見過他,就在最後來說要交班結帳?這錢若是給了他,待會兒鐵定買回一肚子氣。」

「是我大意了,幸好精靈細心;被騙幾個金幣也就算了,但是買回一肚子氣,可就不划算啦!」安雅望向小廝奔逃消失的黑暗,心裡暗暗感嘆,這騙術,真是防不勝防啊!

眾人又吃喝一陣,阿德搖搖晃晃站起來,說道:「我去個洗手間。」

安雅貼心的問:「要不要找個人扶你?我看你連路都走不穩了。」

「不必,我沒事,好得很!」阿德誇張的揮了揮手,一路找著「洗手間」的指標,離開了這燒烤攤的燈光範疇。

楓城夜市相當有規模,規劃之初便貼心的設立了公共廁所,方便遊客們在吃飽喝足之際,也能順暢便利的「拉或撒」。在公共廁所周圍,或站或蹲圍了一簇簇人,這些人的面容隱沒在夜色暗影中,普通人都不見得看的真切,更何況是有了七八分醉意的醉漢呢?

當阿德搖搖晃晃走過那些人影叢時,突然有兩個小個子附身上前,一人一手臂攙扶住他,嘴裡甜甜的說道:「哥哥、我們扶你去洗手間。」三道人影齊齊走沒兩步,就聽見兩人殺豬也似的叫了起來:「啊!點子扎手、閃!」那聲音既悽慘又狠戾,一點也沒有剛才甜得流蜜的感覺。

這聲狠戾的「閃」,像是狂風,一下就吹散了徘徊逗留在公共廁所外面的黑影,等阿德輕鬆上完廁所出來,周圍再沒半個人影。

「哼,想要趁我醉、偷我錢?回去練二十年再看看有沒這機會!」阿德嘴裡嘟噥著,再度搖搖擺擺踅回燒烤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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