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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釀(八)名字的真相

初夏的夕陽收斂了燥熱,只剩下滿天晚霞的壯麗與清新微風。

露臺上玫瑰正準備隨陽光收斂花瓣,一盞盞香薰蠟燭燃起,幫闔起的鮮活花朵添加香氣,鍛鐵雕花的玻璃小桌上,是怎麼也吹不熄的七彩蠟燭和不會冒汗的玻璃冰杯。杯裡冰塊叮咚作響,粉紅色與金黃色可疑的飲料緩緩冒著細泡泡。

「這是氣泡水果飲料,最近流行的,妳喝看看。」愛美老師將桌上飲料推了推,讓給坐在對面的拘束女孩。

「謝謝老師。」子涵拿起粉紅色那杯飲料,輕啜一小口,當飲料進入口腔、細細的泡泡微微刺激到舌尖之後,接著有一股香甜席捲口腔,讓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腦子裡除了「好喝」兩個字,再也裝不下其他;接著就看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粉紅氣泡飲,直接喝了大半杯才停下來。

「如何,我沒騙妳吧?這是最新的軟性靈力飲,好喝到很難停下來,缺點是,它有後勁。」愛美老師說著,自己也抱著玻璃冰杯狠狠喝了幾口。

「後勁?為什麼有後勁?」子涵似乎抓到了不詳的關鍵詞,有些像唱歌回音似的複述最後那兩個字。

「它裡面還加了一些酒精,所以有後勁啊!」愛美老師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子涵同學,妳不會連一點點果酒都喝不了吧?」

愛美老師話音才落,子涵猛然站起身,整張臉已經像熟透的蝦子般發紅,結結巴巴的說道:「老、老師、我、我對酒過敏。」勉強傳遞出這個訊息,子涵便倒在地上開始喘氣。

「哎呀!糟糕!我好像闖禍了。」愛美老師趕緊托起子涵的身體,雖然子涵已經是個發育完全的大姑娘,穿著高跟鞋套裝窄裙的愛美老師,卻像托著個裝了小點心的托盤一般,輕鬆托起子涵整個人,直接從面前冒出的圓洞進去、到了保健室治療間。

當躺在治療床上的子涵,被透明罩包圍,開始釋放治療靈力後,愛美老師才坐下來,跟施醫師滿臉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子涵對酒精過敏,我只是想讓她放鬆點,再飲料裡加一點酒,才好進行會談嘛!」

「『一點』酒?妳那叫做『一點』嗎?就算是酒量好的,大概也是一杯倒吧?」施醫師沒好氣地回嘴:「以後這種東西,妳還是自己喝就好了,別拿來禍害這些孩子。」

「真的只是一點酒而已啊……一點伏特加、一點龍舌蘭、一點葡萄酒甜酒、再一點香檳而已……」愛美老師數著配方,那些細微的泡泡,可不是外面市場上的粗糙蘇打水,而是細緻的香檳喲!愛美老師不服氣地想著,這怎麼會醉嘛?只是暈呼呼的全身放鬆,有啥不好的?

「妳還說!這樣混出來的酒,比一般單種酒更容易醉!妳喔……真是不知所謂!」施醫師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幸好這時治療床上的子涵已經有了動靜,轉移掉醫師的注意力,否則,愛美老師還得接受五千字的訓話。

「子涵,妳還好嗎?現在感覺怎麼樣?」愛美老師跟上去,在施醫師身後使著眼色,暗示子涵要說自己沒問題。

「嗯,我沒事了。老師,對不起啊,沒有先告訴妳,我對酒精過敏……」子涵細聲細氣的說著,話才說一半,就被異口同聲的兩人截斷了:「停!」

「呃……怎麼了?」被截住話頭的子涵,錯愕的坐起身來,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忌諱的話,讓兩位師長如此緊張。

「妳來說!」施醫師看了愛美老師一眼,背著手踱出治療間,小小的治療間迅速被結界包起來,好像諜對諜的場景。

「子涵,妳是將要出外歷練的道法師,千萬不能將自己的缺陷隨口說出來。萬一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妳就會被人拿捏利用了。」愛美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道:「就像剛才,雖然妳是過敏症發作,但是對外就要說:是飲料有問題。」愛美老師嘆著氣,繼續說道:「酒量不好,可以訓練,但是對酒過敏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我這樣以後是不是不能吃喝外面的東西?」子涵聽到愛美老師的分析,也開始緊張起來,一個擁有法力的道法師,身上卻帶著顯而易見的缺點,那還真不妙。

「就算妳只是去當個文員小吏,但聚餐飲宴還是存在,要怎麼巧妙的避開『酒』…我得好好去查一查資料。」愛美又嘆了一口氣,圖書館……那可是會讓她「過敏」地方啊!但就如剛剛才跟自己學生耳提面命的,這種特殊過敏原,她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

「老師,您一定很忙,還要輪流跟全班同學們個別會談,大概很難再抽出時間做這額外的工作;我先自己去圖書館查資料好了,如果真找不到,再來請教您。」子涵貼心的說道。

「也好,妳自己先去找一遍,無論成或不成,印象都會深刻許多,我有空再去幫妳。」愛美暗暗鬆了一口氣,誰叫她對「書」過敏呢?當年會來應聘道法學院,就是貪圖只教道法、不必教「書」的安適啊!

送走子涵之後,施醫師悄悄踅進治療室,遞給愛美老師兩張紙___「避酒術」和「換酒術」。

「你……原來你有這個!」愛美老師看到這兩張紙,如獲至寶,趕緊裝進自己的戒指空間裡___她雖然對書過敏,但是拆開的一張張紙,那就沒問題了。

「當一個醫師,對各種疑難雜症都要涉獵才行……妳還是別進去圖書館啦!」施醫師笑笑,拋下這句話就走。

「你怎麼知道?」愛美被最後那句話嚇得驚跳起來,反射性的問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最笨的問題。

「下回別站在感測治療儀旁邊想心事。」施醫師帶笑的回話輕輕飄盪在愛美老師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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