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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無塵(一二一)報應不爽,完結

「小磊,你一個人出來玩,爹娘知道嗎?」整桌人起起落落的拿取吃食、認真吃飯的時候,子靈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

「嗯,媽媽我比較不擔心,爸爸沒人跟著不太好……所以我把媽媽留在家裡照顧爸爸了。」小磊停下筷子,有模有樣的說道:「子靈姐姐別擔心,我跟妳們在一起,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媽媽必須留著陪爸爸,自然分不開身,不過他們兩個在一起,我也很放心。」

「我真聽不下去啦!一個才不到兩歲的小娃娃,竟然被無明教成這副老學究樣!」只差沒穿紅衣紅帽高筒靴、怎麼看都像是變種聖誕老公公的彌勒佛院長走進來,語帶惋惜地繼續說道:「你爹娘是怎麼跟你說的?『娘親很好,但是老爹太弱,需要人保護照顧』是吧;那麼你呢?你比他們兩個大人都小得多,怎麼不需要人照顧?」

「我爹不是很弱,只是他練功很容易走火入魔什麼的,我娘在可以讓他心情變好、才不容易岔氣。至於我呢,因為年紀小,我可以四處請哥哥姊姊們幫忙啊!換作我爹、就沒這分優待了。」小磊理所當然的回應道:「彌勒佛爺爺好,您如果要吃飯,自己搬張椅子過來呦!」

「爺爺?你竟然叫我爺爺!我跟你老爸當年還是同事呢!」彌勒佛跳腳抱怨著,但看見那烏溜溜大眼滿溢著真誠、粉嘟嘟小臉跟認真神態出現的反差萌、四肢精緻的嬰兒肥比他還要圓潤,怨氣一下子就消了:「算了,爺爺就爺爺吧,只要你們不嫌棄,讓我跟著一起去逛逛玩玩就行。」

天道學院與楓城互為犄角,本就有地緣關係。這一晚上,子靈領著那一大群蹦蹦跳跳的孩子們到溪邊看煙火表演,沿路遇見好多熟人,不是同學、就是老師;宛如天道學院辦園遊會的場面。

同一時間,無明大師、夏侯婉卿和唯真子三人正坐在奉天城納蘭將軍府的暖閣裡,面對滿臉激動、難以置信的納蘭峰與夫人,將十九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當「清國的納蘭上將軍在尋找唯真子道人」這消息傳到無明耳中時,他立即知道:良善的失憶咒鬆動了,子靈父母親在尋找當年的真相。

憑著他大道法師的道術,想要找到唯真子易如反掌,也只有他出面對唯真子做出擔保,那老道人才敢出面述說當年良善的作為。所以,趁著子靈帶納蘭萱出遊的時候,無明和婉卿領著唯真子,出現在納蘭峰的眼前。

「所以,那個叫『子靈』的女孩子,真的就是我的靈兒?」納蘭婀娜聽著敘述,早已淚流滿面,只能忍著哽咽丟出這句其實是肯定的問話。

「嗯。」婉卿點點頭,心裡有點兒酸酸的,像是把自己的孩兒拱手讓人一般。

「她……」納蘭將軍夫婦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話卻欲言又止。

「她早就知道了。」婉卿接過話來,說道:「為了讓你們記起她,這孩子有些魔怔了。所以,我們才會設下周歲宴,製造你們相遇的機會。」

「她為什麼不早說?可憐的孩子,一個人想到魔怔,那有多憋悶啊!」納蘭婀娜心疼的說到。

「不要低估良善的咒術,就算她肉身消亡了,只剩魂魄,依然能維持咒術不墜,就可以想見那失憶咒有多難解。」無明開口道:「如果不是失憶咒鬆動了,你們自己回想起來,我們其實還是無能為力的。」

「那良善大師……她還會回來找我們靈兒嗎?」深知被鎖定為奪舍目標,對方絕不會輕易放棄,納蘭將軍擔憂的問道。

「她啊?應該沒時間也沒力氣了吧!」無明笑著回答。

崑崙天山高聳入雲,山上奇石怪松林立。每當山風旋轉在岩壁石間與樹梢,一根根松針就要牢牢抓住枝幹,否則會有脫落的危險。

打從被魔龍咬去一大半魂魄之後,良善只能用殘餘魂魄附著在山石與老樹上,緩慢移動。這一日,剛好攀附上了一棵迎風而生的老松,正覺得老松枝葉舒展、臨風而立,有她當年御空而行的快意時,腳下山路上有個粉妝玉琢的小男孩經過。

「小…小孩…正好,我…可以…附…身…吸…陽氣…」良善現在連念頭都是斷斷續續的,但還是不死心想找具好肉身。她正在想方設法要吸引那個小男孩靠近呢,卻聽見另有歡快的聲音響起:「小磊,等我,我想尿尿!」「哈哈,我娘說『懶人屎尿多』,你就是標準的懶人!」「你還笑我!有本領你也連喝兩瓶靈力飲、然後憋著不能尿尿試試看!」兩個打鬧嬉笑的十來歲男孩從山道上追過來。

那是好不容易得了假期,趕上無量峰陪佟老爺子的堂堂和明兒。他倆人,陪著小磊在無量峰附近走跳玩耍,三個男孩兒每天都要玩到暮色四合才肯回家。這天,正好經過良善附身的松樹下,明兒嚷著尿急,一跳一跳的對著老松樹就是一頓撒。

眼見明兒真的尿了起來,堂堂也有了尿意,乾脆學著明兒,一泡熱騰騰的尿對著樹幹澆去。小磊看著有趣,便也有樣學樣的加碼一泡尿。

當三個男孩嘻嘻哈哈又追逐而去時,良善才發現自己的魂靈不對勁了……別說趁機附身了,當第一泡尿撒下時,她便動彈不得、覺得自己被封死在枝幹中間,等到連續三泡尿淋下,她已經完全離不開這棵老松啦!

「童子尿!那是童子尿!」良善的魂魄在老松枝幹間嘶吼,可惜沒有任何生靈理會她。

當魔龍御空突然感覺縮在肚子角落的一縷魂魄「啪」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什麼東西被折斷之後,牠的龍鬚擺了擺、神識一陣探索,隨後便輕輕笑了起來:「被童子尿封住了啊,這麼好笑的事,不能只有我知道。」御空扔了一隻傳聲紙鶴進摺疊空間,嘴裡還念著:「無明,你兒子幹的好事,總該讓你知道。」

山風呼嘯迴旋,老松的枝葉隨風搖擺,似乎每一陣風都能讓老松的枝葉解體,無明站在樹下,看著隨風晃動的樹枝,還有樹下濕濕的痕跡,他也輕笑出聲:「良善、或是叫妳木芙蓉?現在乖乖當一棵隨風搖擺的松樹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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