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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escapable (09) 金魚

      希比拉並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因為那個被稱為侯爵的男人腦袋裡都是水,還是因為瓦德平時在外表現得過於草包,以至於那位侯爵以為用這三個冠上殺手還嫌太過譽,充其量只是個不入流打手的非人類混混就能解決。

      她連熱身都還沒開始,那三個人已經全數倒在地上。

      話說回來,那個車夫顯然也是練家子,瓦德根本不需要找她來當所謂的「保鑣」。

      「不愧是我親愛的嫂嫂!」瓦德彷彿少女一樣似的用著崇拜地眼神盯著希比拉,盯得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少來,說,為什麼找我,你根本不需要我在這裡。」刺刀直指瓦德的咽喉,速度快得連一旁的車夫都來不及阻止。

      「我哥警告過我,千萬不可以牽連到妳。」無奈地攤手,那個眉眼間風情萬種的男人有些委屈地說:「他把我們全部調離開他身邊,安排好所有後事,但妳也知道,那是我哥,我不可能就放他一個──。」

      「他在哪裡?」那些話讓她心底慌成一團。

      「如果妳會騎馬,我不介意和克勞迪奧共乘一匹,妳從這裡往南走,見到一個村莊磨坊時往左轉,天快亮的時候就能抵達我們家用來避冬的莊園。」瓦德倒是非常大方地提供了相關資訊:「當然如果妳不介意,磨坊旁邊有一間小小的酒館,第三批殺手們會在那裏碰面,妳可以順道告訴他們我們都已經死翹翹了。」

      那傢伙是故意的,希比拉這時候才懂這一切都是瓦德設的局,他很清楚自己肯定放不下蕭恩,知道只有身為非人類的她可以混入殺手群中去幫他的哥哥,所以才用那種方法把她帶到這裡,讓她心甘情願地接下所有的任務。

      總是無憂無慮,忙著和其他人調情上床的公子哥握有比所有人都還多的線索,他會哼著歌把這些流言蜚語一條條釐清,編成另外一條繩索,然後在那個緊要關頭,把他的敵人一一掛上絞刑架,微笑著看到行刑結束為止。

      算了,她不介意立刻忘記那傢伙借用自己當保鑣,還有把自己騙離L’chaim這件事,她一點也不想招惹眼前這個男人。

      至於一直衝著自己喊嫂嫂這件事也一併不計較也沒關係。

      「告訴我你的計畫,我需要替你爭取多少時間?」希比拉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和克勞迪奧會前往皇宮,我手上已有足夠的證人和證據能讓皇室出兵,當然,還需要一點點的說服時間。」瓦德倚著毫髮無傷的馬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目前一切勢在必行,但所需要的時間取決於我們親愛的女皇的心情,最遲兩天後你們就會見到援兵。」

      「希望兩天後你們還會記得來收屍。」希比拉翻身上馬,也不等回答,馬腹一夾,就往剛剛瓦德說的方向奔去。

      「克勞迪奧,我覺得還是把兩天延成七天好了,你認為呢?」

      ※

      蕭恩才剛處理好身上的傷勢,就聽見樓下的動靜,沒想到第三批來得這麼快,這些號稱精銳的殺手雖然程度不怎麼樣,但這樣幾番戰鬥下來,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夠撐多久。

      這或許才是那位侯爵大人的目的,既然一對一不可能取勝,一對多總有一天也會把他的劍刃磨鈍。

      咬咬牙,他知道自己是侯爵的目標,也做好了可能命喪於此的準備,但他還想多替瓦德爭取一些時間,讓他把消息和證據送到皇宮中。

      站在梯段平台上,屏息看著從正門而入的幾個殺手。

      一個原生於沼澤的弗古諾和他的黑暗獵犬,一個穿著斗篷看不清楚族裔,還有一對鬣狗人雙子,謹慎地打量過自己的對手,蕭恩在心裡擬定了戰略,眼下最需要堤防地或許是擅長中長距離攻擊的弗古諾,以及那個看不清面容的族裔。

      明顯是首領的弗古諾開口:「侯爵有令,只要殺了那個男人,人人有賞。」

      斗篷下傳來熟悉的笑聲,蕭恩錯愕地看著她從容地掀起兜帽,露出那對靈動的黑棕色大眼,不由自主地走向她。

      「人人有賞,那賞是給『人』的,我們是非人類,你懂這什麼意思嗎?沼澤老頭。」悠哉悠哉地穿過那幾個「夥伴」希比拉走到他們面前。

      在場所有的生物愣了一下,只有那隻黑暗獵犬還傻呼呼地張嘴喘著,不懂為什麼主人不打架了。

      有些族裔奸詐,有些族裔狡猾,但沒有一個族裔狡猾奸詐危險得像人類一樣,希比拉冷笑,知道這群傢伙肯定被那所謂的侯爵給騙得團團轉。

      「那殺了那個男人有什麼用?」鬣狗人兄弟困惑地問。

      「很棒的問題,就讓我示範給你們看,究竟有什麼用。」走到蕭恩身邊,希比拉語音未落,擲斧已經飛向還在一旁困惑究竟有賞或無賞的佛古諾,只聞一聲慘叫後黏液四散,一隻胳膊已經被卸了下來。

      「混帳!」見狀況不對,鬣狗雙子撲上來,卻遇上蕭恩快如閃電的銀劍,隨即,其中一人已經被刺穿胸膛。

      「可惡的混血雜種。」那隻弗古諾吼道,一聲尖銳的哨響,那隻黑暗獵犬衝上前來,很快便被希比拉一斧砍傷後腳,希比拉似乎被雜種兩個字激怒又像玩開了,扯住銀鍊,抽回鍊斧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弗古諾橫掃去。

      另外一邊,蕭恩的攻擊則是顯得相對冷靜而簡練,然而每一下都正中要害,失去兄弟掩護和協助的鬣狗人很快的也成了劍下亡魂。

      弗古諾閃過了這一擊,低聲念出了一串咒語,瞬間四面八方湧出了小小的泥沼怪物,弗古諾也變成了有著蛙臉、四肢佈滿了魚鱗和魚鰭,有著蠑螈尾巴的巨大身形,長舌一掃,周遭的家具全部破壞殆盡。

      「這下可有趣了,小垃圾們和那隻給你,我要和大傢伙玩。」希比拉沒對付過這種棲地類型的非人類種族,這讓她開始有些來勁。

      蕭恩倒沒什麼意見,任著身邊的女子即興發揮。

      希比拉的攻擊並不是那種經年累月苦練的類型,更像是某種出於本能和野性結合的舞蹈──只差在她舞起來的時候並不會帶著武器,加上鍊斧這種武器讓她攻擊的範圍和距離都極廣,但精準度上就差強人意,不過眼前那傢伙體型那麼大,要瞄不中還比較困難。

      何況換成他自己對付那頭怪物,恐怕不會比她更輕鬆。

      「後面麻煩妳。」伸手勾住她空出來的手作為支點,讓那個黑髮褐膚的女人下腰,以一個極優雅的姿態擲出鍊斧,並順著攻擊的方向,做出一個旋身的姿態,希比拉甚至還游刃有餘地閃過暗黑獵犬的撲擊。

      蕭恩這裡的工作相較下就輕鬆許多,那些泥淖怪物並不難清除,而且絕大部分都在她鍊斧的扇形範圍攻擊下毀滅殆盡,這裡不是沼澤,因此那些小怪物並沒有更多的能量重生。

      至於稍遠的那隻黑暗獵犬,希比拉第一次攻擊已經削弱了牠原本的速度,這讓牠對付起來並不困難。

      他們過去本來就是搭檔,即便兩人攻擊的風格殊異,仍然配合得極好。

      「左邊。」她出聲提醒,兩人側身,互換位置,蕭恩手裡的銀劍劍尖舞出朵朵劍花,讓暗黑獵犬幾次攻擊都落空,甚至還傷到幾處要害,幾聲哀鳴也在銀劍刺入胸口的瞬間嘎然而止。

      在同時,那個巨大的沼澤怪物弗古諾已經因為幾處重傷,開始轉身想要逃離戰場。

      「別截斷那傢伙的尾巴。」蕭恩用劍鞘勾住希比拉朝著對方背影扔出的斧鍊,伸手接住飛回來的擲斧,叮嚀著:「如果情報無誤,這傢伙會從斷尾重生出第二隻弗古諾。」

      「不希望我分你一隻玩嗎?」攻擊被阻止的希比拉有些孩子氣的扁嘴。

      「不了,留點力氣對付其他的吧。」搖搖頭,蕭恩倒是拒絕得乾脆,把鍊斧還給希比拉。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想想他說得也有道理,希比拉抓回自己的武器,看似隨興地又一次擲出,只見那把鍊斧似乎偏離目標,從那巨大的蛙型人身邊飛過,那個笨拙地逃命的弗古諾才想要大聲嘲弄,偏偏就這麼一慢,希比拉一收,飛回來的鍊斧正中他的眉心,弗古諾的笑聲成了詭異的咯咯聲響,隨即倒在門口。

      「挺準的。」蕭恩收劍,看著站在身邊的她。

      「好說好說。」扯回自己的武器,希比拉一手拄著鍊斧一手叉著腰,露出得意地笑。

      「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還是沉沉如夜,優雅的咬字像是點點星光,忽明忽暗的埋藏在低柔的語調中。

      「我記得我們前幾天晚上還有些事情沒了結。」希比拉歪了歪頭,彷彿真的在思索著什麼。

      「什麼事?」蕭恩有些困惑地問。

      「你忘了?」挑眉,希比拉換了個站姿,伸手點點那個金髮男人的腦袋:「你是金魚嗎?三秒鐘就忘。」

      血和污漬讓他們都有些狼狽,她總是盤著的髮也因為剛剛的打鬥而落了幾縷,黏在她小麥色的頰邊。

      「我不是。」伸手替她把頭髮攏到耳後:「如果是墓地那件事,那是因為我不想拖妳進這淌渾水」

      「喔,你不提我都忘了還有這一筆,太好了,你現在在我的帳上已經欠了三筆。」挑眉,伸手抓住他的手:「需要我給你提示嗎?」

      「有勞您了。」以為她對如此親暱的距離反感,蕭恩趕緊收回手。

      「一。」希比拉開口,然後猝不及防地抓住那個男人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上。

      沒有料到會是這件事的蕭恩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伸手環住她,轉守為攻的加深了這個吻。

      「你那天欠我的。」等到一鼓作氣從親下去到把話說出來後,希比拉才意識到自己燙紅的雙頰,只能在心裡祈禱著自己的膚色可以遮掩過去。

      「我以為妳喜歡的另外一種類型。」親暱地蹭過她的鼻尖,低聲地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有些尷尬地咬咬唇,希比拉垂下彷彿蝶翼的長睫毛,語調帶著一些無辜:「那天反應過來以後你就離開了。」

      她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在意眼前這個男人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慢慢地,安安靜靜地走到她的身邊,悄悄地在她的心中最裏頭的位置留下難以抹滅的足跡。

      那張總是冷靜而不帶表情的臉突然揚起了笑,然後在懷裡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又低頭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吻得太深,吻到希比拉頭有些昏,腳也開始發軟,才被眼前的男人依依不捨地放開。

      「妳剛剛說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這個,第三件事是我在墓地不告而別,所以第二件事是什麼?」

      有些茫然地望著那對湛藍色的眼,還沒從剛剛那個吻中反應過來的希比拉這時候哪還記得起來自己說過什麼,就算好不容易撈回思緒,她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

      「我忘了。」希比拉乾脆地承認。

      「才剛剛說完就忘記,到底誰像金魚。」蕭恩笑了起來,又忍不住低頭吻過她的眉眼。

      「好吧,那就當金魚吧。」靠在他懷裡,悠悠哉哉地理起他的衣領,希比拉對於這個調侃倒是坦然接受:「這樣我只需要努力記得一件事,剩下的都可以忘記,也是挺輕鬆的。」

      「嗯?什麼事?」這倒是讓蕭恩有些好奇。

      「我只需要記得。」略低嗓音帶著幾分慵懶和愜意的顏色,那個黑髮褐膚的女子又一次踮起腳尖,把最後的那一句送進情人耳裡,隨即換得了一個甜得不可思議,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的深吻。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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