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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Inescapable (10) Untitled

      「我今天早上看見夫人了,她還和我說話。」準備就寢的小女僕壓低聲音對自己的夥伴說。

      「什麼!」幾個已經躺在床上的女孩跳起來,擠了過去。

      「夫人說天氣太熱了,要我別在外頭曬這麼多太陽,還給了我一顆糖,她人真的好好。」雀斑臉的女孩得意洋洋地拿出手裡有些軟化的糖。

      「夫人看起來是討人厭的那種嗎?」綁著三股辮的女孩問:「聽說她是非人類種族,所以她和老爺的婚姻沒有被皇室承認,大家都說是她魅惑老爺的。」

      「如果她是討人厭的人的話,應該就不會給我糖果了。」雀斑女孩嘟著嘴,撕開糖果紙:「要吃嗎?」

      「要!」幾個女孩湊上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糖果很貴,這顆小小的糖恐怕就要花掉她們一個月的薪水,有機會吃上一口當然沒有人想錯過。

      「好吧,反正她魅惑的是老爺不是我,而且老爺太可怕了,他和誰結婚都沒關係。」就這樣被一小口糖果收買的三股辮女孩小心翼翼地含著糖果,口齒不清地說:「她是好人。」

      「夫人長什麼樣子?」紮著小馬尾的女孩好奇地問:「下次我也要靠近她,看能不能拿到糖果。」

      「夫人看起來像哈恩人,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非人類,黑色頭髮膚色較深,眼睛是黑棕色的。」想了一下,雀斑女孩又咬了一下糖果:「講話聲音有點慢有點懶洋洋,但是她笑笑的,看起來很溫和,我突然覺得她有點像魅魔了,因為她身材超好,有胸部又有屁股,好襯那件洋裝。」

      「咦?」三股辮的女孩突然驚呼:「所以她就是夫人?那天那個公爵千金來訪的時候,我忍不住從門縫偷看皇室到底想要搓合什麼樣的人給老爺,然後我旁邊就站了一個黑色頭髮,深褐色皮膚的女人,她穿得太樸素了,我還以為是夫人的貼身侍女,我們兩個還一起偷看老爺和那個公爵千金在說些什麼。」

      「欸!」另外兩個小夥伴瞪大了眼。

      「原來她是夫人,可是她人好好,還和我閒聊了幾句,我們一致同意公爵千金太瘦了,她應該要多吃一點的,夫人真的一點架子也沒有,我們分開前她還幫我紮好了散掉的辮子。不像那個公爵千金,看我的樣子好像我沒事就想爬上老爺的床一樣,就像這樣。」三股辮女孩做出了一個鄙夷不屑的冷淡表情:「那個臭臉千金想太多了,真要爬,我也想爬子爵的,聽說子爵超厲害。」

      三個女孩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咯咯笑了起來。

      「這麼晚還不睡?」敲門聲響起,後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們正在聊天呢,凱瑟琳,小奧多睡了?」小馬尾女孩前去開門。

      「剛睡著,你們聊什麼聊這麼起勁,小心明天爬不起來,又要挨麗絲的罵囉。」凱瑟琳,這個家的二廚,也是所有女僕眼裡最受歡迎的姊姊前輩,伸手輕擰了一下小馬尾女孩的鼻子。

      「我也要凱瑟琳哄我睡覺。」其中一個女孩撒嬌地說,伸手就抱住凱瑟琳。

      「唉!黛西你做什麼,小心點!」另外兩個女孩嚇了好大一跳,趕緊伸手想拉住那女孩:「你要是再讓凱瑟琳出事,路德維希先生會剝了妳的皮的!」

      「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真的已經沒事了,狄娜。」凱瑟琳笑了起來,伸手把三個小女孩摟進懷裡,讓她們細瘦的手臂也抱住自己:「好了,通通抱一個了,睡覺去吧。」

      /

      「路德,還在看什麼?」凱瑟琳回到房間後,就見到自己棕髮的丈夫正認真看著一串名單:「我今天剛遇到夫人,她說下次想找我去挑洋裝布料。」

      「家庭教師。」托著下巴,路德維希顯然已經看完第一次,把不合格的信件推到一邊去,一邊分神回答:「嗯,既然是夫人的邀請,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反對。」

      「現在找家庭教師會不會太早?夫人都還沒有喜訊呢。」挑眉,凱瑟琳暗笑著自己丈夫,這個家裡的管家,總是多慮的個性。

      「侯爵說要我給奧多請家庭教師,說錢不是問題。」路德維希回答。

      「咦?」凱瑟琳有些驚訝:「怎麼突然?」

      「老爺說那孩子該開始念書了,我們又沒時間幫他上課,不是好事。不管那孩子是不是讀書的料,總是需要會認字。」那個有些嚴肅的男人突然微微蹙眉:「雖然我知道妳喜歡妳的工作,但讓侯爵出錢總是說不過去,我本來和他說,妳或許可以離職帶孩子,但夫人卻笑著說我是個傻瓜,什麼都沒發現,但我不知道我該發現些什麼。」

      那個紅棕髮女子怔了怔,喃喃低語:「夫人怎麼──。」

      「怎麼了?」路德維希看著妻子錯愕的表情:「凱瑟琳,發生什麼事了?」

      垂眼,咬咬唇,手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肚子。

      「凱──」那個和蕭恩一樣冷靜自持的男人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句話:「妳有了?」

      默默點頭,凱瑟琳小聲地說:「我本來想過幾天再告訴你。」

      「過幾天是什麼時候?」霍然起身,路德維希的聲音少了過去的平靜和沉穩,多了未曾見過的憤怒和焦躁:「妳難道還想像上次那樣?讓我派妳去做那些粗活,然後失去我們的孩子,還差點失去妳?」

      「不是,不是。」凱瑟琳急著搖頭,雖然早知道路德維希對於上一次的意外非常內疚,但她不知道自己丈夫會介意到如此:「只要再三天,我就可以交接完,我就會向夫人提休假的事情,我不知道夫人早就知道這件事。」

      「一天都不行,明天就開始。」想到那天她躺在血泊裡的畫面,路德維希忍不住把愛妻抱進懷裡:「侯爵那裏我會親自說明,他如果不同意我們就離開,我可以不要這個位置,但我不能失去妳。」

      /

      「所以說,最慢明天早上路德維希就會和你提要讓凱瑟琳休假的事情了,你可得准假,不然我們家的管家要辭職了,知道嗎?話說,我就不懂,為什麼凱瑟琳不早點和路德維希說呢。」希比拉看著身旁仍然不肯放下書的男人:「蕭恩,親愛的大老爺,你有在聽嗎?」

      「嗯。」點點頭,翻了一頁:「要准路德維希的假。」

      「不是路德維希,是凱瑟琳。」嘆氣,伸手遮住了他正在看的書:「剛剛是哪個書呆子說要陪我睡覺的?」

      「為什麼是凱瑟琳?」這時候才分神的蕭恩困惑地問。

      「她懷孕了,我親愛的大老爺,小奧多要多個弟弟妹妹了。」瞅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有些不悅地翻身背向他:「看你的書去吧,反正你有書就不要老婆了。」

      「希比,等等。」再怎麼不解風情也知道老婆大人生氣了:「我道歉,我不應該一邊看書一邊和妳說話。」

      希比拉悶悶地應了一聲,對於如此沒有誠意的道歉表示不滿。

      「尤其這本書我已經看了三次了。」下詔罪己是一定要的:「我的錯。」

      「嗯。」希比拉一直覺得有誠意的道歉就應該要例如說下跪、或者至少要用花還是什麼的來哄哄她。

      「但我想妳會喜歡這本書的第七章,要我念給妳聽嗎?」

      這樣根本和她預想的完全不同,但為什麼這個A型的笨蛋書呆子只要這幾句話她就會心軟?那個黑髮褐膚的的女子在心裡詛咒起自己。

      希比拉不喜歡看書,但她喜歡蕭恩唸書給她聽,蕭恩的聲音比其他人更顯低沉,穩定卻柔和,帶著雍容的腔調和美麗的咬字,她喜歡在他的聲音裡睡著的感覺。

      「好吧。」翻過身,躺回丈夫懷裡,希比拉伸手,想掐他的腰一把以示懲戒,隨即發現很難捏下去。

      「嗯?」挑眉,顯然蕭恩把希比拉此舉視為某種挑釁。

      糟了!

      「不是,蕭恩,等等。」一看見丈夫的眼神,希比拉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我記得最怕癢的人是妳,不是我,親愛的夫人。」輕附在她耳邊低喃,隨即伸手撓她。

      「蕭恩,停,別──。」希比拉咯咯笑著,手腳並用地想要逃離丈夫魔手。

      無奈體能差距,最後還是整個人被壓在蕭恩身下,笑得有些累的希比拉嘆了口氣,抬頭看向他。

      完了。

      他靠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近得彷彿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

      彷彿映著天空的結冰湖泊,不知何時已經消融,看著那個對湛藍色的雙眼映著也只映著自己的倒影,希比拉伸手,環上他的頸。

      希比拉對於自己每一次只要蕭恩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就會無藥可救地怦然心動然後投降感到某種甜蜜的氣餒和無奈。

      自己究竟到底是什麼時候這麼愛他的呢?而他又是什麼時候愛上自己的?

      已經無法在那纏綿甜膩的吻間想到答案,希比拉,這位新婚一個多月,還沒習慣別人稱呼她科克菲爾德夫人的普林尼協會幹員,在自己的前同僚兼搭檔,現在已經是丈夫的男人結束那個吻之後的繾綣流連時,揚起甜美燦爛的笑。

      她不知道,就在這瞬間,蕭恩想起了也許只有他記得的那個午後,那次回眸,那個乾杯的動作。

      一併還有她以為他已經忘記的那個夜晚,以及當時她對自己的低聲告白。

      我想,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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