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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山青自傳之營救劉山青十年----009

吳萱人看不起那些曾「站在浪頭上,挺立吭砍的」學運精英,淆不到多久,就重渡彼岸學府或在簡體印刷品作上情詩。他珍惜「慷慨易事,從容義難」。他有點士大夫的小氣,在會議上他被冷待,「在可怕的沉寂中和誤解裡投下他的和議,使我猛醒竟有人如此專注」。從此我給了他一個好印象,當我出事後,投入了營救行動,主編了《劉山青印象集》。

『鍛出一個人

吳萱人

假如不是在「支援波蘭團結工會委員會」的一次會議上,碰到了劉山青,我依然未肯輕易肯定泡三四年大學的所謂大學生,真有錚錚風骨之士;識得大學出來的朋友不少,敢毅然摘下頭巾,勞動筋骨,夙夜匪懈,站在浪頭上,挺立吭砍的也見過。當年的譚聯輝、陳以衍,皆是箇中表表,曾經何時,譚君終於落得憔悴寞然,重渡彼岸學府,專其棄之以久的純數學業;陳君則亦緊追譚後,遠山遠水,只有在厚洋書堆中雜三兩冊簡體印刷品作了。再至甚麼的所謂「塞納河畔話鄉情」,箇中三數「人傑」,實乃自撫咀巴嘆風涼的閒趣罷矣。

      並不因山青沙啞的語調惹人懷念,而是在沙啞背後的艱難;慷慨易事,從容義難;山青不安於營營苟生,亦不附從潮勢。在會議上對我的提議,在可怕的沉寂中和誤解裡投下他的和議,使我猛醒竟有人如此專注,與到席探取情勢,好回到報刊上爭兩個賤錢的頭條消息費者流,簡直不可與語。山青平素行而不述,少與活動界名人酬酢,自然少了某些侳擁輿論公器的文棍對高知名者的怯懼,橫裡來一支「X派」的暗箭,就叫人覺得好笑而鄙於笑之。這撮在中國官僚各段歷史變幻舞台下,喫茶喝采的閒客,早已叫悔痛悟聲聲,畢竟在山青有難時節,還原那副皮相。

      山青他人不夠「俊傑」,他的獨行性格,使他與手足間演變到兩相忘的地步,老父對他亦搖頭少語。究其實,從五四到今日,有那一代的家庭,容得下不從俗隨流的兒女,肯任從兒女自行邁步風霜,以套換平安大吉!他之不識「時務」,自出事後,在浮淺的友人放言說他「終成烈士」;雖說,他赴廣州探望民運人士家屬前,已有傳言他名列中共特務的黑名冊榜首,但江河不廢,意志堅實如山青者豈為唬嚇,他步過深圳去。既挺身支援中國民主運動,便把生命安全去體嚐承擔的滋味,這點,是最為「安全革命論」者最不解!他們理該不解,因為這裡是香港,是不必事事認真的香港,是不要玩到出火的香港!

      作為山青認識的人,他的身例,實在是對我們狠狠的棒喝,沒有便宜的金身,也沒有可堪轉圜的餘地,有而且只有去面對拘捕、恫嚇、磨折、刑求甚至死亡。官僚們只許裝飾門面的憲法第X章第N條、刑法的第S項第Q則,中國大地仍是非常非常非常之黑暗。

      山青與仲賢比,不幸與慶幸。也使山青重逾泰山,但在廣大的中國民運戰鬥行列中,山青則易為一條輕輕鴻毛,不過,我們每一位朋友都要記取:他是一羽飄飛祖國大地,在八十年代的今日,在某一處濕暗的牢房,是帶上鐐鎖的鴻毛,也奇怪地是不折不扣由殖民地鍛作一個人!

      為了山青,再錄秋瑾──

            一腔熱血勤珍重

            灑去猶能化碧濤

      也為了山青,請許願要鍛作一個人。

八二.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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