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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的故事(續集)

有人說,如果連續好幾天的夜裡,都一直夢見同一個人,那麼就表示對方正在慢慢的,遺忘你。

「既然你那麼執著,那要不要再試一次?」夢裡,她是這麼說的。

「那妳這次,會再輕易放手嗎?」夢裡,我是這麼回答的。

她給我的回答,雖然音量微弱卻清晰可見,且態度堅定:「不會。」

夢裡,妳回來了。但現實是,妳沒有。

那天我從宿舍的床上醒來,發現枕頭上有種冰涼的觸感。原先以為是口水,但在發現眼眶四周的潮濕後,我便明白了。

我以為……我已經完全放下妳,並早就忘記妳了。

但是當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眼淚正在流淌不止息,我才清楚明白,什麼放下了、不在意了、不痛了……諸如此類的言語都只是在自己欺騙自己。

「……只剩眼淚/還騙不過自己……」室友忽然放起五月天的歌,並且悄聲哼唱。

我輕笑。怎麼這麼剛好?這麼符合我心境的一段歌詞就突然出現了。

「欸小仙,你今天不是要回台南嗎?」室友。

「嗯,對啊。」我拿起等等沖洗後要換的衣物,往浴室走去。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住一晚,明天下午就會回台北了。」我。

「那什麼時候回到宿舍?」

「大概也要等到晚上吧,我吃完飯才會回來。怎麼了嗎?」

他沉默了一下,眼神閃躲著,迴避與我對上視線。我皺眉,不解的笑著:「你是做什麼虧心事嗎?」

「不是啦,只是在想,禮拜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我請你吧。」

「唉唷,真的假的?身為商科學生不是應該精打細算的很嗎?居然今天不敲詐說要收稅,破天荒說要請吃飯。」我打趣的說。

他白眼。「要不要啦,不要拉倒。」

「我沒問題啊,但是為什麼?」

「嗯……可能明天再說吧。」他的眼神中帶著倦意,嘆了口氣後,便爬回床上,抱緊被子似乎又睡了過去。

我沒有多過問,迅速跑去沖洗後,便想要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

臨走前,忽然瞟到室友的筆電沒關,螢幕還亮著,而顯示出來的視窗,是Line、和一個女生聊天的樣子。

好奇心作祟,讓我徐徐靠近瞥了一眼。

我馬上後悔了……

「分手吧。」女生說。然後沒有下文了。

我的室友沒有回覆,只是已讀不回。猜想他不是已讀不回,而是還沒想好該怎麼回覆。對著鍵盤敲敲打打、絞盡腦汁生出幾個字後,有覺得不合適的講它Delete掉。

為什麼我會猜到,因為自己也是那個樣子不是嗎?

「我們先分手一段時間吧,讓我慢慢找回那種對你的喜歡。」

當初看到這則訊息,我沉默了很久。最後咬著牙問:「那我應該怎麼做?等妳回來嗎?」

「我也不確定……總之,先這麼做,好嗎?求求你。」她說。

能不能別求我,說的好像我在逼妳似的……。“不要……”這兩個字停留在那邊很久、很久。當然,最後我沒說。

「好。我等妳,無論如何,我等妳。」於是我等著等著,等到了今天。

在客運上,我又將和她的聊天記錄從最下面往上翻,不知不覺就翻到了最上面的那個地方。

記得那是我剛剛加她臉書好友的幾天後吧,她忽然傳了訊息給我,也就是因為那則訊息,我們才慢慢有交集的。

這裡很適合套用我在抖音上看見的一段話:「妳知道什麼叫做意外嗎?意外就是,我從來沒想過會遇見妳,但我遇見了;我從來沒想過會愛妳,但我愛了。」

我以為她會一直喜歡我筆下寫的一切。畢竟我們最初的話題,是妳看著我的哀居,細細品嚐我的文筆。

可是誰也沒想到,妳會說文科生不是妳的嚮往。

其實最揪心的,是妳說:「我們真的只是朋友了,如果你還眷戀的話會讓我很有壓力。」的時候。

我再一次的將最內心的話打了出來:“有什麼辦法,不對妳眷戀?”我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沒辦法讓自己停下喜歡妳的那份心情。

所以才會,不小心又夢到妳吧。

「幫我跟她說,生日快樂。」我坐在咖啡廳裡,將一個小袋子,交給剛剛坐在我對面的女生。

「妳居然因為她生日,所以從台北跑了回來?」

「嗯,這是我……答應她的。」

「明明就只是兩個月……為什麼?」她問。

「我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她離開後,我開始讀書。下個禮拜是段考週,我居然還白目的跑回台南送什麼生日禮物。

翻開會計,腦袋一片空白。明明題目簡單的都會寫,但是我卻沒有動筆。因為一直在想著,我有勇氣回到台南,有勇氣準備生日禮物,卻沒勇氣去見她。

我害怕被她認出來,害怕她身邊站著他。

在我想著的同時,她和一個同學出現了。坐在很遠的位置,開始讀書。

看著她開朗笑著的樣子,我就知道了。

知道她現在過的很好我離開之後過的很好。我也是啊,我也過的很好。但是不是真的、或者又在騙自己,只有自己才真正知道。

坐在咖啡廳三個鐘頭,什麼書都沒讀進去,看了看時間不早了,差不多該回車站了。

偷偷又瞟了她一眼。趴在那裡休息,睡著了。

「我走了,回台北啦!生日快樂。                 ——仙。」

我從櫃檯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並黏上便利貼,悄悄的放在她的桌上,又脫下自己的外套,幫她蓋上。

我很怕……。其實夢到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夢到好幾次同樣的場景,她說著同樣的話,同樣的以為她回來了。

然後一睜眼,發現自己又哭了。

有人說,如果連續好幾天的夜裡,都一直夢見同一個人,那麼就表示對方正在慢慢的,遺忘你。她是不是也正在,慢慢的遺忘我,遺忘那些快樂的日子。

回程的路上,在影片中看到一段話:「曾經,我在所有人面前炫耀過妳;如今,我瞞著所有人繼續愛妳。」

他們都說我渣,說我跟那些學姊或是其他科的女生很熟。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從來都沒有變心過。

從來都沒有改變那份喜歡妳的感覺。

「欸,我說所以你找我出來吃飯是為啥?」

「單純失戀,一個人寂寞。」我室友朝著我笑了。

「好啦,那我們就兩個回歸單身的人,暴飲暴食發洩一下吧。」我也回應了泰然的笑容。

同時,繼續等著妳,回來。

———

「欸,我說你居然把我們上次在台南見面的事情寫成文章啦?」他和我相約在咖啡廳閒聊。這是我們在台北的第一次見面。

「喔,對啊,哈哈哈。」我朝他笑了笑。

「是說,我根本不渣啊!什麼渣男的故事……」他無奈。

「因為你的聊天記錄裡面一大堆女生,不是渣是什麼?」我壓抑著想大笑的情緒。

他從自己的隨身包中拿出一台筆電,然後隨即點開其中一篇文字檔。

「你又開始寫文章了?」

「我一直還有再寫啊,只是沒有發表而已。」他將電腦螢幕轉向我。「這篇文章給你發,當作上次那篇渣男的後續。」

我仔細的閱讀了裡面的內容。果然還是很會寫,很多感情都有寫進去。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故事?」

「你說呢?」他故作玄虛。

「啊為什麼要給我發?」

「因為……我怕她無意間看到,然後會不高興。」

我皺眉的看著他。嘆了口氣後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再放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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