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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現實

以前沒什麼錢可以去星巴克,就算是去相對平價的路易莎也得三思。咖啡廳幾乎是我這種窮學生不會去的地方,奢侈到想都不敢想。

我端著兩杯飲料。一杯是焦糖瑪奇朵,另一杯是普通的冰美式。

想當然,我把焦糖瑪奇朵地到她的手邊。

她眼神專注的透過窗,望向就在對街的星巴克。只隔著一條街便感受到強烈的對比感。「果然,我其實還是比較想去星巴克的。」偏偏這時她雪上加霜的說了這句話。

「那……下次我們去星巴克吧。」我承諾。如果我把買晚餐的錢再多省一點;搭公車的路費省起來走路上學,就能給她稍微更好的享受。

我這麼想著,似乎感覺不到辛苦了。

「欸,為什麼又來公園約會啊?」她皺著眉看著我。

第……不知道第幾次來公園約會了。

其實我也想要帶她去逛街、去遊樂園、去遊戲廳。每次有這些念頭,翻開錢包卻被現實當頭一棒,然後厚著臉皮,又一次的提出公園約會。

「下次……換地方吧。我會想一個好玩的地方帶妳去的。」

快到期末考了,我和她坐在圖書館裡奮鬥。

「下次我還是去學長他們的讀書會讀書吧。」她寫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這麼說。

「嗯,好。」

明明心中就不甘心卻無能為力。

我讀的是五專,觸及到的幾乎都是專業科目,就算是通識的國英數自,也只是繼國中之後再稍微延伸的課程。她不一樣,讀的是普通高中,國英數自的課程內容,都是我看不明白的。

她的意見沒錯。和我在一起讀書,如果遇到不會的題目,根本沒人能指導能討論。

我再省一點錢,去買跟高中課程有關的參考書吧,這樣下次就能繼續一起讀書了。

有一天聊到衣服的話題。

「你的穿衣真的很土欸。」

國中沒什麼機會穿到便服。因為假日有球隊的訓練,校服以外的衣服就剩運動T。怎麼樣把衣服穿得好看,我不知道。

「那下次妳幫我挑吧。」我說。又要再省一點了。

每一個「下次」的承諾,我都來不及兌現,就先失去妳了。

每一次的承諾我都想著,如果我這麼做能讓妳高興、滿意,那就是值得的。

「因為我認為妳值得我這麼做。」我說。

某一次回到國中母校的時候,一位很器重我的老師看見與當初截然不同的我,評論了一句:「你變的好成熟喔。」

我微笑。不是我自己變成熟的,而是有人逼著我成熟的。

那天我坐在星巴克,碰巧看見妳拉著一個穿著很不起眼的男生手從路易莎,滿臉笑意地走出來。

忍不住的我跟了上去。在公園的長椅駐足,高興地暢談。

一刻過去又拉著手到圖書館。一個看著高職用書、一個看著高中用書。

有點諷刺,忽然明白了。

對我而言妳是值得的,對妳而言則非。

我盡力成為妳所愛的模樣,卻不被妳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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