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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飛鳥(中)

飛鳥(中)

      尤己打開牧戨的房門時,忍不住驚嘆男人的美。

      寬大的貴妃椅上,看似羸弱的男人一身豔紅色的女式短旗袍斜躺著,及腰的火紅長髮盤在頭上,比女人更美的陰柔臉龐用胭脂紅粉點綴,潔白細長的腿交疊著微微撩起衣襬,股間並沒有穿褻褲,雄性特徵正大光明的坦露著。

      他卻毫不在乎的捧著一盆盛開的蘭花用帶著北京腔的中文深情地對它唱歌:「飄洋過海來嶼岸呀,浪兒無語的歌聲歡送孤獨的美人兒呀,請說說話吧,乞求你呀,說說話吧,那蒼茫的天空等著永不到來的傾訴啊......」低沉富有磁性的歌聲帶著若有似無的慵懶十分地悅耳,尤已雖然聽不懂牧戨唱的是什麼,卻還是沉浸在歌聲中無法自拔。

      而讓尤己回神的是擦過臉頰刺入牆壁三分的短刀,他驚恐地捂住傷口目瞪口呆看著低頭輕撫花瓣的男人。

      「宇威沒告訴你,永遠不要在不認識的人面前鬆懈嗎?小可愛。」牧戨勾起唇,斜著眼瞥了尤己一眼又把目光收回花上,沒等尤己說話他再次徐徐道之:「要不是你是宇威的人,你的眼睛就要留下了,可惜了那雙眼,美呢。」

      尤己一身冷汗,結結巴巴的說:「指、指揮官要我轉達、達,兩小時後他會來找您。」

      任由自己的指尖在下巴打圈,牧戨面色一沉:「兩小時嗎......他回家去了?」

     

      兩小時後,陸宇威到了牧府就直直地往牧戨房間走,一走進房間他就坐在牧戨對面灌他事先準備好要給他喝的一桌酒,看都不看牧戨一眼。

      牧戨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甩條不知從哪來的手帕裝腔做調的調侃陸宇威:「官人~您都不看夫人一眼,   人家好傷心呀......」

      陸宇威根本不管他說什麼的一杯接著一杯酒下肚,兩瓶烈酒就讓陸宇威眼中染上酒精帶來的混濁,他苦笑道:「我累了,木頭。」

      牧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在心裡無奈的罵:媽的,這傢伙每次喝酒發神經都愛叫他那該死的小名,真是難聽死了。

      他抱著手恍惚地說著:「我好髒......我是怪物,木頭,我好可怕......」

      牧戨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起身坐到陸宇威的右手邊,安慰的抱住他:「別亂說,你只是多了個東西罷了,你還是你啊指揮官大人。」

      那是陸宇威的秘密,他從生下來就有兩個生殖器官。

      生父母驚恐於他的身體,因此他一生下來就被丟棄。是一個路過的乞丐不忍一個還在吃奶的孩子凍死街頭,於是收養了他。

      跟著乞丐生活的那些日子裡,是陸宇威最快樂的時光。

      即使生活很苦,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露宿街邊,但小孩總是能因為找到壞掉的破風箏而感到歡喜,也能因為撿到一片破碎的鏡子而到處獻寶,單純而美好。

      可惜,就是這樣的單純不懂得保護自己,陸宇威永遠的失去左眼。

      與眾不同的紫瞳已經讓周圍的孩子不愛跟他一起玩,而不小心說漏嘴的身體,更是讓他成了周圍孩子的欺負對象。

      殘陽如血,那是一個絕望的黃昏。

      「怪物!拿石頭丟他!」

      「變態,離我們遠一點!」

      「他好可怕,他不男不女......」

      「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兩個都有的怪物......」

      一顆一顆的石頭砸到幼小的少年身上,以及那些傷的話如此刻骨銘心......

      最讓陸宇威受傷的是乞丐為了保護他,拿木棒打跑了那群孩子,卻被孩子的父母給打死了......

      後來路過的軍官陸指揮救走了遍體麟傷的少年,那才是惡夢的開始。

      永無止境的訓練,以及肉體上的折磨,至今回想起來還是讓他害怕。

      不過既使如此陸宇威心中的那片美好,依舊沒被現實給染黑。

      看到可愛的孩子他還是會對他們好,傾盡一切讓他們快樂。

      因為乞丐告訴他,無論如何都要無愧於心,以及對他人好就是對自己好,最重要的是別讓仇恨蒙蔽了雙眼。還有,雨過天晴,一切總會變好的,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世界真的很美好。

      他一直把這些話收藏在心底,反覆複習。

      這些,都是陸宇威某次喝醉,親口告訴他的。

      他真的很心疼這個英雄的遭遇,因此他對他一直寵愛無邊,恨不得把心刨了送他。

      牧戨永遠忘不了,當他不當心被一群瘋子劫持時,豔陽下陸宇威彷彿帶著金光地單槍匹馬的殺進人群救走他,事後還躊躇猶豫不打算透露身分的對他說:「你還是別記得我是誰吧,你會被瞧不起的。」   

      一想到這裡,他的眼淚就快掉眼眶出來了。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這麼猶豫?

      到底多大的傷才會讓他連身分都不敢透露?

      清晨,陸宇威從頭痛中醒來,他皺著眉看天花板,鼻子裡都是牧戨身上的味道,看向床邊卻沒看到他人,只看見他送給他的那盆蘭花正好端端地個擱在他旁邊。

      「......」他無語,如果蘭花會說話,他真想問問它你主子腦子裡想的是什麼,要是他一個翻身盆不就摔碎了嗎。

      這時,門打開了。

      牧府管事端著魚片粥放到了桌邊,淡笑道:「陸少爺,家主一早談生意去了,吩咐廚房做了您愛吃的早點。家主還說了估計一陣子不會回府,您可以隨意使用牧府的一切,祝您愉快。」語落,就準備關門離去。

      他張口攔住管事:「麻煩幫我準備一桶水,我要沐浴。」

      管事點頭,「是,請您稍等一會兒。」把門關上了。

      陸宇威看著門口一陣子,就把視線移回蘭花上。

      輕撫花瓣,他閉上眼回想著昨晚在陸府時發生的事。

      一進到房間就被指揮褪衣跪到那個男人腿間,取悅他。

      男人揪著他的頭髮粗暴地在他口中進出,粗大的莖身擠壓著他脆弱的黏膜讓他冒出生理眼淚,然後又被一把抓起跨坐到那個男人身上,窄小的花穴一瞬間被撐開,疼的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宇威......情況如何?」男人掐著他的屁股不斷的挺進,他聲音帶著情慾嘶啞的問道。

      他喘息著:「一切順利......如同父親所猜測的那般......」

      男人把玩著他的下身,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很好,給你半年的時間修整,半年後到北方結束一切,宇威,我不想聽到任何負面消息......」說完,男人一口咬上他的肩頭,血液滑過他因長期包裹在軍服裡而顯得蒼白胸膛,緩緩停在那淡紅色的乳頭上,既妖豔又美麗。

      無力地閉上眼任由男人侵犯蹂躪,他喃喃:「是,父親......」

      「你是我的,宇威......我要看到你完好無損的回來......」

      你是我的......

      陸宇威用力睜開眼睛坐起身大口喘氣,抬手抹了抹臉,他一臉疲憊地起身吃了那碗還帶著些許溫熱的魚片粥,沐浴去了。

      浴桶裡飄散著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玫瑰花瓣在水面上浮沉著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熱騰騰的水裊裊升起一絲絲水霧。

      陸宇威一腳踩進桶子花瓣就讓水波帶到邊緣,他輕輕的笑了,像個孩子一樣幼稚地用手把花瓣都撥到對面,背靠浴桶把手擱在邊緣認真地享受水溫帶來的溫暖,閉上眼。

      他想,等等去看看那個名喚金絲的女孩吧。

      仔細地清理身體,陸宇威套上管事替他準備的他一直放在牧府的衣服就前往花榕樓了。

     

      金絲今天並沒有客人的一路睡到下午,她懶散的窩在她最愛的陽台享受所剩不多的暖陽。

      她輕輕地閉著眼睛享受帶著青草香氣的微風,心裡想著一天又要過完了。

      陸宇威不帶一絲聲音的推開拉門倚在門上看著金絲。

      耀眼的金髮散落在牛奶色的肌膚上,美中不足的是那白嫩的皮上帶著一些紅痕,金絲那張精緻的臉龐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他還記得,她閉上的眼睛是如同天空一般的藍色,那麼的美。

      「妳看著那片天空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

      金絲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睜開眼睛看向陸宇威,然後就挪不開眼睛了。

      在那紫色的眸子深處,她看見了自己,以及埋藏在深處的,傷疤。

      見金絲沒有反應陸宇威也沒說什麼的走到金絲左邊坐下,抬頭去看她一直注視的地方。

      陸宇威把手放在護欄上撐著頭勾起一絲淡笑,轉過頭去看著金絲:「天空真美,對吧?」

      金絲回過神點點頭,然後脫起衣衫。

      陸宇威連忙阻止:「別脫,我不是要跟妳做那事。我就想找妳說說話......」

      金絲不太理解陸宇威想做什麼,不過她知道聽話就對了,少點折磨何樂不為呢,於是她又拉起了衣服穿好,再次看向陸宇威。

      陸宇威再次勾起唇角,他語氣溫和的問:「我叫陸宇威,妳呢?」

      金絲拿起紙寫:金絲。

      「金絲......名字很好聽,這名字讓我想到一種鳥,牠小小的,通體為金黃色,非常的漂亮。妳知道是什麼嗎?」

      金絲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麼?

      「金絲雀。」

      金絲:跟我的名字真像......那個你的眼睛,很漂亮。

      陸宇威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他看著金絲寫的字愣愣出神。

      金絲看到陸宇威變臉一下就慌了,她害怕的接著寫:對不起,我講錯......

      陸宇威低聲說了:「沒事。」然後房間就陷入了靜默。

      過了一會兒,陸宇威才又開口:「金絲很喜歡看書?我剛剛看見妳手上拿著一本書。」

      金絲暗暗的吁了一口氣:是阿,平時閒下來的時候我會看航平的作品。

      陸宇威臉上閃過一絲古怪,又迅速恢復平靜:「是嗎,我也看過他的書,妳不覺得他描寫故事太過離經叛道......太露骨嗎?」

      金絲搖搖頭,認真地看著陸宇威:我就是喜歡他的敘事手法。不帶一絲天真浪漫的把現實解剖的淋漓盡致,痛訴這個社會的不公,關於主角的感情方面也毫不隱諱的坦承明瞭,比起那些童話故事,我更喜歡這類型的書。

      陸宇威看著金絲如此喜愛的模樣,笑著點點頭:「如果作者聽到妳這麼喜歡他的作品,一定會很高興的。」

      金絲含蓄一笑,隨後卻一臉惋惜的寫:可惜他的書特別難得到,他總共出了八本書我只有兩本而已,如果有機會我真想看看他其他的作品。

      摸了摸金絲的頭,陸宇威詢問:「妳有他的什麼書?」

      金絲只愣了一下就低頭寫:我有他的「無惡意的純白」還有「稚遺」。

      陸宇威在心裡記下了書名,他溫柔的笑著問:「我要走了,明天還能再來看妳嗎?金絲。」

      金絲也投給陸宇威一個燦爛的微笑:隨時歡迎。

      很久以後,每當陸宇威回想起這個午後,總忘不了那個少女明媚真誠的笑容。

      如同陽光一樣,照亮了他孤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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