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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人心‧人性

我住的地方有許多大社區,但是只有一家傳統市場,幾千戶居民的民生問題

就靠這家市場供應。平常買菜的人就不少,一旦碰到假日,市場裏人潮之多

,只能用寸步難行來形容。市場裏頭有兩攤賣豬肉的攤販,一攤是理個小平

頭的中年老闆,沉默寡言,看起來很穩重、很值得信賴;另一攤則是個年輕

老闆,油嘴滑舌,經常和顧客或鄰攤談笑,略顯輕浮聒噪。輪到我值日買菜

時,通常會跟中年老闆買半斤的里脊肉和燉湯的肉排,他秤的斤兩實在,價

錢也算公道。沒向另一家買過肉的原因,都說是習慣問題,其實覺得年輕老

闆不牢靠的偏見,才是真正的主因。

有一天我值日買菜,剛巧中年老闆家中有事休息,而當晚的菜又必需要有肉

才行,不得已只好走向年輕老闆的豬肉攤。他攤前有幾位女顧客正在挑選,

還跟他嘻嘻哈哈的交談著。老闆熱絡地詢問我要買的東西,一邊熟練又快速

的切肉、打包,笑容滿面的遞給客人,這態度跟中年老闆是完全兩個樣。我

等他剁好另一位客人要的湯骨後,才跟他說我要買半斤的里脊肉。他俐落地

割下一塊里脊,丟上磅秤秤了一下,立刻又割了一片補上去,就聽他說:「

啊!九兩…算了,第一次跟小弟交關,多的我請客,收你半斤的錢就好。」

我還在猶豫想拒絕他的人情,他已經把肉裝進袋子,伸長了胳臂、遞到我跟

前了,只好趕緊接過並付錢,他笑盈盈的的找錢給我,還用一條乾淨的毛巾

把銅板擦了擦才交到我手上,並且十分煽情地說:「頭家,祝你大賺錢!」

回到了家,我掂了掂那塊肉,總覺得和平常的重量有些出入,拿出磅秤一秤

,果然不到半斤,約七兩多一些而已。偷斤減兩已經不對,虧他還說得出「

九兩、多的我請客」這麼虛偽的話,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晚餐後,我一邊洗碗一邊跟妻子抱怨這老闆的劣行,不料她的反應卻出乎我

意料之外:「這個老闆是出了名的滑頭,很多跟他買的客人都曉得他這個毛

病。」

「那妳幹嘛還跟這種不老實的人買東西?」我不解的回頭看看她,等待她的

回答。

「這要有技巧。像你買半斤至少要叫他秤到十兩才足量,你直接跟他說他也

不會計較,只會假裝很豪爽地說老闆請客,看他認真又滑稽的模樣,會讓你

覺得好像真的賺到了似的。」看妻子描述生動的樣子,鐵定是這個老闆的常

客。這令我更疑惑,為什麼明知道老闆不誠實,卻還會有這麼多人去上當呢?

「只是一種感覺。他總是會逗顧客開心,讓我們不只是去買菜,還會有一點

樂趣。就像有些廣告商品,明知道是誇大不實的,只要聽了業務員說得天花

亂墜,還是會有人願意花錢去買,是同樣的道理。」我隱約了解妻子說的意

思,不過就是不能認同她的論點,這根本就是在姑息養奸,讓更多不明究理

的人受騙嘛!但是為了家庭的和諧,也就不再跟她抬槓下去,讓這件事暫時

告一段落。

過了幾天,我再去了菜市場,我還是跟中年老闆買肉,看著沉默的他把多秤

的肉切下來、丟回肉攤子,心中微微地嫌他小氣;肉攤前只有我一個客人,

我還買了熬湯的大骨,請他幫忙剁開,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響,我總感覺中

年老闆剁得相當不情願…偷偷瞄一眼不遠處的年輕老闆,正在和幾位歐巴桑

有說有笑,看他熱情誇張的做生意態度,再看看眼前這位嚴肅的中年人,我

的品牌忠誠竟然一塊一塊剝落。

這是人同此心的人心嗎?就連理性與智慧都擋不住,這應該是人性吧!我想。

◎對於人性,莫太苛責!萬不可打人性之旗,卻行獸性之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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