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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我」殺了我

呼啊---

睡好飽啊。

我打了個哈欠、伸下懶腰,只覺班裡過於安靜,平常嘈雜的聊天聲都消逝了一般,往四周瞧了下,這才驚覺只剩下我在而已。

拿起手機一看時間,發現已經六點了。

「哇!」我驚呼了一聲,這是我第一次睡到這麼晚。

從最後一節的英文課一直睡到現在,這覺睡得也還真久,都怪老師講課太無聊,才會讓我睡著。

我發著莫名的牢騷,似乎只是想減輕自己上課睡著的罪惡感。

「得快回家才行......」

空蕩的教室裡,靜謐、無聲。

夕陽已要西落,餘光把教室映的一片通紅。我第一次看見這景象,雖然絢麗一片,但那鮮紅不知為何,令我不寒而慄。

「現在不是看風景的時候啊!」我趕緊跑到教室前面打開黑板上的燈,然後回到座位上看了下寫在黑板一角的聯絡簿抄寫事項,明天要考試的科目和要繳交的作業。我急忙抄寫完後,翻找著抽屜和桌面,把課本還有作業都塞進書包後,我一把抱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用跑百米般的速度衝回家。

才跑下樓,就見到正在逐一檢查教室並鎖門的警衛伯伯。看上去略顯蒼老疲態的他,工作卻一點都不馬虎。

「是誰?」

太陽已經西落,校園只現一片漆黑。警衛聽見聲音直向他去,立刻就叫住了這聲音的源頭──我。

「呃,沒有……那個……」我不知該如何啟齒,   支支吾吾。

「咦?同學,這時間你怎麼還在這?」他終於看見了我,穿著制服的樣子他一下就認出來是學生,卻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啊,沒有,我上課睡著了,結果睡到現在......」帶點羞愧的低下頭。

「你喔,上學還能睡成這樣,以後上班就知道上班的辛苦了。」

「……」我低頭不語,裝作在懺悔的樣子,只希望警衛別再念了。

「快點回家吧,我等等就要拉下鐵門,你差一點就要被鎖在樓上了呢。」

當然我知道不會被鎖在樓上,而是警衛會把我叫起來,然後再念一頓才放我走。

「嗯,嗯......」我敷衍的應答了幾聲後,就飛也似的衝回家。

翌晨。

我下定決心今天上輔導課的時候不再睡著,否則一睡過頭,回到家又會錯過我喜歡的電視節目。

背上書包,我步上了這個跟往常一樣的早晨。

「呼,今天也差點就要遲到了......」抵達校門時,已經快七點半了。

我默默地走進了教室,默默地坐下,默默地等著早自習的小考。

「嘖,原來英文是在早自習考,這下死定了.......」看著剛發下來的英文小考考卷,我眉頭深鎖,原本以為英文小考會在課堂上考,還想來個臨時抱佛腳。

想了想,我決定全部的題目都猜C,畢竟曾經有聽說,C是最容易出在選擇題的答案。

下面還有填充題和翻譯題,看了眼,我決定放棄掙扎。

填完選擇題後把考卷放在桌沿等同學收走,接著就抱頭小睡一下。

「啊啊啊!!」

才剛趴下沒多久,突然右後方傳來刺耳的尖叫,我抬起頭一探究竟。

「怎麼了?」「什麼啊?」「誰啊?」

眼光巡繞四周,看到好像是總務股長哭了,想必剛剛尖叫的人就是她吧。

「好了好了,現在是考試時間,別吵到同學,也別吵到別班,繼續寫考卷。」雖然班上頓時紛雜,但班長見狀後,很盡責的起身請同學先安靜下來。

待同學們靜下之後,班長自己走到總務股長那邊與她談了起來。

一切恢復靜謐,剩下的只有一片紙筆聲響,而我抱起頭繼續睡。

「啊!?」

才剛要入睡,又傳來叫聲,這次是班長的叫聲,聲音卻帶著疑惑。

「啊,抱歉,沒事,你們繼續寫。」班長見自己失態,趕緊道歉,但自己和已經哭成淚人兒的總務卻快步離開了教室。

班上又開始嘈雜。

不一會,老師和班長來了,但跟著去的總務卻沒回來。

「考卷先別寫了,這次的小考就當回家作業吧,明天再交上來。」老師走到講台上,一臉嚴肅。

考卷變作業,這可是史無前例,雖然老師一臉嚴肅,但我簡直高興的無法言喻。

待大家收好考卷後,老師一臉嚴肅,語氣沈重的對同學說:「各位同學都知道老師為什麼會過來吧?今天早上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因為芳芷她……」

聽到這裡,同學們大概也都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

才說到一半,有同學舉起手不待老師點,就直接向老師提問:「老師,芳芷去哪了?」

「喔,芳芷她現在正在保健室裡休息。」

「咦?芳芷她怎麼了嗎?」同學有些驚訝。

「老師請她先去休息,等等老師會說。」

「喔。」同學有些不甘願的停止繼續發問。

「因為今天早上,芳芷發現放在抽屜裡,昨天跟大家收的班費不見了。」老師面色凝重的說著。

班上一陣譁然。

那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一筆小錢,一個人收了一千,班上三十八人就三十八萬了。

「安靜安靜,我希望那個人能在今天放學前來找老師,老師不會處罰的,也不會跟同學說是誰偷的,就這樣。」老師說完後看了下手錶:「也快打鐘了,先準備上課吧。」說完之後就離去了。

班上一陣紛雜。看來這筆數目迫使老師不得不用「不處罰」的方法來誘使偷竊的同學認罪,如果說會「重重處罰」的話,犯人更不可能會因為良心的譴責而出面自首。

反正不是我拿的,我就坐在一旁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放學了,今天班上的氣氛變得有些詭譎。

似乎還是不知道犯人是誰,這一整天都沒人去找老師的樣子。

翌晨。

「前天誰是最後走的?」老師見已經過一天,仍沒人自首,於是直接在班上質問。

哇啊--

我打了個哈欠,反正這事跟我無關,也多虧這個,今天早上才沒有小考,乾脆索性睡個覺好了。

「我知道,是陳竣廷!前天我要回家的時候,還看到他在教室裡睡覺。」右邊有同學指著我說。

才剛趴下去要睡,聽到有人喊著我,我抬起頭來朝著聲音來源看了下,卻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陳竣廷,現在在說很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在睡覺?前天是你最晚走的嗎?還是有其他人?」老師連珠炮似的拋來了問題。

「咦?什麼?」我完全沒反應過來,沒想到老師會叫到我。

「站起來,別一直睡了。你昨天最晚走的嗎?」

「嗯,應該吧......」

「一定是他做的!你看他剛剛還裝做沒聽到!」

他在說什麼鬼話?

「我剛剛只是睡著了沒聽到而已!」

「喔,是喔。」他帶著揶揄的口氣應答著。

「我昨天醒來後就直接回家了,別隨便亂說!」

「那你證明你沒拿啊?」

「好了好了,別吵了,其他人也先別臆測,隨便懷疑別人是不好的。竣廷,午休時來找老師一下。」

「好......」我只能聽老師的話,但心中的不安也因此驅趕了原本的睡意。

午休時間,我來到導師辦公室。

除了因為老師叫我去的緣故之外,我也省得在教室裡聽著那些已經流傳開來的流言,自己一個人生悶氣。明明就不是我偷的。

「竣廷,你昨天離開教室前,有沒有發現教室有什麼異狀?」

「嗯......」我回想了一下昨天教室的景象,卻不怎麼清楚,只記得夕陽的一片鮮紅。

「不知道,我昨天醒來後就急急忙忙的回家了。」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老師沉思了一下,想了想又說:「這次的事情比較麻煩,之後可能需要調監視器,那時候你也一起來吧。」

「嗯......」

「那沒事了,你先回教室午休吧,下午的課別再睡了。」

「嗯,好,謝謝老師。」

我轉身作勢要離去,老師又出聲喊著我:「竣廷--」

「怎麼了,老師?」

「--最近班上可能會比較多流言,老師會盡可能請同學們不要亂臆測,但閒話無可避免,你就看開些吧,別想太多,老師相信不是你做的,好嗎?」

「好......」我也只能無奈地塌下雙肩,慢慢步出了導師辦公室。

「唉……」我嘆了口氣,因為我知道根本阻止不了班上那些流言,一個人孤軍奮戰也毫無意義。

不情願的的走回教室,我只求午休時的那份安穩能延續下去。

下課,我離開了教室,走到屋頂上散散心,每當我心中有鬱結時,都會上來屋頂稍作休憩。學校的屋頂上種植了不少花草盆栽,清風吹來拂著花草氣息的涼爽,挺是令人愜意。

「唉,這裡真安靜......」

不像班上那樣嘈雜,也不會聽到有人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

我坐在地上,雙手在背後撐著,仰望著天空,雖然愜意,但是心中那塊大石總是無法放下,像是逃避般地只去感受那股涼風,而非被心裡的大石所壓住。僅盼這次的事件能快點解決,讓我回到我熟悉的平靜日常。

翌晨。

醒來,這個覺睡的有點令人煩悶。

在夢裡的我不斷被人追殺,無論是認識抑或不認識的人,都不斷地追著我。最後被逼到盡頭時,沒有了退路,我選擇跳下屋頂,這一瞬間才驚醒。發覺只是夢一場,我搔了搔頭,不情願的換上制服,把書包一背就出門了。

「竣廷,跟老師來一下。」一到學校,就被等候在教室門口的老師抓個正著。

「怎、怎麼了?」昨晚沒睡好,我現在滿臉睏意,昏昏沉沉的。

「學校那邊說可以去調監視器了,你先把書包放好,然後跟老師來。」

「嗯,好......」

才走出教室,教室內又是一陣紛擾。那些流言蜚語,要能不理會我還真不想理會,但總無法裝做聽不見,只希望調閱監視器後能解決事件。

但一到警衛室,卻得到令我難以接受的事實。

「什麼?你說監視器壞了?」我難以置信的盯著一片漆黑的螢幕。

「嗯......對不起,真抱歉......」

好不容易學校願意讓我們調閱監視器,但是監視器似乎故障好一段時日了,似乎在保養維修時沒發現這顆監視器早已有了些問題。在警衛室時,監視器廠商人員頻頻跟我們道歉賠不是。

「那犯人怎麼辦?我要怎麼證明自己不是小偷?」

「嗯......抱歉,沒辦法透過監視器看到犯人是誰......」校務人員這樣跟我解釋著。

怎、怎麼會,我唯一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

「竣廷,你先回班上吧,早自習的考試要開始了。」

但是老師說的話我完全聽不進去,我僅僅是焦躁的想大吼、想跺腳。早知道不該抱著這麼大的期望,受的傷反而更重。以為一路平順而奔跑起來,突如其來的跌倒只會更痛。

如果監視器不能證明的話,那這下就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解釋我清白的人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腦袋已經一片混亂,思緒雜亂無章,理不出一絲頭緒。

正當我淚眼奪眶之際,一名剛巡邏完校園的警衛走了進來。

「唉呀,發生什麼......」

看到小小的警衛室裡擠滿了人,他好奇的問著,直到看見了我。

「你不就是那天那位同學嗎,你在這做什麼呢?」

看見前天那位警衛認出我來,我「啊!」的一聲,驚喊了出來,彷彿看見一道曙光般。

「怎麼了?」

「警、警衛伯伯,你那天有看見我對吧?」我緊張的問著他。

「嗯,是啊,怎麼問那麼奇怪的問題?」

「老師老師,那天我放學時有遇到這位警衛伯伯!」我連忙叫住老師。

聽聞警衛伯伯有遇見我,老師上前趕忙問他:「那個,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班上發生了偷竊案件,請問你還記得那天這位同學的事情嗎?」

「嗯......不太清楚了啊,看他那天的樣子似乎只是睡到很晚,想快點回家而已吧。不過話說回來,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我想應該跟他無關吧。」警衛喝了口水說著。

「嗯,謝謝您。」

雖然警衛沒能提出確切的證據來證明不是我偷的,但他選擇相信的行為,卻讓我一瞬間感到了心安,我躁動的內心也因此平靜下來。

事情依舊沒有解決。老師回到了辦公室,而我也在回教室的路上。

一路上,我原本平靜的內心卻又再度失控。

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啊!

「那老師先回辦公室了,我會盡可能幫你的。」

「嗯,謝謝老師……」

我低著頭,慢慢走在回班上的路上,看時間已經錯過早自習的考試,但我也不那麼在意了。

回到班上又要被迫聽著那些無端的指責,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犯人,但也只有我自己明瞭,曾嘗試辯解卻毫無效用,只會被他們嗆著要我別強辯了。

我明明只是說出真相,但是他們卻選擇性無視,無視與他們想法不同的聲音,只因為我是少數的那方,在班上孤獨的一方就註定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嗎?

「明明原本就跟我無關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全牽攬到我身上了……」

「其實是你自己刻意忘記你偷錢了,對吧?」

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才沒有!」我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對著那聲音回吼著。

「沒有?你確定沒有嗎?」

「沒有!那天我只是睡太晚而已!我才不會偷錢!」

「其實你是想買新的遊戲,才會去偷那筆錢吧?然後再裝做睡太晚,刻意挑好會被警衛看到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當時並沒有奇怪的舉動。」

「不對!我才不會......」說著說著,我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原來被冤枉是這麼地……

「你躲在哪裡!快給我出來!」

我四周張望了一下,找不到聲音來源,只覺得離自己很近,卻又異常的遠。

「我?你就是「我」啊,「我」也就是你。你還是承認偷錢吧。」

「我才沒有!」

「哈哈哈哈……」

最後就只聽到「他」的笑聲,而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消失無蹤。

……

……

瞬間一片寧靜。

一片空白的時間。

我才明白,「我」就是我自己,但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嗎?我苦笑了兩聲。  

「三人成虎,連自己都被矇騙了嗎……?」

跟「我」吵了這麼一下,我有些錯亂,蹲在樓梯間,想讓腦袋稍微冷靜。

過了十分鐘,敲響了下課鐘,我才慢慢走回教室。

回到教室,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但閒言閒語開始竄進我的耳裡,就算我捂住了雙耳,還是免不了有空隙被伺機而入。

「沒來早自習,一定是因為偷錢被老師抓到……」

「平常都裝孤僻,一定是不想引起別人注意......」

「你看他頭低低的,一定是羞愧的不敢抬頭......」

「他還想把耳朵塞起來,一定是心虛不敢聽......」

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不是我!我都說不是我了!你們還想怎樣!」我實在無法忍耐這種無端的指控,雖然努力忍耐著想無視他們,但終究還是站了起來回嘴。

「喔,是喔,好啦好啦,不是你啦!」

「我們又不是在說你,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唷?」

那些帶著令人氣憤的挑釁話語,我實在很討厭自己沉不住氣的性格,要是我沒替自己辯解的話,也不會更加難堪了。

想到這點,我默默地坐下,默默地進入夢鄉躲避這一切。

「你看他......」

「你想逃避嗎?你為什麼不乾脆承認就好啦?」

「明明就是你偷的吧?別當做不記得啊?」

「我」又出現了。  

「別睡啦,老實承認比較輕鬆吧?」

但我卻完全不想理會他,逕自的睡去。

隔天,班上還是一樣。

雖然不想待在教室裡,但我也不想上屋頂去,那邊的靜謐只會反襯出我的不耐,令我更加煩悶而已。

「你看他那樣子,一定是他偷的......」

明明就不是我......

「還一直被老師叫去,說不定真的是......」

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你們憑什麼這樣指責我!  

我看了一眼他們,這次我不說什麼,就怕又引起嘲諷。

「欸欸,他在看我們耶,說小聲一點啦!」那位同學帶著滿臉笑意的說著。  

「要小聲幹嘛!」被阻止的那位似乎有點不爽,反而刻意大聲了起來。

「怕被那位小偷聽到啊,所以要小聲點喔!」

這聽起來令人格外不快的交談,就像刻意安排好的段子,試圖再次引起我的不悅。

「東西就是他偷的啊,要不然還會是誰!」接著非常大聲的說著,似乎就是要喊給全班聽的。

我知道再怎麼解釋都毫無用處,低著頭默默走出教室,我決心蹺課。

第一次蹺課,我默默地走上原本不想上去的屋頂。

「居然蹺課了啊?」

一上屋頂,「我」帶著嘲諷的口氣再次出現。

「滾!」我心煩的直接趕他走。

「錢就是你偷的!你看大家都說你是兇手!難不成你覺得沒人知道嗎?」「我」學著剛剛那兩位同學刻意嬉笑著,似乎也想惹起我的不快。

「我就說了不是我,我沒做!我真的沒做!」

「可是你看,大家都說是你做的呢,就你自己不承認而已。」

「你有看到我偷嗎?你有看到我偷嗎!」

「那你能證明你沒偷嗎?」

「我沒偷!我自己最清楚!」

「不也就只有你自己能證明而已,這根本算不上什麼證明啊?」

「我沒做!真的不是我!」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差沒燒起來而已。

「那你就拿出具體證明說不是你做的啊!」

「我......」我無法證明,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說那不是我做的。

「別狡辯了,你看大家都說是你偷的,一定就是你了嘛,為什麼不承認呢?」

「......」

我居然被「我」這樣質疑著。

「還要辯解嗎?」

「.......」

我實在急了,不等「我」說完,往「我」的身後跑去,翻過屋頂的欄杆。

「我」轉身時,看到我已經是手拉著欄杆,作勢往下跳的樣子。

「等......」

「這是你們......逼我的......」

我哭著,卻又笑著,已經無法回頭。

「再見。」

輕輕吐出兩個字,我放開了雙手,任身體後倒。

「別......!」「我」試圖阻止,想抓住我,卻拯救不了。

霎時間,腦中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只是還不知道連續劇的結局,其他還惦記著什麼呢?似乎一切都已如此雲淡風輕,沒有任何的牽掛連繫著現世。

電影、小說和動畫裡說什麼死前會看到「人生的跑馬燈」,原來都是騙人的,我什麼都沒看到呢?我只看見「我」在屋頂直盯著下墜的我,那表情還真是經典呢。

懊悔,懊悔,「我」懊悔的看著自己沒抓住我的那雙手,沒拉我一把,「我」把我給逼到跳樓,「我」這雙手沾滿了血腥,是「我」害死我的。

明明也有可能不是我做的,為什麼「我」會質疑我呢?「我」究竟做了些什麼事?

我就這樣,看著「我」在上面那驚恐懊悔的臉。

「我」就這樣,看著我一切釋然卻又忿忿的臉。

五樓......

四樓......

三樓......

二樓......

一樓......

「我」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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