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

酒吧裡，白苡媛拿著酒杯晃了晃，酒在杯中碰撞，她微醺，臉上帶著酒後的紅暈，雙眼帶著迷茫，顯然是醉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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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內的服務生看著她嘆氣，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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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將杯中酒一飲而下，側著臉趴在吧台上，「我願以千醉不醒，換你一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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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他的那年，白苡媛剛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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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子很高，瘦瘦的，穿著一件白T恤，牛仔褲，背著一個皮革包，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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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很年輕，這是白苡媛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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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宋彧青，白苡媛和他認識的過程說起來也巧，那天白苡媛騎車上課，因為快遲到便騎了快些，就撞上了正好經過的宋彧青，宋彧青毫無防備的被撞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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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嚇的臉色都白了，趕緊把車停了下來，下了車扶起宋彧青，「先生，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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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搖搖頭，只是摸了摸擦傷的手臂，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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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趕著上課，見他沒什麼大礙，便拿紙條抄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拿了三百塊給他，「不好意思，我趕著上課，這是一點心意，你拿去看醫生包紮吧，還有這是我的電話，需要什麼可以打給我，我走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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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抱歉的笑一下，宋彧青微笑，搖頭，舉起沒受傷的手揮揮，直到白苡媛騎遠，他才看向紙條，字跡清秀，上頭寫著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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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樣老實的人不多了，每天都有那麼多人肇事逃逸，這麼的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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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上了一上午的課，那男人都沒打電話，讓她有點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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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不要有什麼大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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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白苡媛才知道，他不是沒聯絡他，只是他是傳簡訊，告訴她自己無大礙，讓她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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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回傳了幾句，便再沒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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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萍水相逢罷了。白苡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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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她在某天打開大門，看見隔壁鄰居的臉時，她嚇的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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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看見她也愣了會，然後笑了，像個孩子似的，沒什麼心機，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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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長相配上那笑容，讓白苡媛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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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宋彧青就是白苡媛的新鄰居，房東的孫子，宋彧青不會說話，聽說是小時候受了驚嚇，導致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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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白苡媛感到有些遺憾，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卻不能說話，他一定很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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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成了鄰居後，兩人互動便多了起來，宋彧青燒的一手好菜，有時候白苡媛會跑到他家蹭飯，兩人會一邊喝茶一邊聊天，起初溝通有些困難，白苡媛看不懂手語，讓宋彧青寫字又怕麻煩他，後來她偷偷跑去學了手語，這才交流的順了些，但始終不習慣，所以通常都是宋彧青比手語，她說話，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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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是個很溫柔的人，許是因為不會說話，所以心思比別人更細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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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白苡媛剛從外面回來，出了電梯便撞來撞去的，發出極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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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剛從電梯出來，看見的便是白苡媛站在他家門口，鼓著臉頰，拿著鑰匙想開他家的門，過了一會打不開，便嚷著門鎖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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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小姐，妳開的是我家的門啊。宋彧青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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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向白苡媛便有一股酒味，宋彧青蹙眉，拍了拍她的肩膀，對方不明所以的回望，一臉傻笑，看來是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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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靠的很近，白苡媛呆愣了很久，然後吻向宋彧青的唇，吻完之後還低笑了起來，伸手捏他的臉，「彧青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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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酒鬼，想要拿她手上的鑰匙幫她開門，送她進房間，白苡媛卻怎麼都不肯，哭著抱住他的手，不肯回家，身上還帶著些許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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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汗顏，只好把她帶進家裡，反正也就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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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帶進家門沒多久，白苡媛吵著要吐，宋彧青只好把白苡媛拖進廁所，讓她抱著馬桶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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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皺眉看著白苡媛，白苡媛卻只會傻笑，笑著笑著，睡倒在馬桶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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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嘆氣，拿了新毛巾幫她擦了擦臉，然後開始——扒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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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臭肯定不能睡他的床，宋彧青翻了個白眼，然後抱起白苡媛走進臥室，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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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邊，看著白苡媛的睡顏，她長得不是特別好看，反而有些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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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時候會有酒窩，眼睛很漂亮，很有精神，睫毛特別長，說謊的時候會一直眨眼睛，緊張的時候會玩手指，愛傻笑，喜歡跑來他家蹭飯，吃飽後會滿足的摸著肚子，然後笑得一口白牙都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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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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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這麼普通的一個女孩子，在他眼裡，卻是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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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摸了摸喉結，然後咳了一聲，張開嘴試著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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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了好久、好久，卻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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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簾，看起來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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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這一幕，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彧青？怎麼了……」聲音有些誘人，仿佛聽著聽著，也會跟著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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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紅了耳朵，搖頭，看著白苡媛迷茫的雙眼，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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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卻拍拍雙人床的另一個位置，「來，陪睡。」他卻像魔怔一般，真的乖乖爬上床，躺在她身邊，等到他發現時，身體早已開始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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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卻抱住他，頭靠在他肩上，神智清醒，「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真的很久。我想我大概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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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想轉過頭看他的臉，卻被白苡媛推開，「哎你別轉頭！這樣我說不出話……我……我沒談過戀愛，我不知道怎麼辦，所以今天跟朋友見面問了下意見，然後在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幾罐啤酒，想壯膽，結果不小心喝多了……」她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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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要看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再告白，我想你應該是喜歡我的。但我卻又不能確定，畢竟我這麼、普通。」宋彧青搖頭，白苡媛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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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喜歡我，那我們就交往，如果不喜歡，那現在就……把我推開吧。」白苡媛抱的更緊，宋彧青苦笑，抱的這麼緊，也推不開，而他，卻也沒想要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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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起白苡媛的手，在她手上寫下一個字，然後轉身回抱，白苡媛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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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把我推開呢……」宋彧青笑了起來，比了個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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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孩。」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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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人交往後，白苡媛便從隔壁搬到宋彧青家，正好省下房租費，宋彧青則是去接受治療，因為有了白苡媛，所以他想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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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親口告訴白苡媛，他多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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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白苡媛上早八的課，所以她沒有陪宋彧青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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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愧疚的站在家門口，開口想道歉，宋彧青卻搖頭，然後抱了抱她，親她臉頰，要她趕緊去上課，別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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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只好提了包出門，出了家門後，眼皮便一直跳，她也沒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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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看見了宋彧青傳的訊息，他出門去醫院了，叫她記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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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回到家時，正好是下午四點，家裡空空的，讓白苡媛覺得有點奇怪，照理說宋彧青這時候已經回來了，她打了宋彧青的電話，是關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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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抿唇，走著宋彧青平常去醫院的路，她從早上出門便有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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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遠，她在醫院附近的巷子裡看見了宋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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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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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的蒼白了臉，宋彧青看見她便流了淚，啊了好久，卻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著急的比手語，說自己髒，要她不要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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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哭了起來，宋彧青是這麼的自愛，卻要受到這樣的對待，還被打的滿身傷痕，卻因為發不出聲音，所以沒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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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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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想像，宋彧青對這世界該有多絕望，他卻只怕自己髒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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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抱著他，大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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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卻沒有反抱。那是唯一一次，在她抱住他的當下，他沒有任何反應。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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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處理完傷口後，宋彧青便沒什麼反應，白苡媛擔心，卻也做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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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白苡媛去樓下超商買東西，一出店門，便看見一群人圍在一塊，有的人甚至還拿著手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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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跳個不停的眼皮，擠進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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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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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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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圍住的是宋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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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裡十三樓的窗戶、跳下來的宋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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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跌坐在地上，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看著閉著眼微笑的宋彧青，他的身體以奇怪的姿勢摺疊，甚至連腦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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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透了身邊這一群看熱鬧的人，卻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趕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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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圍觀的是她的宋彧青、她愛了好久的宋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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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是揚起溫和的笑，溫柔抱住她的宋彧青，卻以這樣的樣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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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不記得宋彧青是什麼時候被蓋上白布，也不記得警察問了她什麼，她只記得警察說：「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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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警察拿了宋彧青放在家裡窗邊的手機給她，她滑開鎖，畫面是錄音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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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想過不止一次，如果宋彧青能說話，那會是怎麼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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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手機裡的聲音播出來後，她才知道，那是想像不出來的，宋彧青的聲音有些低沉，很溫柔，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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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青唱了一首歌，五月天的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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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到最後，宋彧青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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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不完整的歌，還沒唱完，宋彧青就不斷的喊她的名字，跟她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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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錄音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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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苡媛看著手機桌布，是她和宋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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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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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前，看著指尖，已經如煙。」——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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