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

劉雨澄走在他的身側，兩人的手相握著，她止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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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澄幻想過很多次，當兩人以情侶的姿態走在一起時，在外人的眼裡，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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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走進甜品店，身影映照在玻璃門上時，劉雨澄才知道，原來和她所想像的，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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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選了角落的座位，點了一份雙人下午茶套餐，面對面坐著，他撐著臉頰看著劉雨澄，看到她嘴邊的奶油，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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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伸手拿起紙巾幫她擦去，無聲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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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從不說什麼情話，只是默默地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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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因為這種溫柔，導致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才給自己帶來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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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澄低頭看著男人放在桌上的左手，咬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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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指上的戒指灼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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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那女人和他的婚宴，他卻還是陪著她出來，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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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是這樣，才讓人感覺更加疼痛、更加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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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要記住這疼痛，劉雨澄死盯著那枚戒指，把唇咬出血了還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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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男人輕嘆，伸出另一隻手，覆蓋在她眼上，她緊抓著男人的手，身體不斷顫抖，在男人的手心裡，落下了小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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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起了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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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甜品店後，劉雨澄顯得異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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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十指緊扣，男人走在前頭，帶著她隨意的走進某條巷子，巷子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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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沒有盡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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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走到盡頭，劉雨澄看著前面的高牆，只能站在那，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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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愛情一樣，男人隨性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帶著她的愛情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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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想過他會有離開的那一天，但是要過多久的時間，她才能夠接受，男人把她所有的愛都帶走了，只留下被掏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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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要多久。一個月？一年？或者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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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說話，又是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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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將她擁入懷裡，「我不是一個好男人，妳想要的、妳所期望的，我沒有一個能夠給妳。但我希望妳知道，我是真的喜歡妳，就像妳喜歡我那樣，只是我們遇到的時間不對，我太晚發現妳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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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澄沒有說話，只是聽著他的心跳，平穩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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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開口，聲音極小，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他聽：「我常常想，如果我們一起出去，那會是怎麼樣的景象？有可能是我們並肩走在路上，我看見有趣的，就叫上你一起看，人群多的時候，你怕走散，會牽著我的手，然後告訴我，要跟好。而牽著我的力道就像是怕失去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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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是在我頭髮凌亂時，伸手替我整理，然後笑我像個孩子一樣長不大。甚至有可能，我們會一起步入禮堂——我想了那麼多如果，那麼多有可能。卻沒有一個是我們能做到的。」說完，劉雨澄推開了他，力量不大，卻微微帶著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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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無話可說，兩人相望，卻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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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偉翔，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打擾你們的生活。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但如果、可以重來，我會希望我從來沒喜歡過你，甚至從來沒有遇見你。」她說，然後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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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是那麼無助，那麼無奈，那麼不甘，又那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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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美得讓人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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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很久，林偉翔回憶起時，才想起，那是她和他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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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澄一步一步的後退，退到看不清他的臉時，望著他的方向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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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站在那會是什麼表情，什麼樣的眼神，她是這麼的瞭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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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無法和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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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轉身。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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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陣子開始，他跟她見面時，總是無意將左手插進口袋，不願讓她看見的時候，她就有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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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提袋時，她才發現，他手指上閃著戒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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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就知道，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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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輸給了那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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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偉翔所有的一切，那個她都知道，他擁有的一切，也都與那個她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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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劉雨澄什麼都算不上，甚至連和他並肩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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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沒有辦法和他同行，她在他生命的痕跡也將被抹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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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麼的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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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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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說，如果人生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會選擇不要再愛上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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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和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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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八苦，其中一苦，便是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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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正是她的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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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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