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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見你‧無悔

回首見你‧無悔

    有人說,2012年是世界末日,但我卻認為,2012年是我重生的另一個開始。

    不管古馬雅的文獻裡有多少預言,至少,2012年的我─無悔。

 

      2012年我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即便現在想起還有如浮光幻影一般,但我筆下所寫的,那些虛幻的像泡泡一樣的東西,都是真的。

    而我,寫下這些真實的文字都是為了一場見證,那場15歲叫做憂傷的見證。

    我那明媚的憂傷,我那單薄的青春,我在暮鼓晨鐘裡聽見它的呼喊,一遍又一便,迴盪在我耳間。

     

    鼓點敲在我的心臟上。咚咚咚。咚咚咚。黃泉路上的忘川河,在風塵裡搖曳。大霧倉皇,我隱約看見你的身影。那褪去的奈何橋,好似你身披輕紗,輕紗飛揚,漫天模糊的柔情。    

  一聲,繚繞。二聲,扣弦。三聲,滲透。四聲,吶喊。五聲,迴盪。六聲,敲入心坎裡─破碎。

  那麼,又是誰?將我碎裂的心給拾起,修修補補,組成,另一顆嶄新的心。

      傷逝的年華,日薄西山,飲一杯玉紅草釀的殤酒,憂藍的鐘聲,我伴著晚鐘廝守,一聲又一聲,是我糾結陳雜的痛。玉紅釀的酒,赤辣辣的湧上喉頭,一杯又一杯,是我不願醒來的夢。

 

      我在佛陀的莊嚴下聽聞你的聲音,但願你的呼喊能將我喚醒。但願那從遠方飄來鐘聲,使我能大夢初醒。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至今,我還是能感受到你手掌上的餘溫,那一點點所殘留的柔情。一夜又一夜,夢裡,你柔聲的呼喊我的名字。

      我們,曾相識嗎?夢裡,我恍惑的問你。你不發一語。      

      而我,終於在莫高窟的洞穴裡想起你的名字。

      晦暗的洞窟與崖頂等高,土紅色的木構檐牙高啄。那輪廓錯落交疊,檐角系鈴,簌鈴鈴,隨風作響。

      我從地底深處進入那坐落在崖窟中段附岩而建的九層樓,仰著頭望著洞窟頂端所透露的零碎縫隙,絲絲的光束灑落在空中,好似置空。懸浮。細小的塵埃分子旋舞。旋舞。如來盤腿莊嚴而坐,中指微曲與拇指尖相碰成一小圓形,比著蓮花指,其境界自在不言中,一如和浩瀚的宇宙有無限的關連。

      35米的大像,擁有著九層的遮檐,光線投射在大佛的臉,清白。雍容。肅穆。早在千年前,那彩繪石胎泥塑就已如泰山穩坐在那裡,歲月和光線侵蝕了它斑斕的色彩卻從未腐蝕掉它那威容莊嚴。

      我癡望著那尊貴高大的佛像,高大的佛像在我的仰視下變了形,膨脹了許多,變胖,變矮。

     

      日落,最後一絲聖光漸漸微弱。強而有力的鼓聲,聲聲考驗,驗著我不變的信念。

      我就像那鮭魚,不去質疑回歸的理由,只往著最原始的方向走。

      雙膝而跪,兩行清淚。  

       

      是那安詳的佛像面容告訴我   ,在那晦暗的洞穴裡,寧靜從那橫豎層疊的架構縫隙裡透出。

      一種無聲的聲音。

 

      我看著構隙裡,日沒入地平線前,霞紅的天。恍恍惚惚,可我,卻得到了答案。

      你的名字是─涅盤。

     

      纏綿的呼喚又再次響起,緊緊的纏繞著我心,我心盤旋。  

      為何你叫涅盤?那樣佛意的名字?

      而那佛家所謂的清新自在就是你讓我重生,讓我追尋自我的理由?  

   

      咚咚咚。三聲。

      咚咚咚。三生。

            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湯下肚,半夢半醒間,一切有如黃梁一夢。似笑非笑,裝瘋賣傻,那盧生阿!如今你是否能明白人生的富貴榮華都只是浮生若夢罷了,轉眼便成空。汲營世世,獨留惆悵千年。

      而我雖看不清你,但我知道你是存在的。你一直都在,存在在我心。

      是你渾厚的手的捧著我那憔悴的心,輕柔的摁入我的胸口,給我重生的力量。

      你,在我的心中常存,亙古不變,只是,遲鈍的我至今才發現。

       

        一次又一次的輪迴,涅盤,是你讓呂翁追尋了三生三世。

      遠方傳來渾厚低沉的鐘聲,從檐頂上的罏隙裡飄來,從心底飄來。我聽見了我心底的聲音,苦澀,迷惘。你曾經告訴過我,現在由我的心來告訴我。

      我雖在生死海中,但我心應守在涅槃境界中。

     

    君莫怪,香枕醒,黃梁未熟,需銘記,你我相同,到頭只逐三生涅盤,如是而已。

    斑駁千年,殘白粉灰。我低頭看著坐下逐漸暗淡的蓮花辦。我逐我,涅盤。呂翁是我,盧生是你,莫高窟裡的還是我。

    千乘的佛國萬丈光火,系鈴簌簌晚鐘駐守,鼕鼕的敲入,我的心頭。不變的是看破紅塵的佛陀,赤裸裸的看透,心的盡頭。追尋著涅盤,無盡廝守。孓然一身是我,滄海一粟的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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