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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三、傳言

灰黃色的馬車悠悠哉哉的行走於田野間,只要穿過這片荒廢的稻田,就能到達下一個較熱鬧的城鎮。至於負責掌車的人不再是戴著烏紗帽的醫仙,而是大病初癒,又長得一副溫和無害好使喚的方雲魄。

既然有個自願被奴役的傢伙在身邊跟著,秉持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醫仙理所當然地待在車廂內閉目養神。

「大夫,到鎮上後是先找客棧還是要藥鋪?」

因為醫仙始終不願透露真實姓名,但若隨意喚「醫仙」怕會引來太多人的注意反而麻煩,所以方雲魄退而求其次,改以大夫稱呼。

「找間飯館吃午膳,不住宿。」車內傳出醫仙的回話,應該是剛醒不久,聲音還有些低沈,帶著一點沙啞。

方雲魄揚起馬鞭,加快行車速度。

跟著醫仙四處行醫,差不多過了大半月的時間,方雲魄仍然看不透他真正的本質。明明是一身孤傲難親近的態度,但對那些窮苦的病人說話時卻能溫和撫慰人心;從行為風範就能知道他極有修養,也是個懂得享受生活之人,儘管在落後的鄉下,也像生活於家中一樣自在。最令方雲魄印象深刻的,是他在接受病人真誠的感謝時,眼底那過度壓抑的痛苦,彷彿隨時會滿溢出來似的,同時凝聚的笑意和恨意更是令人百思不解。

醫仙是一團無法看清的迷霧,方雲魄不自覺地將他和心中的影子疊合,竟然如此的相似。

露出自嘲的苦笑,方雲魄一掃眼中的晦暗情緒,專心駕馭馬車。

「喂喂,我最近聽到一個消息,經過半個月前的血染風樓後,這回聽說樓主生死不明,終於要易主啦!」

「易主?這下不就要風雲變色,天下大亂了嗎?」

「那可不一定!早聽說風樓內部動亂已久,底下的人蠢蠢欲動,暗自收買人心,藉著機會一次擊倒原樓主,也才會爆發這次的事件啊!」

於飯館內中間的一桌人大聲的討論江湖上發生的紛爭,其他用餐的客人雖然沒有參與話題,但也都豎起耳朵認真聽,不放過任何有趣的消息。

「怪不得、怪不得!素聞風樓樓主向來都是殘暴無情之人,前任的方楚英就以虐人為樂,還聽說他天天生飲童子鮮血,是出名的魔頭啊!」其中一人講到激動處,臉色漲紅很是興奮,又聽他繼續道:「而繼任的現任樓主,雖然姓名、面貌無人知曉,都是藏於幕後指揮手下,但聽說辦事手段更是狠絕,比起前任方老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群人絮絮叨叨,一句接著一句在同樣的話題中繞著,周遭的氣氛明顯被帶動起來,也有旁桌的人忍不住插上幾句話,早已過了午膳時間的飯館,瞬間變得熱絡起來。

唯一不受影響的是單獨一桌在二樓用餐的醫仙和方雲魄兩人。頭戴烏紗帽的醫仙只是專心品茶,桌上的小菜沒動上幾口,過少的食量讓同桌的方雲魄也不禁相信鳳陽谷的人是真如傳說所言皆成了仙,所以根本用不著吃東西。

「吃完了就走吧。」

見醫仙已經要下樓,方雲魄才跟著起身。走在後頭,他問:「怎麼,你對那些人的話題沒興趣嗎?」

「做人不要太好奇。」醫仙回頭,看向方雲魄的眼神意味深遠,「會後悔。」

方雲魄挑高右眉,有些不以為然,隨後點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出了飯館,馬車就停在門口。醫仙沒有上車,只是從車廂內取出一個布包,才交代道:「我去趟藥鋪,你在鎮口等我。」

也不等方雲魄回應,醫仙轉身便走,一下子就消失在人群中。似乎是早已習慣對方我行我素的作風,方雲魄駕著馬車往鎮口移動。

鎮外種植了一片樹林,再遠一點就是曾經過的廢耕稻田,他們是穿過樹林來到這個小鎮,預計走另外一條路前往下個地點。

方雲魄丟下馬鞭,銳利的視線掃過四周後,才往樹林裡走去。

「出來。」

在他一聲令下,一抹黑影迅速竄出,單膝跪在方雲魄的面前,黑衣蒙面,態度十分恭敬,在未收到明確的口令前,黑衣人不敢貿然開口說話。

「情況怎麼樣?」

「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請您不用擔心。」

方雲魄瞇起雙眼,猜不出他究竟在盤算些什麼,也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如何。黑衣人雖然感到忐忑不安,但也只能任憑寧靜籠罩,等待主子開口下達新的命令。

「……那傢伙呢?」

「咦?」黑衣人一時沒聽懂方雲魄尋問的對象,但隨即意會,連忙答道:「其他人正持續追蹤他的行蹤,就等您決定何時出擊。」

「嗯,繼續盯著,還不急著殺他,果實要成熟了才好吃。」方雲魄臉上的邪佞笑容令人不寒而慄,「我要——一舉殲滅。」

「是!」

想到醫仙隨時可能會回來,方雲魄舉步便要離開,走沒幾步,就見他身影一頓,似乎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

「對了,替我轉告他——」

醫仙大約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各個藥鋪收購所需的藥材,等他來到相約的鎮口時,方雲魄已經坐在車上打盹了。

在醫仙出聲叫喚前,方雲魄緊閉的雙眼迅速睜開,充滿殺意的眼神狠狠鎖定五步之遠的醫仙,彷彿對方若再有任何動作,性命就會不保。而尷尬的氣氛僅是一瞬間,當他看清接近的人是醫仙時,一身戾氣立即收斂,還露出討好的笑容。

「回來啦。」方雲魄打了個哈欠,似乎真的等到疲累。

「……嗯。」

醫仙先將手上的布包放進車廂內,才彎身踏上馬車。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大動作,一抹黑影竄出,連帶驚慌的叫聲,讓方雲魄和醫仙兩人都愣住了。

一掌抓住在空中慌張亂竄,弄得羽毛四處飛舞的小東西,方雲魄納悶地問道:「這是你的?」

醫仙點頭,伸出手掌,讓被擒住的小麻雀跳到他的手上,用手指安撫受到不小驚嚇的鳥兒。

「喂牠吃點東西,便跟來了。」醫仙解釋原因,帶著小麻雀一起進入車內,不忘提醒:「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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