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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APTER I. 防毒面具與瘋帽匠(a)

        「哇啊!」

        坐在走廊沙發上打盹的系氏慘叫了一聲,瞬間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被惡夢嚇出了一身冷汗。

        英格利聯邦境內,自數十年前,就被一種名為「愛麗絲」的怪物所侵害。

        愛麗絲的口袋裡藏著蛀書蟲,蟲子靜悄悄地爬,爬進家中、爬上木櫃、爬入了書本。以啃食的故事為糧食,「蛀噬」便展開。

        以被啃食的書本為圓心向外擴張,方圓幾公里之內都會陷入蛀噬的範圍,被劃入的區域,就會開始腐朽灰化,人類或任何生物都不例外。

        要解除蛀噬的唯一方法,就是進入被蛀書蟲啃食、寄居的書本。蛀書蟲以書裡的故事為藍本,創造了名為「噩夢」的空間,打開書的瞬間,周圍的人就會被吸入噩夢中,在殺掉蛀書蟲之前,噩夢將永遠不會結束。

        為了殺掉蛀書蟲,以及會不停散播蛀書蟲的愛麗絲,英格利聯邦因此出現了專門獵殺這種類型怪物的「瘋帽匠」與「白兔」這兩項獵手職業。

        剛才的夢,是系氏剛進入「愛麗絲獵手(Alice   Hunter,簡稱A‧H)」公司時所經歷的一場戰役,一本名為《玩具王國》的童話書,同時被數隻蛀書蟲啃食,造就出極其巨大的蛀噬範圍。

        兩年前身為菜鳥帽匠的系氏,碰巧被就編入狩獵行動的名單中,但所有成員除了系氏之外全軍覆沒,系氏成為那場戰役唯一的倖存者。

        『不過最後看見的那個愛麗絲……應該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吧,要是真的被那樣咬,怎麼可能還會活到現在?』

        抹掉額頭上的一層薄汗,眼角的餘光中有個黑影,系氏這才猛然注意到,他隔壁不知何時竟然坐著一個人。

        「哇啊啊!」他再次發出慘叫,那個人以筆挺的姿勢,無聲無息地端坐在距離他不到五公分內隔壁也就算了,最詭異的是,那個人的臉上竟還戴著黑色的面罩式防毒面具。

        「你、你是誰啊你!這裡無臭無味無毒,連空氣都濾淨過,你戴什麼防毒面具啊?」

        「呼……呼……」

        戴著面具的男子並沒有以正常的句子回答,而是以穿透過面具所發出的粗重呼吸聲代替他的人際溝通。

        「喂─」系氏緊盯著他。

        他與系氏一樣,穿著公司規定的西裝制服。不過從制服的配色─黑色西裝、灰色襯衫和白色領帶來看,他所屬的職務是「白兔」。至於暗紅色上衣與黑色領帶的搭配,則是系氏的職種「帽匠」的制服。

        「別不說話啊,你能說話吧?嘖,該不會是遇到瘋子了吧。」系氏嫌惡地咂嘴,那名男子卻忽然轉頭望向系氏的方向。

        「呼……」

        被面具上那兩個反射燈光的黑色雞蛋眼直盯著,心裡怪毛一把,加上男子除了呼吸聲外,似乎抵死不說話,真讓系氏有種自己被變態纏上的感覺。

        「喂,我叫你說話啊!」系氏說著,邊不耐煩地從西裝的內袋中掏出小巧的掌心雷,扳動撞針,瞄準了防毒面具男。

        「停手。我說系氏,你就不能冷靜點嗎。」一道聲音悠然而至,系氏回過頭去,看見是名戴著金框的眼鏡、瀏海整齊向後梳起,風度翩翩的男子。

        「是你啊,修德烈。」

        「你對你的上司說話口氣應該再更有禮貌一點,況且我不只是你的上司,還是你公司的社長。」

        修德烈身為系氏所屬的「愛麗絲獵手(A‧H)」公司的社長。同樣有著「帽匠」的職照,並穿著與系氏相同配色的服裝。不過修德烈整體的打扮與各式配件都氣派十足,光是身上的零碎裝飾,就足夠與系氏這層普通職員級劃分出清楚的界線。

        既然社長都出手制止,系氏也只能收起掌心雷,邊以餘光瞥過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

        「你叫我到社長室前面等,我等了一個多小時,等到都睡著了,浪費這麼多時間,別以為你請我頓員工餐就可以補償我這被浪費的一小時。」

        「野猴子果然到哪上班都是野猴子,總之先進來吧。」修德烈絲毫沒將系氏的抱怨放在眼裡,在門旁的感應器前脫下手套,輸入了密碼並核對指紋之後,塗裝成木製門扉的電子門便自動開啟。

        「進來吧,紅毛野猴子。你也請進,九號。」修德烈在門前對兩人做出「請」的手勢。

        「你剛剛叫他什麼?」

        「九號。」

        「這什麼鬼名字啊?你當他是你在酒店叫號碼的陪酒小姐嗎?還是量產型機器人?」

        「唉……野猴子果然就是野猴子,先聲明,我才沒有上酒店叫陪酒小姐,他也不可能是機器人。而且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該取笑你新搭檔的名字。」

        「他是我的新搭檔?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修德烈坐上社長的皮革辦公椅,雙手手指交扣,支下巴前方,挑眉看著他,挑眉反問:「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修德烈,別鬧了!我不想跟這種奇怪的面具變態搭檔行動。」系氏激動地衝到辦公桌前,雙手大力拍向辦公桌,桌子上的文件和文具全都彈跳了起來。

        「再說我的白兔搭檔是類崎吧,你這樣擅自拆夥也太不講道理了。」

        「類崎昨天才被送進醫院,你忘了嗎?因為被『某人』爆衝時亂開槍的流彈打中。」修德列刻意加重了「某人」兩個字的語氣,提醒系氏就是送夥伴進醫院的罪魁禍首。

        「那是意外,再說我是為了要打死他身後的蛀書蟲。」系氏心虛地飄開眼神,他開槍的準則是亂槍打鳥,看到任何風吹草動就瘋狂開槍,不過這也是為了能夠快速地解決蛀書蟲,偶爾也會不小心誤傷搭檔。不過他可以發誓那真的只是意外,再說被子彈擦過和被蛀書蟲咬住,當然是前者比較安全吧?

        「由不得你這個名副其實的瘋帽匠,跟你搭檔根本是嫌命太長、活膩了。再說這是『毛蟲』下的配對指示,我們就算是屬一屬二的獵手公司,也只有遵從的份。」

        修德烈口中的「毛蟲」是英格利聯邦內,近幾年前為了對抗愛麗絲,特別製造的一部人工智慧超級電腦。名為毛蟲的電腦裡,記載了所有有關愛麗絲、蛀書蟲、獵手的相關情報,並分支到各家公司的「毛蟲部」,以及每一個獵手的終端機裡,以便獵手能夠掌握他們所需要的任何狩獵情報,同時能加以紀錄,整理出愛麗絲在英格利聯邦內造成的破壞規模與詳細的事件全貌。

        因為有了毛蟲所下的指示,狩獵愛麗絲的風險逐年降低,也因此所有的愛麗絲獵手,對毛蟲的信任度也只增不減。

        「因為一隻蟲,我就必須跟一個戴面具的變態搭檔,有沒有這麼倒楣啊。」

        「你最好別那麼說那隻蟲,它可是大幅降低獵手死亡率的功臣,再說它也不是蟲,是一部電腦。而且九號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搭檔,要不是毛蟲的指示,不然我也不想把他配給你這種野猴子。」

        「哪裡優秀,變態的部分嗎?還是用呼吸聲跟人溝通的部分?」

        「呼……呼……」站在一旁的九號,仍是以筆挺的站姿,繼續自防毒面具下,發出粗重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修德烈自己看了這情景,也偷偷藏住無奈的苦嘆,這個叫做九號的人,的確是有那麼點難以忽視的特人特色。

        「我說你啊,九號的能力是雖然是屬於後援與誘餌的『白兔』,不過單論他的槍技、體術,綜合能力,當然還有專業知識的部分,所有數值全都是最頂尖的,是在毛蟲的紀錄當中,排行最高、最優秀的人啊。」

        「哼,殺那些吃書蟑螂和金髮賤貨,需要的可不是花拳繡腿的數字。」

        「別造口業,反正就算你反對也沒有用,想工作就乖乖照著毛蟲跟公司的命令去做。」

        聽見修德烈的威脅,系氏反笑了出來,說道:「我是公司裡,唯一知道書裡同時有四五隻蛀書蟲,仍敢毫不猶豫打開書本,進去殺光牠們之後,毫髮無傷、活著出來的人,這些你都清楚吧?就衝著我做出來的業績,你還是少命令我。」

        「我還很清楚,你只不過是一個不要命、未成年就非法從事獵手正職的輟學小鬼。就衝著我敢包庇你非法工作,你還是乖乖聽話吧,小朋友。」

        系氏瞪直了眼睛,沉默了幾秒之後,重重地吐了口不甘的怨氣妥協道:「知道了、知道了,就聽你的,老大。」

        「那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的新白兔搭檔,兩個人可要乖乖工作賺錢,不要吵架啊。」修德烈輕輕拍了兩下手,聲控裝置將社長室的電子門打開,兩名保全已經直挺挺地站在門口待命,那是為了防止系氏真的造反才特地預備的,看來今天不妥協也不行了。

        系氏萬般無奈地拾回耐性,朝那個仍舊老神在在的防毒面具男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打了個正經的招呼:

        「我叫系氏,今後還請你多指教。」

        社長在一旁以沉默緊迫盯人,系氏只好更賣力地扯開笑容等對方回應,臉頰都已經開始不停抽搐了。

        「呼~」彷彿是在嘲笑系氏般的鼻息聲,表露出對系氏那層難看假笑的不屑。

        X的!

        系氏在心中大罵了一聲。「我反悔了,要我跟這種連人話都不會說的傢伙合作,不如叫我去跟一台靜音冷氣搭檔!」

        靜音冷氣好歹也比這傢伙安靜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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