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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那就死命的逃吧!(下)

「咚!」

「哥!!!…呃啊…我的腿…」索拉臥倒在地,腿的傷口略微嚴重,子彈還卡在裡面,反倒是手指、腹部的傷,不及腿的十分之一。

「哥…你快…你快起來…起來啊!」索拉的大腿神經不停傳來刺痛,他恨不得現在就咬舌自盡。

「…索…拉…以後…不要…任性了…好嗎…?」

「哥哥…?」

「…現在…快點逃…活下去…」

這是陷阱,一場蘊含陰謀的陷阱,它成功把兩位在沈誠底下做事的幹部,逼到了絕境,這兩人為尚吉·莫特、徐冠丙。

「可惡…嗚嗚…」

「砰———!」

「!」索拉捂著頭,蜷縮在了尚吉的屍體旁,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被射成馬蜂窩,若非徐冠丙叫他,他都不會抬頭。

「…小鬼,還不快過來!」徐冠丙幹掉了對尚吉開槍的人,他搶過武器,掩護其他人進去大樓。

「我的腿…」

「你這白癡小鬼!」他抓住索拉的後衣領,拖著對方進去,眾人上了二樓,有充分的休息後,徐冠丙冷靜下來,仔細思索逃生路線。

「繼續趕路,頂多在晚餐前抵達共工城,此刻回頭的話,兩小時就能回望舒…該死!少了六個人,我也很難向上面交代。」徐冠丙深吐了一口氣,目光憔悴,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尚吉死了…」

「大哥,外面有聲音。」

「…看來是打算攻堅了。」徐冠丙細數槍裡的子彈,還有身上帶著的彈藥,評斷了待會的戰鬥,至少每人要預留一個彈夾,否則他們接下來寸步難行,與其完成任務,不如回去重整旗鼓。

「阿牧、小北、阿強,你們三個去樓梯口,有人來就告訴我;邵光、阿萬、阿牛,你們視力最好,職責是找出其它大樓的槍手。」

「收到!」

「老喆,你跟我是攻擊手,我死了,你負責帶領他們。」和徐冠丙同輩的林喆,在組織內,射擊能力十分不錯,不輸給他,因此,徐冠丙讓他帶隊是最安心的。

「那還有一個人呢?」林喆指著索拉,好奇的問。

「…沒用的人,就算了吧!更別說他受傷了,是團隊的累贅。」

「我們不是有急救包嗎?…噢…」話音一轉,林喆閉上了嘴,沒有再為索拉多說半句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唯獨索拉,他靠在了纏繞藤蔓的水泥柱上,神色有些痛不欲生,臉頰蒼白如紙。

我…不想當壞人。

七年前,索拉十歲,尚吉十五歲,來到望舒城後,兩人各有不同的工作,索拉年紀還小,負責幫忙跑腿、搬書;尚吉的能力優秀過人,僅僅十五歲,就能把一個成年人打趴,此舉恰好被沈誠撞見,沈誠佩服少年的英勇,對他說:你要是能在十八歲前,獨自打倒一位幹部,我便把幹部的位置讓給你。

後來,十七歲的尚吉做到了,沈誠按照約定,給了他幹部的特權,那一天,他還跑來和索拉慶祝這件事。

“索拉,在這過得還行嗎?”

“…我長大以後,一定要跟大家出去嗎?”

“這個嘛…你的身體一向不好,也許沈誠老大會通融一下,但別抱期待。”尚吉警告他,不要去隨便揣摩他人的想法,特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哥,為什麼當初我們要來望舒啊!其他地方不好嗎?”

“…一開始,因為語言問題,我們無法和當地人對話,一路走來,會英文的人就只有沈誠,你難道忘記我為何要帶你學中文了嗎?”

“對齁…”他們的中文能力是在這幾年突飛猛進,主要是兄弟倆為了融合人群,仰賴著日常的交談、識讀,很快地漸入佳境,突然,尚吉一改和善的口氣,嚴肅地對索拉說:“你要學會成長,哥哥沒辦法永遠陪在你身邊。”

“哥…”

“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們的老媽到底有多爛,可以把兩個孩子拋下,獨自一人離開,還有我們素未謀面的老爸,究竟是怎樣的人渣…算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抱怨。時間似乎差不多了,我要去幫老丙,他正打算撬開銀行下的金庫,把裡頭的金磚掏空,真搞不懂他,明明鐵比黃金重要多了。”尚吉拍了拍身體的灰,準備動身離開。

“哥,晚上見?”

“…嗯!晚上見,要照顧好自己。”

照顧好自己…

「砰!砰!」兩發槍響冷不防地傳來,驚醒了索拉,他捂著傷口,慢慢爬起來。

「大家…不見了…」索拉拖著中彈的腿,來到了樓梯處,在樓梯間,有三個人躺地,鮮血是熱的,說明敵人未走遠。

「…原來是把我當死人了…」他苦笑道,隨即,他掀開一旁的木板,找到兩塊較小的木片,接著,他撕下乾淨的衣服,把木片與腳綁在一起固定,做好簡易的夾板。

「哥…是我害死你了…對不起…」索拉擦乾了淚水,想盡方法的下去,剛到一樓,又見兩具屍體,全是自己人。

呃唔…傷口…還在流血。他的體力不支,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索拉不得不扶著牆壁,往長草的地板坐下。

「…這個是…」索拉一撇過頭,立馬看到一個褐色背包,那是阿萬的東西,他負責帶醫療品,沒想到,他竟扔下了貴重的藥物,不知去向。

“我們不是有急救包嗎?…噢…”林喆的聲音在索拉耳邊響起,他俯身抓住包包的提把,用力拽了過來,裡面果然有急救用的繃帶、藥。

「嘶!」索拉迅速為自己處理傷口,不一會,斷指、腹傷,以及腿傷都被他搞定好,能夠正常走路。

「咕嚕嚕~!」做完這一切,飢餓感便直衝腦門,索拉翻找了一下,沒有看到阿牛的背包,猶記得他是負責食物的人。

「食物…會在哪…?」

「砰!砰!」槍聲還在,索拉繃緊神經,悄悄地轉移陣地,回到樓上,儘管止住血,他的腳依然沒法長時間走動。

這下…棘手了,該怎麼樣才能返回望舒?

眼下,任務勢必無法進行,外頭還有虎視眈眈的槍手,聽上去,是在跟己方殘黨對峙。

“…索…拉…以後…不要…任性了…好嗎…”

“…現在…快點…逃…”

我知道啊…哥…

「砰!砰!」

「…」索拉咬緊牙關,繼續往樓上走,走著走著,他抵達了十樓,上面的路被一堆箱子封死,索拉沒力氣搬開東西,幸運的是,索拉在十樓發現了他人遺留的罐頭,他把撿來的小刀戳在上方,扯開鐵皮,大快朵頤了一番。

「咳咳!…咳!」吃完後,他抬起了頭,望向隔壁的大樓,正對面是蓋好的建築,和這棟施工中不同,有完善的裝潢過。

「…它的玻璃碎了!」索拉露出驚喜的笑,與其待在這,等待外頭的槍戰結束,不如早點找出離開的出口。

索拉撫摸著夾板,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抓起裝著醫療品的背包,奮力扔到對面。

「呼…」他閉上眼,先試著跑步看看,結果中彈的地方,再次痙攣。

「呃…」索拉咬著下唇,降低了音量,倘若發出一絲慘叫,下面的人,必然會有所警惕。

不能…不能功虧一簣!

他抬起了頭,睜眼後,雙腳已然往前一躍。

「咚砰!」

「嘎啊…啊…」索拉的右腿流了更多的血,縱使他把撞擊力道轉換到另一邊,怔是逃不開痛苦的滋味。

我一定要…逃走…回到…望舒。索拉死命的爬著,在混亂的世界裡,他習慣忍耐,忍耐疼痛、忍受別人的白眼,拋開所有的委屈…

哥…我瞞了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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