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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不是我們的一份子

「徐冠丙的小隊沒有按照時間抵達共工城,現在,那位大人給我打電話了。」一名中年大叔望向了窗外,眼神銳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沒有油膩感在身上,取而代之的是老練、沉穩,此人即是沈誠。

「老大…要怎麼辦?」一旁的下屬握緊拳頭,等候差遣。

「…另外兩位幹部在嗎?」

「陳俊明昨天喝酒了,可能無法動身;馬文德的話,大概可以。」

沈誠默默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看上了陳俊明的天賦,早就把幹部位置交給別人。

「要派馬文德嗎?」

「嗯…按兵不動,晚了半天而已,先看一下情況,再做決定。」接著,沈誠拿出手帕,擦了擦桌上的灰塵,並開口吩咐道:「這是誰在整理的?」

「呃…阿發?那個十六歲的孩子。」

「…沒用的東西!讓他趕緊死一死,這麼簡單的工作,都能辦不好,我給他很多次機會了!」

「是!我立刻去做。」對方點完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在這世界上,每個地方都有各自的規矩,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好好遵守。望舒城的規矩,是務必要做好份內的工作、職責,沈誠自認他很寬容,前幾天,他就發現辦公室的灰塵多了不少,本以為對方只是一次的疏忽,沈誠沒有說什麼難聽話,幾天過去了,那個叫阿發的還變本加厲,連他常用的桌子都懶得整理。

「這個社會是很殘酷的,望舒城不容任何一位懶鬼出沒。」沈誠對城市的整頓相當吹毛求疵,這不是一間辦公室的打掃能概括的。

畫面一轉,索拉拖著負傷的身子,一拐一拐地前進,他沿著凸起的山坡,緩緩抵達山坡另一邊的檢查站,那裡有自己人駐紮在那。

哥,我向你隱瞞的是…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是裝出來的,因為我不想跟你們去外面殺人、火拼,我討厭這一切。索拉沒有接受過去的學校教育,但他的思維,卻獨立於其他人,他天生就反感暴力。

檢查站近在眼前,他走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可就在不到幾步的距離內,   索拉倒下了。

我…好想回家…回到舒服的床上睡一覺,醒來後…你會像以前那樣,完好如初地站在我面前。

「孩子,起來吧!」

「…嗯…」索拉被人叫醒,他躺在一間病房,受傷的地方皆有上過藥,斷指處做了簡單的包扎,大難不死的他,算是撿回一條命。

「我叫沈誠,你記得嗎?那時候,你還挺小的。」

「…沈…大人!」索拉驚訝地看著他,神情非常尷尬,打從第一天之後,索拉就沒有跟沈誠說話過。

「索拉·莫特,這是你的名字,對吧?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開設妓院嗎?你有聽過孔子這個人的話,一定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不陌生,子曰:『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以上這些,是孔子希望的大同世界,我不是想把自己並肩聖人,我想做的,是盡力將望舒城治理好。」望舒城之所以會是亞洲最大紅燈區,歸功於沈誠的推波助瀾,他一手造就了城市的「盛景」,每個人都有工作,不會因為一顆老鼠屎的出現,連累辛苦的人們,一旦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那麼自私就會被排除在外。

沈誠拉了拉屁股下的辦公椅,椅子的椅背遭人拆卸,並在滑動時,會發出嘎吱聲。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趟行動,為什麼剩你一個?是遇到阻礙你們的人了嗎?」

「有…有敵襲…我的哥哥他…他被射中了…」索拉止不住哽咽聲,說起話來斷斷續續,引得沈誠面帶不悅。

「索拉,我能體會失去親人的感受,但我需要你保持冷靜,恢復一下你的理智,你是忍著傷勢回來的嗎?你很勇敢,孩子。」

「能不能…把我哥哥的屍體…帶回來…?」

沈誠垂下了眼簾,沒有回覆他,第一時間,他找來其他部下,準備代替徐冠丙的小隊,完成這份工作,半晌後,又有新的消息傳來。

「徐冠丙回來了。」

「!」索拉愣了一下,他跟隨大部隊,走到了望舒的四號出口,映入眼中的人影,是同樣負傷的徐冠丙。

「老徐,你活著回來了,幹得不錯。」沈誠主動接過徐冠丙的手,扶著他往學校走去,那裡有更好的醫療設施,能保障不會有後遺症。

「那個…」

「孩子,你先回家休息吧!任務的部分,不用你擔心了。」

「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哥哥…」到最後,索拉依舊沒有得到沈誠的回答,他走進自己的家門,裡頭僅剩他一人的溫度。

「糟透了…」

在傍晚的學校裡,沈誠翹著二郎腿,面露凶光,他已經受夠了蛀蟲的出沒。

「你說任務失敗…是莫特兄弟的錯?」

「準確來說是索拉·莫特,他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尚吉。」花費不少時間在解釋上的徐冠丙,肚子餓得叫個不停,沈誠立馬送上麵包,外加一點水果。

「…尚吉是被亂槍射死的?」

「嗯!」

「他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沈誠很難相信尚吉這個人會死在槍口下,他憑著優秀的動態勢力、靈敏技巧,獲得了眾人的認可,前不久尚吉還特地示範如何閃躲子彈,那是他獨有的能耐。

「我認為…他是為了保護弟弟。」

「保護…哼呵!」沈誠不屑地輕笑出聲,接著,他握緊了拳頭,墊在下巴處,像一尊石像,陷入沉思。

「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任務,幹掉那位小鬼,行不?」

「可以。」徐冠丙沒有一絲猶豫,他掏起手槍,立即出發到索拉的住處。

「咚!咚!」外頭的敲門聲,驚醒了尚未睡著的索拉,他欲想開門,門外的人則率先感到不耐煩,直接破門而入。

「唔啊!」索拉撞在牆上,不小心牽動到腹部的傷,令他的面容稍有扭曲,不一會,在索拉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把他壓制住。

「你是誰?慢著!」他定睛一瞧,對方手裡的槍,在他的視線中格外明顯,索拉抓起旁邊的石磚,猛地砸至那人臉上。

「呃…咕!」徐冠丙發出悶聲,暴露了身份,他索性離開黑影,對著索拉開槍。

「砰———!砰———!」

「鏘!」一發子彈被索拉拾起的平底鍋擋住,另一發射中了他的右手臂。

「呃啊!該死的!有完沒完?」索拉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他為求自保,毅然決定還擊,他用左腳踢了徐冠丙的下盤,搭配地上的灰塵,導致徐冠丙踩滑,鼻樑撞至一旁的桌角。

「我操!」徐冠丙的鼻子歪了一邊,他一手捂著臉,欲要瞄準索拉的頭,給他一個痛快。

「!」索拉下意識翻滾到沙發後,混淆徐冠丙對目標所在的判斷力,這招很成功,他不想額外浪費子彈,當即上前要抓人。

「喝啊!!!」只見後面的索拉奮力推著沙發,強行把徐冠丙壓到了桌子那,連帶整張桌子,一同固定住。

「該死!你這沒種的混帳!」前有沙發,後有桌子,徐冠丙遭到兩面夾擊,依舊拔出了手槍。

「去死吧!」三發子彈來得快,去得也快,索拉躲開了,這次他沒有被射中。

「你他媽…」徐冠丙的槍剩兩發子彈,他急著完成這份任務,沒有將戰鬥時消耗的彈藥補充回來。

本以為索拉的手離開了沙發,他就能走,殊不知下一秒,索拉瞬間貼回來,接續用沙發壓著徐冠丙的身體。

「媽的!」徐冠丙沒料想到索拉的力氣會這麼大,也有可能是他受傷的程度不低,導致他無法脫身。

「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是飯桶!老大不想留你下來!」

「!」索拉張開嘴巴,想要反駁徐冠丙,可一想到尚吉的死是他害得,他就把話嚥了回去。

「我要去見他!」

「見老大?你算哪根蔥?」徐冠丙趁著索拉有一剎那的失神,硬是挪開沙發,撲向對方。

「砰———!」不幸的是槍口走火,射在了徐冠丙的肩膀上,他咬緊牙關,死抓著索拉的脖子,好讓最後一發子彈,可以停在他的眉心上。

「你不是我們的一份子!小鬼!」

「喀鏘!」徐冠丙睜大眼睛,關鍵時刻,他的槍卡彈,給了索拉反抗的機會。

「我本來就不想加入啊!」索拉掄起拳頭,往徐冠丙的肩膀揍了一下。

「啊啊啊!…你…他媽…呃啊…」

索拉逃出家,往學校的方向全力奔跑,縱然他的傷口還沒好,此刻,索拉沒有別的選擇,他越過防線,偷偷走進學校,在學校的走廊上,索拉經過一個轉角,便看到獨自從廁所出來的沈誠。

「沈老大!」

「砰———!」冷不防地一槍,打在了索拉的右胸口,他摸著那裡,無力的往後一倒。

「咚噠…」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沈誠往前走了幾步,正要打探索拉是否還有呼吸。

「砰!」沈誠不知道這第二聲槍響打哪來的,但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

「是…是誰…」沈誠抬起頭,欲要找出殺他的兇手,只見那人繞過燈光,走至他的身後,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小鬼,你沒死吧?」

「…你想做什麼?」索拉爬了起來,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來人———徐冠丙。

「要走的話,我勸你現在就走,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

索拉站起身子,扒下了衣內的鐵板,多虧有這塊鐵板存在,他沒有被射死,那是他在路上,為了防止再度中彈,而裝入胸前的「防彈衣」。

「為什麼…?」

「…廢話少說!走不走?」被徐冠丙用槍指著,索拉想都不想,頭也不回地跑了。

「…」徐冠丙拔出空了的彈夾,隨意扔至地面,幾分鐘後,沈誠底下的幹部紛紛趕來。

「怎麼了?…老大!老大啊!」留著油膩長髮的人叫陳俊明,由於喝醉酒的緣故,他沒有跟馬文德去執行任務。

「…他死了,被一個叫索拉·莫特的白眼狼射殺…」

「徐冠丙!你既然在這!那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老大!」陳俊明似乎還有點醉意,說話時會有陣陣酒味傳出。

「我也中彈了…」徐冠丙把肩膀的槍傷亮給大家看,很快地,眾人轉移了目標,移到不見蹤影的索拉身上,他們四處尋找此人,包括搜索他的房子。

「他不在家。」陳俊明走出索拉的房間,嘴裡還叼著一根香菸,他喃喃道:「…看來他是兇手這點,沒跑了。可是動機呢?」

「他早上好像在吵著要看他哥尚吉的屍體…我就記得這些了。」

「算了,懸賞他!他殺了望舒城的城主,我想那位慕容大人,絕對不會饒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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