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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就死命的逃吧!(上)

「找到盒子了!」索拉把鐵盒遞給尚吉,他接過後,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往上一插,打開了盒子。

「裡面有什麼東西?」

「別急…一張照片。」尚吉把照片拿給了索拉,下一秒,他無奈的把盒子扔到地板。

「沒了,就一張照片。」

「…沒有別的東西?一個都沒有?」

「往好處想,我們的老媽沒有死,墳墓下沒有她的屍體。」尚吉伸展著懶腰,默默走到一邊,掏出了一根香煙。

「不對吧?我們沒有她的消息,這是唯一的線索!」索拉不能接受他們失去了母親下落的事實,他拾起鐵盒,不停地找上面是否有其它機關。

「是啊…唯一的線索,呼~!」尚吉吐了一口煙圈,眼皮底下暗藏一抹疲倦,他倆忙活一個月,換來得是這樣的悲哀。

「…索拉,你知道嗎?活在別人的印象中,那也是種慰藉呢!要知道,一個人死後,若是無人記得他,等於那個人一無所有。」

「什麼意思?」索拉還在摸索鐵盒的機關,背後的尚吉沒有要阻止他的打算。

「沒什麼…畢竟老媽活著,就是一件喜訊了。走吧!我們先回去。」尚吉不清楚那群人有什麼目的,不過,他篤定他們還不至於會在望舒城搗亂,望舒這塊地,可是被慕容輝曜當心頭肉在看待的。

路上,索拉發現照片的背後有一行字,剛才走的倉促,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回事。

「0&Sentima?」

照片上,兩人一左一右的站著,左側的男子戴著一副京劇面具,遮住了容貌,雖說看不出是哪裡人,但要以形象區分的話,大概是生在亞洲;右側的女子攬著他的腰,留著一頭棕色的大波浪長髮,臉上捎帶一股自信,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合不攏嘴。

「後面是老媽的名字,姍提瑪·莫特,但前面的零是誰的名字?」尚吉來回翻了翻照片,始終沒能想出個所以,他將照片還給索拉,並說道:「你要是想扔就扔吧!像那種無情無義的女人,我是不會把她當家人看待。」

尚吉比索拉年長五歲,猶記得戰爭爆發時,索拉兩歲大,他也才七歲,在尚吉的記憶中,他從未見過父親,而母親在事發前一天就不見了,為保護年幼的弟弟,兩人離開歐洲,遠離了主戰場,在這一片混亂的世界,兩個小孩撐過最昏暗的十五年。

「哥,我也想來一根菸。」

「…別鬧,你體虛,抽菸對你不好。」

「哪有這樣的!你太雙標了吧!」索拉指著尚吉口中的菸,欲想把菸搶過來。

「不,等你長大了,我可以考慮一下。」尚吉拍掉他的手,順便將菸屁股踩在腳底,且老神在在的拿起下一根菸。

送索拉到家後,尚吉獨自走回學校,途中,幾位拿著球棒的人堵住了去路,雙方距離不斷拉近,原本以為的暴力場景沒有出現,為首那人上前摟住尚吉,對他笑了笑:「小鬼!你跑哪去了。」

「嘖!別叫我這個名字,老丙。」

「叫丙哥!」徐冠丙摸了摸屁股後的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外觀十分精美,不像是狩獵用,更像是藝術品。

「哪來的?」尚吉目不轉睛地盯著匕首,心中驚喜萬分,他前不久才說想要個不錯的刀子,徐冠丙馬上就帶回來了。

「我去了一趟外城,你沒發現這幾天沒看到我嗎?送你了,你的生日禮物。」

「多謝!丙哥。」尚吉收好匕首,忽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並試圖委婉地闡述:「下次的外出…能帶我和弟弟去嗎?畢竟下個禮拜,是我弟弟生日,你也知道我們差了五年,他不夠成熟,希望藉由這趟行動,可以增加他的危機意識、提升訓練。」

「咳咳!…咳!」被口水嗆到的徐冠丙,用為難的眼神望著尚吉,跟尚吉,徐冠丙簡單扼要地說:「那個不成大器的娘娘腔能幹什麼?莫特老弟,別怪我說話直接,就他那笨手笨腳的鬼樣子,遲早會壞事的。」

「…這種事,我比誰都了解。」

發覺到尚吉的情緒低沉,徐冠丙輕咳兩聲,轉換一番語氣:「我懂你身為哥哥,恨鐵不成鋼,想帶他去外面見識一下…那行!我去跟老大談談,下次多帶一個人,可以了吧?」

「丙哥!真的萬分感謝!」

「不必多說,就憑這句丙哥,我徐冠丙一定是挺兄弟的!」

得到這樣的回答,尚吉替弟弟感到高興,他非常尊敬眼前的男人,別看人家外表年輕,實際上,徐冠丙已經五十多歲了。

「抽菸嗎?外國貨。」徐冠丙把菸盒遞到尚吉胸前,只見他難得拒絕了這份好意。

「我啊…胸有點悶,這幾天還是先別抽了,菸對身體不好。」

「哦齁!當年那個跟在我屁股後,也想要來一根菸的小鬼,不知不覺長大了,哈哈哈!」

幾天後,上頭下達了一個任務,是要一批人離開望舒,去海濱的城市———共工。任務內容大抵上是說,慕容輝曜向北美洲的統治者買了一些軍火,以備不時之需,眼下,首先要做的事,是將武器藏起來。

「起床了,要出發了哦!」尚吉來到索拉的家,把他從床上挖了起來,見他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尚吉好言相勸:「索拉,我知道你嚮往自由,但是很多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以後…不要任性了,好嗎?」

「…哥,我們要帶槍嗎?」

「要…等等,我好像沒看你開槍過。」尚吉話音剛落,兩人相視一笑,離前,尚吉還特地告訴他,開槍前記得要打開保險,以及其它注意事項。

由徐冠丙率領的隊伍,一共有十五人,全都配備著手槍,他們的槍大多是從警局搶來,在沒有法律管轄後,槍械便成了生存的必要工具,同樣是種強力的手段。

望舒城有六個出路口,這些出口通往六座城市,其中兩座是靠海的,分別是共工、河伯,本次任務的地點,正是共工城,為什麼不用空運的方式?飛機是這世界最難取得的交通工具,原因是需要保養、維修等,這類的專業人員是少之又少,據說,在遙遠的北美洲,當地的統治者預先料到這件事,立刻召集了全世界僅剩的人才,然而,本次交易,對方只讓貨船把東西運來,沒有想要靠岸,顯然是在提防慕容輝曜。

眾人從四號出口離開,踏上了高速公路,徒步前往目的地,礙於地形起伏過大,一般車輛是沒有辦法開的,更別說特殊車輛,他們沒有資格接觸。

「吁…哥,我好累…」索拉癱倒在地,他沒想過這條路會這麼遠,遠到這雙腳累得要命。

「尚吉,你知道嗎?…我們東方人有句老話,扶不起的阿斗,有的人天生不是這塊料。」

「丙哥,好了,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索拉,認為他沒有前途,只是…別再說了,他是我弟弟。」尚吉下意識瞥了一眼身邊的索拉,他不懂徐冠丙為何要在這時候提起這個。

「…我的錯。」徐冠丙回過頭,逕自的點起了菸,似乎是在宣洩不滿。

「大哥,別抽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一旁的小弟是擔心香菸造成的煙氣,在高速公路上會成為受矚目的目標,這一點,徐冠丙應該要比他們還清楚。

「哦…」徐冠丙仍吸了一大口,將菸吸到過半,才甘願地把菸丟掉。

「大哥…砰!——」一聲槍響,把上一秒還在勸徐冠丙的青年爆頭,剩餘的人紛紛趴下,躲避槍手,眼尖的尚吉循著可能的彈道,大概目測對手的位置是五、六層樓的高度。

「丙哥,敵人在我們後方,六點鐘方向…不!應該要在旁邊一點,七點鐘。」

「好。」徐冠丙點頭,並讓其他人先下橋,自己留下來負責掩護。

在這條直線的高速公路上,中間有設立工人專用的維修梯,這是他們目前最好的辦法,就在他們下去時,又是一發槍響。

「還有…一個…咚!」

「!」尚吉嚥了嚥口水,既然不止一位敵人,就代表這是提前規劃好的作戰,對方的來歷不明,甚至有多少人都是未知數,他咬緊牙關,拉住了呆滯的索拉。

「嗯?怎麼了。」

「索拉…待會不要離我太遠,一切聽我吩咐,跟好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好!」索拉答覆完,立馬縮到了尚吉背後。

「…」尚吉的眉頭皺得很緊,徐冠丙的風涼話在他心頭纏上好幾個圈,打了死結。

我真的能保護好他嗎?

「砰!砰!」

「該死!我們又少了兩個人!」

「噓!不要太大聲…」

「砰!」不一會,十五人的隊伍減少了三分之一,此時,徐冠丙也跟他們會合。

「快去那邊的建築物!躲在那個施工大樓裡面。」

「那棟…恐怕有敵人埋伏在裡面,千萬要小心!」尚吉提醒眾人,雖然他們到了樓下,以槍手的角度很難瞄準他們,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噠噠噠———!」大樓內,猛然冒出的槍手,手持一把衝鋒槍瘋狂掃射,其中一發子彈越過了尚吉耳旁,害得他耳膜受損,儘管如此,他一邊拽著索拉,一邊彎下腰,躲避射擊。

「通通蹲下!」徐冠丙拔開了身上的手雷,轉身扔向大樓裡,爆炸聲過後,槍響停了。

「外面還有狙擊手!快進去!」

「…索拉…幫我顧一下周遭…有人…就通知我。」尚吉一陣頭暈目眩,走起路來,像是喝醉酒一樣,不得已之下,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好!哥。」索拉輕描淡寫地把頭撇開,他剛這麼做,大樓外側,迅速走出一位全副武裝的人,對方戴著口罩,但手裡的衝鋒槍暴露了身份,他沒有死,還從後門逃出來。

「噠噠噠———!」槍聲運轉,索拉稍有不慎,遭到子彈打中右腿、右腹,右手的一根手指被活活射斷。

「呃啊啊!」眼看弟弟的受傷,尚吉打算要起身回擊,不幸的是他耳鳴了,所以沒有聽出衝鋒槍的聲音,一轉頭,數發子彈穿身。

「噠噠噠———」

「…哥…?」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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