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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統

吃了午飯後,楊小松迫不及待地,馬上聯絡了小馬和夏曉雪,三人再次於傍晚時分,聚集在斜坡下的青草地上。這一次,楊小松特地仔細視察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可疑人士,然後,再一五一十把自己今天的實驗告訴了另外二人。他們聽了都嘖嘖稱奇。

“還有哦,我聽媽媽說,有一個神秘人在跟踪偷窺我們。你們知道嗎,剛才早上在這裡,我們在討論事情的時候,就有一個身穿風褸的男子站在街角那一頭,一直用相機往我們這裡偷拍,我媽媽說她看到這一幕,可是當她要上前問個清楚,那個人轉身就不見了。”

“唔,這個人很可能是個私家偵探。就我所知,私家偵探就是這個套路。跟踪、偷拍、探訪,如果他的目標是我們三個,那他一定也會不動聲色地訪問我們身邊的人。可是,為什麼我們會成為私家偵探的目標呢?我們只不過是區區——”

“區區三個'小人物',哈哈,你,小馬,楊小松,還有我,曉(xiao)雪,我們正好是三個'小號'人物。”夏曉雪冒出個冷笑話,現場氣氛還是有點僵硬。小馬不停地用手背拍拍腦門,這是他在思索時的慣性動作,楊小松皺緊了眉頭,在原地不停轉圈踏步,兩人都在心裡衡量目前的形勢。最後還是夏曉雪發的言:

“按我們的推論,是血液流過小鬆的胎記啟動了化神入虛的程序,那麼如果是其他人的血,會不會有相同的效果呢?又或者其他的什麼液體,或那胎記遭遇什麼摩擦或針戳,是否也會出現那種情況呢?”

楊小松張大了口:“啊。”啞口無言。小馬老實地說:“對喔,我也沒想到這點。”

楊小鬆有點兒為難:“不是吧,要我每樣都試一試?我也不知道這些化神入虛的玩意兒會不會耗費心力,再說,如果我進入書畫中的世界,又遇見了那個神秘人,我要怎樣對付他?”

小馬:“在商量好對策前,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夏曉雪:“目前就先假設只有楊小鬆的血才可以啟動化神入虛,那麼我們下一步要確定:為什麼是楊小松?楊小鬆有什麼特點?或者說,楊小鬆的血有什麼特點?”

小馬點點頭:“唔,楊小松,你的血統是源自你的家族,你的家族裡頭一定是曾經有過非凡的人物,或有過非凡的際遇,你有什麼頭緒嗎?”

楊小松抓抓頭:“這個嘛,我們家族的確是個龐大的家族,但是現在都是核子家庭,除了父母之外,我也沒有和家族成員的任何一位住在一起,只不過——”

“不過什麼?”小馬心急了。

“只不過我又聽父母說過,我們的家族歷史淵源悠久,可以追溯至中國春秋戰國時代,而且還是那時的大官,後來因為避難,就一直南遷,最後在清朝末年,隨著大批中國勞工南下南洋,在此落地生根。所以,我的家族其實有很大的一個部分目前還留在中國。至於——”

“至於什麼?”輪到夏曉雪等不及了。

“至於嘛,有沒有什麼特殊或出色的人物,我真的不知道耶。——啊,不過我爺爺那一代又留下一本族譜,我記得我家裡有收藏一份,可能族譜中有些線索也不一定。”楊小松說完,兩隻眼珠骨碌骨碌看著另外兩人,似乎在挑戰他們。

“那還等什麼,去你家呀!”小馬說到做到,一躍而起,馬上拔足就跑。

“來吧來吧,就怕你們不來!”楊小松從後追上去。

夏曉雪生氣直跳腳:“餵,你們等等我!”

三人連跑帶跳的沿斜坡而上,直往楊小松家跑去。

他們的背後,露出一張被帽子遮住半張臉的男子,悄悄的,毫無聲息的,默默注視著他們。這個神秘男子,穿著風褸,戴著墨鏡。是的,難道又是那個私家偵探?

來到楊小松家中,家裡沒人,楊小松估計媽媽又出去串門子了,而爸爸還沒放工回家。於是三人就大剌剌的進入屋中,先是打開冰箱盡情享用汽水和冰淇淋,然後才進入楊爸爸的書房。大家都放輕腳步,深怕觸動了什麼機關似的。楊小松不停地提醒他們:當心點,當心點,千萬別碰跌任何東西!

“這要從何找起啊!”夏曉雪看著一個壁櫥全是書本,不禁洩氣了一半。

“這本族譜很珍貴,而且相當老舊了,爸爸應該會把它藏在安全僻靜的角落。順著這個思路,大家先隨便找找吧。”

他們就這樣毫無目的地找了十來分鐘,首先是夏曉雪停下動作:“這樣亂找也不是辦法。必須想想書本會放在什麼地方最有可能。”

小馬懶洋洋的:“根據我的觀察,這間書房坐北朝南,右邊一排是窗口,平時太陽會從這裡照射進來,為了避免陽光照射損壞紙質,如果書本要是放在房間左邊方位,那必須有遮蔽功能的藏書間;第二,如果書藏在房門對面大書桌的背後,那麼為了避免潮濕,它必須時常放些乾燥劑。而且,書本不可能藏得太低靠近地上,因為地上的濕氣會上升,怕潮濕而且因蟑螂螞蟻造成的破爛。”

“所以,結論是?”夏曉雪攤開雙手問道。

“結論是,我們盡量找有櫥門的書架,位置應該在我們肩膀以上的地方。來,開始吧兄弟。”

“誰是你兄弟。”夏曉雪白了他一眼。

“嘻嘻,大夥一塊工作就是兄弟。無分彼此,不分男女。”小馬又恢復他的油腔滑調。

“好了好了,循著這個方向,我們再找一輪。”楊小松拍拍手,為自己打氣,也為大家加油。

約莫又過了十五分鐘,期間他們也找到一些舊的線裝書,但題目和內容都不相符,就在大家又感到絕望時,突然楊小鬆發出了一聲驚嘆:“咦!奇怪!”

另外兩人湊到他身邊,看著他手中拿著的精裝本,全書紅色封套,封面上右邊一個長方形框內,打直寫著:“歐陽氏族譜”,另外左下角一個方塊內,以較小的字體也是打直寫著:“渤海郡”;書本的封皮都是紅色,唯有字體是黑色的楷體字。

“這是一本族譜!”

“慢著,這是你們家的族譜嗎?怎麼寫著‘歐陽氏’的呢?”

就在這千鈞一刻,房門打開了,楊爸爸走了進來,身上的領帶還未脫掉,他一臉驚訝的,看著室內的三個少年。   “你們怎麼來到我的書房啊?”

“安哥,我們是來找資料的。”還是小馬反應夠快。

“是啊,爸,學校有個功課,要我們尋找自己的祖先留下來的事蹟,我想到爺爺有一本族譜,於是就進來書房找,他們兩人——呃——”

“我們是同組的組員,做同一份功課,所以就一起來協助找資料了,嘿嘿。”夏曉雪機靈的補充道。

“哦,那好,你們找到什麼呢?讓我看看。”

楊爸爸看了楊小鬆手中的書,沉吟半響,才語重心長的開始說話。

——事情要從清朝初年說起。那時流行文字獄,皇帝動不動就殺人,而且滿門抄斬,為了避難,我們一族原本姓歐陽,被迫放棄原來的姓氏,改姓楊,躲避風頭,一直往南遷離開朝廷的政治中心,來到廣東沿海一帶。最後有一支族甚至來到了南洋,在此落地生根。那就是我們這家族的先輩。你爺爺本來保存有一本從唐山帶過來的族譜,很殘舊很破爛,在我們搬家之後就弄丟了。這一本是我託人從中國內陸買回來的,它是學者從新編著的族譜,有很高參考價值。不過,族譜裡記載的都是些人名和關係,還有一些家規,沒有什麼動聽的故事。

“原來如此。可是——”三名少年默默聆聽完畢,似乎意猶未足,滿臉問號。

“我們家族中曾經有什麼顯赫的族人或者什麼神奇的經歷嗎?”

“這個嘛——”楊爸爸看看另外兩位,欲言又止。

“難道不能對外人說?”楊小松第一次感到心跳得如此激烈。

“咳,這是一段傷心的往事。不提也罷。”楊爸爸沒再說什麼,就走出房外去了。

“那到底是一段怎樣的往事呢?竟然讓爸爸如此唏噓?”楊小鬆心裡嘀咕,望望小馬和夏曉雪,三人都是搖搖頭,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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