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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秘人

楊小松、小馬和夏曉雪三人熱熱鬧鬧地在斜坡下的青草地上,討論著畫中旅行和楊小鬆的胎記奇遇,殊不知,就在同一個時間,有一個人在不遠處的街角路燈下,正在密切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一個人影看上去有一米七八,身穿一件風褸,頭戴一頂帽子,臉上還架著一副墨鏡,他藏在街燈柱子下的陰影裡,只能勉強看見人影,分不出清楚的輪廓。他一時舉起相機對準草地上的三個少年,一時放下相機在劃著手機,似乎在記錄著什麼。他的存在,沒有驚動到草地上的三個少年,反而讓購完物回家的楊太太有些警覺。

楊小松頂著午後炎熱的陽光回到家,楊太太已經準備好午餐,正在客廳裡歇息片刻。她見到小鬆滿腦子解不開的謎似的樣子,就猜中這個兒子一定是有心事。

“小松,又去找小馬和曉雪去啦。和他們談些什麼呢,這麼久才回來?你的字條說你早上八點半就出門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二點,到底你們是什麼情況啊?”楊媽媽放緩聲調,耐心地問。

楊小鬆心裡暗自嘀咕:這事還是先不要告訴爸媽。   “媽,我們在草場上玩了一陣子,然後去小馬家看書。”

“這麼乖,看書?看的什麼書啊?不要是那些漫畫啊黃色雜誌啊,那是沒益的東西。”

“是啊媽,我們看的是古書。小馬舅舅收藏的一批古書,裡頭有些內容很有趣,我們就翻來看,看看下就過了時間,回來都兩點啦。不說了,肚子都餓了,今天午餐有什麼好吃的?”

“有糖醋排骨、酸辣瓜果絲、蒜炒青菜、肉碎蒸豆腐,還有清蒸水蛋,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快去拿碗筷,我來給你盛飯。”

楊小松進去廚房,看見灶台上有一籃新買的水果,鮮紅色的蘋果嬌豔欲滴,讓人垂涎,他說:“媽,讓我先切個蘋果來吃,等下才吃飯。”

手裡握著水果刀,楊小鬆的思緒突然飄到小馬家中的儲藏室,那裡藏著他舅舅的古書。他們二男一女三個少年擠在狹窄的空間,齊齊翻閱著泛黃的頁面,汗流浹背。

“哎!痛!”楊小鬆一個不小心,把左手食指切傷了,鮮血從切縫中淌出,他趕緊把傷口抓得實實的,不讓鮮血再流。這時他突然有兩個念頭,一先一後,先泛起的念頭是最近是否犯了太歲,一直遇上血光之災;後來轉念想起,到底小馬和夏曉雪的推論是否屬實,他能夠進入畫中世界就因為他的血染上了他的胎記,於是啟動了所謂的“化神入虛”程式。一轉念間,他決定做個實驗,證明他們的結論所言屬實。於是,他將手指上的血順著皮膚塗染在右手臂的胎記上,然後又用清水洗掉,再把手指包紮好。一切準備妥當,他飯也不吃,就躲進房間捧著昨天的那本漫畫,再一次半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漫畫書中的畫面,等待進入書中世界。

“小松!你還沒吃飯哪,這麼快就躲進房間裡,到底在幹什麼呀?飯不吃菜都涼了,快來吃——飯——啊——”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弱,小鬆的眼皮越來越重,終於他又一次進入了畫中世界。

午後的溪邊,參天古木豎立著,楊小鬆發覺自己置身於一個露營營地,三三兩兩的營帳零零星星的分佈各處。他正在一棵大樹下,赤著腳浸入冰涼的溪水中,旁邊有一位黑衣男子,也是把腳浸入溪澗,兩人就這麼並肩坐著,一直到對方打開話匣子。   “你是那邊來的,對吧,我猜。”小松奇怪了:“什麼那邊來的?噢,(他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也可以這麼說。那,你們這邊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在哪裡?”那黑衣男子回答:“他們都各自去玩去了。除了我。我的任務,就是要在這裡等你。”“哦,你等我?你知道我會來?為什麼?”“因為你的出現,我們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結果改變了,結局改寫了。可是,這是違背自然律的,不被允許。所以,我被派來阻止你這麼做。”“你要怎麼阻止我?”“毀掉你,不然就毀掉你的書。”楊小松忽然覺得有點不寒而栗。   “沒有其他的選擇嗎?”“毀掉你,不然就毀掉你的書。你的書不能流通,否則改變了的結局會流傳出去,不同的版本會使到世界的秩序大亂。如果不能毀掉你,毀掉書本是唯一的出路。”“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書本在我這裡,你們只不過是書中的角色,根本沒有任何行動的能力。”“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唯有毀掉你。”突然燈光一閃,楊小松從夢境中醒來,他依稀記得夢中的對話,可是對象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有什麼特徵,他完全沒有概念。只知道他是一個神秘的男子。

楊小鬆一抬眼就看到媽媽俯視的眼光:“我叫了你幾百遍都沒有反應,這一下進了房間開了燈,你才醒過來,你真的這麼累嗎?累得睡到這麼沉?”

“媽,我——我想是昨晚睡不好吧,剛才又在小馬家刨了許久的書,呵——呵——(假裝打呵欠)這不是,挺累的,還睡不夠呢。”

“快出來吃飯!不要給我任何藉口!”媽媽言辭犀利,楊小松馬上連跑帶跳坐到飯桌旁。

“對了,今天我從商場購物回來,在街上看見一個很奇怪的人,他穿著長樓,帶著軟帽,還架著副墨鏡,手裡捧著相機,不停地朝你們在草場上的方向拍攝,看樣子好像是私家偵探。我正打算上前探聽,他一轉眼就消失了。這個人你們認識嗎?為什麼他好像一直在偷拍你們?”

“有這回事?”楊小松微微一驚。   “那我倒要告訴小馬和曉雪了。”當然,還有楊小鬆在漫畫世界中的最新際遇,他隱隱約約擔憂的事情,他都想第一時間和兩個好友分享,再來琢磨琢磨,如何應對。

在那個時候,楊小松完全沒有想到,家人將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支持或破壞。他也完全沒有想到,原來他家族的傳統,曾經是那麼輝煌過而今只是稍微落魄了些,但是他——楊小松,完完全全繼承了他們楊家的優良血統。正是因為這血統中的某些血液因素,才把楊小松逼到如今非走不可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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