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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獵總會與地獄之歌(1)

第一章    血獵總會與地獄之歌

「叮咚~叮咚~」門鈴響徹不絕於耳,貌似不將我自被窩挖起不甘心似的,而我又怎會令他如願?

將頭埋進柔軟枕頭裡,並用依然溫熱的厚實棉被,把自身捲成了蓑衣蟲,無視一切繼續睡,將不聽不看不言不動,發揮的淋漓盡致。

「叮咚~叮咚~叮咚~~」

「……」瞧這按鈴的狠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討債的。

嘆了今天第二口氣,意念微微一動,風就為我應了大門。

沒辦法,要是再不開門,我相信他絕對會按到天花地老……然後明天一大早,我們的社區管理員,就會以擾民為理由,把我叫去喝茶「關心」一下了。

雖然她泡的茶真的挺好喝的……但這不是重點!

開玩笑!今年當差的管理員,可是一個年近六十的大嬸啊!

誰不知道這世界上最強的生物就是大嬸級的家庭主婦啊!

夭壽喔!進的了廚房,出的了廳堂,碎碎念的功夫可怕到連死人都想從墳墓裡爬出來逃走……

偏偏對方是名義上的「長輩」,關心你又不好拒絕或裝死,還得正襟危坐的聽她從你的工作念到你的祖宗十八代,我的天啊!

「殿下,就算妳有控制五元素的力量,也不能懶到使用風開門,且躺著見客啊!」當我的大腦開始回放之前被抓去喝茶的種種畫面時,一名看似二十出頭歲的青年,便自動自發地從客廳走進我未關門的臥房。

豐收稻穗似的橙金色短髮,像柔軟滑順的羊毛地毯般、濃密的鋪墊在腦後。

左半張臉被一副偌大的單眼罩覆蓋,青年僅露出的右眼,是有如雨過天晴般漂亮優雅的淡藍色。

雖然總帶著讓人倍感沉重黑色單眼罩,但他臉上掛著的溫柔微笑,卻讓人如沐春風,不自覺想與他親近。

不過……這傢伙優雅溫柔?別被他的外表騙了!

這傢伙可是當今血族獵人工會中,唯三個S級公會之一「踏月夜行」的公會會長,「風皇」—蒼爛啊!

敗在其戟與控風之力下的作惡血族,不計其數啊啊啊!

可剛想完,我就被敲頭了。

「好痛!你幹嘛啊!」我幽怨的看向打擾我睡覺又打斷我思考的傢伙。

「光看你臉上根本沒掩飾的表情,也知道你在想一些失禮的事。」揍人的兇手表示完全沒有反省或辯解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著。

啊!好想念當初遇到這小子時,他療癒又老實的笑容……總比現在那張極具詐欺性質的一號笑臉好多了。

「說幾次了別在叫我殿下了,調侃也不行!」深知對方在明知故犯,我懶懶地對蒼爛搧了搧手,像在驅趕髒東西,「還有,對你我需要客氣嗎?親愛的『兒子』,我以血液傳與你的風元素之力,不是裝飾用的吧!自己不會開門啊!」

對於我明顯犯懶的說詞,蒼爛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椅著門框,露出一種父母看自家熊孩子撒潑、無奈又包容的微笑。

見到他那副表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有事別說,有屁別放,省的擾人清夢!晚安!」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後,我再次縮進溫暖的被窩中,快樂的與世隔絕了。

「唉……就先不跟你扯談了。」收斂了無奈的表情,我唯一初擁的子代正色道。

「緊急任務,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但凡不再任務中的SS與SSS級血獵,全部都得到總會大廳集合……就在剛剛,總長發布了白金令。」聽到某個關鍵字,我因疲憊而閉上的雙眼,便猛然睜開。

很好,這下子我的睡意,全都被這句話給趕跑了。

「……白金?你沒唬我吧?」我皺了皺眉,緩緩起身。

約莫兩千六百年前,在人類帝國拉斯特拉與阿斯特莉亞的無條件支持下,以狩獵作惡血族為宗旨、拉斯特拉帝國首都內的「總會」為管理,名為「血獵公會」的制度誕生了。

可雖然宗旨是「狩獵作惡血族」、名稱也叫「血獵公會」,但說白了,就是變相的冒險者或傭兵公會。

畢竟世界上,也沒那麼多作惡血族可以討伐。

且基於公會的存在會多少使政治、治安之類的因素穩定,多數強大的血族貴族或王族,都抱持著付一些錢,限制一些行動,換來省時省力的態度。

所以,現在的血獵公會,大多專門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任務,大至護衛、魔獸狩獵,小至找失蹤的寵物都有可能。

血獵階級的劃分,大致上分兩種。

第一種是從低至高階,以字母F到A表示,各個階級再由下至上細分--、-、無符號、+、++。

也就是說,A++為第一種分法的最高階級、而F--則為最低。

另外一種,則是另設的最高等級、S級,並由下而上,以字母S、SS、SSS來劃分階級。

而所發布的任務階級,則與血獵階級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只有,但凡A-以上任務,則以金屬種類統稱,分別是A的銅令、A+的鐵令、A++的銀令、S的金令,和最高指令的SS白金令。

「居然出動白金令?那老頭腦袋沒壞吧?」走到更衣室中關上門,我一邊換下睡衣,一邊催促蒼爛趕緊說下去。

「你知道薩拉佛家吧?」門外傳來蒼爛處變不驚的沉穩嗓音。

「誰不知道啊?」對蒼爛的蠢問題翻了翻白眼,我忍不住吐槽。

八大名門,又稱八大家,人類最著名的八個上位異能者家族,不是五個人類國家中的中流砥柱、就是王族。

「剛剛被血族襲擊了,對方傳來了求救訊息。」然後,蒼濫用平穩的聲音放下了個震撼彈。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會早點講啊!能攻的下薩拉佛家的血族,階位最少也得是公爵啊!」我愣了幾秒後大驚失色。

不計算王族,血族貴族位階由高至低分為公侯伯子男。

俗話說的好,後兩個多如狗,而前三個卻都是怪物。

至於位在普通貴族之上的王族、特別是純血王族,更是另一個次元的生物,不再討論範圍內。

連忙換裝完畢,我立即衝出更衣室。

「還有臭小子,誰准你偷喝我私藏的紅茶啊!」抓著蒼爛的肩膀猛搖,我惡狠狠地看著單人沙發前,我失眠時用來閱讀的小圓桌上、某罐超貴到我一直捨不得喝,偷偷藏在床底下的茶葉罐。

……但還是被蝗蟲發現了。

我轉頭瞪向一臉愜意地坐在沙發上,正手握白色陶瓷杯,刻意發出滿足嘆息的蒼爛。

「誰叫你不藏好。」對著我幾乎噴火的視線,蒼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算了!算了!咱們走吧!快遲到了!」沒好氣地奪過某人手中還冒著熱氣的紅茶杯,我暴殄天物的幾乎一乾到底,然後將杯子遞回給蒼爛,「到時候又害我被總長老頭罵!」

每次遲到的黑鍋都是我在背,我才沒那麼傻。

「急也沒用,部隊預定半小時候後出發,就只會那個時候出發,相信以我們的速度足夠了。」悠悠哉哉地喝光僅剩的最後一口紅茶,蒼爛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穩住急得快要抓狂的我。

「多穿一點吧!外面還頗冷的。」看了看在大雪天裡、全身上下卻只穿一套薄服的我,蒼爛從門口的衣架上,拿了件保暖的風衣,半強迫地要我披上。

「囉嗦!」

嘴上這麼說,但我還是乖乖的穿上了那件風衣。

見我聽話的將風衣穿上後,蒼爛老媽又不放心的解下脖子上、帶有他溫暖體溫的圍巾,動作輕柔的替我圍上。

還在領口打了個小結,使其不會因為等會兒的高速飛行輕易鬆脫。

接著,青年一邊穿鞋,一邊用風,穩穩地將喝完的茶具放到位於廚房的洗手台裡。

「別管茶具了!走了啦!」在開了水龍頭稍稍清洗那些杯具後,蒼爛便被急的跺腳的我,風風火火的拉著出門了。

血獵總公會,也就是血獵們統稱「總會」的地方,位於人類國家—拉斯特拉的皇宮附近。

若從我家以一般人的速度步行的話,需以天計算。

但我跟蒼爛都不是一般人,以風之力急速飛翔,在加上些許火焰爆發推進,終於在集合時限內衝進了總會大廳。

望著眼前華麗程度絲毫不遜於隔壁皇宮的總會,我一如既往的,對總長身為拉斯特拉親王的有錢和敗家程度,佩服的五體投地。

要知道,拉斯特拉可是有黃金之國這個爛俗稱號,用富的流油都無法形容的帝國啊!其首都一個小公寓的房價,就足以在其他一線大都市買一間豪宅了!

而這血獵總會,卻幾乎是由總長一個人出資建的,不叫敗家叫甚麼!

邁入總會極為寬敞的一樓大廳,我滿臉妒忌地,看著光是一樓大廳,就兩百多坪的建築。

水晶製、不論日夜皆透光的天花板,與黑的發光的玄武岩地板上,全都佈滿了白金色的美麗花紋。

支撐建築物的六十六根象牙色大理石柱上,全鑿著精美且栩栩如生的浮雕、或內含玄機的人造水晶柱。

以我最喜歡的、大門口左邊數來的第二根柱子為例,藍色晶柱中、成群的機關鯉魚在之中悠然暢遊。

而每條鯉魚簍空的腹腔中,皆裝入了會自己發光的夜明珠,並以寶石薄片鑲嵌在魚鱗狀的空洞處,使其色彩斑斕,高雅而悠然。

然而,可別因為這棟建築物美麗,就小看他。

正所謂玫瑰有刺,會咬人的狗不會叫。

根據我某個身為總長之子,又是帝國財政總管兼小親王的損友—納爾提斯的親身經歷得知。

之前有個腦袋殘缺的血族子爵,因為一些利益上的糾葛,帶了一大群人,怒氣沖沖地跑到總會門口,打算給總會一個刻骨的教訓,並第一個出馬。

結果用盡全力轟了半天,卻連一片玻璃都打不破……只有一些卡在窗戶角落的灰塵,孤零零地散落飄零。

最可憐的是,那個倒楣鬼事後還被總會以

「物質毀損」—大廳內的休息酒吧中,外聘的酒保看到後,失神打破了一整排玻璃杯、

「人員傷害」—情急之下,想也沒想的去撿地上的碎片,結過手指流血的櫃檯人員、

「精神賠償」—在大廳中看戲的人們,各個都笑到打滾流淚、久久繼續作業等理由,被我那位以賺錢為樂的腹黑損友,求償了好幾百萬金幣……

聽完後,我一邊笑一邊同情的想,腦殘果然無藥醫。

「敗家阿!」邁入大廳,不管來幾次我還是忍不住大喊。

嗚嗚嗚!老娘冒著生命危險、幾乎不眠不休賺錢買的房子,勉強才有3LDK,總建坪還不到二十坪阿!

更別說這種等級的裝潢了!就連我六百多年前住的「夜煌宮」也沒這麼離譜!   

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啊……我悲憤的握了握拳,擦掉了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你說誰敗家啊!小丫頭!」人未到聲先到,粗曠厚實的巨大嗓音傳來,震得我耳膜生疼。

迎面走來的,是個身高整整高出我四顆頭的壯碩巨漢。

皮膚黝黑,銅鈴大眼,滿臉都是沒刮乾淨的鬍渣,像極了打鐵的工匠或路邊的流氓。

至於他稱呼我為「小丫頭」也沒什麼不對,上位異能者同血族貴族般長壽,皆以百年為一歲。

也就是說,雖然以普通人的年紀來算,我已兩千兩百餘歲,然而,對血族貴族與上位異能者來說,我卻還不到二十三歲。

「誰回答就誰嘍!總長大人。」沒錯!這個大漢就是總長。

至於他的名字,很神奇的沒人知道。

就連他兒子、一位以情報收集與賺錢為興趣的SSS血獵、也是我的至交損友—納爾提斯‧拉斯特拉,也不知道他老爸的真名。

只知道他跟現今皇帝是雙生子,姓拉斯特拉,位列親王,然後超級有錢。

在不知道名字、他又是血獵總會創辦人的情況下,所以我們便奉上了「總長」的敬稱……至於有多少人是以尊敬的口吻呼喚這個敬稱的,就見仁見智了。

不過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拉斯特拉家明明專出體態修長、氣質靈動的美人,比如他哥和他兒子,不知道為啥,只有他長歪了。

「話說納爾沒有來嗎?」我環顧了周圍,卻沒有看到那讓人熟悉的修長身影。

「納爾提斯嗎?他在出別的任物,要幾天後才會回來。」說到兒子,總長眼中閃過一絲驕傲與幾乎不可見的溫柔。

「噹!噹!噹!……」

此時,懸吊在大廳中央,足足有三人高、精緻華美,從六百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它至今,都不曾報錯時的大鐘,隨著時針與分針皆碰到數字十二的同時,發出了響亮悅耳的二十四道鐘聲。

「……好了!不廢話、時間到了!」看見這次任務的人員逐漸到齊,總長老頭轉身走向中央講台,開始講述今晚行動的資料。

至於我,有蒼爛在旁,當然是全部丟給他處理嘍!然後睜著眼睛,流著口水補眠去。

以總會為督察與總管理,其旗下有近百個大大小小的公會。

具有相似理念、想法以及祈願的人們聚在一起,創建了屬於自己的歸處,比如我和蒼爛所屬的公會「踏月夜行」,簡稱「踏月」或是「踏夜」,就是其一。

雖說都屬血獵公會,但就像各國的政治家,每個公會都有屬於自己的派系、或多或少會意見相左。

但利害一致時,多會團結起來……

大概啦,還是有不少吃裡扒外的蠢貨。

不過,在白金令的召集下,每個人都是精英,應該不至於有太白目的人,畢竟只傳SS以上強者阿!

然而,雖不至於有白目,但還是有老愛跟我抬槓的人在。

「這不是緹雅蕾斯‧奈特嗎?真難得你這遲到大王這次沒有遲到。」笑著呼喚我人類化名之人,是名約二十出頭歲的美麗女性。

身材玲瓏有緻,奶白色、如波浪般蜷曲的及臀長髮,隨著肢體動作輕輕飄蕩。

高挺的鼻樑、深邃而銳利的灰藍眼眸、白皙似雪的皮膚、飽滿鮮豔的紅唇與帶著英氣的劍眉,組成一張自信而絕美的臉。

可由於她幾乎全身都是由白色組成,所以我常常笑她如果背景是白色的,她又穿白衣的話,就只看的到眼睛和嘴唇了。

娜西亞.卓安根,阿斯特莉亞帝國王族,稱號「劍之王女」,屬於八大家之一的卓安根家。

其家族又稱「劍之一族」,族中成員的能力皆與刀劍有關。

而娜西亞,在一族中位列長公主,為血獵公會中唯三位SSS強者之一、「聖龍之翼」現任公會會長……同時也是我的對頭兼半個好友。

「遲到的事,十有九次都不是因為我好不好……還有今天我修假!可連被窩都還沒熱,就又被拉出來出任務了!」眼神死的看著娜西亞,我一邊打哈欠一邊抱怨。

我可是連續出了五個高階任務,累到全身細胞都在抗議!只差沒喊罷工了!

「你該先檢討為啥大家遇上你都會遲到吧?」無言的翻了個白眼,娜西亞吐槽。

我還真無法反駁……可是這樣又有一種認輸了的感覺,我才不要!

於是我向娜西亞露出了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容,並將手放在腰間的配劍上,打算用武力蒙混過去……順便提神,以免等下任務到一半睡著。

說實話,那真不是普通的尷尬。

「我倒是不介意出發前先運動運動醒醒腦!」勾起美麗的笑容,娜西亞也不甘示弱。

白皙的手臂輕揉一揮,一瞬間,十幾把長短寬細各不同、唯有鋒利程度不相上下的兵器,便憑空冒出,對準我蓄勢待發。

「咳咳!」然後台上傳來某人刻意的咳嗽聲。

「……你們兩個,總長在瞪你們了。」雙手叉腰站在一旁的蒼爛,終於不再看戲,出聲阻止了雖然在玩,但確實有能力瞬間毀掉大廳的兩個SSS主將。

「『哼!』」撇了撇嘴,我們將武器與能力收了起來,扭頭不看對方。

說來也奇怪,雖然卓安根家出了名的討厭血族,也主張血獵公會不應該吸收血族為戰力。

不過娜西亞一向一視同人,甚至和蒼爛還有一些我們公會的人感情很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偶爾喜歡跟我唱反調。

「這次作戰由兩位SSS級強者—『聖龍之翼』的『劍之王女』與『踏月夜行』的『月下輝煌』領軍,第一要務是保護與救人!莫要戀戰!哪怕內臟掉了一地,死也要給我爬回來!知道嗎!」總長用著他的大嗓門咆嘯著,台下隨即傳來陣陣笑罵和些許疑惑與驚訝,「原地準備,十分鐘後出發!」

為了保持血獵公會間的基本平衡,所有血獵中,只有三人可以持有SSS級強者的封號。

而為了勢力均衡,這三人必須分屬於不同公會。

這也是為什麼蒼爛比娜西亞強,卻依然只有SS級的原因。

SSS級共三人,SS級共一百人,而S級則人數不定。

而根據統計,大部分SS與S級人員,大多擔任中小型公會會長,或分布在幾大公會中。

由每五百年舉行一次的公會大比選拔出來,目前排名前三大的公會,分別是人類主義的「聖龍之翼」、中立且具有不少血族成員的「破曉晨暉」、以及血族比例較多的「踏月夜行」。

可是就在今夜,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白金令居然出現了,還一次出動兩位SSS級!

可一向求勝的總長,卻說出了救完人就逃的話語。

一絲絲不安開始蔓延在人群中。

於解散後的準備期間,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與明顯對我這無理舉動不爽、而抽著嘴角的蒼爛與娜西亞進行了一段交流。

在取得三方共識後,隨著出發指令的發布,我便直接將大部隊指揮的工作丟給兩人,隻身飛往目的地。

在看台上擬定或指揮作戰,從來都不是我的專長與風格,暴力輾壓、最強單兵才是。

這也是為何明明踏月是我組建而成的,會長卻是蒼爛的理由之一。

絕對不是因為我懶,才把工作丟給他的喔!

喂!那個誰不准偷笑!

況且這次隨來的二十一位SS級中,有幾位不善速度,可時間卻分秒必爭!所以在三人的判斷下,由我先前往探敵,他們後來居上進行援助。

同前往總會大廳時一樣,利用風飛翔與火焰推進的我,只花費了莫約半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可是,在到達目的地—薩拉佛家時,我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原本或許高雅古樸的宅邸,燃燒著熊熊烈火,門牌上的「薩拉佛」字樣也斑剝的只能勉強辨識。

「轟!」的一聲,熾熱的火舌,參雜著濃厚的腥味與焦味,隨爆炸聲傳出。

明明離對方按下求救鈴不到兩個小時。

眼前的宅邸與當年的「夜煌宮」重合,惡夢又再次復甦,那如血一般紅的光景,像極了六百年前,毀了我一切的那場大火。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卻無法躲開,身體重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腦袋完全停擺。

只能依稀聽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地,顯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就連一旁有人帶著惡意接近也沒有察覺……直到對方手中的刀,離我身體不到一公分時,才警醒。

瞬間一個翻身跳起,我快速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都不知道我還沒從那天畢業阿……」看著前方明顯帶著殺意的敵人,我不禁低聲自嘲。

明明放棄了一切、失去了一切,卻仍然會不住回首。

拍了下臉振作,我看像方才的襲擊者。

這一看,才發現剛才發呆沒死,真是幸運至極。

理由是對方身上,王族血族的氣味與墨綠色的長髮—那是血族三帝王家之一,君家純血王族獨有的髮色。

戴著黑白條紋的面具,眼前的血族,因嗜血而轉紅的眸子警盯著我,墨綠色的長髮隨熱氣飛揚,與其後方火焰的紅艷成對比。

「也就是說位階於公爵以上嗎……」我苦笑了一下,也擺出戰鬥姿態。

一如人類中有人類至高主義者,血族亦有類似情節存在。

這種情節在三帝王家中,以君家為最、他們甚至連身為「人血混血」的血族(也就是人類與血族混血)也全數否認,極端的血統主義。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對方看了我幾秒後,就轉身高速離開了。

知道第一要務是救人的我也沒追,連忙一邊用水屬性滅火,一邊衝入一片末日火海光景的建築中。

屋子內完全是人間煉獄,充滿了燒焦的屍體、癱倒的房柱與半殘的家具。

乾固的黑色血液,凝結在因高溫而斑駁龜裂的牆壁與地板上,赤色的火焰,在屍體上灼燒。

爭先恐後想逃出這煉獄、卻力有未逮的人們,成了焦黑的屍塊,疊堆在玻璃窗與門旁。而本來透明的落地窗上,則滿是染血的抓痕與血手印。

每具屍體的臉上,皆記錄著死者死前最為絕望的表情,我彷彿還可以從空氣的思念中,聽到尖叫與哀號聲。

先不論移情作用,饒是「見識多廣」的我也有些反胃。

突然間,有東西抓住了我的腳,害我嚇得差點尖叫。

拜託!走在一堆屍體旁,突然有東西拉住你,是人都會想尖叫吧?……不准說我不是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七十幾歲,穿著像是執事或管家的老人家。

本該裝著眼球的地方,此時只剩下空蕩蕩的一個血洞,老人家的左半臉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地板上還隱約可見粉白色的腦漿。

可是明明僅剩的瞳孔都已經汙濁渙散了,那名老人卻乃拚盡最後一口氣,抓著我的腳,張著嘴,喃喃的好像念著什麼。

看著這般拼命的他,我嘆了口氣,蹲下身傾聽。

「救、少…姐…地…下…救…」重複地念著幾個不成句的字,他睜著眼睛斷氣了。

「地下室嗎?我知道了。」對著已經沒有生氣的屍體說道,我忍住不知是因為高溫還是其他因素的鼻酸,替他闔上已失去生氣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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