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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預知未來的真英雄(1)

每一天放學時,將我喚醒的不是放學的鐘聲,而是自閉女匆忙的腳步聲。

醒來之後,我將空空的書包朝背上一甩,叫上炎旭和幾個朋友之後,其他朋友就會主動跟上來,我們一群人就漫無目的的到街上閒晃。

這是每一天的例行公事,就和國中時一樣。

大家雖然總是期待著放學的鐘聲,但是真的打鐘之後,大部分的人才會一邊和朋友聊天,一邊開始悠閒的整理書包。

下課就離開教室,明明是非常合理的行為,實際做起來卻顯得很怪異。

更別提自閉女還是用跑的。

大概是有什麼急事吧。理所當然的這麼想的同時,卻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一刻都不想待在教室」的感覺。

雖然上次她幫同學們抄了作業,不過之後依然什麼也沒有改變。

人會因感情而聚集,但更多的時候是為利益。

但是因感情好而聚集,大多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心情,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利益。

不,肯定不是如此的吧,不可以是如此。

如果說身邊所有陪著我的人都只是在替自己找樂子,那樣的話我──

「啊啊…」我抱著腦袋,亂搓自己的頭髮。

都是某人亂講一堆奇怪的話,害我的思想也被同化了啦!

我看著眼前的街道,像這樣一個人走著真是久違了。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突然想一個人獨處,所以騙朋友說自己有別的事,自己先離開了。

在那場竊盜事件之後過了兩天,什麼也沒有改變。

從學長那裡找回了能量槍「末炬」,但是「倫忤」依然下落不明,根據學長所說,已經交給了「上面的人」。

和自閉女的關係沒有變好,不如說還是沒有半點交集。

心裡沒有變的踏實,反而意識到自己的極限就是這種程度了。

不過。

我救了一個人。

稍微感到自豪一點也沒關係吧。

我抬起頭,眼前的招牌寫著「地獄咖哩」。

話說回來,因為炎旭不敢吃辣的關係,大家從沒來過這家店。

一副火爆的樣子卻不敢吃辣,有一種說不出的反差萌。

要是幾個禮拜前,在我還沒成為英雄,他還沒成為我的朋友之前,我肯定不會這麼覺得吧。

只要對一個人產生了好感,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會覺得很可愛;相反的,討厭一個人時,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會覺得很討厭。

那樣的話,我們究竟為何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好的一面?

是否第一次見面時留下的第一印象,就已經決定了這個人喜歡或者討厭我?

當然,確實有著所謂的「刮目相看」或者「我看錯你了」之類的印象翻轉存在,但是這就是我們改變他人的唯一方式嗎?幹一件顛覆想像的大事?

我平時的習慣、我如何對待每一個人、我如何思考遭遇的事情、我如何面對自己的生活,我真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比起這一切,我幹的一件大事更加重要嗎?

那樣的話不就彷彿在說──

如果我沒有因為那件事成為英雄,到現在大家依然不會喜歡我?

不是因為我每天放學後跟他們廝混,不是因為我講話很好笑,不是因為我表情很有趣,不是因為我充滿自信的模樣。

僅僅那件使我成為英雄的事。除此之外,「銘」這個名字毫無意義,「銘」這個人毫無價值。

停止吧,不要再想這些事了。

我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前進時──

「別猶豫了小哥,快進來吧,還有一桌位置。」

「我…我先看一下。」

「呃…好的,請您慢慢看。」

這個反應…絕對是把我當成怪人了吧。

以後不敢來這家店了。

正當我要轉身離開,一台摩托車緩緩往這裡騎來,車上的身影有點眼熟。

是自閉女。

我彎下腰,假裝自己只是專心看著菜單的路人。

我幹嘛要躲著她啊?

她把車子停在店前,像是迫不及待地往店裡跑了進去。

到底是有多餓才要衝那麼快?

話說回來,她撕爛我考卷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問她。趁這個機會問清楚吧

我推開門,進到店裡。店內鬧哄哄的擠滿了客人。

「歡~迎~光~…臨。」

充滿活力與朝氣的語調,到了最後一個字卻突然變成充滿嫌棄的敷衍口氣。

「呿,是妳啊。」

自閉女一邊穿上店內的圍裙,一邊朝這裡瞪了一眼。

穿圍裙的動作要把雙手背在背後,照理說會很凸顯胸型,不過自閉女…唉。

「你在瞄哪裡啊!」

「沒有啊。我是說,我瞄的地方什麼東西也沒有啊。」

「你想死嗎?」

「這位服務生,請注意妳的態度。」

「先生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

哇操,這是川劇變臉嗎?

「我要一份豬排咖哩飯。」

「吃屎吧你。」

「蛤?」

「一份豬排咖哩飯,是嗎?」

「妳剛才是不是…」

「一份豬排咖哩飯馬上來──」

她抱著菜單小跑步進了廚房,我望著她的背影,拿起水杯喝水。

她在打工。在我和同學在街上閒晃,打發時間的時候,她為了賺錢而努力工作。

她會騎機車。她和大人一樣,可以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雖然很明顯是無照駕駛。

同樣頂著高中生的頭銜,她卻已經踏上比我更高的階梯。

「看到入迷啦?」

老闆提著水壺來到我的身旁,朝我做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什麼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啦,發呆發成這樣還說沒入迷?」

「你說誰發呆啊?」

「我說那個拿著空的水杯喝了半天的人。」

「……」

我放下空的水杯,讓老闆替我添水。

「小哥,你在外面看了半天都不進來,小妹一來你就跟進來了,你這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才…」

才不是這樣,嗎?

我確實喜歡她,有這樣的機會我幹嘛不把握?

「但是,她對我…」

「別擔心別擔心,她對你沒有好感的話,就想辦法讓她對你有好感就好啦!」

你在講什麼廢話啊…

這時,自閉女端著豬排咖哩飯,朝這裡走了過來。

「您的豬排咖哩飯來了~」

「這個男生好像有事找妳,妳坐下吧。」

「現在人潮這麼多,我怎麼可以放下工作…」

「沒事沒事,大家的餐點都差不多到了,現在是大家忙著吃的時候,妳快去吧。」

「可是…」

「可是什麼,別讓打工這種事耽誤了妳的青春!」

「雖然很帥氣但是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啊…」

自閉女放棄跟老闆對話,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

「幹嘛?」

「不,我沒叫你啊?」

老闆扶著前額搖了搖頭,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小聲的說:

「笨蛋,說點有趣的事啊。球我都做給你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

「說什麼悄悄話啊?你們認識?」

「哼哼哼…」我裝模作樣地笑著「老闆跟我說了妳的秘密喔。」

「什…你把那件事告訴他了嗎?」

「我先去忙了,妳可以再休息一下。」

老闆身手敏捷的繞過自閉女的位置,回到櫃台前。

哪件事啊?我超級在意的耶。

「先別管妳的秘密,之前妳──」

「蛤?那是可以先別管的事嗎?我都想要殺你滅口了喔?」

「妳為什麼撕我的考卷?」

「…嘖。」

自閉女歪頭咂嘴,把雙手抱在胸前。

這什麼黑幕被揭露的反應啊,我是不是真的要被滅口了?

「嘖。」

蛤?又咂嘴?這是什麼意思?

在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她又咂了第三次嘴。

「嘖什麼嘖啊?」

「很火大對吧?很氣人對吧?」

「蛤?」

「我在模仿你啊,寫考卷的時候你不是對我砸嘴了嗎?做了這麼讓人火大的事卻忘了嗎?」

「…這就是你撕爛我考卷的原因?」

「不要說的好像無關緊要一樣!在我因為想不起單字而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嘖」,簡直是逼人失控嘛!要不是我立刻暫停時間冷靜一下,我早就把手上的原子筆刺進你的腦袋了!等到我情緒穩定下來,抬頭一看卻發現你用嫌棄的眼神盯著我瞧,這口氣我怎麼嚥的下去!只撕爛你的考卷算是很客氣了!」

自閉女霹靂啪啦的罵著我,但這種情況就算是受虐狂也不會感到興奮,只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這傢伙不只個性孤僻,價值觀怪異,而且心眼就跟胸部一樣小。

我還以為她是個更加冷淡,不會輕易表現出情緒的人,不過其實她好像相當容易生氣。

「我不是在對妳咂嘴,是對我旁邊一直抖腳的炎旭…用嫌棄的眼神盯著妳什麼的,也是妳誤會了,我只是把視線從炎旭身上移開,裝作沒事而已…」

「…是嗎?我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她老實的向我道歉,讓我有點意外。

「可是,妳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的想單字?以妳的期蹟明明可以輕鬆的作弊啊?」

「做那種事,爸爸會傷心的。」

剛剛才形成的成熟大人的形象立刻崩毀,她挽住自己的手臂,像小女孩抱著娃娃。

「你那是什麼眼神?覺得這樣的理由很幼稚嗎?那你又是如何?一旦有了我這樣的能力,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做壞事吧?對你來說,做壞事只要不被抓到就沒關係吧?那樣的話,你遵守道德也只是為了做給別人看不是嗎?」

她說的話,我無法反駁。

如果我有她的能力,絕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隨心所欲的使用。

大概,對眼前的她,就會做出相當糟糕的事。我就是這樣的人。

「好了好了,吃點東西冷靜一下吧,妳也還沒吃晚餐吧?」

老闆看到情勢不對,又端著一盤咖哩飯過來,當起和事佬。

「我怎麼好意思讓老闆請…從我的薪水扣吧?」

「這個小哥請妳的喔。」

「那就不客氣了。」

喂喂,我該吐槽誰啊!

自閉女大口吃了一口咖哩飯。

然後抬頭對我說道:

「欸,銘,可以當我的男朋友嗎?」

…咦?

「喔吼吼吼吼吼我先去忙了──」

老闆像風一樣離去,鑽進廚房。

我剛才是被告白了嗎?

被我喜歡的女孩子告白了嗎?

怎麼回事?這麼突然?

「你臉紅什麼啊?只是演戲啦,我要你裝作我的男朋友。」

啊,是這樣嗎…我就知道…

「什麼?假裝交到男朋友,讓家人可以放心的那種?」

「嗯。」

這還真是…芭樂劇一樣的發展呢。

「但妳才高中欸?」

「有一些複雜的原因啦,你幫不幫?」

「幫啊。」

是男人怎麼可能放棄這種機會。

「看你那飢渴的嘴臉,還是算了。」

她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欸?」

搞什麼啊,明明是自己提起的,為什麼搞得好像我被拒絕了一樣啊?

走了幾步,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對不起,還是請你幫我這個忙吧。」

她的視線停在地面,眼裡流露出不可名狀的脆弱,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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