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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之三

天剛亮,董悅不眠不休地在女童床邊守了一夜,她疲倦但欣慰地的看著女童慢慢甦醒。

董悅溫和的說:「啊……妳醒了。」

小女孩茫然的睜開雙眼,董悅坐在床沿輕柔撫摸女孩的臉頰,說:「吃點東西……甜的……好恢復體力。」董悅遞來熱的甜圓湯

女孩起身,看見冒著熱氣的食物就胡亂抓來,咕嚕咕嚕地吞下肚。董悅憐愛的看著女孩的狼吞虎嚥,心疼地撫摸女孩的頭。女孩遞回空碗,滿足的笑顏,頻頻對董悅點頭致謝。董悅微笑,開口想問些什麼……

「悅姨悅姨……妳快來啊,有人……有個人在前院大呼大鬧,把大家嚇得……妳來、快來啊。」

十多歲的女孩,慌忙地跑進房,沒頭沒尾的慌亂說著。

董悅起身厲聲說著:「走。快帶我去看。」

董悅隨女孩來到正廳。正廳外的前院,站著一位衣衫襤褸,渾身酒氣的的中年男子。他蹣跚的步伐,邊走邊咆哮:「臭啞巴……出……出來,給、給老子我……滾出來!」

說完,男子把手裡的酒瓶一丟,猛烈的碎裂聲嚇壞圍觀的孩童。董悅趕緊吩咐幾位較年長的孩子,把圍觀的孩童們帶進屋內。

中年男子回頭看見董悅,毫不客氣地指著她,說:「喂喂喂,妳……妳搶小孩啊,我還在呢,她老子我還……還在,憑什麼把她帶來妳這孤兒住的地方……。啊……妳說說看啊……妳這董悅根本專門綁架小孩……。」

董悅臉色低沉,說:「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想鬧事去別的地方,我這是孩子住的地方,快走,不然我報官。」

男子爆出一聲狂笑,說:「好啊好啊……叫官抓妳這專門拐人小孩的惡女人。」

董悅乍舌,說:「你說什……。」

此時,渺渺悄悄地走進董悅身旁,拉拉她的衣角。男子瞧見渺渺,舉起右手,一揮,重重的巴掌就打在渺渺左臉頰,渺渺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力道,跌倒幾步遠的地面。

「憑什麼打人!」

董悅連忙抱起跌倒哭泣的渺渺,厲聲斥喝著男子。

「我?」

男子指著自己的鼻頭,說:「我她老子,要她生要她死,由我高興。」說完,男子用力跩著渺渺,把女孩拉離董悅的懷裡。「叫妳去乞討,搞什麼啊……,放妳老子在家餓,這兩天吃香喝辣……忘了家裡有人要伺候啊……,看回去我怎麼教教妳。」

男子緊緊抓著渺渺的手腕,就像獵人抓到獵物般,毫無憐惜。

男子邁步正要離開,董悅一咬牙,奮力推開男子,男子重心不穩跌坐地面,放開緊抓著渺渺的手。

「這孩子你沒資格養,快給我滾……。」董悅緊抱著懷中不停發抖的渺渺。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董悅,僵硬的笑容,嘶牙裂嘴地像隻野獸。

「妳想搶我女兒!」

「搶?你說的真好聽,你膽敢在我這鬧……你就甭想自由自在地在外遊蕩。」

董悅仰高不妥協的姿態,毫不畏懼的直瞪著男子。

沒錯,慈宣院有著地方官的照護,不容閒雜人等侵擾。

「好啊,妳這董悅管人閒事管到我這……,臭啞巴,妳可走好運,我要看看妳能囂張多久。」

男子不屑的吐口水。他恨恨地拍拍自己的寬鬆破衣,一邊走一邊咒罵著。

董悅長嘆一聲,細細看著懷裡的小女孩,骯髒的臉龐有瘀痕也有鞭痕,嬌小的身體,體無完膚。

她安撫的摸著渺渺粗糙糾結的頭髮,「別怕……別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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