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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結束開學典禮,離上課前的五分鐘,梅林學院A班同學大多已在教室坐定位,三巨頭之一學生會秘書麥爾,揮著手上的魔杖播放出新聞影像,一臉長噓短嘆著。

歐迪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順口低聲問了一句:「麥爾同學怎麼啦?」

「聽說他持有的某妖精商會股票大跌,讓他很吐血。」蕭勒在一旁漫不在意地說著。

班上同學都知道麥爾的興趣是投資,因為他覺得當魔導師的薪水太少了,所以從學生時代就開始炒股票比較賺,也有另一個傳聞,在家鄉有個心愛的女孩,說等他賺夠錢,畢業後便會答應嫁給他。

歐迪聽了蕭勒的說明,不禁啞然失笑:「本校最會投資的學生會秘書,竟然也會投資失利。」

蕭勒輕點魔杖劃出一個新聞畫面,看了幾眼恍然大悟地說:「應該是跟瓦提斯盟邦發生魔法力池枯竭的事件有關。」

「想不到魔法力池枯竭已經這麼嚴重。」歐迪略微感嘆地自語著,身在魔法文明的社會,生活中時時刻刻都需要使用到魔力,不論魔力的來源是出於自身還是外界,每個人手上的魔杖都是用來引出魔力的媒介,然而隨著魔法社會越來越依賴魔法帶來的便利,僅靠個人自身的魔力已經不足支應生活所需,所以各個領主和城市皆有從魔晶石提鍊出來的魔力存入魔法力池,然後配送給各個家庭或個人使用。

但魔晶石的開採已經逐漸枯竭,加上暗黑妖精不斷地阻擾魔力源的開發,使得蓋亞聯邦開始面臨魔力枯竭的危機,位在南歐地中海盛行貿易商旅的瓦提斯城邦最為嚴重。

「什麼!神代會剛剛發佈懸賞令,十億金幣緝拿偷盜聖器的疑犯伊瑟!」麥爾神情激動地差點沒跳起來,原來「飛帚新聞」剛剛自動更新了最新的頭條。

歐迪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一個念頭:「聖器幾乎都我辛辛苦苦去偷的,值十億的人應該是我嘛。」一想到這裡,不禁偷偷得意起來。

正當班上同學鼓譟之際,噹噹的鐘聲響處,開學後的第一次的上課時間已到,伴隨著一股輕快的腳步聲,但見一名長髮披肩的女子,身著魔法學院的火紅色法師袍,捧著書本優雅地走上講台,第一堂課是班導師的交流時間,同學們正襟危坐地坐定,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各位同學好,我是妮娜教授,這學期負責你們魔咒學的教師,同時也是你們班的導師。」妮娜教授的眼神銳利地掃了眾學生一眼,微笑地說:「各位已經是七年級了,又是被分到本班,個個都是本校的菁英,承受許多人的期待。」

台下大夥不發一語,神態認真地注視著她,但見妮娜把玩著手中魔杖,來回踱步著說:「雖然你們在魔法的成績上受到學院的肯定,進而編進本班,但在我看來,這個班級雖然擁有一級的魔法實力,卻是一個充滿彼此歧視,派系林立的存在。」

冷冽的發言迴盪在教室四周,尤其妮娜眼神在史茲身上打轉,彷彿洞悉他與蕭勒之間的矛盾似的,不由得令同學們心中忐忑不安。

「不過我也不反對這樣的生態。」妮娜的語氣微帶調侃:「一個人生活在社會這個群體,本來就充滿了各種歧視與矛盾,只是這份歧視與矛盾,是否連帶影響理性,那就令我非常在意,同學們都知道,每堂課都有一套獨特的評鑑項目,而我的期中考評則是立基於這份想法。」

一聽到跟成績有關,大家都屏氣凝神起來,過去六年遇到古怪的班導師也不止一人,總之,能否從魔法學院畢業才是重點,只見妮娜教授魔杖一揮,同學們桌上都多了一封書信,眾人訝然之際,妮娜教授幽幽地說明著:「同學們打開自己桌上的這封信,裡面會告訴你在班上這個團體扮演甚麼角色,基本上角色很單純,只有兩種角色,一種是普通人,另一種則是…。」說到這裡,妮娜教授刻意加重了語氣,似笑非笑的說:

「破壞者。」

包含歐迪在內的所有A班同學都皺起了眉頭,一瞬間還無法理解,妮娜教授繼續說明:「當然,我已經施了魔法咒語,當同學們打開信的一瞬間,就立下契約咒,一旦透露自己的角色,就會被我發現,受到嚴重的扣分懲罰。」

魔法學院的學生都知道,契約咒一旦形成,將會自動約束雙方承諾的範圍,即使有人洩密,第三方仍無法接收到任何言語或文字傳遞的內容。

「期中考的方式很簡單,我既然是負責各位的魔咒學課程,為因應期末的巫鬥大賽,我會安排以分組團體三對三型式進行巫鬥對抗的周賽,為期兩個月共四次的對決,每次對決都是三戰兩勝的賽制,以下是獲得分數的條件。」妮娜教授說著魔杖圈點,在黑板上浮現了幾行字串,台下同學看了都不禁「咦」了一聲,見她邊寫著板書邊說:

「巫鬥周賽獲得勝利的團體成員,理所當然計入期中考的成績計算,但破壞者計分則是相反,協助團隊獲得幾次失敗就能獲得相應的成績。」

海莉這時突然舉手問道:「想請問老師,揭發破壞者有次數限制嗎?」

妮娜教授眼神透露出一絲的讚許,點頭說:「揭發破壞者的機會只有一次,被揭發的成員將脫離團隊無法一起進行巫鬥,但我不會馬上公佈破壞者身份,等到所有周賽結束後總結成績才公佈,揭發錯誤的團隊所有分數,將平均分給破壞者,及因冤枉被逐出的成員;揭發正確的將會獲得加分,以彌補因破壞者造成的損失。」

同學們一聽不禁面面相覷,史茲怯生生地舉手提問:「請問老師,同學間組隊是您負責分組,還是同學自由找人?」

「當然是讓你們自由尋找要好的同學一起組隊囉。」妮娜教授說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不過,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要好的同學,是不是扮演破壞者的角色了。」

學生會秘書麥爾這時大膽地問了一個問題:「報告教授,我不懂為何要用這種評鑑方式是否有更深一層的意義呢?這跟培育我們成為頂尖魔法師有甚麼關聯?」

「我是在培育呀,如果這班上,還有人自以為靠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挑戰全世界的天真想法。」妮娜教授冷靜地回答:「如果你連這道理都不懂,至少將會試著去學習,在某些時候,面對少數人的理性意見,該如何處理多數人的決定,好啦,現在大家可以把信封打開,看看自己是扮演什麼角色。」

教室裡的眾人不禁啞口無言,紛紛開始拆開信封,確認自己歸屬的角色後,班上的氣氛彷彿蓋上一層沉默的面紗,大家都萬萬想不到,開學後的第一堂課,竟是如此的沉重和不知所措。

「才剛開學沒多久,妮娜教授當真做了這麼辛辣的事呀。」剛上完六年級召喚學的瑪妮教授,和剛教完七年級魔藥學的貝拉教授,在走回辦公室的路上,並肩攀聊著。

「我今天上魔藥學課,剛從海莉同學那裡聽來的,聽說妮娜教授的打分數方式已經引起許多班上同學內的紛爭了。」貝拉教授的表情仍是充滿一派淡然和深不可測:「有些平常要好的朋友,卻因為對於巫鬥周賽的結果而產生矛盾,甚至一言不合吵了起來。」

「不就是班內學生分組進行小型的團體巫鬥比賽而已,有這麼嚴重嗎?」瑪妮教授甚是奇怪地反問。

「問題在於,妮娜教授所指定的計分規則,暗藏某種玄機。」貝拉教授眉頭緊蹙地說:「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加重了內部紛爭的誘因。」

「這未免也太腹黑了吧。」瑪妮教授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這些學生還年輕,這麼早就要他們經歷社會上的人心險惡。」

「就是這個意思。」貝拉教授眨了眨那聰慧的眼珠:「我覺得妮娜教授故意在學生安排破壞者的角色才是她真正用意所在。」

瑪妮思索了一下,醒悟地點點頭說:「我明白妳的意思了,她的教學方式還真是特別,只是這樣難保不造成學生之間的感情裂痕。」

「或許這跟她過去在學院還是學生時期時的遭遇有關吧。」貝拉教授若有所思地說:「妳聽過伊瑟這個人吧。」

「妳是指那個盜走本校聖器,被神代會通緝的犯人嗎?」

「妳大概不知道吧,在學生時期,他跟妮娜教授關係匪淺……。」話還沒說完,貝拉教授旋即閉上了嘴,原來妮娜教授正迎面走來,她微笑地打了打招呼:

「兩位教授安好,這麼巧也是剛剛下課,不知道本班的學生學習狀況,有沒有讓兩位老師操心的地方。」

瑪妮斗然面對剛剛閒話的對象,微帶尷尬的表情說:「是…是啊,貴班個個都是菁英,怎麼會有讓我們操心的地方。」

妮娜眼神望向貝拉,語帶關切地問:「貝拉剛剛的課是本班的魔藥學吧,不知道他們上課有沒有守規矩。」

「就像瑪妮教授說的,貴班天資優異,怎麼還有我們需要操心的地方,倒是…。」貝拉帶著不認真的表情說:「帶罪之身的伊瑟學長,現在又因盜取聖器被神代會通緝,這樣真的好嗎?」

「學長……?」在一旁的瑪妮教授一臉的迷茫,眼神望向妮娜教授,面對貝拉教授意有所指的話語,仍舊一臉的平靜,淡然地微笑:「我既不會否認跟伊瑟學長過去的種種,也不會改變未來我對他的看法,令貝拉教授擔心我的事,真是受寵若驚了,下一堂還有課,先告辭了。」說完颯然地走開。

「我說貝拉教授,妳是不是知道什麼……。」瑪妮看著妮娜離去的背影,好奇地詢問著,不過貝拉只是回以一抹冷酷的微笑。

很快一個月過去,妮娜教授上起魔咒學的課程當真是讓全班同學沒有話說,不只設計出咒文的口訣讓學生輕鬆記憶,而且還用反射性練習量將咒文的理解融入腦袋裡,但令這群魔法學院畢業班學生頭痛的,還是第巫鬥周賽後的結果。

這天第三節的時間,在梅林學院裡的魔法競技場館裡,正進行著月底第二次的周賽,這個魔法競技場館有著巨蛋體育館的規模,比棒球場還大的場地,不同的是有著河流和山林野地,為巫鬥選手提供魔法資源,其中歐迪跟班上同學的對決才剛剛結束,落敗的那隊是學生會副會長史茲的隊友,史茲正對隊上的同學發著脾氣:「連那個魔法低能的獃奴都會輸,你是不是扯後腿的破壞者!」那名同學臉色蒼白地低頭不發一語。

看到史茲這樣疾顏厲色地教訓自己的隊友,跟歐迪同隊的瑄子不禁緊張起來,蕭勒捕捉到她害怕的神情,笑著安慰說:「瑄子同學別擔心,咱們的隊長歐迪才不會這樣對自己的隊友,妳就照平常心去比試就是了。」

瑄子是一名個頭身材嬌小,模樣斯文的女孩,父親是魔藥學的醫職人員,也是個毫無顯赫魔法世家背景,加上生性害羞,更易遭同學孤立,從二年級開始,在一次召喚學的課程認識歐迪和蕭勒,也是班上邊緣常客,但她並沒有一直和歐迪和蕭勒同班,中間升三年級和升五年級時,皆因魔法成績不佳曾被分到別班過,雖然趕在升上畢業班前擠進A班,但也代表她的魔法實力在班上屬於末段班,想當然爾,多數同學沒有人會想找她組隊,自然而然就和歐迪和蕭勒同隊。

面對蕭勒誠懇的安慰,瑄子顯然還是無法平復,不安地回答:「可……可是我們現在一勝一敗,下一場…如果我輸了…。」

歐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地說:「才第二場比試,輸了也沒關係,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蕭同學也有一半責任,誰叫他剛剛的對決輸了。」

「喂喂……。」蕭勒不服氣地說:「你自己在第一場還不是輸給了海莉。」

「人家海莉是本班首席,我輸了應該。」

「講得好像我輸的對手是雜魚似的,A班的同學彼此魔法實力都沒差很多好嗎。」

看到兩人拌嘴,不禁讓瑄子笑了起來,稍微舒緩一些緊張情緒,當下感激地說:「謝謝你們,我好多了。」

這時第三局開始,妮娜教授為了防止有人策略性將弱者當下駟去對上駟當棄子,一切對局由隨機抽籤,只是不幸的瑄子要對上的是副會長史茲。

看著上場的瑄子背影,蕭勒低聲地問:「如果她這場也輸了,我們就二連敗了。」

歐迪兩手一攤地說:「那也沒辦法,比賽總是有輸有贏,你該慶幸學生會三巨頭沒有組成一隊。」

蕭勒望了望上場的史茲,點頭說:「這倒也是,不過為什麼他們三人不自組一隊?」

歐迪沉思地說:「他們應該也擔心彼此猜忌誰是破壞者吧,所以三人乾脆都各自找其他同學組隊,比較不傷和氣。」

蕭勒瞥了剛剛被史茲辱罵的同學一眼,嘆了口氣說:「話說你好像很鎮定,打從一開始你好像不打算找破壞者是誰?是因為信任同學嗎?」

「過去有個亦師亦友的人曾告訴我,這世間誰都無法信任。」歐迪語氣參雜了一點懷念的氣息,訴說著伊瑟曾經教授自己的話語:「但正因為誰都無法信任,誰都藏有秘密,所以你也只能全力相信對方,因為猜忌對方最終是沒有意義的。」

但見競技場內瑄子和史茲隔了十尺對峙,隨著妮娜教授喊了各「開始」,瑄子很快抽出魔杖,一記閃光咒迎面打去,史茲及時地張起魔力障壁擋開,但他並未急著反擊,而是默唸著一段咒語:

「聽從我的引導,自你禁錮的迷宮中降臨!」地上一道五芒星圖形閃動,一隻半牛半人的怪物正緩緩自法陣中爬出來。

歐迪看著不禁驚呼:「瑄子,小心他想要召喚魔獸攻擊!」但是因為瑄子剛剛施展的閃光咒被史茲的魔力障壁擋開,現場被包裹在一團白光中,隱約聽到瑄子的唸咒的聲音:「傾聽希拉的細語,重現你鉗制海格力士的英姿!」

「太慢啦…。」在旁觀戰的學生會秘書麥爾看得十分得意,因為召喚系巫師比的就是誰先召喚出護法生物,只見史茲召喚出兩層樓高的牛頭人身怪獸邁諾托,已經往瑄子衝去,奔馳在草坪的踏步巨響,聲震四野,邁諾托掄起手中的大斧狠狠劈落。

一個鏗鏘的巨響,邁諾托的巨斧脫手飛出,差點砸到在一旁觀戰的麥爾,嚇得他一陣腿軟坐倒在地,閃光咒效力此時消失,只見瑄子前面矗立一隻比邁諾托大上一圈的巨螃蟹,正舉起左邊的巨螯夾住邁諾托整個身體,邁諾托雙臂想掙脫巨螯,但巨螃蟹鉗子的力道也隨之加大,將邁諾托的手臂夾出血痕,一滴滴掉落在草地上,競技場裡迴盪著邁諾托嚎叫的聲音,隨著落日的餘暉,更增悽厲!

眼前光景讓史茲和強兩人一整個目瞪口呆,瑄子嬌吒一聲:「別小看我!」只見巨螃蟹另一個巨螯揮了過來,喀擦一聲,史茲的邁諾托的牛頭頓時被巨鉗剪下,鮮血像瀑布般在草坪上賤成一條直線,身首異處的邁諾托隨即化為魔力的塵埃消散在草坪上。

「怎…怎麼會這樣?」史茲一個恍神,瑄子的巨螃蟹已經爬到前面來,一個巨螯在他面前草地上插落。

「我認輸!」史茲頹然坐倒地說著,瑄子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攤坐著。

「瑄子,沒事吧。」歐迪上前扶起她,知道召喚出高等生物會消耗龐大的巫力。

「我真不敢相信贏了呢。」瑄子喘氣中仍掩不住興奮。

「我在旁邊看得都替妳捏一把冷汗耶。」歐迪一邊說著,一邊目視著史茲悻悻然地離開。

「其實我打出閃光咒只是為了引誘他先發動攻擊的障眼法,我巫力較低,召喚高等級魔獸和大幅度纏鬥都會消耗我的巫力,所以不如等他的邁諾托跑來攻擊我,讓我的巨蟹將所有的巫力用在致命的一擊。」瑄子興奮得一張臉紅通通的。

歐迪點頭笑著說:「因為妳這麼賣力,為我們這隊帶來首勝呢。」

瑄子突然心中一跳,低下頭:「那是因為…。」說著聲音已細不可聞,未察覺瑄子的反應,蕭勒煞風景地走過來開心地說:「太好了,我們終於擁有一勝了。」

隨著第二場周賽的結束,A班24名畢業班學生組成的8支隊伍裡,只有班上首席海莉的隊伍和麥爾隊維持兩場不敗,尷尬的是學生會副會長史茲的隊伍,繼上週第一場輸給學生會秘書麥爾帶領的隊伍,今天又輸給歐迪,還沒跟海莉交手就已經二連敗,這樣下來四場的成績岌岌可危,正如貝拉教授的預測一樣,因為巫鬥結果必然有勝有敗,通常組隊裡較為強勢的同學成為領導者,容易開始檢討內部戰犯,並懷疑隊友是不是故意輸給敵隊,而抱持著極高自尊心的史茲,外加副會長身份的壓力,完美呈現暴走的狀態。

「我們不需要看戲的人,無法擊敗雜魚往前進的人,是無法成為強者。」

史茲氣憤地對著自己隊友開訓,一度想要把裡面連敗兩場的隊友揭發為破壞者,但是被善長分析利害的麥爾阻止下來,勸說史茲就算真的認為自己隊友是破壞者,只要自己能把握兩場勝利,還是可以扭轉,貿然檢舉破壞者,一旦沒有識破出破壞者,反而得不償失,史茲這才打消念頭,但是已經在隊上種下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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