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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星殞劍門,花開名山

      劍門蜀地,一座破佛寺。寺門的破匾上隱約看得出來斑駁的南弘寺三個金字。

      晚間的月光透過佛寺的天井灑進大雄寶殿,讓破敗的大殿添了幾許神聖意。

      從殿上的巨大殘破瞿曇金身可以看出這座佛寺雖然曾經輝煌過,但也已經荒廢了不少時日。

      殘破大殿的兩頭,分別有兩個人。

      靠近大門那邊,站著一個青衣少年。

      一個中年僧人,盤腿坐在靠近破佛那邊。

      那青衣少年容貌俊朗,風度翩翩,腰上別著一塊青玉腰牌。

      那中年僧人閉著雙眼、手上緩撥念珠冥想著,稱得上英俊的臉上表情安詳。

      「施主,找貧僧有何要事?」僧人察覺到青衣少年的到來,停止冥想,緩緩睜開雙眼。

      青衣少年將手伸向腰間,拿起那塊青玉腰牌,腰牌上除了蝕刻的獸紋之外還有兩個篆字。

      周遊。

      僧人見之,雙眉一挑。

      「儒道四域周遊顏楷,奉聖命誅殺黎國公黎河。」青衣少年朗聲道。

      僧人微微一笑,唸了聲佛。「貧僧……省得。」

      這位僧人便是當年太宗削藩,領十八路反王發難造反,震動朝野的黎國公黎河。

      他起事失敗後四處流亡,來到了佛域劍門蜀地破落的南弘寺,自行落髮為僧,還替自己取了個法號「神戒」。

      既然知道了,那麼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

      四域周遊顏楷右手移至腰間劍鞘,抽出長劍,劍身映著月光,如一泓秋水,凌厲劍意切碎月色。

      神戒身上袈裟無風鼓動,左掌朝前作明印,右掌朝天作天印,手上那串黑玉念珠憑空飄起,圍繞在他身周,一道中正平和的佛意隨之而起。

      這位曾經的黎國公自行出家,由儒道轉修佛道,自行領悟佛法,修行出的佛意還能如此純正強大,不得不說他實在是個修道的天才。

      顏楷雙眼微瞇,單足一踩,踩破了殘破不堪的木頭地板,同時把身體往前一推。

      他的身形在下一刻便已消失,留下一個寸寬的木頭凹洞。

      他的身形破開空氣的阻礙,直直衝向僧人!

      但在那一刻,神戒念動,他的念珠也隨之而動。

      一顆顆渾圓飽滿的黑玉念珠化成一道道金光,朝著顏楷快速移動的身影疾射而去!

      神戒的境界實力明顯高於顏楷,數道金光輕而易舉的準確抓到顏楷的位置,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襲向顏楷。

      境界實力的差距畢竟難以逾越,顏楷面對這股威壓,竟是走避不開!

      既然無法走避,那便硬接。

      但境界差距如同一座高山,要如何在頃刻間翻越?

      只見顏楷面色不變,劍走如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連貫的青色刻痕,帶起殿上的灰塵與木屑,迎著劍勢起舞。

      念珠撞劍身,一聲聲清脆悅耳,下一刻那些曾經化作金光的念珠無力的在地上滾動,不復剛才那般霸道威猛。

      神戒雙眉微挑,說道:「論語劍。」

      方才顏楷持劍劃破空氣,那一筆一劃寫的便是「子曰」二字。

      子曰二字有七劃,而念珠也有七顆,現在七顆念珠全都無精打采的散在地上。

      但是論經驗、論實力,顏楷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神戒僧人的對手,然而他還是硬生生接下了那七顆強大的念珠。

      神戒知道,顏楷這個人不可以境界來估計他的實力。

      畢竟他是太宰的孫子,顏家的實力底蘊還是不容小覷。

      神戒看了地上散落的念珠一眼,用神識感知那些念珠上還殘留著的真氣。

      神戒雙眉一挑,念珠上竟是半點真氣都沒有殘留!

      顏楷方才的劍招,把他養來操控念珠的真氣盡數抹去!

      神戒眼一瞇,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單憑子曰二字,便切斷了他雄渾純正的真氣?更何況眼前這少年的境界還比他低了一層?

      「有點意思。」神戒說道。

      面對這句評語,顏楷只是微笑以對,一方面他是晚輩,被長輩評價的時候不好說什麼,另一方面,他跟這個人還真沒什麼好說的。

      論語劍是修行儒家劍道最基本的一套劍法,其劍招走向均來自於至聖儒丘所著《論語》的各個篇章,也就是說,使論語劍法,就是在用劍默寫論語。

      論語劍是什麼樣的劍法,神戒自然清楚。於是他右手一轉,朝前作明印。

      左右手雙明印向前,有佛感化伏妖之肅穆意,一圈柔和卻嚴肅的金光繞著他的身體緩慢而莊嚴的轉動著。

      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丈,那圈圍繞在神戒身邊的金光開始向外擴張,一陣比方才念珠還要強大的威壓襲向顏楷。

      這股力量不像方才的念珠一樣殺氣騰騰,而是莊嚴肅穆、寧靜祥和已極,那道氣息快速向外擴張,眼看便要觸及顏楷。

      這道氣息並不能對人的肉體造成傷害,但它能夠震懾人心,使人心神震盪、恐懼,進而完全失去鬥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對方的境界比自己高深,這一擊看起來是避不過的,顏楷這麼想著。

      面對如此強大的威壓,他應該要怎麼應對?

      顏楷的應對,只是緩緩的抬起舉劍的手,然後一劍向下劈去。

      方才他七劍斬念珠,招式雖稱不上繁複,卻也說不上精簡。

      但這一劍卻是精簡至極。

      修真大道,起先由簡至繁,最後卻反璞歸真,由繁至簡,殊途同歸。

      簡單才最強大,這是至理。

      這是很簡單的一擊,由上往下一劈,卻蘊含了顏楷體內所有從元氣轉化而成的真氣。

      因為施展這招劍法,本來就會耗盡真氣。

      顏楷身上青衣無風鼓動,手上的那把劍的劍身開始發出耀眼的琥珀色光芒,帶著悠遠綿長之意,宛若一條時間的泱泱大河,沒有任何波滔,很穩定、很低調,而且很強大。

      神戒看出他想施展的劍法是什麼,他雙眼圓睜,雙手明印強行從伏印轉為左右互印,一道極耀眼的純正金光從他身周爆開,挾著灰塵與木屑朝著顏楷席捲而來。

      在手印還沒圓滿時強行轉印,會損耗更多真氣,更會減弱接下來的手印效果,身為一個修道天才,這些常識神戒都明白。

      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小子會這使這種強大的招式?

      在慌亂不解之際,神戒只好現出了底牌,他最強的圓滿雙明印,雖然不是最強的佛家道法,但卻是他在這個境界能使出的最強佛法。

      兩股力量相互碰撞,一邊是時間,一邊是佛。

      顏楷的劍勢被黎河的雙明互印所產生的氣場給稍稍緩住了,神戒見狀,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了。

      帶著琥珀色光芒的冷鋼長劍切進耀眼的佛意金光,劍尖距離神戒大師黎河的臉不到兩寸,劍尖卻無法再往前遞任何一分。

      顏楷的劍被神戒的佛意卡住,動彈不得,看似正處於劣勢,但神戒絲毫不敢放鬆,

      神戒雙眼雙唇緊閉,從腹中發出一股嗡鳴聲,悲憫祥和已極。

      「佛偈。」顏楷瞇起雙眼說道,他有些意外神戒還留有這一手。

      顏楷的劍尖開始倒退,顏楷的雙足也開始倒退,鏟起地上一些塵土。

      神戒一向寧靜平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有了佛偈的加成,那道明印金光開始吞沒顏楷發著琥珀色光芒的劍。

      「永遠都要留有後手,臭小子。」神戒大師的笑容得意的有點變態。

      「不過我是不會給顏家子孫第二次機會的,因為他們都是混帳王八蛋。」

      從神戒大師口裡聽見這一席話,顏楷笑了笑,笑容有些嘲弄。

      因為那番話應該留給他自己。

      神戒連瞪大眼睛、做出驚訝的表情的時間都沒有。

      顏楷的劍招,現在才要開始施展真正的威力。

      他出招時,是由上往下劈,這時他的劍被佛意卡在半空,他正好可以轉變姿勢,換成刺擊的姿勢。

      他從單手握劍變成雙手握劍,右腳一蹬,身上青衣獵獵作響,劍上真氣暴漲,龍鳴之聲大起,低調強大的時間琥珀包裹住囂張的蒼蠅,開始凝固。

      劍尖往前遞的速度之快,讓僧人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

      一朵妖豔的血花在大雄寶殿的月光裡綻放,寧靜祥和的佛意變回天地元氣,消散在空氣中。

      破落的寺廟大殿又恢復了死寂,再度闃靜一片。

      顏楷用了點力氣把劍尖從神戒的腦袋裡拔了出來,對其鄭重行了一禮後,割下了他的首級。

      顏楷的眼神從戰鬥開始前到戰鬥結束,一直都很堅定,但是當他提起神戒的首級時,他的眼神卻有點茫然、有點麻木。

      不過不管他在想什麼,他最後都沒有說出來,畢竟他怎敢擅自評論皇上,這是大不敬的罪。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他提著首級離開前,只嘆了一口氣。

      ……

      ……

      名山閣,真的是圖書館。

      關子敬用完了書院派人送到廂房的晚膳。

      廂房內有床一張、書桌一張,除此之外便無其他擺設。

      而「關子敬」的廂房非常的整齊,書桌上文房四寶、講義習作等都擺放得井然有序,有塊玉珮置於桌角,只不過關子敬來不及細看。

      關子敬取了文房四寶,匆忙之中只望了牆上一眼,發現牆上有個刀架,上面擺著一把黑鞘的刀。

      關子敬趕時間,瞄了一眼後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準確來說,舊書樓的三樓——也就是頂樓——就是名山閣。

      但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名山閣金字大匾的下方,是兩扇緊閉的石門,推也推不開。

      難道名山閣今日閉閣?想來並不可能,如果今日閉閣,文道遠不會讓他來此寫悔過書,並且還露出那麼詭異的笑容。

      既然沒有閉閣,那麼文道遠就是要他想辦法進去了。

      想到這裡,關子敬忍不住腹誹這位書院大先生的不負責任。

      不過,尋找進去的方法並沒有花他多少時間,因為兩扇有著精美神獸浮雕的大石門中間,有個右手形狀的蝕刻。

      關子敬毫不猶豫的把右手放上蝕刻的手形,出乎意料的吻合。

      才剛把手放上去,關子敬就感到一陣暈眩,彷彿那兩扇門猛力從他腦袋裡抽光他的神識一般,他雙腿一軟。

      關子敬左手扶著門板,強行穩住自己,牙一咬,雙眼一閉,用盡全力試著搶回對自己神識的控制權。

      心海劇烈沸騰,神識瘋狂攪動。有一雙手如同收線一般抽取著他的神識,關子敬痛苦抵抗著。

      他知道為什麼文道遠要他來這裡寫悔過書了,文道遠是想測試他的神識強度。

      豆大的汗珠順著鬢髮滴下,關子敬的牙都快咬碎了,他的神識也快要被抽乾,他與那抽取神識的強壯雙手拔河。

      神識是盤旋在心海上空的一層緗黃色氣體,是人類思想意志的具象化表現。關子敬不知道神識被抽光了會怎麼樣,但他確實想到一個方法來贏得這場拔河。

      他分了一縷稀薄的神識,一頭鑽進因為心神震盪而沸騰的心海中。

      拔河時沒了線便沒得拔了。關子敬控制那縷神識瘋狂下潛到他所能夠企及的極限,心海的海水溫度高的可怕。

      關子敬感受到心海上方的神識全被抽取一空,然後整片心海為之一震。

      伴隨著關子敬的一聲低吼,那兩扇頑固的石門發出龍吟般的巨響,向前敞開,關子敬一時無處支撐,臉朝下倒地,紙筆硯墨頓時散落一地。

      ……

      ……

      文道遠坐在教習樓頂的院長室裡,隔著一張打磨光滑的木桌,桌側擺著一支簫、一壺酒,對面坐著一位華髮老人,慈祥的眉目讓人覺得親切。

      既然在院長室裡,那麼文道遠對面坐的華髮老人自然就是包括文道遠在內的東沂六子的師父,東沂書院院長冉賜思了。

      「他成功了。」文道遠笑著對對座的師父說道,語氣裡藏不住的得意。

      老師父冉賜思微微一笑,說道:「他是證明了他自己……」

      「……但我實在看不出來為什麼你這麼執著於這個姓關的孤兒,還把禁地的所在告訴了他,又把你六師弟給調開,好讓他能闖石門。」

      文道遠苦笑說道:「因為他不一樣。」

      冉賜思花白的雙眉一挑,眼神有些迷濛,回憶起了幾年前文道遠向他說過的一個故事。

      文道遠那時還沒成為教習。

      當時是清明節,文道遠回了趟位於沂山上小村落的老家省親,那天夜裡,大雨滂沱,一陣陣響雷撕破漆黑的夜空。

      文道遠坐在書桌前,正磨著墨,忽然他年逾花甲的老母敲了敲書房的門,說道:「姓關的那孩子在外頭跪了兩個時辰了,嚷嚷著要拜你為師,你出去看看吧。」

      文道遠皺了皺眉,開了門說道:「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別有居心?」滿頭白髮的老母親直視著他,回答道。

      老母親知道他現在是東沂書院的副教習,村人對修行者都崇敬若神,自然會覺得這時候想要拜她兒子為師的人,都只是想要利用她兒子來一窺大道,尤其是那個姓關的孩子。

      文道遠眉頭皺得更深了,埋怨道:「就算是這樣,那也總不能一直讓人在外頭跪著啊。」

      文道遠快速披上蓑衣,推開住家大門。

      有個瘦小的身形跪在門前三尺處,身上的破粗布衫被雨水打得濕透。

      文道遠看著那清稚的臉龐,好看的五官上覆滿雨珠。

      十歲的關子敬跪在那裡,在滂沱無情的雨裡。

      這孩子某天獨自出現在這個小山村中,村民問他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他怯生生的答道他叫關子敬,來自長安。

      沒人相信他來自長安。來自長安的全都是王公貴族、前朝遺老,長安城真正是平民的戶口比重只有一半,甚至更少,更何況有了首善之都長安的戶籍,又有哪個平民願意遷到少昊沂山的這種偏僻村落來?

      只有一種可能,而且他也剛好姓關。這讓村落裡的村民對其避之唯恐不及;只差沒去縣衙報官,連村裡的無子人家都不敢收養關子敬。

      當時才七歲的關子敬自己向街坊借了斧頭,自己砍了柴,搭了間小小的木屋,就這麼住了下來。

      關子敬不喜歡嬉戲玩鬧——更何況整個山村也沒什麼孩子願意和他玩——他只喜歡看書。

      而整個小山村就只有文家有點書香氣,所以關子敬經常到文家借書,而文道遠見他好學,也經常從書院帶回幾本書送他。

      其實關子敬一直以來都有向文道遠表示他想要拜他為師的意願,但是文道遠認為自己還不夠資格為人師表,所以每次都找了個藉口婉拒他。

      但現在這種情況……看來關子敬是不容他拒絕了。

      「文先生,請您收我為徒。」雨中的十歲男孩稚聲道,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兩個時辰,聲音還是與第一句一般嘹亮。

      文道遠冒雨走上前,伸手去扶他,他卻不願意起身。

      「您要收我為徒,我才起來。」男孩堅定說道。

      文道遠嘆了口氣,說道:「你這是在逼我啊,孩子。」

      關子敬抬頭望著文道遠黝黑的臉龐,清稚的雙眼滿是堅定與不符年齡的世故。

      「師不是這麼拜的,不過如果你有意願學習,我可以送你進書院。你在書院的承師大比裡表現好的話,就有機會成為我的徒弟。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接受就隨我進來,別再待在外面了,風寒加劇,會得肺病的。」

      文道遠這席話講得簡單,因為既然拒絕不得,那麼便乾脆一點,讓孩子少淋點雨、少受點風寒也好。

      不過,小小年紀就知道這樣設局強迫別人收徒,真不知道是太過天真憨厚還是他真的那麼聰明,如果是後者的話,長大了不是大好就是大壞。

      文道遠覺得他有這個責任把這孩子導向正軌。

      冉賜思從回憶裡醒了過來,悠悠說道:「的確與眾不同,我認同你對那孩子的評語,不是大好就是大壞。」

      「看來承師時無論他表現得如何,你是真準備收他了。」

      對座的文道遠還是只能苦笑。「沒辦法,當初答應那孩子的。」

      冉賜思微笑,拿起酒壺喝了一口,擺擺手說道:「不妨,就收了也好。」

      ……

      ……

      關子敬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把地上散落的物品重新抱回懷裡,看見名山閣內部的第一眼,就讓他生起望洋興嘆之感。

      關子敬三世為人,除了玄宗李隆基的御書房之外,他還真沒看過規模這麼大的圖書館。

      從入口走到盡頭要花大約一分半鐘的時間,所有的書整齊排放在檀木書架上,藏書量真可用海量來形容。

      整間偌大的名山閣用一種螢光礦物當作照明,讓名山閣內明亮有如白晝。

      木造的建築格局簡潔,沒有天花板,一仰頭,千里銀河盡收眼底。

      這裡的環境讓關子敬忍不住露出微笑,他起了詩興。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作詩的好時機,現在外面關於他晝寢的傳言傳得沸沸揚揚,他也知道舊書樓已經有很多人對他有意見,而現在看來他還沒有逍遙自在隨興賦詩的本錢,他這時候可要低調一些。

      前面兩世為人的種種教訓告訴他這時候先忍著。

      既然是來寫悔過書的,就老老實實寫。

      不過是詩嘛,隨時都能寫的,何必急於一時?

      關子敬帶著微笑肆意打量著名山閣,注意到這裡沒有管書的閣史,也就是說這裡的書是不出借的?

      他往名山閣深處望去,發現這會兒名山閣其實是有人的。

      而那個人似乎對他的到來頗感興趣。

      有個身著紫色襦裙的少女坐在其中一組書案前,原本安靜冥想的她,睜開清澈水靈的雙眼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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