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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不過是個尋常的夜晚

※企劃《方舟計畫-ARK》之創作

※同時發佈在gakuen0511.blogspot.com與布牛的POPO原創中。

00不過是個尋常的夜晚

世界異常的安靜。這是艾在結束每次任務時會有的感想,並且習慣地抬頭仰望不知為何一定會出現的月亮,新月、滿月、下弦月……變換著型態陪伴著他度過和今日一樣靜謐的夜晚。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只需要擅闖民宅,奪走指定對象的性命就可以了。雙手忠誠地、機械地動作,熟練地以利刃劃入脆弱的喉嚨,聲音和生命都能迅速奪取,是十分方便的方式,缺點是噴出的血會弄髒身體。

艾是一個組織培養的暗殺者,不是一位頂尖人物,只能算上中上的實力。順帶一提,那個組織也沒有多厲害,即使能對弱小、新興的傢伙趾高氣昂,不過面對真正的老大依舊只能低聲下氣。

雖然被當作棄子的機率不高,但是判定毫無用處時還是會被乾脆的處理吧──艾好幾次這麼想著,日漸成形的想法開始變成堅信,他也幻想著譬如今天的任務結束,他就會被組織的人埋伏殺害。

夜深人靜,他的腳步聲因為從小開始的訓練關係,就像被影子吞沒般的消失,他正如同在暗巷飄盪的幽魂,腳步輕緩、漫無目的地前行。

看起來很虛無嗎?看起來就像行屍走肉嗎?

仰望著今夜異常明亮的白月,艾的臉上突兀地揚起了笑容,手伸進外套的口袋,拿出的是一張音樂演奏會的門票。

──可不要因此誤會艾了,他對於音樂一竅不通,可是基於好奇和無知,艾對於音樂演奏會產生興趣。這張票還是從剛才暗殺對象的口袋中掉出來的。

艾自認就像一般人一樣,只不過因為環境關係造就他道德感低落,殺人如麻,可是除去任務的時間,已經獲得外出權的他在組織以外的世界活得相當快樂。

不曾因為沾染血的雙手與一個白淨的人相握,而覺得自身骯髒;不會認為隨時對周圍產生警戒的本能,與身邊歡笑的人相比之下有什麼怪異的;從不因接到任務時對於外面的安穩感到貪戀,就像外出工作一樣,換件衣服、備好物品,冷靜確實地完成暗殺。

怨恨組織、空虛度日、格格不入、自怨自艾──雖然不是毫無部分的情緒,但是用這些話來形容他,是在向他說笑話嗎。

他的人生雖然不算長,但好歹也是能獨立思考的人類,最初也曾感到徬徨憂愁,可是找到解答後一切都變得十分簡單。

「這個人是誰呢?」

用著有獨特的口癖的說話方式,艾滑著手機查詢演奏會的主角,神秘的異色瞳在屏幕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微光,彷彿高價的寶石在展示櫃內,誘使人們駐足拍攝。

「有了、有了……哎呀,有從前演奏會的試聽用影片。」

因為這個區域感受不到人的氣息,所以艾直接將手機的媒體音量提高,摻雜些許雜訊的樂器緩緩響起,他的表情既不像享受也並非覺得驚喜,只是像頭不懂人類文明的野生動物一樣,睜著雙眼直盯著屏幕。

「完全不能理解啊……」

聽了將近五分鐘,艾下了結論並且關掉影片,他百無聊賴地打呵欠,依舊慢條斯理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今日即使多了一件任務也相當普通,不如說偶爾接到暗殺的生活才是他的日常,要是將任務抽掉,刺激感與和平共存的日子突然消失,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無法習慣。

此時此刻艾依舊如無邪的少年一樣在這世間遊蕩,體會著時間的流逝,卻不感嘆光陰不再。

「唉……雖然我對這音樂沒有一點天份,可是能感受氣氛也不錯──但大概這張門票只能做廢了。」

艾鬆開拿著門票,正好強風吹起,薄薄的紙張隨著風飄揚而去,他的視線也追隨著飛起的票券,腳步隨之移動──便看見了幾名無聲無息、出現在後方的人。

「呵呵,意外的有熟面孔在啊,對於丟掉棄子而言還挺盛大的不是嗎?」

話聲剛落,腳步隨即蹬出,對手們不慌不忙的迎擊。槍聲和刀刃碰撞的聲音在這晚肆意響起,艾感覺全身的血液在沸騰般,敵人的血和自身的血混雜在一塊,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彷彿永遠都不會消散的濃烈,逐漸增加的傷口所帶來的疼痛沒有打擊到他,只是讓情緒更加高昂興奮。

在恍惚的記憶裡,艾隱約記得他正在笑著,是因為預想終於成真的喜悅,還是能夠一了百了的快意──他已經不曉得了,一切都在視野墜入黑暗中之後變得模糊不清。

今日沒有任務,艾因為一時興起所以來到甲板上,他抬頭仰望著佈滿星星的夜空,因為沒有感嘆和訴說的對象,所以他就只是默默地看著──然後突兀地笑了。

「好無聊啊──下一個任務什麼時候才要開始?」

如同對著滿月嚎叫的狼獸,艾向著無月的星空大聲傾訴著不滿,無視周圍朝他投過來的目光,他像是跳舞一樣地輕快轉身,並且貌似十分快樂的在自言自語。

「快讓我繼續任務啊,不這樣的話我的生活就要失常了呢,方舟。」

0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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