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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回 暴風雨前的寧靜

      遠方淡青色的天空,透出一絲金光。

      天剛破曉,我獨自一人走到陽台,冷風吹散睏倦的睡意。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故宮一戰將決定我們的命運。要是輸了,喀美爾將被「魔女心臟」帶走,尋找「黃泉」一事也將作罷。最糟的情況,我、楚淵、楚雲天和柯雨柔會被就地解決,畢竟對方可是驚動聯合國的恐怖組織。

      不過如果贏了,我發誓不再逃避現實。

      這兩天一直被「死神」和「魔女心臟」追殺,從板橋一路逃到野柳,甚至還牽連不相干的人。只要今天能活下來,我一定會和他們對抗到底,哪怕是花上十年、二十年,都要取得「黃泉」讓芸芸復活。

      我回首,看向睡成八字形的喀美爾。

      就算不是為了芸芸,喀美爾被抓走我還是會去救她。雖說我們之間只有一場「我幫妳取回心臟、妳幫我找到黃泉」的交易,但再怎麼說也是朋友,為其兩肋插刀也沒什麼不對,只不過……

      她真的太像太像芸芸了。

      就像當初在劍湖山初遇芸芸,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卻像認識我一輩子似,完全不怕生。還有喀美爾的個性也十分奇怪,有著女王的霸道,卻又有些芸芸的氣質,不過這感覺像是刻意模仿出來的。

      難不成喀美爾見過芸芸?但兩人相隔兩千多年,怎麼會認識呢?就算真的認識好了,為什麼她要模仿芸芸?太多謎團懸在心頭,我明白喀美爾背後有個很長很長的故事,而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說完的。

      也許,今天之後可以慢慢問她。

      我走出門外,看到楚淵靠在走廊上等我。

      「準備好了?」

      「當然還沒,」我拿著盥洗用品說。「有事車上再說吧,現在大家都還沒醒。」

      「本大爺要跟你單獨談談。」

      「昨天的事還沒說完?既然喀美爾決定要相信妳,那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我不是要說那個。」楚淵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藏寶圖。「而是這個。」

      「你……」我訝異地看著藏寶圖。「你從喀美爾手上偷來的?」

      「你再仔細看看。」

      楚淵把羊皮藏寶圖交給我。褐黃色的羊皮表面斑駁,黑線勾勒出西域的輪廓並標以地形圖示,紅線則在地形圖示上註記文字,但由於是異國文字所以無法看懂。

      我摸了摸,突然發現這張藏寶圖,撕裂的部分不一樣。

      「這不是喀美爾那張?」我驚訝地說。「你是從哪弄來的?喀美爾說三賢者各持有一張,這藏寶圖怎麼會在你手上?」

      「這藏寶圖是屬於另一位賢者的。」楚淵收起藏寶圖。「至於是怎麼拿到,你還是別知道的好。本大爺要說的是,你明白為什麼我現在才拿出藏寶圖?」

      「是怕喀美爾察覺吧?」我沉思。「楚淵,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本大爺是天下最高智商的流氓,無所不知。」楚淵微笑,刷了下綠色龐克頭。「從這張藏寶圖,我已推斷出『黃泉』的大致位置,而且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實。」

      「什麼?」

      「就是藏寶圖被撕成四張,而不是三張。」

      「不可能,你是指喀美爾騙我?」

      「沒錯。」

      「為什麼她要騙我?」

      「你真的相信喀美爾說的那些故事?一個男人把她關進天鎖龍炎棺,並利用她的心臟復活已死去的人?」

      我遲疑了一下,挑眉看著楚淵。

      「以你這惡劣的個性,我寧可相信喀美爾也不願相信你。」

      「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昨天的事?」楚淵嘆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本大爺會知道這些不該知道的資訊?」

      「是另一位賢者告訴你的吧?」

      「正是如此,而且另一位賢者說的和喀美爾說的有出入。」

      「楚淵,我說了我並不信任你。」我冷笑。「誰知道你說的這些不是自己假掰出來,為了之後計畫所鋪的路?」

      「信不信由你,但總得讓我把話說完。」

      我攤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喀美爾的心臟能復活死人,和『黃泉』脫不了關係,但為什麼藏寶圖還沒有湊齊,喀美爾就已接觸到『黃泉』?」

      「你的意思是……」

      楚淵點頭說:「沒錯,如果在兩千多年前,喀美爾就和其他兩位賢者找到了『黃泉』,只是不知因為什麼而拆夥了呢?」

      我想起喀美爾曾說自己能操控「黃泉」,但又不肯說是為什麼,這點似乎和楚淵說的不謀而合。

      「假設喀美爾說謊好了,那麼在兩千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她被封印在天鎖龍炎棺中?」楚淵接著說。「本大爺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她私吞了『黃泉』。」

      「這可不能亂說。」我反駁。「你和另一位賢者確認過了?」

      「沒有,她說時候未到,不能跟我說真相。」

      「那就當作沒有這回事。大戰在即,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彼此的信任。」

      「本大爺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楚淵哼了一聲。「另一位賢者要我警告你,別太信任喀美爾,否則最後吃虧的是自己。」

      「另一位賢者?」我笑道。「我連你都不相信了,難道還會信任一位從沒見過的人?楚淵,聽說沒睡飽智商會下降,看來你昨晚沒什麼睡呢?」

      「隨便你吧。」楚淵轉身下樓。「反正計畫照舊,你帶她下來吃早餐吧。」

      我回頭,喀美爾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男寵,你在跟誰說話啊……好吵。」

      「沒什麼,哈哈。」我傻笑。「快點去洗臉,吃早餐了。」

      我趕緊走進浴室,鎖上門

      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楚淵話裡的意思。

      對啊,這實在太奇怪了。喀美爾她明明昏睡了兩千多年,為什麼懂得用現代的東西?那天晚上她到我家,就這麼輕易地開啟電視?古人穿越到現代,應該會連電視都不知道是什麼吧?還有,她是怎麼到板新高中的?      

      最詭異的一點,她會說中文?那種字正腔圓的中文?

      兩千多年前在樓蘭國生活的她,多少會有些口音吧?可說起中文來,卻跟一般的臺灣話沒兩樣,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喀美爾從以前就生活到現在?

      被封印在天鎖龍炎棺,只是她騙我的謊言?

      可是不對,在漢宮墓園那時,羅柯說的話應該不假。這樣推論的話,就是喀美爾借芸芸的肉體回來後,就立刻擁有現代的知識?

      我怎麼想都不明白,而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

      「男寵,你在裡面嗎?」

      「喀美爾?」我一慌張,盥洗用具便掉落一地。

      「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大喊,心裡十分慌張。

      「男寵,朕昨天跟你說的那些……」

      「怎麼了嗎?哈哈。」我趕緊把東西撿起來。

      「朕有許多事情瞞著你,希望男寵你別介意。」

      我停下手邊的動作。

      「我和楚淵的對話,妳聽到了?」

      「嗯。」喀美爾隔著門說。「但朕不怪他。朕現在有許多事情瞞著你,可時機到了一定會跟你說的。男寵,你能……能暫時相信朕嗎?」

      「不論楚淵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妳。」

      「真的?」

      「真的。」

      「那朕就放心了。」喀美爾笑道。「還是自家的奴才可靠。朕先下去吃早餐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呼了口氣。

      喀美爾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蠢皇帝了。

      不,或者說她一直都不是。

      兩千年前發生了什麼,我和楚淵都不清楚。現階段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我們三人的目的相同,要擊敗岳飛、救回楚雲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也許,喀美爾會和我分道揚鑣也說不定。

      我嘆了口氣,快速刷牙洗臉,下樓和大夥會合。

     

      「這裡會部署兩個連隊……啊劉老師,快過來。」

      「林下士?楚淵?」

      我一頭霧水看著兩人。之前林下士不是要抓楚淵嗎?現在倒是和好了?

      林下士把我拉到一旁,在我耳邊小聲地說:

      「是這樣的,楚淵答應要幫我們完成幾項任務,上層才和他達成共識。」

      「原來如此,我就在想怎麼F-16被開去用,軍方還沒有任何行動。」

      「哈哈,您知道就好。」林下士拉了張椅子,示意我坐下。「楚淵,快點繼續啊?剛才說到……對了,在故宮的軍隊配置。」

      「咳,本大爺大發慈悲地再說一次吧。」

      楚淵指著木桌上的故宮平面圖,上面放滿許多不同顏色的立旗。

      「綠色立旗是陸軍,白色立旗是空軍,紅色立旗我們可調用的別動部隊。」楚淵拿起紅色立旗,放在故宮的四個出入口。「這四個出入口是『魔女心臟』可能會進場的地方,到時候會有士兵在門口迎接,並負責通報他們的狀況。」

      「這樣配置不行。我們只有六個紅旗,把四個負責監視未免也太多了。」

      「不,正確來說是六個都拿來監視。」

      「什麼?」我驚訝地說。

      「本大爺就直說了,岳飛的戰力能封殺所有戰技使用者,一般士兵更會被直接秒殺。在無法大範圍轟炸的狀況下,他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因此紅旗只能用於監視。」

      「強到這種地步……」

      「白旗、綠旗以這樣的部署,能夠有效阻止岳飛行動。」楚淵看向喀美爾。「本大爺會把妳搶回來,所以妳放心當籌碼就好。」

      「不是由我去救嗎?怎麼變成是你?」我反駁。

      「老哥的安全要有人保護。再說如果我背叛你,老哥可以由你處置。」

      我憤怒地拍桌,眾人轉頭看我。

      「楚淵!你的意思是把喀美爾奪回後,我們兩個再交換嗎?」

      「沒錯。」楚淵翹起二郎腿。「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既然如此,就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解決了。」

      「這不公平。」我抗議。「楚雲天是我的大舅子,我根本下不了手。」

      「如果我對喀美爾下手,你會的。」楚淵冷笑。「你為了我姊姊,曾經去『死神』總部大義滅親不是嗎?區區一個大舅子的名義,怎能阻止的了你?」

      「你!」我抓起楚淵的領子。

      「放開。」

      「你根本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我怒吼。

      「本大爺知道!」楚淵一拳揍過來,卻被我握住。「老姊嫁給你根本就是個錯誤。她為了你付出一切,而你卻連這點幸福都給不了?現在老哥又在對方手中,你到底是對我們楚家有什麼不滿?」

      「我……我!」

      我鬆開手,楚淵另一拳打在臉上,令我跌坐在地。

      「這事就這麼定了。姓劉的,勸你眼睛睜亮點,本大爺要去找『黃泉』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老姊還有老哥!」

      楚淵走過來,喀美爾卻挺身擋在面前。

      「朕不會讓你對男寵下手的!」

      「除了老哥沒人能管本大爺,讓開。」

      「你要是敢,朕就不當籌碼了。」

      「妳……」

      「夠了沒有!」

      張子豹鎚桌怒吼,嚇得我們全都怔在原地。

      「這裡是我家!」張子豹指著地上說。「要打滾去外面打,別嚇到雪芹還有病人們!聽懂了就給我坐下!」

      我們三人乖乖坐好,雪芹則是被她老爸嚇得躲在柱子後面。

      「好了各位,現在是緊急時刻,私人恩怨就之後再解決吧?」林下士笑道。「剛才說到救援行動,這點可以放心交給楚淵。要是他敢違背,我們軍方第一個拿楚雲天開刀,這樣劉老師您滿意了吧?」

      「可以。」我不屑哼了一聲。

      「另外,此次行動代號是『獵槍行動』。針對『獵槍行動』,聯合國借出兩名『對戰技特殊專員』到臺灣防守。進來吧,莎莎、亞克曼。」

      兩名穿著黑色緊身衣的一男一女,從門口走進客廳。

      林下士看著我們不解的表情,笑著說:「各位,我明白你們心裡在想『怎麼又有外人加入』。不過,莎莎和亞克曼是聯合國數一數二的對戰技高手,會成為我們強大的戰力之一。」

      「楚淵,你不是說岳飛強得逆天嗎?」我冷笑。「那這兩位派得上用場?」

      「比你好用多了。」楚淵回以冷笑。「莎莎和亞克曼是本大爺親手挑選出的精銳。再說他倆負責掩護我撤退,並沒有和岳飛一戰的必要。」

      「喔?看來楚大爺也需要人掩護呢?」

      「劉老師,我可以繼續為他們介紹嗎?」

      我點頭,林下士清了清喉嚨。

      「咳。莎莎和亞克曼會在計畫啟動後,拖住岳飛,讓楚淵帶走喀美爾。到時候就麻煩劉老師護送楚雲天,回到軍方的部隊後方了。」

      「沒問題。」我回道。

      「朕能說兩句嗎?」

      「您請。」

      「如果中途出了什麼意外,朕會試圖和對方一戰。請不要管朕,直接帶著楚雲天離開,朕會想辦法逃出去的。」

      「妳這蠢皇帝……」我搖頭。「岳飛不是妳能應付的對手,乖乖等我們來就好。」

      「男寵,朕說可以就是可以。」喀美爾堅定地說。

      「那我有個條件。」

      「什麼?」

      「要是妳和岳飛打,我也會跟著一起上。」

      「不行,朕……」

      「沒有妥協的餘地,我可不想讓芸芸的肉體出什麼意外。」

      我別過頭,卻瞥見喀美爾低頭微笑。

      「嗯。」

      「好啦,那作戰計畫就這樣了。」林下士走出門外,示意我們跟上。「軍旅車已在門口等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上車吧!」

      我、喀美爾、楚淵三人跟著林下士走到軍旅車旁,此時張子豹卻緊緊忙忙地走進藥房,拿著什麼衝了出來。

      「劉語風,慢著!」

      「子豹,怎麼了嗎?是柯雨柔的病情的事?」

      「她的病情有好轉,但不是這事。你使用戰技『死神』了吧?」

      「嗯,在死前做了個怪夢……然後不知怎麼就用出來了。」

      「使用『死神』後,你頭上就會浮現水藍色的印記。」張子豹指著我額頭說。「『龍因子』和『死神』是相生相剋,如果你用了『死神』,『龍因子』肯定也會很快觸發。到時候,你就吞下這個吧。」

      張子豹將一枚黑紫色藥丸放到我手中。

      「這是當年我為了你,從組織偷出來的FA藥丸『冥府之握』。它原本是用於瀕死的殺手,使其能控制自己的戰技。我將它改成能夠讓你控制龍因子,不至於像當年一樣被戰技『殺戮』控制,只不過……」

      「只不過,用了以後必死無疑對吧?」

      張子豹沉默,我則拍了他的肩大笑。

      「龍因子這些年來都沒觸發,現在也不會有事。再說,負責戰鬥的是楚淵又不是我,子豹你就別擔心了。」

      「我……」

      「就算我服下,也不是你的錯。你懸壺濟世多年,為了怕我失控還準備了這個,真是辛苦你了。」

      張子豹眼角泛淚。我明白,準備毒藥給病人有多麼不容易。

      「我走了,好好照顧柯雨柔。」

      「好。」

      我告別子豹,跳上軍旅車。

      換作是以前的我,肯定直接和喀美爾去找「黃泉」,才不管楚雲天的死活。但現在不一樣了,芸芸她改變了我,令我不願再見到任何人受傷。

      我撫摸頭上的水藍色印記,一個個十字架就像花冠似,妥妥地纏繞在額頭上。

      我閉上眼,雙手合十禱告。

      神啊,求您別那麼快讓龍因子發動,至少讓我見到芸芸最後一面。

      這樣的話,我……

      「男寵?」

      我睜開眼,喀美爾距離我只有兩公分。

      「喀美爾?」

      「你閉上眼做什麼?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喀美爾輕聲笑了起來,像極了芸芸。

      神啊……這就是你的意思?

      「喀美爾。」

      「嗯?」

      「謝謝妳……改變了我。」

      「什麼意思?」

      喀美爾頭歪向一邊,我笑了。

      「沒什麼。」

      「可惡,你最好從實招來!」喀美爾噘著嘴靠過來。

      我笑著推開她。

      此時的我仍相信著自己能救回楚雲天,帶著大夥前往樓蘭、尋找黃泉的蹤跡。可卻沒有想到,額頭上的水藍色十字架已有數個轉為血紅。

      龍的憤怒,將在今天毀滅我珍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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