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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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畢業，他也是像這樣絲毫沒有一點留念的樣子，邁出步伐離開了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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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又遠、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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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總會有幾個明明剛開始還與你站在同個線上的人，一起奮鬥個幾年，人生里程碑做下暫時的結算那天你忽然發現到，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你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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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的聲音完全入不了耳，回憶跟情緒來得突然，此時此刻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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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夠堅強，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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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眼淚奪眶而出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真的比我想像的還要更看重他，還因此脆弱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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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肖禾是第一個發現異狀的，儘管視線模糊、身旁的聲音也聽不太清，卻能曉得肖禾大概在解釋什麼的比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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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一直都是一個樣，我瞭解柳依、肖禾瞭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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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有人能夠陪陪肖禾，因為我們挺好，所以我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肖禾一直都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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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隱忍，孤單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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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將我帶離場地，外頭似乎比來得時候還要更冷一些，冷風讓我冷靜多了，我說：「欸……別人會不會以為你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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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翻了個白眼當作回答，接著他問：「你到底多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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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給了他一個意義不明的單音後，只是笑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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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人，你見過他一次就將他記在心裡，久久不提你會將他淡忘、然後某一天他出現在你面前，以前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再次充滿內心，你覺得不現實，又忽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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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看向我，像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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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樣，我嘆了口氣，「肖禾，老實說我可不希望你體會這種感覺——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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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乾笑了兩聲，然後說：「我覺得你去當作家以後，整個人逼格極高、文藝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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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隨意的應了一聲，接著想起一件事情，有些好奇的問他：「你有跟其他人說？我看他們竟然都沒問我現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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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肖禾聳聳肩，「柳依那麼引人注目，他來了焦點當然是他、誰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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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從以前就是這樣，那個人就像發光體一樣站在哪個位置上都閃閃發亮，不到刺眼的地步、是想讓人多看幾眼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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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他太過幸運，不知道何時這種幸運會消失殆盡，猜不到、不想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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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完畢，我才說：「我們去哪晃晃吧？難得出來一趟，再聚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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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笑笑問我：「你怎麼就知道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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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走邊跟他說：「我紅了你找我就不容易了——」說得像是真的一樣，其實幹我這行的都知道這成名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什麼時候紅、能紅多久，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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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個容易的工作，應該說，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多容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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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肖禾嘆氣，也不知道嘆什麼意思的……然後他說：「我想吃小火鍋，聚會的這家店不太好吃，沒吃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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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我好像也沒吃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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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拿出手機想查一下附近有什麼口碑不錯的火鍋店，卻看見編輯的來電，我回頭看了一眼在身後慢悠悠走著的肖禾，才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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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祈！你在哪？」聽她這麼著急的口氣，活像我拖稿拖了一個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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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高中同學聚餐，等會還要聚一下……怎麼？」說完，我看見肖禾走到了我旁邊，一臉疑惑——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因為我也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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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那個，你的位置方便到出版社底下直營的書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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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局？我偏了偏頭，看了眼肖禾後就回道：「我想沒問題，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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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新書他們弄錯日期提早上架了，剛剛沒多久而已，出版社正在處理已經銷售的部分，能不能請你親自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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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下，我立刻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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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我跟肖禾說：「走走走，你開車去、時間寶貴，我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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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顯然有點茫然，不過還是走向停車場，路上自然是問我：「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開車來啊？我有跟你說嗎？還有，你事情辦完我的宵夜還有得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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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吃個麥當勞止飢。」先是回應完他後面那句話，我才解釋起前面的問題：「你得了吧，買個車都要更新臉書、賴、噗浪的，你以為我看不見嗎？今天出門前你還拍了車鑰匙，你真的很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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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對這話表示出極大的不滿：「……我等會刪友，在你面前刪、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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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好啊，你刪吧、以後出去忘了帶錢不要找我，去找你的其他朋友哈哈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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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肖禾就投降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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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搭便車的關係，比我預想的還要快到目的地，路上已經用訊息跟編輯確認完了些東西，去通知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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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肖禾要不要一起下去，後者這麼說：「麻煩，你快點吧、我在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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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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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直營的書店一直經營的挺好，在這個逐漸電子化的時代裡能有一定地位在實在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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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當作家以前我也挺喜歡逛書店，之後反而沒那麼多時間了，這大概是我始料未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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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也不能多逛，不然肖禾得多可憐？改天有空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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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決定，走到櫃檯跟值班店員說了一下，也許是早就通知過的關係他們很快就找了幾個人幫忙處理，我這就不知道我來幹嘛了？算了，沒大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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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就這麼走，但想了想，我又說：「抱歉，我能拿一本走嗎？老實說，我自己都還沒看過……會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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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員愣了一下，說要問經理、經理的答案則是好，畢竟是自己的作品，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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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許可，我就照著店員的指示走到書籍擺放的那櫃，剛找到書，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讓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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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停下腳步看向我，似笑非笑的，「少爺來逛書店？還真有閒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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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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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不是說有事先走嗎！你的有事是指逛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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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諸多不滿，我還是什麼也沒說，就像以前一樣——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沉默的時候，他拿我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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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柳依的所有對談中，沉默的總是他，我偶爾沉默的時候他總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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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如此，現在雖然我不能保證，也只能當作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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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我的當作沒有錯，柳依很明顯的猶豫著要說什麼，看他這樣子我真的很想笑，可是不久前我才因為他哭，想到這事我實在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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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沒錯，但我還是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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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柳依剛說出了兩個字，就被我硬生生打斷：「你先讓開，我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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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然後問我：「你要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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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還能拿什麼？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恩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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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看向書櫃，又問我：「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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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我覺得很煩，希望他趕緊走，可是又不能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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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脾氣這麼好幹嘛？只有被欺負還有被吃死死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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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沒有馬上得到回應而感到疑惑，他又問了一遍：「你要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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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我突然慶幸新書名字不是很怪，不然唸出來多要人命，「欸、你讓開，我自己拿，我怕你折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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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柳依回頭看我，然後問：「你是這作者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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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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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直接坦白，但想一想我的作者簡介從來沒有顏出過，直接戳破多沒意思？所以我反問他：「怎麼？你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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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柳依竟然秒回一聲是，接著用那種幾年來我從沒聽過的遺憾語氣道：「可我記得你要的那本還沒到上架日期，估計不小心擺上來的，應該不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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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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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說，他到底為什麼可以連前因後果都猜得這麼準？這個人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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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柳依這麼一說，我就算想要拿也顯得尷尬，櫃台那應該有擺一些？等下去請店員幫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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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以後，我正好聽見他說：「不過我猜你也是幫人買，高中那三年我可沒看過你讀過這些東西，一點都沒有文學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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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位先生？你他媽可以在欠揍一點嗎？我只是不想給你看見好不好！肖禾都看到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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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想理他，我隨意的應了好幾聲是，就打算去櫃檯然後趕緊走，不然讓肖禾等得太久誰曉得他會不會一個不爽就丟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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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柳依真的是不想讓人好過，我剛邁出一步，他就在後頭又問了一句：「你等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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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同學會上都沒見他這麼多話啊？現在是怎麼樣，出門沒吃藥啊？我皺了皺眉頭，搬出了肖禾，「我等會要跟肖禾去吃宵夜，他在外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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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也不知道幹嘛沉默了一下，最後說出一句驚人之語：「我跟你們一起吧，還有你手機號給我，我存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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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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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後我決定把麻煩丟給肖禾，轉過身掏出手機丟給柳依，讓他自己打給自己，還叫他先出去找肖禾聊聊天，說我要看個東西等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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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乖乖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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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估計依肖禾的性格，他一定不介意讓兩人行變成三人行，想想就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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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櫃檯從店員那裡拿到了書，道完謝，我才離開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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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我突然後悔把手機給了柳依，因為我一時忘了還得問肖禾開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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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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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在原地等，索性就翻起了書，這次的設計還不錯，跟書名還有簡介都挺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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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喜歡簡介的最後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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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過深，相思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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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驚覺，原來真的有些人在心裡住過一遍，就再也沒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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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沾濕了書背的一角，我抬起頭，忽然對上了一雙熟悉眼眸，我一愣，書險些都沒拿穩的差點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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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很認真地計算過喜歡柳依多久，現在記不清了，依稀記得是五年在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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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沒見面沒聯絡那些日子算不算數，反正我是算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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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時候柳依說：「我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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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現在都摸不清他當時的意思，甚至現在他站在我面前，撐著傘一言不發，我依舊不曉得他抱持著什麼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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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他說：「你傻愣著幹嘛？走吧。」我知道一定是肖禾叫他來找我，可我還是不禁想這其中有沒有一點他自己的意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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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沒有，我真的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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