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認識柳依的時候，我是討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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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多有禮貌的人，在我眼裡他就是電視劇上那種標準的囂張跋扈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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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上，我從來不會喜歡那種太有人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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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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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肖禾，我跟他初見面就很合拍，基本上分組都會在一隊分工合作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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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柳依總是那麼剛好的坐在我附近，但是整整一年裡面我保證我跟他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包括作業交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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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知道，人總是會在安心之後出事──肖禾說得，真正發生之後只能證明他是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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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說起跟柳依好起來的原因，肖禾都會笑得沒心沒肺，還落井下石的說：「你最大的錯事大概就是跟柳依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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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可不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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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這麼多年我都覺得當年比起柳依，肖禾才是跟我好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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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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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升高二剛開學，柳依請假還連絡不到，但是有幾個資料明天就要交上了，對就是這麼芭樂的劇情，這種時候就是要好朋友幫忙帶、或是鄰居幫忙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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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衰小，我就是他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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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就不記得有那麼個該死的鄰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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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將資料一言不合交給我的時候，肖禾正在滑手機，完全沒要理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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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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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肖禾，你是不是活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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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真是想太多了，一定是你壓力太大得了妄想症才會這麼說，為了你的重病著想送完東西趕緊回家睡覺喔。」肖禾關上手機，一臉和藹的說著欠扁程度大概一百二十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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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百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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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就知道肖禾這麼沒心沒肺，還是不免埋怨一會，埋怨歸埋怨，該做得事情還是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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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聽是鄰居，其實照著地址尋找的時候我發現到一件事情，柳依不是住在我家隔壁，只是剛好在一條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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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一點印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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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事沒注意到前方，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撞上了一堵肉牆，我還知道這堵肉牆還姓柳，因為他說：「少爺，我現在才知道你真的這麼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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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柳依是班上最高的，大概一百七十八左右、我覺得我發育慢，高二那會才一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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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很矮吧？高個八公分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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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歸想，還沒打算說出來，我只是將資料從包裡拿出然後一把拍到他身上，也不在意他有沒有拿穩，轉身就走——一氣呵成，瀟灑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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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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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拿好資料，在我剛踏出沒幾步後丟了一句：「你不進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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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我跟他關係好到可以去他家裡閒話家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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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回過頭跟他說：「我們好像沒有很熟吧？」至於那句少爺就不吐槽了，反正全班都這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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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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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聞言點了點頭，「是啊。」接著又說：「可是我覺得麻煩你送資料過意不去，請你吃蛋糕——家裡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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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喔請問你的迷妹知道你這麼機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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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一會，我才轉過身面對他緩緩說道：「那什麼……我沒有很喜歡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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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挑眉，然後攤了攤手，用著一副好吧依你的表情又問：「行，那你喜歡什麼？還有，你沒朋友吃甜的嗎，我挺想解決那蛋糕，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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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什麼關你屁事？你膩了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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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很想直接嗆下去，但想想不行，新位置柳依坐我後頭，等會被槍斃……是不會誇張成這樣，不過還是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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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諸多想法，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肖禾挺喜歡的。」其實肖禾一點都不喜歡，可是一時想不到搬誰出來，只能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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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大少爺又點了點頭，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次：「所以你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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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許多答案，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那連自己都訝異的答案——「反正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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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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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肖禾吃著他形容為甜到可以讓人往生的蛋糕，一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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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很不想理會他的哈哈哈，他的人生好像除了哈哈哈以外沒有任何東西，我不能剝奪他人生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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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用那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肖禾終於放下了那盤小蛋糕，然後低聲道：「我只是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直接跟柳依那樣說，就沒人跟你說我們班最不能惹的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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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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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沉默，肖禾覺得很無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反應？話說柳依今天也沒來啊，是不是被你打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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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個屁啊打擊？我就想不到同學的一句：「反正我不喜歡你。」能打擊到他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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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深入這個無意義的話題，我問他：「為什麼不能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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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偏了偏頭，「很好的問題，總之我聽大家都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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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回答好沒意義——想完以後，我又問：「那你聽大家怎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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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喔……」肖禾頓了一下後，才說：「少爺是挺不錯的，就是有點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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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沉默了好幾秒後就把蛋糕丟到地上，肖禾立刻誇張地喊了一聲：「我說你至於嗎！雖然很難吃啦可是你不能浪費食物啊！我就算叫你少爺好了，你也不是真的很有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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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某些時候真的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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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的同時又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彎下身打算幫他整理，耳邊卻突然出現一道男聲：「葉祈。」伴隨著的是一個將我拉起來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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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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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慶幸他來得慢，不然前面那些以他為主題的話題被他聽見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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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沒人希望聽見有人在自己背後討論著自己，好得還行、其他還是免了……不曉得別人怎麼想，起碼，我是不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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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失神的想著這些事，卻遲遲沒聽見柳依再開口說話，我沒來由地覺得好笑，他一隻手還抓著我的手腕不放，儘管力道不大、時間久了卻難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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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也許是覺得有點看不下去，就說：「抱歉啊柳依，擋到你的路……你趕緊回座位上吧，我跟少爺清一下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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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還是沒說話，卻也沒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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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慌了，趕緊道：「你找我有事？有的話，去外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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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口找個話題不讓氣氛繼續沉悶下去，可我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好，也終於把手放開——我那時還猜不透他，當時覺得這人莫名其妙，但自己挖得洞在想其他方法去補洞也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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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肖禾說了抱歉，然後就跟柳依去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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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間剩下不多，柳依剛到、我看他連書包都還沒放下就出來，實在不曉得他的思路到底哪兒出了問題，我感覺莫名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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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他找我什麼事情，我說：「你不先放下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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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會就走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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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的話，我就不禁懷疑他到現在操性怎麼還沒有不及格？可是我沒打算問，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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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開口，我就聽見他問：「葉祈，你為什麼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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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聲：「哈、怎麼？我討厭你這件事情你很在意嗎？你不會真的像肖禾說得一樣，被我打擊到今天才不來學校吧？」剛才還慶幸沒被聽見，現在自己全盤托出，覺得自己真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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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沉默了一會後，才緩緩道出兩個字：「……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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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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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默念了這兩個字好幾次，說不出原因、摸不出自己現在的情緒，不過故作鎮定的繼續話題：「你是不是喜歡我？唉、你也很奇怪，我明明記得一年來我們沒說過幾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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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是三個字，不明不白的：「還行吧。」我總覺得他看透什麼，可是何必去戳破、幹嘛做些讓自己難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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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假裝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不想在看他，索性轉過身看向外頭，如果說是看風景也沒什麼風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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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又不說話了，我真心覺得這個人挺煩……猶豫了好一會，我才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不是活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說討厭你，所以覺得很好奇，然後演變成念念不忘？你真矯情，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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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用在這裡似乎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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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看向他，柳依對此只是笑笑，「給你八十分。」也不知道他評分什麼意思的，多想多煩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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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完了嗎？講完了你趕緊走，我回去上課。」很想擺脫掉他的，我一臉嫌棄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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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也沒多嫌棄啦，可是人啊——不就是常常得裝來裝去嗎？唉，說人家矯情，自己也挺矯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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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雖然點了點頭，但又說：「葉祈，跟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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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反應是覺得他腦子浸水，還有覺得他的神經沒有接好，然後又在想國文含意中交往有兩種方面，朋友的交往跟情侶的交往，可是一般來說這兩個字泛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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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會這麼用的柳依應該是個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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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見我擺出一臉看見神經病的表情，柳依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說，做個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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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會一開始就好好講話嗎？我發現這個人槽點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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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以後，我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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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看來更無奈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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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為什麼我要跟你做朋友，而且是在我還討厭你的狀況下。」我打算一條一條分析給他聽，可是很不巧的上課鐘響，想想也好，不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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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邁步走回教室，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連再見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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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還是很瀟灑帥氣——如果沒聽見柳依說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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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本來就挺不錯的，那時不曉得是故意還是怎麼，聽起來溫柔像是的掐出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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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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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行行好，別對我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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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哪天回憶起來，發現念念不忘的人……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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