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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鬼域四個護法裡排行最小的北拓提著食盒,走在北院與西院接連起來的曲橋上。

橋面下,碧波漣漣,游魚戲水,偶爾凋落水面的葉片隨波逐流,一派悠閒。

真是神清氣爽的好天氣。

停下腳步,他將食盒擺在腳邊,兩手趴在石欄上,下頷跟著一起放上,享受這飄零時分所帶來的閑靜,斜飛妖嬈的桃花眼盯著悠悠水面,欣賞湖裡結群錦鯉游來游去、逍遙快活,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什麼似的傻笑。

「對哦,我都忘了要給那位姑娘送飯了。」他彎下身去提起食盒,這才發現一雙黑頭靴子就隔著食盒站在他旁邊。

「鬼僕你也在啊。」他抬起頭來衝著鬼僕微笑。

也只有在北拓露出笑臉時,鬼僕才會出現反應不過來的表情,那就好像見到邪魔在對他笑,很令人毛骨悚然,幸好他已經很習慣這張邪媚的臉,換成鬼域以外的人早嚇哭了。

「四少要去找二少嗎?」

北拓沒輒的揚起細長的雙眉,看著斂首躬身在他面前的鬼僕,鬼家的人從老到小都這樣,一家子把「主子至上」視為庭訓,要他們別那麼拘謹還不行呢。

「嗯,一起走吧。」轉身再次往西院的方向走,北拓快樂的哼起塞北小曲兒,近日鬼域真是熱鬧極了,真好不是嗎?他最愛熱鬧了。

望著走在前面的寬闊背影,一向喜怒都是清一色表情的鬼僕,兩道粗眉悄悄地攏起又散開,還是放棄把那件事說出來。

他怎麼好向四少說二少有恐女症,所以請把那個女人移到北院去,依二少愛面子勝過性命的個性……絕不會希望任何人知道,當然其中包括不小心觀察出這件事的他。

踩著愉快的腳步,北拓隻手撥開青黃相接的藤蔓走進西院,沿著石子鋪成的小徑通向竹屋,往前行的雙腳陡然打住,食指摳了摳腦袋,思考著剛才無意瞥過的綠衣身影,然後不確定的問身後的鬼僕。

「怎麼好像有位姑娘躺在亭子那裡?」看錯了吧?要睡覺應該會到床榻上睡,睡亭子裡會著涼的嘛,呵。

鬼僕沒有答話的看向亭子處,眼裡的不解來自散落在地上的繩子,而不是踡縮在一邊的人,他記得他有把繩子給綁緊。

瞧仔細真是個姑娘後,秉著愛護老弱婦孺的原則,北拓幾個箭步過去,把食盒放在一旁,蹲在縮成蝦米狀的綠衣姑娘身側。

「真是的,怎麼睡在地上呢?姑娘,睡在這兒會著涼,我抱妳到屋裡睡好不好?」他試著喚醒躺在地上的人。

舉凡比他瘦弱、矮小、孤苦無依的都會被他歸在受保護一類,而且還會照單全收,他心疼地盯著蒼白的小臉看,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妳不回答,我當妳答應囉。」他一手穿過侍書的頸子,環住她的肩頭將她扶起,還不忘交待鬼僕,「鬼僕,食盒就交給你了。」

還沒托抱起她的身子,西遙鬼叫似的聲音就在竹屋門口響起:「老四!快放下她!那女人會咬人!」表情活像北拓正抱著一頭兇猛的野獸。

「咬人?」北拓不是很懂這句話的意思,「呵,她又不是老虎,怎麼會咬人?老二你想太多了啦。」就知道老二會虐待這位姑娘,所以他才拿食物過來探望,真不知老二這討厭女人的毛病何時才會改?

「我不騙你!昨天她……」吞下一肚子話,西遙瞄了一眼枕在小弟胸前慘白如紙的側臉,咂嘴改道:「老四你最好小心一點。」一手還不忘拉高環住頸子的白貂領口。

她的臉怎麼會那麼白?昨夜他不是拿了披風蓋在她身上……

「她都睡著了,要是真咬人應該也不會痛……哇!好痛!」驚呼出聲,北拓眼睛往下瞧,盯住連著姆指被一張小嘴咬住的肉丘。

還真的會咬人那?

北拓還傻呼呼的盯著猶似在夢中,把他的手當成雞腿啃了起來的姑娘。

「這下你應該相信了。」身體側倚在簷廊下的柱子上,西遙投給北拓一個「我早告訴你」的眼神,慶幸自己不是又被咬的那個。

看這位姑娘連睡覺都能把他的手吃成這模樣……八九不離十。北拓懷疑的問:「老二……你不會這二天都沒給她吃東西吧?」

接到小弟瞇起眼像來索命的鬼差臉色,西遙趕緊站直身體,準備對小弟曉以大義,雖然這個小弟平日性情溫順,愛護動物有加,但要是真發起火來,小貓也是會變成大老虎。

「人質呢本來就該是這樣,不過才餓她二天,死不了。」說來他對她還忒是仁慈了呢。

被懷中那虛弱半張的眼睛給勾出氾濫成河的同情心,北拓一把橫抱起從飢餓中悠悠轉醒的姑娘,當場扳起臉來指責親二哥。

「這位姑娘這麼柔弱,你不應該還欺負她。」

「她、柔、弱?!」西遙激動的指著北拓懷中直叫,聽聽,這還有天理嗎?

「看不出她哪裡柔弱了!老四你知不知道她怎麼對我……」西遙一副找人理論又氣急敗壞的大聲嚷著,眼睜睜看著北拓把人抱到他面前。

「幹嘛。」他往後退了一步。

「你的人自己照顧。」北拓希望這個把驕傲當飯吃的二哥學學如何愛護弱小。

「我不要!」一口回絕,誰要照顧這兇女人了?門兒都沒有。

西遙的堅持不下於小弟。

而北拓看著他一會兒,很慎重的說:

「你再不照顧她,我就跟王母告狀,說你欺負女人,介時王母要怎麼整治你我可管不了。」他們四個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生下他們的娘親,而娘親最看不慣欺負女人的男人了,他就不相信老二還會拒絕。

在北拓懷中皺起的小臉難過的呻吟出聲,西遙注視了她一眼,有些良心不安的撇過頭去,咬緊牙仍是不答應。

「擅闖鬼域者本來就該關到牢裡去,我這樣對她算不錯了,有什麼不滿意你去找老大說,我可沒半分對不起她。」眼露固執,半步也不想退讓,就算搬出王母那個任性的老女人也沒用,西遙兩條手臂微張,手掌死貼住兩扇門板。

他死也要守住這塊沒被女人污染的淨土!

很無奈的,不得已,北拓只好搬出對西遙來說最具殺傷力的一件東西。

「我想血瓔珞要是戴在這位姑娘的脖子上,一定挺好看的是不?」順便拋了個曖昧的眼神過去。

他們四兄弟各保有一樣飾品,鬼母的旨意是這樣的,哪位姑娘有幸戴上這其中一樣,那這一世註定要與保管飾品的主人不離不棄,為了防止有人悔婚,鬼母乾脆在這四樣飾品上加了一道鎖,而鑰匙嘛,據她的說法是,藏到哪兒去她自己也忘了,所以她只認東西,誰的東西在誰身上,誰就得娶誰,若是不肯,她會不擇手段逼到兩人肯為止。

西遙看著小弟的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

沒想到……真沒想到自己的親兄弟會對他耍這麼下流的手段。

卑鄙!

「老四……」他的嘴唇發著抖,然後一個念頭浮了上來。

不可能。

僵直的身軀硬是讓他給放鬆了一些,西遙嘴角上揚假裝微笑:「我沒那麼容易上當,血瓔珞藏在哪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老四你別白費心機,說什麼我也不讓這女人……」

「床邊書架第二層左邊數來第三本,那本被挖空的孫子兵法好像放了很重要的東西。」北拓準確指出血瓔珞的藏處。

「你偷翻我的東西!」略略顫抖的食指伸出,指著與他相似卻又邪媚勝他的臉孔,這會兒正在裝無辜。

「沒,我是找書看的時候不小心看見的,聽好,是不小心。」誠摯的露出笑臉向二哥解釋,他本來就不是愛說謊的人。

感到有些昏眩的穩住步履,西遙淌著血的心正在飲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平日疼愛有加的小弟,居然在這種時候幫著外人對他丟石頭!一對細緻眉峰這下不擰起來也不行了。

「要還是不要?老二,我有讓你自己決定哦。」北拓還加了把勁在後面推,向來討厭女人的二哥把血瓔珞當成性命一樣重要,他就不信二哥會不妥協。

兩條手臂終於不再堅持的放下,西遙不甘心的退到一邊。

「早知道,就不教你人心險惡,以惡制惡的招數。」千錯萬錯,都怪自己這個亦兄亦師的身份扮演得太成功了。

「這才能彰顯老二你的教導有方嘛。為了不讓你為難,我幫你把可憐姑娘抱進去好了。」見西遙自動讓出門口,北拓高興的抱著姑娘進屋。

為難……小弟啊小弟,你這麼做才真的是難為我呢。鬥敗的公鷄,呈垂頭喪氣狀,跟著進去,不為別的,就怕血瓔珞……會變成別人的。

****

四四方方的桌子,坐在桌邊的有三個人,各自霸佔一個方位,其中一個正努力的在勸食。

「可憐姑娘你別客氣,這是紹興煨麵,要是妳不喜歡酒味……」還沒說完手指著的那碗麵條就被人給抱過去,唏嚦呼嚕的吃了起來。

吃相真難看。

坐在對面的西遙,一臉鄙睨的看著對面飢民似的吞食法。

「看來妳很喜歡。」北拓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換指著另一道菜,「還有這盅是翡翠羊羹,是廚子精心……」裝羹湯的盅被人一手撈了過去,又是一陣狼吞虎嚥,看得他嘴張得大大的忘了再介紹下去。

好驚人的狂風掃落葉吃法。

一片吃聲中,兩隻手不約而同的從各自的方向伸了出來,同時拉著一只盤子的一邊。

西遙冷眼過去,侍書橫瞪過來,北拓左右瞧兩人快射出火花的眼睛,趕緊出聲搶過盤子:「這包子不好吃!還是讓我來解決好了。」多事的結果就是招惹來兩雙火眼金星。

「我是說……我也餓了。」很無辜的當著兩人的面,北拓拿起包子苦笑的一口一口咬。唉,這玉堂春最有名的芙蓉包子哪裡不好吃了?

冷冷看著對面已經酒足飯飽的女人,既然要暫時共處一個屋簷下,西遙覺得有必要好好的跟她談一談。

「老四,你跟鬼僕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她說。」

「二少……」鬼僕馬上露出不妥的表情。

想也知道鬼僕是怕主子再度淪入女人魔掌,倒是還在咬包子的北拓忙著點點頭,以為西遙想通了,想與侍書握手言和。

「鬼僕我們走吧,別妨礙老二和可憐姑娘說悄悄話。」北拓硬拉著腳底生根的鬼僕往門外走,「可憐姑娘,我們就在門外,若是老二欺負妳,妳僅管大聲喊。」

聽到小弟這麼交待,西遙瞪了北拓一眼,沒發現這些話同時也是鬼僕的心聲……二少,有什麼事你僅管喊,一聽到你喊,鬼僕會馬上衝進來救你的。

****

「咳。」

「咳、咳。」

「裝腔作勢。」知道坐對面的男人是隻紙老虎,侍書自然沒將鬼域的二護法放在眼裡,甚至還有點同情他。

在鬼域這塊吃人不吐骨頭、滿街是惡匪與強盜的地方,這人身為統治者歌寒的二子居然連自保的功夫也不會,她很難想像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你是想叫我別把你被女人打的事說出去對吧?」

被人說中心事,西遙細白的臉皮微微一赧,但依舊抬頭挺胸的與她談起條件,這可是他在這男人婆面前最後僅有的尊嚴。

「沒錯,如果妳想留下來,不管答不答應妳都必須這麼做。」長久以來,他不與兄弟以外的人太過親近,追究原因,除了怕女人這一事之外,更怕自己不會武功的事傳了出去。

鬼域位居南北要塞,環伺的強敵就有宋朝和金國,各方私下派出的刺殺行動不計其數,有朝一日,難保他不會變成敵人威脅鬼域的棋子,所以,不論要他如何退讓,甚至要他接受一個女人住在西院都可以,但就是不准把他不能自保的事說出去。

「你以為我愛待在這個鬼地方嗎?若不是因為……」忖了忖話,即便這隻孔雀知道她的祕密,侍書還是不願意在他面前承認她喜歡的是女人。

「若不是你們捉了我的朋友,我何必留在這裡受到你不人道的對待,說!你們何時才肯放了她?」

西遙斜睨了她一眼,彷彿她說的是個天大的笑話,嗤了一聲。

「是她自己走進鬼域,留在這裡也是她的選擇,要去要留都由她,妳以為鬼域的人想圖她什麼?」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利用價值?他還不屑與女人為伍呢。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們鬼域用不入流的手段逼她來的!」她氣忿的拍桌站起,這死男人明明在睜眼說瞎話!

「是不是妳自己那天沒眼睛看嗎?她都說是自願留在這裡的,哦——我知道了,男人婆只會耍刀弄劍沒有腦子可以想。」可能是他怕女人的怪病好了,現在一個隨時想把他斬成好幾塊的女人就站在他面前,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怕,還恢復平常的尖酸刻薄,他真不愧是以冷靜頭腦著稱的鬼域二護法啊,呵呵呵。

「你說我沒腦子是吧?」不知不覺中,侍書已站在得意萬分的他面前。

「那我們現在就來證明一下究竟是你的嘴巴利?還是我的拳頭大!」說完,她一把提起他的領子,就看他還怎麼洋洋得意下去。

目露兇光……他一點也不懷疑眼前的這女人真的會宰了他,突然有點害怕起來……咦?慢著,腳下踩的是他的地盤,屋外又有鬼僕在,那他怕啥啊?該躲起來發抖的是這男人婆才是。

「男人婆妳如果敢碰我一下,我就再把妳綁在柱子上餓妳個幾天幾夜!」要比狠他一樣不輸她。

「你敢這麼做,我也把你不會武功還被女人打的事說出去,我看你這個驕傲的二護法還要不要做人。」她刻意壓低聲音湊近他,威脅的意味甚濃。

笑話,他豈會受一個女人的威脅。

他賊笑的對她說:「別忘了我也知道妳的祕密。」嘴角的譏諷不言而喻。

侍書微愣,一半是因為他暗示的正是她喜歡女人這件事,而另一半則是……他們兩人在吵架的這一刻靠得好像太近了些,近到她看見藏在他幽黑眸子裡的睿智,近到她能細細描繪出他上揚的唇形,近到她心跳加速……等等,剛才他是在威脅她嗎?

「死男人你的嘴巴真討厭!」一時氣不過,她兩手改掐住他臉頰兩側,試圖抹煞身體裡一股無名的熱氣,怎麼她這麼近的看他會有怪怪的感覺?都怪他長的太美,像極了她喜歡的人……這個不像男人的死男人!

「唔……」美形臉被掐到變形,西遙仍儘可能維持他高貴完美的形象,兩隻手沒反掐回去,心裡倒十分後悔放惡犬進門,他昨天不該有同情心的,還拿披風讓她蓋,早知道就凍死她!

「君子動口不動手,再不放下妳的手我就叫人了。」美形臉持續變形中。

「叫啊,本姑娘才不怕!」很有骨氣的喊回去。

「那就試試。」就算一張美美的臉被拉扯的很可笑,但他這個鬼域二護法放出的冷話,可不是開玩笑那麼簡單的,哼哼。

冷冷的語調讓侍書直想咬掉自己的舌根,依這死男人卑鄙沒種的個性,她知道他是說真的,她可不想再受飢餓之苦,可是又拉不下臉來同他求饒,眼看他張嘴就要喊人進來……

「鬼……」走著瞧,這次他絕對要餓死她!

一時情急,侍書一把拉下他的臉——

微張的嘴還來不及閉上,西遙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讓他震駭的不是別的,正是壓在他嘴上那張軟軟熱熱的唇,他嚇得連自己的心跳聲也恍若未聞,只能乾瞪著近在咫尺,這兩張不該黏在一起的嘴。

不會吧……他的唇……被偷襲了……突然覺得頭好昏。

衝動誤事。侍書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蠢啊……怎麼會用這個爛方法來阻止他喊救命……

屋外傳來杯子打破的聲音,不知怎麼的,鬼僕像尊石像的僵在亭子裡,任北拓叫了好幾聲,一動也不動。

二張還貼著的唇傳遞著彼此的熱度,雖然氣氛不對,人更不對,侍書的臉依然紅得像顆軟杮,她尷尬的眼睛悄悄地瞥向他的。

欸?好像不太對勁……怎麼他的眼開始翻白啊?!

「喂!你沒事吧!」一手扶住他的腰,她急著用力拍打被她掐得有點紅腫的面頰,怕他昏死在她面前。

痛!

忽然被打醒,西遙這才發現自己還活著。

「妳幹嘛。」他慍怒的撥開還要繼續荼毒他臉頰的手,故意側過身不看她。他的臉是紅的,但那可不是被打的因素。

真該死!他剛才居然緊張到忘了呼吸,還差點昏厥過去,他明白了,原來男人婆對他有非分之想,人長的美還真是罪過。

「好心沒好報。」頰畔的紅潮尚未褪去,侍書瞪著他的側面,心裡有些委屈,她是僅止於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耶,虧她還關心他的死活,他倒一樣惡聲惡氣。

一陣沈默過去,兩人在心裡各自檢討著對方的不是,誰也不想認錯。

西遙不想這樣沒完沒了的下去,想留在這裡就得遵守他的規矩,最起碼不能對他毛手毛腳。

「聽好了,隔壁那間屋子讓妳住,沒事不要亂跑,我會叫人在地上放上紅繩子,妳一步也不准跨越,尤其像…...尤其像剛才那種行為。」臉有些發熱。

他繼續道:「我知道我相貌不凡,也比妳好看很多……不對,是非常多,妳會被我迷惑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我是不會喜歡妳的,所以妳別白費心機,要是妳半夜三更偷爬進來我的屋子,我還是會大叫,到時妳再被鬼僕綁起來,任誰來說情也沒用。這樣妳清楚了嗎?」

「……」額邊的青筋一陣一陣的抽動,侍書右手的拳頭差點不受控制的揮了出去,再多待幾日,她肯定會忍不住宰了這個虛有其表的自大狂。

****

清晨,院子裡飄著初露芬芳的花香。

來到窗邊,侍書打了個哈欠,經過了昨天,名義上她雖然還是人質,不過除了不能踏出這西院一步,她的行動還算自由,至少沒再被綁在柱子上餓肚子,這都多虧了昨天那個長得與西遙酷似,卻多了分邪媚氣質的男人幫忙,聽說他是鬼域的四護法,心腸倒是不錯,但是他的那張臉……

望了一眼無人的庭院,尚未消散的霧氣透進窗子裡,冷得教她打了個哆嗦,撫了撫雙臂,她的目光不自覺溜轉到了隔壁屋子,惺忪的眼底露出了一抹興味來。

那兩片關好好的門板不知道有沒有上鎖?

想起昨天那番氣得她牙癢癢的話,她一點也不懷疑隔壁屋子的門多了道鎖,恐怕還是幾十道,真想溜進去嚇嚇他,聽到那隻孔雀嚇的大叫,她就有種報復得逞的快感,哈。

忽然,那原本闔上的門板輕輕地被拉開,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擺設在旁邊的青瓷大花瓶成功地掩去她大半,甚至她還能清楚看見窗外的動靜。

頂著兩顆黑眼圈,西遙揣著懷裡的小木盒,左看看、右瞧瞧,確定四周無人後,他才躡手躡腳的往拱門的方向消失。

他做什麼呢?侍書懷疑的想。那像賊似的模樣更引起她好奇了。

好奇的種子一旦發芽,不澆澆水是不行的,他那跟前跟後的護衛被派去守住西院入口,暫時不會出現,這種好機會如果不把握,那她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即想即行,雙腳很快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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