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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四港的暗巷(3)

雙眼緊闔,薩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他試圖從喉嚨擠出來一個名字:詠斯。

剛才那不是夢,而是在爐火裡所所記憶的使用過程;他知道詠斯那少了一半的耳環到哪裡去了──要讓一般火爐產生作用,紫玉的分量必須夠。

不過廢棄區域的爐座,可以記憶那些使用過程,這又是一層風險。

「詠斯。」他說,但或許不是很清楚,他又重複了一次:「詠斯。」

這次他成功睜開眼,看到用熟悉姿態走過來的人影,瘦小的臉上沒有微笑,眼裡則閃過一絲亮光,薩兹看著他在床邊低下身,放在床沿的手沒有配戴紫晶頂針戒,薩兹移開視線,他不喜歡這時候遲疑,但仍然停頓一下才說:「詠斯,是你嗎?」

從詠斯淺灰色的雙眼裡,延展的笑意逐漸擴散到嘴邊,這個人不是詠斯,但又是。「是我。」這個回答不夠,詠斯又說了一次:「是我,薩兹。」接著聳聳肩以一種輕浮的玩笑語氣說:「我很好,你再睡一下我也不會跑,最麻煩的事已經沒了。」

這次薩兹很輕易的聽進去了,但他忘了有關海沫裁縫年輕時的傳言──那就是善變,有時溫和如同溫熱的海水,但有時卻又像能席捲島嶼而過的海嘯;而當他再醒過來時,在場有兩個客人,顯然是客人,因為他們本不該出現在這裡,雖說薩兹也不確定自己的位置,詠斯則又不知去向。

不過俯視自己的沙欏   度妥約大概知道。

「你為什麼在這裡?」薩兹坐起來質問,視線瞥過四周。

發現時已經晚了,床頭的尼加掃過他的臉一眼,露出一抹奇異的笑,扯扯嘴角:「這次的理由?又是那個香調案?」尼加的語氣平穩,潛伏其中的刺卻絕對存在。

如果說之前被僵屍粉侵襲的事算意外,那這次就不算了;薩兹想自己可以辯解說這件事不在他的預想裡,但最後他放棄了。

因為那個在暗巷裡進行瘋狂追逐的,確實是現在穿著襯衫和及膝長靴的帕米拉副總管。

他成為副總管後,理智似乎遠比還是見習總管時還少得多了。

該慶幸的是,除了那一段話還有那個怪異的笑,尼加一臉無趣的樣子就和往常一樣;而和往常相反,臉色凝固住的沙欏卻回答:「我有通報,不過巴德維他們對你的指控似乎快了一步,你們總管已經過去和總督他們協調這個問題了。」

如果說,自己的耳朵發生了什麼問題,薩兹會相信的,他嗤笑一聲:「指控?」尼加正在旁邊,薩兹考慮過後,只能說出幾句:「罪名?是走私,還是半夜私闖民宅縱火?那幾個被弄死的裁縫學徒也是?」

這可以解釋為什麼過來的會只有尼加了,因為帕米拉其他的高級幹部沒有管他的空閒;而他這個副總管再這樣鬧下去也不用做了,的確沒必要花太多時間處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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