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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明月何曾上西樓(下)

金姑明白這節骨眼不能再生事端,忙道:“北大嗓,你給姑奶奶聽仔細,輸多少賠多少,一個子都不能少,不夠錢,回去湊,還愣在這兒幹嘛?”

“是,大小姐。”北大嗓應了一聲:“不不不,是金姑,俺這就回去湊錢。”

潘千重雖尊為館主,是師兄,卻見金姑處理得井井有條,也覺得此事不能全怪介冕,他常教導弟子,比武時不能婦人之仁,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比武較量繼續下去。”潘千重只得當眾宣佈:“誰個上來挑戰?”

千詩館三年一度的較技,讓低層弟子挑戰師兄師姐,若勝出就能當上師兄或師姐了,因此每人都苦練不休,唯恐被人取而代之,若敗了得喚往日叫自己師兄的人為師哥或師姐,真是顏面掃地。

‘皇帝欽點,三朵金花。’

只見一名姿色極美,體態俏豐的女郎步入場中央,她雪白的玉手還握住一對峨嵋刺,這女郎臨場一站,確有淩風仙子的美態。

“蓮兒……”潘千重笑著問:“你想拆下那一位師兄的招牌了?”

話說這位沉魚落雁姿容的美人,名叫沈蓮,與‘甜甜小主’沈蓉,兩人是對姐妹花,父親乃蘇州首富;沈源,沈蓮今年十八歲,沈蓉只有十七歲。

但兩人性格上差別很大,沈蓉是柔弱的美,沈蓮是剛毅的嬌,不知有多少宦家貴族,都來向沈家求婚,沈源不舍得把女兒年紀輕輕遣嫁出去,便一律回絕。

只聽沈蓮銀玲般的聲音:“蓮兒想與師尊的公子較量一場。”

全場登時哄然,潘成風是館主的獨生子,自幼就受到潘千重嚴厲的監督,在先天與後天皆是極優秀的人品,武功方面,館裏除了潘千重,該數他最佳。

然而眾人驚訝的不是沈蓮不知輕重,挑戰大師兄,而是她和大師兄本是一對情侶,上下無人不知,已非隱密之事。

沈蓮到底吃錯什麼藥?眾目睽睽之下,給大師兄出道大難題,潘成風越眾而出,手攜一書,昂然沉吟:“腹中貯書一萬卷,不肯低頭在草莽。”此詩何其高尚,比喻龍非池中物,只待飛騰之日。

沈蓮嬌嗔:“盡信書,不如無書,臨陣翻書,比武必輸。”她自知論文非潘成風之敵,故而亂說一通。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潘成風不為所動,搖頭幌腦吟詩:“朝為越溪女,暮作吳宮妃。”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沈蓮吟詩的口氣很急很急。

聽到這裏,館主潘千重終於摸出一點端倪,數日前蘇州衙門接到皇帝的聖旨,欽點‘江南三朵花’,說道第六次遊幸江南時,將會一會此三大美女,弄得蘇州城的街頭巷尾皆談論不休。

親們,我們來瞧瞧‘江南三朵花’的背景,沈蓉和沈蓮榜上有名,最小那個就是潘成風的妹妹,潘千重唯一的掌上明珠,今年才十五歲,卻擁有樊素口,小蠻腰,難掩美人胚子的姿色,她名叫潘庭鶯。

‘後宮佳麗,百姓人家。’

潘千重從兒子的詩中聽出一點兒味道,好像贊成沈蓮被點做後宮妃,可圖個榮華富貴,而沈蓮由始至終都不想攀龍附鳳,只願嫁入尋常百姓家。

沈蓮見潘成風十分固執,氣紅的粉臉都可以煎雞蛋了:“比武定論,敗者不可異言。”不待對方答應,一對峨嵋刺已分上下襲擊過去,展出‘吟詩誦’的絕技;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

潘成風轉書成卷,面露笑容:“小生以‘輸’來會會姑娘的武器,姑娘可要當心點?”眾人極欣賞潘成風的君子風度,雖然在兵器上吃虧,仍會提醒對手當心。

潘成風這一記有個名堂叫;身當恩遇常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他手中書卷長軀直入,切向沈蓮頸項和手臂交接處的‘肩井穴’,想迫使她知難而退。

雖說潘成風只使個軟紙薄書當兵器,但注入內勁,書卷絕不亞於鋒刀利劍。豈知沈蓮峨嵋刺一轉,不退反進,她不理要穴受襲,反攻向潘成風的‘膻中’和‘關元’兩大要穴,似乎想圖個同歸於盡。

其實沈蓮在耍賴,因為她知道潘成風是絕不可能傷害她,特地門戶大開,只攻不守。潘成風的武功已到達摘花飛葉即可傷人,若是真的打,他自信三招之內能將沈蓮擊退,但這一戰關係到太多的連鎖事件,非純粹以武力就能夠解決的。

首先他很喜愛這位師妹,沈蓮呢!又欣賞大師兄,壞就壞在潘成風外表斯文儒雅,骨子裏卻心高氣傲,認為沈蓮是首富之女,家財钜富,自己只是武師之後,不屬於門當戶對的那一種。

兩人雖然真心相愛,但潘成風卻有另一般心思,認為憑自己的才華武藝,必有出人頭地之日,若娶得沈蓮,別人必認定靠岳父的關係,不是憑真本事去爭取到不凡的成就。

潘成風內心交戰,對沈蓮這般亡命打法,不知如何應對,唯有暫避其鋒,沈蓮一招得利,步步進迫,一對峨嵋刺展似風輪,應上一記狠招:斜拔玉釵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潘成風虎目含淚,明白她狠招背後隱藏的深情,把她自己當作撲火飛蛾,須英勇的他剔開火焰相救。若換成他人,探得佳人軟意苦求,必不顧一切,捨命相救。

豈知潘成風受古書感化,不知變通,過於腐迂,又顧慮繁多,深情只能藏心底,不敢表露。潘成風硬下心腸,咬緊牙根,施展出威力無匹的絕招:“天地英雄氣,千秋尚凜然。”

這首詩是《蜀先主廟》開場白,比喻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沈蓮萬料不到心愛的他竟不懂憐香惜玉,一心只想作頂天立地男兒漢,她被內勁震盪往後,嬌嫩身軀滾落地面時,雖未受傷,心卻碎了。

一眾女眷將她扶起,‘甜甜小主’沈蓉忍不住嬌喝:“虧你這大師兄還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卻只會欺負弱女子。”

“他怕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沈蓮眼眶泛淚,哀怨異常:“姐姐不會再為這石心人傷神了。”

“憑姐姐的容貌!”沈蓉也流淚苦勸:“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嗎?”

潘千重和金姑雖然尊為師長,涉及這等兒女私情,他們不便下評語。金姑為了緩和場面,笑著說:“祝英臺,你立志要當巾幗英雄,怎麼也會為情所困?”

原來有一次沈蓮女扮男裝,金姑笑稱她很像‘祝英臺’,沒料到當日的戲言竟然成真,沈蓮想既然不能與心愛的人結成夫妻,那只好變成‘蝴蝶’了。

沈蓮緩緩跪拜下來:“兩位師尊多年來的教誨,祝英臺今生確無能回報了。”

潘千重忙抬手:“蓮兒,快起來,快起來,你好好習武,就是給我們回報了。”

沈蓮輕歎一聲,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這場比武雖然只短短不及半刻,但仿佛經歷了數個世紀,滄海已經變桑田,原來愛與不愛之間,竟然如此容易。

潘成風比武得勝,反滿面愁容,他心亂如麻,更心如刀割,多情與無情之間,是否就如此簡單,說愛就算多情,講恨必定無情。

眾人將沈蓮扶起,她內心還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多希望事情會有轉機,當她望向他,他那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嘴臉,令她再度陷入絕望。

突聽沈蓮傷心欲絕地唸:“有花堪拆直須拆,莫待無花空拆技。”說完提峨嵋刺往心窩捅去,女眷們無力阻止,一個個只能夠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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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明白这节骨眼不能再生事端,忙道:“北大嗓,你给姑奶奶听仔细,输多少赔多少,一个子都不能少,不够钱,回去凑,还愣在这儿干嘛?”

“是,大小姐。”北大嗓应了一声:“不不不,是金姑,俺这就回去凑钱。”

潘千重虽尊为馆主,是师兄,却见金姑处理得井井有条,也觉得此事不能全怪介冕,他常教导弟子,比武时不能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比武较量继续下去。”潘千重只得当众宣布:“谁个上来挑战?”

千诗馆三年一度的较技,让低层弟子挑战师兄师姐,若胜出就能当上师兄或师姐了,因此每人都苦练不休,唯恐被人取而代之,若败了得唤往日叫自己师兄的人为师哥或师姐,真是颜面扫地。

‘皇帝钦点,三朵金花。’

只见一名姿色极美,体态俏丰的女郎步入场中央,她雪白的玉手还握住一对峨嵋刺,这女郎临场一站,确有凌风仙子的美态。

“莲儿……”潘千重笑着问:“你想拆下那一位师兄的招牌了?”

话说这位沉鱼落雁姿容的美人,名叫沈莲,与‘甜甜小主’沈蓉,两人是对姐妹花,父亲乃苏州首富;沈源,沈莲今年十八岁,沈蓉只有十七岁。

但两人性格上差别很大,沈蓉是柔弱的美,沈莲是刚毅的娇,不知有多少宦家贵族,都来向沈家求婚,沈源不舍得把女儿年纪轻轻遣嫁出去,便一律回绝。

只听沈莲银玲般的声音:“莲儿想与师尊的公子较量一场。”

全场登时哄然,潘成风是馆主的独生子,自幼就受到潘千重严厉的监督,在先天与后天皆是极优秀的人品,武功方面,馆里除了潘千重,该数他最佳。

然而众人惊讶的不是沈莲不知轻重,挑战大师兄,而是她和大师兄本是一对情侣,上下无人不知,已非隐密之事。

沈莲到底吃错什么药?众目睽睽之下,给大师兄出道大难题,潘成风越众而出,手携一书,昂然沉吟:“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此诗何其高尚,比喻龙非池中物,只待飞腾之日。

沈莲娇嗔:“尽信书,不如无书,临阵翻书,比武必输。”她自知论文非潘成风之敌,故而乱说一通。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潘成风不为所动,摇头幌脑吟诗:“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沈莲吟诗的口气很急很急。

听到这里,馆主潘千重终于摸出一点端倪,数日前苏州衙门接到皇帝的圣旨,钦点‘江南三朵花’,说道第六次游幸江南时,将会一会此三大美女,弄得苏州城的街头巷尾皆谈论不休。

亲们,我们来瞧瞧‘江南三朵花’的背景,沈蓉和沈莲榜上有名,最小那个就是潘成风的妹妹,潘千重唯一的掌上明珠,今年才十五岁,却拥有樊素口,小蛮腰,难掩美人胚子的姿色,她名叫潘庭莺。

‘后宫佳丽,百姓人家。’

潘千重从儿子的诗中听出一点儿味道,好像赞成沈莲被点做后宫妃,可图个荣华富贵,而沈莲由始至终都不想攀龙附凤,只愿嫁入寻常百姓家。

沈莲见潘成风十分固执,气红的粉脸都可以煎鸡蛋了:“比武定论,败者不可异言。”不待对方答应,一对峨嵋刺已分上下袭击过去,展出‘吟诗诵’的绝技;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潘成风转书成卷,面露笑容:“小生以‘输’来会会姑娘的武器,姑娘可要当心点?”众人极欣赏潘成风的君子风度,虽然在兵器上吃亏,仍会提醒对手当心。

潘成风这一记有个名堂叫;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他手中书卷长躯直入,切向沈莲颈项和手臂交接处的‘肩井穴’,想迫使她知难而退。

虽说潘成风只使个软纸薄书当兵器,但注入内劲,书卷绝不亚于锋刀利剑。岂知沈莲峨嵋刺一转,不退反进,她不理要穴受袭,反攻向潘成风的‘膻中’和‘关元’两大要穴,似乎想图个同归于尽。

其实沈莲在耍赖,因为她知道潘成风是绝不可能伤害她,特地门户大开,只攻不守。潘成风的武功已到达摘花飞叶即可伤人,若是真的打,他自信三招之内能将沈莲击退,但这一战关系到太多的连锁事件,非纯粹以武力就能够解决的。

首先他很喜爱这位师妹,沈莲呢!又欣赏大师兄,坏就坏在潘成风外表斯文儒雅,骨子里却心高气傲,认为沈莲是首富之女,家财钜富,自己只是武师之后,不属于门当户对的那一种。

两人虽然真心相爱,但潘成风却有另一般心思,认为凭自己的才华武艺,必有出人头地之日,若娶得沈莲,别人必认定靠岳父的关系,不是凭真本事去争取到不凡的成就。

潘成风内心交战,对沈莲这般亡命打法,不知如何应对,唯有暂避其锋,沈莲一招得利,步步进迫,一对峨嵋刺展似风轮,应上一记狠招: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潘成风虎目含泪,明白她狠招背后隐藏的深情,把她自己当作扑火飞蛾,须英勇的他剔开火焰相救。若换成他人,探得佳人软意苦求,必不顾一切,舍命相救。

岂知潘成风受古书感化,不知变通,过于腐迂,又顾虑繁多,深情只能藏心底,不敢表露。潘成风硬下心肠,咬紧牙根,施展出威力无匹的绝招:“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这首诗是《蜀先主庙》开场白,比喻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沈莲万料不到心爱的他竟不懂怜香惜玉,一心只想作顶天立地男儿汉,她被内劲震荡往后,娇嫩身躯滚落地面时,虽未受伤,心却碎了。

一众女眷将她扶起,‘甜甜小主’沈蓉忍不住娇喝:“亏你这大师兄还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却只会欺负弱女子。”

“他怕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沈莲眼眶泛泪,哀怨异常:“姐姐不会再为这石心人伤神了。”

“凭姐姐的容貌!”沈蓉也流泪苦劝:“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

潘千重和金姑虽然尊为师长,涉及这等儿女私情,他们不便下评语。金姑为了缓和场面,笑着说:“祝英台,你立志要当巾帼英雄,怎么也会为情所困?”

原来有一次沈莲女扮男装,金姑笑称她很像‘祝英台’,没料到当日的戏言竟然成真,沈莲想既然不能与心爱的人结成夫妻,那只好变成‘蝴蝶’了。

沈莲缓缓跪拜下来:“两位师尊多年来的教诲,祝英台今生确无能回报了。”

潘千重忙抬手:“莲儿,快起来,快起来,你好好习武,就是给我们回报了。”

沈莲轻叹一声,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这场比武虽然只短短不及半刻,但仿佛经历了数个世纪,沧海已经变桑田,原来爱与不爱之间,竟然如此容易。

潘成风比武得胜,反满面愁容,他心乱如麻,更心如刀割,多情与无情之间,是否就如此简单,说爱就算多情,讲恨必定无情。

众人将沈莲扶起,她内心还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多希望事情会有转机,当她望向他,他那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嘴脸,令她再度陷入绝望。

突听沈莲伤心欲绝地唸:“有花堪拆直须拆,莫待无花空拆技。”说完提峨嵋刺往心窝捅去,女眷们无力阻止,一个个只能够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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