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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張燕鐸沒攔得住他,看看警車停放的位置,他皺了下眉,身後的兩個人想要下車,被他喝止了,坐去駕駛座位上,換倒車檔。

關琥在車外看到他的動作,臉色更白,連連擺手阻止,大聲叫道:「不要動車,會傷到車下的人……」

張燕鐸置若罔聞,踩油門迅速向後倒,將車倒去靠近山壁的那邊,以防在這個時候有車經過,造成二次撞擊,道路另一邊就是深谷,如果撞翻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在他停車的途中,吳鉤已經開車門跳了下去,手裡攥著一個赤紅色的筆管,一反平時呆萌的樣子,表情冷靜,做出備戰的架勢。

吳鉤自從重傷失憶後,他一向隨手不離的武器紅筆也不知去向,這支筆是他央求越光幫他訂做的。

紅筆外形類似筆管,但其實更像是可以自由伸縮的指揮棒,雖然無法跟吳鉤以往的武器相提並論,但至少在視覺上神似,張燕鐸看到他抽武器,就更加強了戒備,提醒越光留在車上,自己也緊跟著手握甩棍跳下了車。

他一下車,就聽到山間刺耳的蟬鳴聲,靠近路邊的草叢樹枝快速搖擺著,猿啼聲在不遠處回蕩,像是受到了驚嚇,叫聲格外洪亮,但附近除了不尋常的緊張氣息跟腥臭怪味外,他並沒有感覺到敵人的存在,反而是關琥一臉怒氣,衝到他面前喝道:「我讓你不要亂移動車輛,會傷到人的!」

沒被他的衝動影響到,張燕鐸打量周圍,目光依次掠過山路跟警車,冷靜地問:「人在哪裡?」

「呃……我剛才撞到人,人應該還在車下。」

關琥想到了最重要的問題,急忙看地上,但山路當中只有幾道扭曲的車輪印,他又轉到車後,趴到地上檢查警車下方,想確定會不會是傷者被車體掛住了。

張燕鐸沒理會他那傻乎乎的行為,轉頭看吳鉤,吳鉤沖他搖頭,表示沒有人。

越光也從車上下來了,他的臉色很難看,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難看,腳下還有點發飄,聞到車外的腥臭氣後,他靠在車上捂住嘴巴,一副要吐的樣子。

吳鉤立刻變得緊張起來,跑過去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越光不說話,只是不斷搖頭,吳鉤更擔心,突然把他拉到陽光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觀察他的臉色,又去扒他的眼瞼,問:「是不是噁心?肚子疼?你剛才喝水時有沒有覺得味道不對?」

在他的一番擺弄下,越光的臉色更白了,張燕鐸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他只是暈車,你扶他去陰涼的地方坐坐,讓他多喝點水,很快就會好的。」

「暈車?」吳鉤看看張燕鐸,一臉的狐疑,「暈車會是這種快死的樣子嗎?我看他是中毒了,那瓶礦泉水有問題,是誰買的水?」

如果換了是關琥,一定會大翻白眼,說句中毒你個頭啊,不過張燕鐸是文明人,所以面對吳鉤的質疑,他好言好語地解釋道:「相信我,是暈車。」

「是的。」

越光忍著不適點頭附和,又指指前面的道邊,做出想過去休息的表示。

吳鉤這才將信將疑地接受了,扶著越光去對面坐下,又跑到車裡拿水,至於眼下的怪異狀況,早被他拋去了腦後。

關琥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打著膝蓋上的泥土,一臉的不可思議,又轉去車頭打量,嘟囔道:「怎麼可能?剛才明明有人的……」

剛才怎樣張燕鐸不知道,但至少現在沒有危險。

他將甩棍收起放回口袋,先去查看擋風玻璃上的污漬——除了塵土外,還有形同潑墨狀的液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液體有些暗紅,駕駛座前方的玻璃上液體較多,張燕鐸掏出紙巾擦了一點,放到鼻下輕嗅。

屬於血液特有的腥氣傳來,這毫無疑問是血,但是從血的顏色跟稠度來看,不像是人血,張燕鐸皺眉向前看去,就見剛才關琥急剎車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溝。

溝很淺,最多是讓車輛顛簸一下的程度,但卻很長,像是蜈蚣的形狀,扭曲著橫在道路當中。

張燕鐸走過去蹲下來查看,就見溝兩邊的土質較松,泥土當中也有零星灑落的血跡,靠近山邊的地方,土溝呈樹枝狀向兩旁蔓延,像野獸爪子抓出來的樣子,而土溝則類似人體的四肢跟頭部。

「剛才出了什麼事?」他問關琥。

關琥雙手抱頭,目光在地上、車上、旁邊的山林之間來回打轉,顯然還沒有消化這個突髮狀況,聽到張燕鐸的詢問,他抓抓頭髮,指著道路,說:「我正開著車,突然有人沖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撞上他了,我急忙拐車頭……那人太奇怪了,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憑空冒出來的那叫鬼。」吳鉤在對面涼涼地說。

「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是鬼呢?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就是一個人突然衝到我的車前。」

「我在睡覺,沒看到。」

聽了這話,關琥的目光又轉向越光,把期待放到了他身上。

經過休息,越光的臉色好轉了許多,他抱歉地說:「剛才我不舒服,一直冒虛汗,沒太注意……嗯,好像是有道人影撲到了車上,但我還沒看清,他就消失了,就是一眨眼的事。」

「難道真的是鬼?不過鬼不可能出血,」關琥摸著下巴琢磨,又仰頭看山,「會不會是什麼小動物或是猿猴?」

張燕鐸也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但關琥馬上又搖頭自我否定,「小動物的話,撞得出了這麼多血,不可能有力氣跑走的,而且我2.0的眼看得千真萬確,那是個人,人跟小動物我還是分得清的。」

張燕鐸看看沾滿擋風玻璃的塵土,懷疑在那種突髮狀況下,關琥是否真看得清被撞的物體。

越光緩了過來,站起來走到現場查看,吳鉤陪在他身邊,不時往山谷那邊瞅瞅,說:「也許是那小東西倒楣,被你的車一下子撞去山下了。」

聽了這話,關琥有一瞬間的動搖,但馬上就否定了,「不可能,那邊又沒有血,血滴是延伸到山中的。」

他指指山間草木被壓過的地方,張燕鐸也順著他的目光,沿土溝延伸的方向往上看。

路邊的草葉花瓣上留著被踩過的痕迹,一些地方還濺了血點,看到血跡,張燕鐸的腦海裡自動回閃出剛才的突變——在急速行駛的車輛前方,突然有個莫名物體從土中躍出,向擋風玻璃撞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關琥本能地轉方向盤向右躲閃,但右邊是山谷,於是關琥又努力往左轉,所以他在睡夢中才會感覺到車輛快速往兩旁扭曲。

看血跡滴落的狀況,那個物體沒有墜崖,而是在被撞傷後落地,接著驚慌失措地逃入了山林中。

所以那不可能是人類,人類不會步行走這種險峻的山路,速度也沒那麼快,關琥看到的多半是猿猴——他車速不快,又剎車及時,猴子應該傷得不重,剛才出事後山間也有傳來猿猴的驚啼聲,大概正是那隻受傷的猴子的叫聲。

只是山路當中為什麼會出現這一道類似人形的橫溝跟爪印?這一點張燕鐸無法弄懂。

「關琥你應該是看花眼了。」

越光恢復精神後,從車裡拿出他的工具箱,用專用道具採集路上跟車上的血樣跟污漬毛髮,說:「我確定這血液不是人類的,不過是屬於什麼動物的,我需要進行詳細的化驗,請給我一點時間。」

「總之,沒有撞到人是好事,」吳鉤收起了手裡的紅筆,左右打量,「雖然我不喜歡這裡的氣息,但可以確定沒有危險。」

見沒有造成人身傷亡事故,關琥鬆了口氣,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剛才的一幕,由於大家都在休息,所以看到異景的只有他,也只有他一個人始終對撞到猴子的這個假設持懷疑態度。

「如果是猴子的話,它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道路就這麼寬,我一眼就能看到了。」

而且那真的不是猴子,是人……至少是非常形似人的生物。

假如不是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判斷很離譜的話,關琥一定會堅持自己的觀點。

他沿著血點滴落的方向又往山裡走了幾步,想尋找受傷的猿猴,不過齊腰高的茂密草木讓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做法,吳鉤在旁邊看著他的舉動,冷淡地問:「你不會是打算去找那隻猴子吧?」

「無故撞到它,我只是想做點什麼。」

「你可以祈禱,」吳鉤說:「祈禱它吉猴天相。」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段,關琥轉頭瞪吳鉤,卻發現吳鉤並沒有開玩笑,他只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而已。

「時間不早了,上車吧。」

不希望關琥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張燕鐸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主動坐去了駕駛座位上,關琥想請纓,被他拒絕了。

「你累了,剩下的路由我來開。」

關琥了解張燕鐸的個性,沒再跟他爭辯,坐去副駕駛座上,又忍不住解釋道:「我不是因為累才看花眼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開車而已。」

張燕鐸按按鈕噴出玻璃水,用雨刷清洗了擋風玻璃,將車重新開動起來,他注意到越光的不適,特意放慢車速,並盡量避開顛簸的地方,讓他不至於再暈車。

跟關琥相比,張燕鐸的駕駛技術穩當多了,所以越光沒再像剛才那樣表現難受。

吳鉤放下書,好奇地打量他,問:「你剛才真的是暈車?」

「嗯。」

「暈車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以前不知道,這次終於明白了暈車就像快死掉的感覺,」越光靠在椅背上休息,自嘲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暈車,可能是跟這裡的路有關。」

「還跟某人的駕駛技術有關。」

關琥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聽了吳鉤的話,他張嘴想反駁,但又覺得越光會不舒服的確是他的問題,只好老老實實地道歉。

越光在後面拍拍關琥的肩膀,安慰道:「不關你的事,是我不習慣這種轉來轉去的道路,剛才猿猴出現也是意外,別放在心上。」

關琥皺眉不語,只是點頭,吳鉤說:「看你的樣子,很希望撞的是人。」

「沒那回事,我只是覺得我這麼好的眼睛怎麼會看不到猴子?」

  「也許不是人也不是猴子,是太歲。」

「太歲?」

吳鉤將他在路上一直看的書拿起來,遞到關琥面前,書皮正中有一串標題,當中最大的兩個字寫著——太歲。

關琥的臉色變了,立刻問:「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吳鉤不說話,笑眯眯地看越光。

感覺到關琥不認同的眼神,越光有些尷尬,解釋道:「我沒有跟吳鉤提這件案子,我只是聽到這個詞,一時好奇,在網上查資料時被他看到了,所以……」

這位從小在國外長大的法醫不了解太歲可以理解,但他居然算計不過一個失憶者,這讓關琥有點為他的智商擔憂。

吳鉤自從失憶被越光救了後,就對他非常依賴,簡直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所以這次鄉間之行越光也把他帶上了。

嚴格地說,帶一個外人甚至曾是罪犯的人來查案,越光的行為涉及到了瀆職,但蕭白夜不說話,上頭的人不說話,當然也輪不到關琥來插嘴,所以他只好默認了吳鉤的存在。

但吳鉤居然了解案件的具體內容,這就太超過了。

關琥正色說:「這只是普通的見財起意引發的兇殺案,你不要相信罪犯的信口雌黃。」

「未必吧,」吳鉤淡淡地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所以我假設了這個可能性。」

「這世上沒有太歲這種生物存在,所以你的假設不成立。」

至少在關琥的認知裡——這個世界沒有怪力亂神跟靈異鬼怪,任何無法解釋的奇案只是沒找到真相而已,他以前經手的飛天跟魚藏劍等案件就不必說了,就連近期的洛神疑案最後不也證明是人在作怪嗎?

所以太歲是不存在的,那只是罪犯杜撰出來為自己的罪行開脫的借口罷了。

說到太歲,大家應該都不陌生,不過這裡提到的太歲是關琥即將要調查的案件,他這次出差,除了了解案件始末外,還肩負著查清盤龍鄉古墓群裡是否真有太歲出現的任務。

盤龍鄉說是鄉,實際上最多算是個大村莊,底下還包括了幾個村子,位於山坳深處的盤龍村便是其中的一個,太歲案就發生在盤龍村後山上的墓地裡。

在出發之前,關琥詳細看過這起案例——案子其實很簡單,就是受最近盜墓這個熱門話題的影響,兩個本地人利欲熏心,把主意打到了山裡的古墓群上,並準備了盜墓工具,在半夜跑到山裡挖墓。

在挖墓過程中,兩個盜賊因分贓不均打了起來,本案疑犯李連鎖失手打死了他的同伴李方順,當警察抓獲李連鎖時,他正躺在自家床上呼呼大睡,被問起,他還一副以為是在作夢的反應,根本不認為自己真的去盜墓並且殺了人。

更可笑的是經過鑒定,那些在罪犯家中搜到的古物被證明都是仿古製品,完全不值錢。

真是個喪心病狂的罪犯。

這是關琥在看案卷時首先湧起的感想。

後來在審問中,罪犯終於想起了發生的事件,為了逃避罪行,他開始胡言亂語,杜撰說同伴不是他殺的,而是他們在盜墓中驚動了太歲,同伴是被震怒的太歲所殺,這番荒唐的說辭讓審訊他的警察們聽得瞠目結舌。

如果說在國人眼中,太歲是神秘又敬畏的生物的話,那麼盤龍山方圓百裡的鄉民們則把太歲看成是神祗,連平日裡的言談如果稍帶不敬,都會擔心會受到詛咒,這個意識形態是從什麼時候產生的尚待別論,但盤龍鄉的人崇敬太歲的心態是確實存在的。

所以負責這個案子的當地幾名警察都心照不宣地無視了罪犯的借口,將他盜墓殺人的犯罪案卷呈報上級等候審判,其中對太歲的說法抱有疑惑的只有一位外地來的警員,他根據案發現場留下的痕迹,堅持認為案件另有隱情,還獨自去現場追查。

但很可惜沒多久,這名警察就在一場酒駕中從十八盤上翻下了山,那晚剛好又下暴雨,所以導致車毀人亡,於是太歲頭上動土這個說法飛快地流傳出來。

太歲神物動怒了,其他警察就更不敢再多插手這個案子,但案子還存在了很多疑點,所以被三推兩推,最後推到了關琥身上。

「你說高海生會不會是查到了什麼線索,所以被殺人滅口了?」坐在副駕駛座上沒事做,關琥詢問身旁的張燕鐸。

高海生就是因酒駕而導致車禍死亡的警察,關琥對他的出身籍貫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在盤龍鄉工作很多年了,一直沒結婚,也沒有很親的家人,所以他的身後事都是派出所負責處理的,車禍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屍體早已火化了,現在就算懷疑他不是正常死亡,也不可能找到什麼線索。

張燕鐸還沒說話,吳鉤搶先說:「你偵探小說看多了。」

「我認為懷疑一切是身為警察最基本的要素。」

「望風捕影的懷疑只會讓案件走入死巷。」

吳鉤說了句讓關琥暴走的話後,又就事論事地說:「不過如果是剛才那種突髮狀況的話,就算不醉酒,墜崖也是很簡單的事,從這一點來說,關琥的反應力還算不錯。」

被表揚,關琥心滿意足地咧嘴笑了,張燕鐸瞅了他一眼,很想說人家就是奉承一句而已,你也這麼高興,這心思到底是有多簡單易懂啊。

「弟弟,你在問我意見之前,應該先跟我說明案情,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我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他說:「不過我知道一點,就是高海生墜崖的地方離這裡不遠,你有興趣去看嗎?」

「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大部分你不知道的事,不過有時候心情不好時會遺忘很多,就比如剛才被人罵。」

「誰?誰敢罵你?」

關琥問完,就看到張燕鐸的眼神掃過來,除此之外他還感覺到從身後射來的目光,他心裡發虛,揉著頭髮乾笑道:「我……我這不是以為撞到了人嘛,所以就很著急。」

「我覺得因為自己的情緒控制能力不佳而把火氣轉嫁給他人的行為很低齡。」

「……」

想想的確是自己的問題,關琥低頭,老實乖乖地說:「對不起。」

張燕鐸就喜歡看到關琥這種指東不敢往西的樣子,沒再為難他,伸手拍拍他的頭,安慰道:「放心吧,不管你剛才撞的到底是什麼,總之不是人。」

「這麼肯定?」

「是的,撞人的衝擊力很大的,剛才雖然有不少血,但車頭都沒撞癟,怎麼可能會是人?」

說得有道理,只是他過於慌亂之下,沒有想到。

關琥放下了心,笑嘻嘻地對張燕鐸說:「這麼有經驗,難道你撞過?」

他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好吧。

張燕鐸就勢按住關琥的頭,把他按在椅背上,「離高海生墜崖的地方還有一段路,也許你該睡一覺。」

「可是我不困欸。」

「睡覺。」

哥哥發話了,為了不再惹他不高興,以免他忘記車禍地點,關琥只好閉眼做出了睡眠的樣子,誰知張燕鐸的車開得超級平穩,在車輛適度的搖晃下,沒多久他就真睡過去了,直到肩膀被搖動他才醒過來,卻因為睡得太香而不想睜眼。

搖晃的力道很快就過去了,最終叫醒關琥的是噼啪噼啪的響聲,隨著他睜開眼睛,聲音變得更大了,窗外一反剛才的風和日麗,天空異常昏暗,豆大的雨點敲打著車窗,發出有規律的響聲。

發現變天了,關琥一下子坐了起來,左右轉頭看窗外,「什麼時候下雨了?」

「才不久。」

「高海生出事的地方到了嗎?」

「剛才有經過,不過我沒叫得醒你。」

「叫得那麼溫柔,叫得醒才怪。」

吳鉤跟越光也醒了,聽了他們的對話,吳鉤忍不住說道。

張燕鐸無視他的嘲諷,看到關琥不斷轉頭往後看,一副打算回去研究現場的表現,他說:「這種天氣,我不會陪你回去淋雨看現場的。」

這麼大的雨,就算他想勘查現場也有心無力,關琥打消了念頭,坐正身子,嘆道:「真是的,剛才天還很好,怎麼轉眼就變了。」

「山間多雨是很正常的,說不定天很快就會放晴了。」

張燕鐸說中了,在警車跑出十八盤的山路沒多久後雨就停了,天空重新回歸晴朗,夕陽的光芒從遠處隱約射來,帶著耀眼的金色,剛才的暴風驟雨幻影般地消失了。

關琥震驚了,看張燕鐸,「你簡直就是神預言。」

「我認為你可以把『預言』兩個字去掉。」

張燕鐸開著車,那一臉認真的表情讓人覺得他沒在開玩笑,關琥聳聳肩,就聽吳鉤在後面說:「我也這樣認為,至少他開車的技術很神。」

關琥轉頭看越光,越光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但這並不代表什麼,要知道他開車的那段路最繞彎最險峻,張燕鐸接手的時候,已經是山路的尾巴部分了。

「我……」

關琥遙望後面的山路,在他想提議回去勘查現場之前,就被張燕鐸否決了,「目的地快到了,如果你想看現場,請一個人去。」

他不介意一個人去,但張燕鐸會把車給他用嗎?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關琥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反正他們要在這裡住一個星期,看現場不急於一時。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說這裡的風景挺美的,呵呵。」

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關琥轉頭眺望山間風光,卻發現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跟剛才他們經過的山峰相比,這片山頭沒有葳蕤景色,山間樹林很稀疏,零星種植著一些小樹,看起來年月也沒有很長,隨著車輛的行駛,可以間斷地看到山中砍伐過後的痕迹。

或許是樹林較少的緣故,相對來說這裡的環境清凈了很多,聽不到鳥鳴猿啼,偶爾有鳥雀飛過樹枝,灑下一串水珠,為傍晚的風景添了幾分靜謐。

警車在寂靜的山路上行駛著,沿路幾乎沒有遇到其他車輛,就這樣很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盤龍鄉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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