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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 第三章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派出所所長李應龍,關琥來之前看過李應龍的檔案,他四十齣頭的年紀,是盤龍鄉當地人,在這裡做了幾十年,沒有特別的功績,也沒有出過大錯,簡單地說,他是靠年資熬成所長的。

在看到李應龍本人後,關琥發現他比實際歲數要老很多,頭髮幾乎都白了,下巴留著的鬍子也黑白摻雜,皮膚黝黑,像是長年風吹日晒造成的,一雙手也是青筋暴起,上面布滿老繭,看來平時不少干體力活。

李應龍把張燕鐸跟關琥搞混了,張燕鐸一下車,他就跑上前熱情地握手,又用夾雜著當地方言的普通話打招呼,看到這一幕,關琥站在旁邊自嘲地想——大概他哥的氣質比他更像警察吧。

吳鉤跟越光也忍不住笑了,最後還是張燕鐸主動解釋道:「李所長你搞錯了,這位才是關琥,是負責調查盜墓殺人案的警察。」

李應龍看向關琥,一瞬間,殷勤的笑容轉為尷尬,抓著張燕鐸的手握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那你是……」

張燕鐸把手抽了回來,托托他那副跟衣服同色的眼鏡,說:「我叫張燕鐸,是關琥的朋友,也是一名業餘的美食遊記撰稿人,聽說這裡風景不錯,就拜託關琥帶我過來了。」

聽了張燕鐸的自我介紹,李應龍的笑顏立刻又綻放了,「歡迎歡迎,大作家啊,我們這裡的風景很美的,美食也多,最近還有攝製組來做專訪呢,期待你也多寫一些文章,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盤龍鄉。」

「應該的應該的。」

張燕鐸彬彬有禮地做了回應,那做派彷彿他真是撰稿人一樣,關琥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很想問他這信口雌黃的自信是從哪來的?

李應龍接下來的招呼聲打斷了關琥的吐槽,過來抓住他的手用力握,像是為了掩蓋剛才自己認錯人的事實,他表現得非常熱情,其用力之大,讓關琥懷疑自己的手都要被掐出淤青了。

「我是這個派出所的所長李應龍,關警官你好,真是不好意思,一個小案子我們搞了這麼久都沒搞定,還要你們上級特別派人來幫忙,真是慚愧啊慚愧,這次真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為了及早把手抽出來,關琥寒暄後,就特意引開了李應龍的注意力,指著後面的兩人,介紹說:「這位是法醫越光,這位是越吳鉤,他不是警務人員。」

越光解釋道:「他是我弟弟,身體不太好,我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家裡,就帶他一起過來了,請放心,他不會妨礙到我們的工作。」

「沒事沒事,都是自己人。」

李應龍放開關琥的手,又跑去跟越光握手寒暄,接著又要去握吳鉤的手,但吳鉤搶先將手揣進了褲子口袋裡,轉頭眺望遠處的風光,直接把他無視了。

看到李所長奇怪並著尷尬的表情,即使不是出於本意,關琥還是忍不住想笑,他轉開頭,裝作去打量周圍的環境,卻剛好看到派出所的某個窗戶裡有張臉孔一閃而過。

越光還在一旁跟李應龍解釋,「不好意思,我弟弟有一點點自閉症,他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自閉症,我就是不喜歡……」

吳鉤的解釋沒說完,就被越光捂住了嘴巴,又按住他的頭向李應龍道歉。

以吳鉤的身手,十個越光也強迫不了他,但許多事情就是這樣奇怪,吳鉤個性狠戾,偏偏對越光很順從,聽他的話向李應龍道歉。

如果到這時候還看不出吳鉤不正常,那李應龍的眼神就有問題了,他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又請他們進派出所,這時一位年過半百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跟他們打招呼。

李應龍指著他,對大家介紹說:「這是我們李煒李鄉長,他聽說你們今天來,特意過來接待。」

隨著李應龍的介紹,李煒依次跟他們握手寒暄。

李煒長得也很老相,皺紋深刻在臉上,再加上亂蓬蓬的頭髮跟不修邊幅的衣著,讓人很難把他跟一鄉之長聯繫到一起,不過關琥有注意到剛才在窗裡打量他們的就是這位鄉長。

「我們這裡風景不錯,還有很多美食,就是路不好走,氣候也變化大,所以沒有外地人願意到這裡來玩。」見張燕鐸一直在眺望風景,李鄉長解釋道。

關琥生怕他讓張燕鐸寫什麼遊記稿子,忙把話接過來,說:「是啊是啊,來的路上我們幾乎沒遇到車輛。」

「那條路我們當地人都叫它十八盤,其實它盤的何止是十八道彎,再碰上下雨,路就更難走,不在這裡住個幾年,都沒人敢開車出山的。」

李煒對張燕鐸贊道:「所以你的技術真不錯,剛才看到下雨,我還在跟所長商議要不要去接你們呢,沒想到你們會來得這麼快。」

張燕鐸收回眼神,問:「山上經常這樣忽晴忽雨嗎?」

「是的,這裡的地勢比較低,前面是川後面是山,出著日頭下雨是常有的事……」

「所以高海生的駕車技術也很棒了?」

沒想到張燕鐸會突然提到高海生,鄉長跟所長兩個人都微微一愣,張燕鐸又說:「否則他怎麼敢在雨夜裡酒駕跑山路?」

「這……」

李煒看看李應龍,說:「我記得高海生出門時還沒下雨,不過他的駕駛技術的確很棒,他又喜歡喝酒,大概就是藝高人膽大吧,誰知道……唉,他是個好警察,平時做事也非常負責任,沒想到……」

李煒的表情異常沉重,李應龍也嘆道:「只能說是天意,那晚他出門我不在,否則我一定不讓他開車。」

聽完他的解釋,張燕鐸又問李煒,「李鄉長好像對這件案子很了解啊,你認識高海生嗎?」

「當然認識了,我們鄉就這麼大,高海生又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

說到這裡,李煒看看關琥,又再次打量張燕鐸,張燕鐸一身普通休閑裝束,這讓他對張燕鐸的身分產生了疑惑,遲疑地問:「你不是自由撰稿人嗎?怎麼好像對這個案子很在意?」

「我對案子沒興趣,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有關太歲的傳說。」

張燕鐸托托眼鏡框,笑眯眯地說:「你們大概不了解寫遊記的真髓,其實每個地方都有它們的特色,如果只寫特色,沒人會留意,所以要做適當的修飾潤稿,比如傳言傳奇傳說,這樣才會讓人印象深刻,繼而產生來遊玩的想法。」

關琥在旁邊聽得心服口服,他發現半年不見,張燕鐸信口雌黃的功力又增長了不少。

所以他們一定不是親兄弟,他這麼正直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腹黑的哥哥!

李煒還真信了張燕鐸的話,聽得連連點頭,贊道:「原來如此,不愧是文化人,想法做事都這麼周到。」

李應龍卻露出困擾的表情,說:「那你可能挖掘不到什麼消息,我們這一帶都很信太歲,冒犯它的言論沒人敢說的。」

「我是用崇敬崇拜的心態來報道太歲大人的,對於自己粉絲的歌功頌德,相信太歲大人不會生氣。」

太歲大人?這什麼鬼?而且歌功頌德是貶義詞吧,用在這裡真的沒關係嗎?

關琥聽得臉都皺成囧字了,正想岔開話題,一轉頭卻發現越光跟吳鉤兩兄弟不見了,他急忙看向四周,就見附近栗子樹跟柏樹很多,吳鉤跑去一棵樹前,正在抬腿用力踹樹。

隨著踹動,有幾隻鍬甲從樹上落下來,越光在旁邊觀看,並負責撿鍬甲——這兩人的行為根本就是直接把東道主活生生地無視了。

看到這一幕,關琥的心情已不再是一個囧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最近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所以跟他搭檔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這兩個傢伙的歲數加起來也過半百了,為什麼他們要在這種鄭重的場合中玩孩童的遊戲?

不知為什麼,關琥有點懷念謝凌雲跟葉菲菲了,雖然這兩個女孩經常表現得很暴力,但是比越光兄弟更接近於正常人,至少她們會看場合說話做事。

大概鄉長跟所長的文化修養不高,所以沒聽出張燕鐸的語病,聽說他要撰寫太歲記事,還表現得很開心,再加上越光兄弟的行為太詭異,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為了不讓對方覺得他們失禮,關琥哈哈乾笑兩聲,小聲解釋說:「我同事的弟弟腦子有點……問題,請你們多包涵哈。」

「沒事的沒事的。」李煒擺擺手,說:「我們這裡比較封閉,城裡人過來,都會覺得周圍很新奇,晚飯我已經交代招待所準備好了,招待所就在隔兩條街的地方,你們先把行李放下,收拾一下準備吃飯吧。」

「我想先去了解一下罪犯的情況,」觀察著他們二人的表情,關琥說:「不知現在你們方不方便?」

「沒問題啊,不愧是刑警,做事又認真又講究效率,我們當然會全力配合,那我這就帶你們過去,鄉長負責把你們的行李先送去招待所,招待所是他在管理的,他比較熟。」

關琥正要點頭,張燕鐸搶先說:「越醫生要照顧他弟弟,就讓他們先跟鄉長過去好了,我陪關琥去見犯人。」

關琥忍不住瞪他,要不是礙於外人在場,他一定反駁說他一個外界人士,有什麼資格參與案件調查?

不知道在場的鄉長跟所長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都沒有露出反對的表示。

越光兄弟回來了,吳鉤手掌上放了一隻鍬甲,正玩得興緻勃勃,他根本沒注意聽張燕鐸的提議,就連連點頭,見他點頭,越光便也答應了。

——這兩個傢伙不是來辦案,是來旅遊的吧!

在跟隨李應龍走進派出所的時候,關琥心裡憤憤不平地想。

 

 

派出所上下兩層,沒有想像中那麼陳舊,相反的還挺新的,基礎辦公設備也都有配置,只是設計得比較鄉土,辦公室裡有幾名警察,看到關琥跟隨李應龍進來,都主動站起來跟他們打招呼。

在去拘留室的一路上,李應龍逢人就給他們做介紹,但由於大家都姓李,所以到最後關琥記住的是這裡都是男人,只有在走到某個拐角時,才遇到了唯一的一個女人。

女人三十齣頭,容貌中上,不過她精神不佳,像是在生病,臉色過於發白,頭髮也很亂,看到他們,她表現得很緊張,沒等李應龍說話,就低著頭避到一邊,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李應龍也沒有特意作介紹,帶著他們往前走,說:「我們這裡十里八鄉的都姓李,就算有外姓,也是招贅進來的,這裡的環境你們也看到了,除非是當地人,否則誰願意在這種小鄉村裡當警察啊。」

「但工作也比較舒適吧,」張燕鐸把話接過去,「城裡的警察很辛苦的,人多案件也多,經常二十四小時待命。」

關琥瞥了張燕鐸一眼,覺得他說話的口氣簡直比自己這個警察更像是警察。

「是啊,都有利有弊,不過年輕人還是喜歡出去闖蕩,所以我們所裡的警察人力有限,而且歲數都偏大。」

說著話,他們來到了拘留室,值班警察起身向他們行禮,帶他們來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也就是關押盜墓殺人案的案犯李連鎖的地方。

按照正常的程序,像李連鎖這樣的刑事案犯本應送往縣級以上的看守所看管,但因為他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不方便押解,再加上案件還沒有最終結案,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被臨時拘留在鄉派出所裡。

還沒走近,關琥就聽到裡面傳來叫喊聲,聲音嘶啞,透過厚重的牆壁回蕩著,更平添了幾分恐懼跟瘋狂,看守的警察對他們苦笑道:「他每天都這樣吵,有時候半夜醒了也吵,吵得人耳朵疼,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嚇傻了。」

關琥問:「有沒有請醫生來診斷?」

李應龍說:「有,還是從外面請的精神病專科的大夫,搞了好多天,最後說他是真傻了,所以大家都說他們是冒犯了太歲的神位,被詛咒了,導致一死一瘋。」

關琥驚訝地看他,沒想到身為執法者,他居然信這些謠傳。

張燕鐸說:「難道不會是為了逃避罪行,在故意裝瘋嗎?」

「如果是裝的,那他的演技可以得獎了。」

大家來到拘留室門前,就聽一陣鎖鏈撞動聲——李連鎖聽到有人來了,他衝到門前,雙手抓住柵欄用力晃動,叫道:「救命,快帶我出去,它要來殺我了,救我,快救我!」

他的手穿過柵欄做出求救的樣子,要不是雙手被銬了手銬,他的整隻手臂大概都能伸出來,臉也沒洗,看起來又黑又臟,鬍子沒有很長,卻很亂,上面沾了些不知是唾液還是粥類的液體,頭髮散亂,看起來既狼狽又邋遢,這樣子不像是罪犯,更像是食不果腹的流浪漢。

透過半遮在臉上的頭髮,關琥隱約看到後面的那對眼睛,眼神兇悍而瘋狂,像陷入危境的野獸,既有著想衝出樊籠的慾望,同時又帶著對現狀的恐懼感。

沒有得到回應,李連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去了別的地方,雙手握住柵欄,機械性地搖晃著,仰頭打量拘留室,他的眼神獃滯,盲目地在周圍游離,好像在害怕什麼,喉嚨裡不時傳來類似求救的呻吟聲。

隨著他的晃動,柵欄門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同時響動的還有腳鐐聲。

關琥順聲望去,發現他的腳上扣著很重的鐵鐐,當中用鐵鏈連接,在粗重鐵鏈的襯托下,他顯得更削瘦,臉上顴骨誇張地突起,一副頻臨餓死前的狀態,因為劇烈的動作,他的嘴巴半張開,發出不規則的喘息。

關琥沒有跟精神病人打交道的經驗,不過據他的觀察,這個人就算腦子沒問題,也一定經歷過很可怕的事件,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恐懼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感情。

來之前關琥看過李連鎖的檔案,李連鎖年過三十,看照片長得還不錯,讓他很難跟眼前這個瘋癲瘦弱的人聯想到一起,更覺得給他鐵鐐加身太誇張了,以他現在的瘦弱狀態,就算什麼都不用,他也沒力氣跑出去。

李連鎖瘋了一陣子後,表現得很疲累,靠著柵欄就地坐了下來,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話,關琥側耳傾聽,隱約聽到他在說『太歲顯靈』『很可怕』『我沒有殺人,殺人的是太歲』等字眼,大概從被關押後,他一直被問這些問題,所以很自然地記住了。

犯人這種狀況的話,很難審問,關琥皺眉問:「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是的。」

李應龍說:「我們抓獲他的時候,他就穿著沾了血的衣服在自己家裡睡大覺,這行為就脫離正常範圍了吧?後來聽說方順……就是他的犯罪同夥李方順死了,他才表現出害怕,瘋病也越來越嚴重,前幾天還出現了自殘行為,吃了醫生給開的葯後,總算好一點了,你別看他現在這副模樣,他以前可是我們鄉裡的美男子呢,好多女孩倒追他……」

李應龍嘮嘮叨叨說了半天,發現自己說太多了,急忙剎住,呵呵笑了兩聲,把話拐回正題上,「不過他家窮,又是外來戶,所以到現在也沒成家,唉,要不是窮,也不會去挖墳對吧?你們城裡人流行叫盜墓是不是?那可是有損陰德的事,我們那片祖墳有年數了,一直是太歲在保佑的,家裡有點錢的話,誰有膽子挖墳啊。」

他又把話題扯遠了,還好張燕鐸及時問:「你好像很信太歲。」

李應龍的表情有些尷尬。

「不是我信,是我們這裡的人都信,你們城裡人見多識廣,大概對這種事不屑一顧,不過我跟你說,神明真的存在的,我小時候就親眼見過,那時我生病,大醫院沒少去,什麼葯都吃了,就是不管用,最後是我媽帶我去求太歲,才……」

「改天我可以跟你詳細請教這方面的知識嗎?」

「好啊好啊,沒問題。」

終於制止了李應龍的口若懸河,關琥暗中鬆了口氣,幸好有張燕鐸幫忙,否則他不知道要聽這個無聊的傳說聽到什麼時候了。

他蹲下來,平視李連鎖,為了不增加對方的恐懼感,還特意把語氣放柔和,說:「李連鎖你好,我叫關琥。」

聽到自己的名字,李連鎖停止嘟囔,把頭抬起來,關琥看他的情緒還算穩定,又繼續說:「李連鎖,可以跟我說說你跟李方順的事嗎?」

誰知聽到李方順的名字,李連鎖立刻激動起來,胡亂舞動手腳,哆哆嗦嗦地說:「我沒殺他,是太歲殺的,太歲很可怕,是怪物……」

「是,我們都知道是太歲殺的,那李連鎖,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太歲要殺他?」

李連鎖的眼神迷惘,茫然看著對面的牆角。

「因為……因為我們去挖墳,那些人都看不起我們,我們準備大幹一票……可是太歲出現了,它要吃掉我們,好多……好多怪物……」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話語被喘息聲蓋過去了,關琥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問:「什麼好多?」

「好多怪物……不,是太歲,我錯了,我不該挖墳的,我不該去驚動大人,大人饒命,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可能是想到了那一夜的遭遇,李連鎖的臉上露出恐懼,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突然雙膝跪下,朝著牆角不斷磕頭,咚咚咚的響聲傳來,讓人聽著都為他感到疼,他卻不以為意,拚命以頭撞地,像是這樣做才能為自己贖罪。

看到這種情況,再問也是浪費時間,關琥向李應龍做了個放棄的手勢,李應龍帶他們離開,走出去很遠,還能遙遙聽到李連鎖的哭叫聲。

他有點明白為什麼這個案子一直無法最終定案了。

關琥暗中嘆氣,問:「你們以前向他問案,他也是這樣的反應嗎?」

「是的,不過時輕時重,他情緒穩定的時候會多回答一些問題,這些還都多虧了精神科醫生的協助。」

「那位醫生還在這裡嗎?」

「最近他一直都在,他挺喜歡我們這裡的環境,說偶爾遠離都市,過過鄉間生活可以洗滌心靈,所以願意半價幫忙。」

「要付錢的?那算什麼洗滌心靈?」

關琥的反問換來張燕鐸的白眼,李應龍哈哈笑道:「陶冶情操也是需要錢的,我們急於破案,也不差付這點錢,但折騰了這麼久,到現在也搞不出一個結論出來,關警官,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他怎麼知道?他又不是精神病醫生。

在看到李連鎖的瘋狂吵鬧後,關琥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有人說這世上最難的兩件事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子裡,還有讓別人主動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現在他要加一條——把別人的思想正確解讀到自己的腦子裡。

「能麻煩你幫我引薦一下那位醫生嗎?」他提議道:「我希望下次審問李連鎖的時候,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當然可以,何醫生也住在招待所,晚上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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