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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章節.03】boundary line

      豐臣界分,二年A班,高中部第四十二屆學生代表會會長。

      聖島愛里紗,二年A班,高中部第四十二屆學生代表會副會長(新任)。

      書記,暫缺。

      一邊上課的我一邊思考著昨晚看的學校網頁的內容,並好好的記住了這兩行文字。

      然而那(新任)兩個字讓我特別在意。

      基本上在學生會,不管是會長、副會長、書記等等一些巴拉拉拉的職位都要是固定的且可以的話必須做上三年的時間,除非該擔當人士的狀況已經嚴重到無法來學校、甚至因為各種因素轉學或休學才有可能由整個學校決定要不要換人當。

      於是才一年就換人嗎,感覺很短命呢,那這個短命的副會長究竟是誰呢?應該不是我吧,畢竟會長跟副會長是由學級總成績來評比,依照一二名為順位,我再怎麼說,也無法擔任到副會長的位置,即使我失憶了一年,但是初三時的狀態我自己還是很清楚。

      該來去調查一下嗎?這個所謂舊的副會長與新的副會長。

      請問您掉的是金的副會長還是銀的副會長呢~?

      咋,這梗挺無聊的。

      『噯噯噯~光世君!』

      『怎麼了?』

      是三末耶,她悄悄蹲在我位置的旁邊為走道位置。由於不止整個教室、整個學校甚至是整個世界上,除了我跟學生會長豐臣界分以外沒人能看得見她,因為三末耶是個全身都是謎團的幽靈少女。至於為什麼豐臣會長看得到三末耶這也是個謎,而且根據我跟會長的關係、根本連三句話都還沒說上就已經被完美地討厭甚至還被罵去死了,因此無法從豐臣口上得知。

      『我剛剛跑去二年級偷看了喔,因為是上課時間、學生被聚集起來了所以是調查的最好時機。』

      『有什麼好消息嗎?』

      我很好奇!

      『完全沒有。』

      三末耶笑著說。

      『喔。』

      我撇過頭,隨意應答已經在預料中的答案。

      沒可能這麼幸運吧,在這個整個校園都是保密系統的結構裡,三末耶哪可能隨便上二樓就能聽見重要的訊息呢,又不是什麼幸運S的弓兵……

      為什麼你跟我都不是幸運S的弓兵呢?

      『騙你的啦,我經過二年A班,沒看到豐臣會長。』

      本學校很壞蛋的使用了前段班與後段班。

      但是本校並沒有所謂的後段班就是廢物放牛班的風俗。

      前段班只是比後段班的成績還要排前面一點點而已。

      但是成績一旦排出來之後還是差很多的。

      所以會長身為人中之人一定是A班。

      這點初中、高中部都一樣。

      順帶一提我是前段班的A、B、C、D的B班。

      E、F、G、H則是後段班。

      『哈?你剛剛上去的是吧,上課時間應該不可能不在教室裡……。』

      『位置上空空如也喔,因為沒看見會長所以我就跑進教室去、並且坐在會長的位置上了,確實沒有會長的氣息。』

      『也就是說他今天請假嗎……生病了?還是拉肚子?等等你是怎麼坐的啦!』

      『我坐在會長的位置上多待了一陣子,然後他們老師來了。』

      三末耶明顯的無視了我的問題,這傢伙該不會那麼頑皮的搞起了靈異事件吧……但她不是只能摸我的東西嗎?還是說只要是看得到三末耶的、三末耶都能動手?

      那這樣就無法讓三末耶附會長的身了……才怪哩,我才沒有這種想法。

      『說了什麼!』

      『說豐臣會長昨天下午去回診、今天也……』

      『回診???』

      聽到了新的名詞,回診的豐臣會長。

      --但這是什麼意思,回診的豐臣會長?

      --為什麼會長要回診?身體不好?不太可能--學校不可能讓一個身體素質不好的人擔任這重要的學生會長的位置。

      --不過根據他會叫我去死的情況下,或許會長不管哪一點都被學校接受了也不一定。

      --是所謂的特例嗎?

      --是什麼造成了他的特例?只因為是重要的學生會長嗎?

      『是為了什麼回診?』

      『沒說喔,好像是大家都知道的毛病,我沒嘴巴也沒辦法問。』

      『唉唷……』

      感覺是很重要的資訊卻被草草帶過,但是做人不可以太悲觀,既然今天豐臣不在、那麼就暫時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三末耶了,很好,今天就去二年級調查一番,只要會長不在就不怕會遇到他。

      曾幾何時,我突然這麼害怕那個豐臣界分了呢?我真替我自己感到悲哀。

      沒見過這麼壞的學生會長,總之我現在對他是滿腔的怒火。

      沒錯,那個恐怖的學生會長、叫一個差點死去的人再去死一次的學生會長。

      他的一句話可是讓我傻到早上被三末耶用物理攻擊給嚇醒了,即使三末耶無法直接觸碰我、但是她卻能用『我的東西』來對我造成直接影響,三末耶可以拿起『我的物品』、其他人的物品則是無法,但我深怕我的物品突然在別人的面前飛起來,所以嚴密地對三末耶警告說不准在別人的面前拿我的東西。

      啊啊扯遠了……。

      雖然很生氣、但說不在意是騙人的,那傢伙身上太多謎團了。

      要是能知道會長更多的事情或許能替這個案件增加一點蛛絲馬跡,所以不管豐臣會長有多討厭我我都要一直糾纏著他嗎?如果會長的毛病是精神上的、那麼太強迫他是不是剛好反效果呢?

      喂喂喂……這時候我真希望會長只是普通的拉肚子。

      畢竟我自己也很明白被逼急了的感覺,沒錯,就是在說現在的我!完全被一頭霧水的現況給逼的走投無路啊--會長,就你罵我去死的這一點,我可能要對你不客氣了。

      不過也是要抓到機會啦。

      而且還要請三末耶確認會長身上有沒有凶器。

      要是做得太過火,依照會長討厭我的程度猶如垃圾一般,說不定真的會拿刀子往我身上相同的地方砍下去喔,這次我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幸運了。

      『那還有聽到什麼嗎?』

      『沒有了,老師很快的開始講課,二年A班的學生都是書呆子,沒人願意討論會長的事情。』

      『我看是被下達了「不准討論!」的命令吧。』

      『也是。』

      『畢竟會長全身上下都是謎,跟你一樣。』

      『嘻嘻。』

      『不是在誇獎你。』

      午休吃過飯之後,我跟三末耶開始進行前往二年級閒晃的計畫。

      為了表現自然我刻意將眼神放直、盡量讓自己變成無口面攤外星人,應該說只要想著會長的種種我便自然而然的臭著一張臉,挺好用的可不是嗎?

      來到二年A班我馬上斜視一下內部,坐在座位上的不是趴著休息就是在看書,沒有一個人在當低頭族玩手機,有一個位置乾淨到令人匪夷所思。

      『那裡,會長的位置。』

      三末耶指向那個發出黑色氣團的最前方的座位。

      果然是空空如也,桌面乾淨的像是無人使用似的,抽屜裡也完全沒有個人物品。

      當然就連一本書也看不到,完全就是隨時可以轉學休學的狀態,真是厲害啊這個會長。

      這點我就完全做不到,才讀一兩天的書我已經把課本放在抽屜裡、只帶幾本回家順便溫習而已,要是沒帶書回家被我爸媽知道了的話可是會被好好修理一頓的,我不會這樣虐待自己。

      於是我繼續往前走,來到了B班。

      說也奇怪,光是A班跟B班的氛圍就差這麼多嗎?

      B班的學生們幾乎可以說是真實的高中生寫照、一群人圍在一起聊天、兩個女孩子坐在一起看雜誌、或是一男一女以曖昧的口吻在聊著天,偶爾推推對方。只是一道牆壁的差別有這麼多嗎?死氣沈沈的A班跟、與普通學校的高中生無異的B班,幸好我是B班居民,在A班的話我說不定會被悶死、不、肯定會被悶死的啊!

      「三重野同學?」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輕柔的女性聲音叫了我的姓氏,因為太特殊了我是不可能聽錯的,我做過一項調查,那就是這間學校只有我一個人姓三重野!

      這個聲音不是那個臭屁的三末耶--

      是……?

      「哈?」

      「喔--真的是三重野同學、嘿嘿……」

      『?』

      --誰?

      --是誰?

      --汝是誰!

      三末耶在我身旁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好久不見了說,三重野同學,你看起來還不錯呢。」

      「……,是?」

      「啊,抱歉,據說你失去記憶現在在重讀一年級吧,Sorry,我是若月梓,你以前的同班同學喔,我們去年讀一年B班喔。」

      「啊啊……」

      真正的女孩子、是真正的活人女孩子……

      感動、大感動、超級感動,終於有人來認親了,我就知道這個世界還是充滿著希望與夢想的,何時再來點愛與正義讓我調和一下內心的空虛呢?

      再怎麼說果然遇到我想要的狀況了、沒錯,就是在過去認識我的同班同學們!

      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是被認識的感覺就現在的我來說是最好的!

      好到讓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沒有啦。

      「抱歉、雖然想不起來,但是我很感謝你主動來跟我說話,謝謝你。」

      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才怪呢,沒哭啦,再怎麼感動都不會哭出來好嗎?

      不過昨天會長真的讓我差點沒有哭暈在廁所。

      會長太壞了、大壞蛋、壞壞小妖精!

      「不會的,畢竟曾經是同學嘛,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要是能早點想起我們就更好了。」

      若月微笑著說,她是個咖啡色過肩長髮的女孩子,看來我人緣不差,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你我他。

      「要來B班嗎?成員都沒有變過喔,雖然對三重野同學你來說會有點困擾就是了。」

      若月毫無防備的說著。

      「……。」

      『……。』

      三末耶退後到教室的外牆邊,一直保持著沈默,一下子看看我一下子看看若月,沒有笑容的三末耶還真有點陰陽怪氣,幸好在我心目中的三末耶不是這麼陰沈的女孩子,她只是對這號名叫若月梓的女孩子有所戒備、加上比什麼都還要認真的以旁觀者的角度幫我分析若月的發言。

      然而若月看不到三末耶,若月的眼裡只有我,被兩位可愛的女孩盯著真有種奇怪的感覺。

      「要來嗎?不勉強的喔,畢竟現在的三重野同學不認識嘛,無可厚非的事情。」

      「想去歸想去,但是……你們不會回答我的問題吧。」

      「我們在一年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問題,沒錯吧。」

      「嗯。」

      我不打算被動,於是我馬上提起了這個『不能說出任何經過』的案件。

      若月的表情有種五味雜陳的掙扎感,該說或不該說,想說或不能說。

      我懂,我都懂。

      我只能懂了啊。

      「一年級跟二年級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秘密,是吧。」

      「三重野同學,我希望你能體諒,只要說一點點就會如同雪球似的愈滾愈大。」

      「……。」

      「但我還是想繼續跟三重野同學當朋友。」

      「謝謝若月同學的好意,我在想一下吧,等我能夠好好的面對你們之後。」

      說的也是,如同雪球啊。

      可是瑞凡,我的問號已經特麼的疊得跟喜馬拉雅山一樣高了好嗎?

      誰要管你們的雪球啊?

      再說了--

      反正現在見面也是看你們聊屁話而已。

      反正現在的你們什麼都不能對我說、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打打招呼就好。

      若月說的沒錯,只要對我透露一點蛛絲馬跡、我就會想辦法全部挖出來。

      我沒有能夠克制自己的把握。

      我沒有辦法聽你們講一堆以前的事情或是屁話、而我卻無法去求證真相。

      三末耶只是沈默的看著,看著我自己如何下決定。

      不過說實在話,若月的提議確實是很有趣啦,一群人在一起懷舊時究竟會說些什麼、透露些什麼、說錯些什麼不該說的,但我總感覺還不是現在。

      「那麼,等三重野同學穩定了點再說吧。」

      若月的笑容帶著些許的失望。

      我的沈默是不是給了她不好的感覺呢?

      呵呵,我沒有沈默喔,我只是在內心裡痛罵而已。

      「謝謝你,若月同學,希望我能快點恢復、再跟你們當一次同學。」

      「嗯,我會等著的。」

      三末耶鬆了一口氣。

      我則是有些凌亂。

      午休結束了,遇到若月算是挺幸運的,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並且回味了好幾次。

      雖然對她很不好意思,但我在她的話中尋找漏洞。

      噯?

      --等等,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認識我的

      --我卻忘了問她……

      --忘了問她……『德大寺異路』是誰。

      「啊啊啊唔唔啊啊……」

      我趴在自己的課桌椅上痛苦扭曲的叫了起來,無意之間。

      「三重野同學怎麼了嗎?身體不舒服的話要去保健室喔。」

      剛好經過的潮男副班長很閃亮的拍了我的肩膀。

      --我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可以嗎?

※※※

      因為一點事情我剛從教師辦公室離開,也耽誤了我的放學時間。

      岩城老師說是為了我好所以拿了一堆習題要讓我做,說什麼我現在就是因為太閒了才老是想東想西,再這樣下去我初中的好成績就要退步了什麼之類的,總之就是一副『只是不希望你從B班被拖去後段班而已、才不是因為喜歡你喔!』這樣子前後矛盾的姿態。

      也是啦,說的也是啦,我再繼續為了真相苦惱下去真的要追不上進度了。

      這個時候就很羨慕在身邊跳來跳去、無憂無慮的幽靈少女三末耶。

      那麼,拿完岩城老師的惡意禮物之後,我也該來統整一下今天的內容了。

      『三末耶,上午有點太激動了沒有注意到,你說學生會長昨天下午就回診了是嗎?』

      『你終於想起來了,我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一環,但你卻沒有把重點放在這裡。』

      『抱歉抱歉,因為說是回診,就把重點放在「為了什麼回診」上了。也就是說是跟我們吵完架之後、學生會長就跟學校請假了對吧……』

      『應該是這樣沒錯。』

      嗯--感覺是個好機會,既然我的放學時間慘遭剝奪了,那麼就趁現在去做些大事吧。

      『吶,我們去學生會看看吧。』

      『咦?可以進去嗎?』

      三末耶睜大雙眼,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知道,我對「聖島愛里紗」這號人物也挺在意的。』

      就是昨晚在網頁上看到的--新任副會長的人物,聖島愛里紗

      『喔喔--那就走吧,進去學生會的理由要怎麼掰就交給光世君了~』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我們加快了腳步。

      當我們來到學生會的時候,總感覺有些莫名的壓迫感在。

      果然是因為那個吧,因為這裡的學生都是成績總和最頂尖的天才,要我們這種凡人去接觸他們這些人上人還是很彆扭,說是這樣說啦,我昨天可是被全學年第一的學生會長叫去死呢,真是讓人不快、要是學生會的人都這副德性那應該就一道很強大的障礙了。

      希望不是、但願不是,如果我不是非洲人的話請給我一點好人品吧!

      我們在外頭偷看了一下裡面,只有一個明顯燙過而有著漂亮捲度長髮的女孩。

      她就是傳說中的聖島副會長?不……還是進去求證吧,為了更多的真相、為了更多的明天!

      「不好意思……」

      「請問是哪位?」

      我並沒有按照慣例的敲敲門等待裡頭的人員答覆什麼的、而是很突然的打開門。

      我知道這樣很沒禮貌,但是我很想弄清楚,裡頭的這個女孩看到我會是怎樣的反應。

      我不想讓她有偽裝自己的機會、來吧、究竟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樣的角色呢。

      女孩坐在學生會裡頭的長桌上,看來是代替沒來的學生會長處理事物,而正當她聚精會神的時候,貌似被我嚇到了、抬起頭來的速度還真是不容小覷。

      「我是三重……」

      女孩看到我的瞬間,睜大了雙眼,緊皺眉頭而欲言又止。

      「啊……三重野同學。」

      「看來您認識我?」

      「我是聖島愛里紗。」

      鏘鏘!賓果,真的是副會長本尊。

      三末耶好像確定沒有被聖島的目光掃過的樣子,很放心的坐在學生會長的位置上,學生會長似乎走的很倉促,椅子並沒有收進桌子下方,所以三末耶可以以不移動任何東西的方式坐下,而且坐下時特別用力,如果他是活生生的人類可能會在瞬間把椅子做壞也不一定,看來她很討厭會長呢。

      不過現在先別管三末耶了。

      「為什麼三重野同學會進來學生會室呢?豐臣會長不在唷,今天由我代理。」

      既然聖島自己提到豐臣了,那我就趁好可以開門見山的問他、不必拐灣抹角了。

      「那個,我昨天下午有打算來找會長,可是他人似乎不在呢。」

      這當然是騙人的。

      「這樣啊,他昨天下午請假去醫院了,有事嗎?」

      「他身體不舒服嗎?」

      「……這個我不能說,這是會長個人的隱私。」

      「我很擔心他。」

      「那請會長來的時候,請你本人親自跟他表達您的擔心吧,說說正事如何?」

      「……。」

      很巧妙的避開了啊,真不愧是副會長呢。

      我沒有讓聖島歡迎我坐下、而是自顧自的讓自己的屁股貼在聖島旁邊的椅子上。

      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位置,不過坐起來挺舒服的,我轉移椅子的角度,好讓自己能正眼對視聖島。

      「正事我等會長來親自跟他說吧,既然聖島副會長您知道我,那應該也知道我是前高二生。」

      「……是啊。」

      那麼我就往這裡開始發動攻勢吧,要怪就怪你自己一開始看到我時明顯表情不自然、而且我還沒自我介紹就先喊出了我的姓氏,我的姓氏再怎麼特別也沒辦法這麼輕易讓你喊出來吧。

      而你跟我之間又有什麼恩愛情仇呢?

      我猜的。

      「因為我是帶著失憶回來的,聖島副會長變成副會長了啊?」

      「是的,我成為了副會長,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呢。」

      聖島苦笑著,不過雙眼還是很認真的注視我。

      這是看著老朋友的眼神,奇怪了,資料上的聖島是A班的才對,

      為什麼我跟A班的人感情這麼好?

      「我記得這間學校的體制,要是沒有太大的問題,應該是不會輕易換人的吧,那麼,上一任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導致無法繼續擔任副會長的工作呢?」

      「這就是三重野同學想問的問題嗎?」

      「是的,很簡單的問題吧,聖島副會長作為接任者,應該不可能不知道上一任的情形。」

      「真是麻煩呢,我應該回答您這是上一任副會長的隱私、還是?」

      「果然還是不打算說呢,如果能趁這間學校都沒人了再進來探險,能否得知點什麼讓我有興趣、而你們全部人都不敢洩漏的事情?」

      「不管怎麼找都沒用的喔,全部都被處理掉了。」

      「喔……被處理掉了啊。」

      我再也忍不住冷笑,聖島像是說出了什麼不該洩漏的機密似的強迫自己閉上嘴。

      「副會長還在這間學校嗎?」

      「不在了,轉學了。」

      「既然轉學了至少可以讓我知道姓氏吧,雖然說了我也有很大的機率不知道是誰,因為我失憶了嘛,算我拜託你了副會長,告訴我上一任是誰。」

      停止嘲諷。

      我彎下腰,雙手撫在自己雙腿上。

      我盡量讓自己能夠正經一點,就看這副會長會不會心軟、看我可憐告訴我了。

      「知道了之後……您要怎麼做呢?」

      「什麼都不會做,我不會讓您的好意變成恨意。」

      聖島副會長突然間對我展現了她的疲倦,她整個人躺坐在椅子上,兩眼直直的看向天花板,她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像是把沈重的包袱卸下一般,現在的她不是學生代表會副會長-聖島愛里紗,而是一個普通的高二女學生,疲倦的她的容顏上不掛有一絲色彩,只有嘴巴輕輕的動了。

      「上一任的副會長,『德大寺異路』,已經不在這間學校了唷。」

      『……。』

      「……。」

      我們的臉色都變了,變得訝異、詭譎。

      我跟三末耶再一次聽到了這個神秘的名字,德大寺異路,你到底是誰?

      我跟作為副會長的你到底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是生還是死?

      我居然有榮幸再一次聽到這個炫砲名字,這個幫我把高中時期的痕跡全部清除掉的始作俑者。

      「在今年的一月跟你一起捲入了殺人事件之後生死不明、由雙親辦理退學,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想三重野同學您也很明白,這件事情重創了學校的形象,所以硬是被壓了下來、接著就是你我都很清楚的,保密系統。」

      「就這麼告訴我沒關係嗎?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呵呵,我很討厭我自己,作為旁觀者看待了這虛假的圈子,任何人都像是沒發生過似的,高一時,我只是個書記而已呢,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只好由我擔任副會長了。」

      「沒想到三重野同學居然回來了呢,作為當時的受害者。」

      聖島苦笑著,笑得很無奈,她像是在講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般的,慢慢的說著、用她輕柔的語調訴說著沈重的事實。

      「那聖島副會長你知道些什麼、關於我的事情嗎?」

      我兩眼放直、一瞬間有好多想問的事情、但是我的智商有限,無法好好的整理出來。

      「您是B班的學生,成績還不錯,人緣也算不錯,重要的是你並沒有違反過任何學校的規定,之所以決定保密是知道你被醫生判定失憶之後,為了不讓重新振作的你再一次受到傷害,所以決定以整個初中、高中部這樣的大規模程度下達命令,這都是為了保護你唷。」

      『喔?』

      安靜的三末耶突然插嘴、但我沒有理會她。

      「這樣啊……」

      「所以別再探討真相了好嗎?您在挖掘真相的同時,也是在挖掘你的同學、朋友們內心最深沈、最想遺忘掉的回憶喔,這點你父母是感受最深的,對我們來說,只要你能再一次回到這間校園,就是我們最幸福最安慰的事情。」

      「我懂了,謝謝聖島副會長,您是唯一對我說這麼多的對象。」

      我低下頭,開始咀嚼聖島的話語。

      「吶……作為再也不去挖掘真相的交換,我再跟你說一件事情吧。」

      「啊啊……?」

      「豐臣會長是心病喔,在他任期的半年裡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嚴重事件,他的自責與他的懊惱徹底讓他自我封閉了呢,不是說兇手是你啦……而是他做為學生會長的責任感害了他。」

      被我無視的三末耶安靜聽著她的言語,一臉不悅的瞪著聖島副會長,當然聖島本人是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

      我們沒有拖延太多的時間,因為放學了。

      跟學生副會長,聖島愛里紗在學生會室裡告別之後。

      我跟三末耶沈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兩人安靜了好久好久,遲遲不曉得該找什麼方式開口才好。

      但她看起來有些不滿,只是我正在回想聖島的說詞,暫時沒能理會她。

      不過很多事情的核心還是沒能從聖島口中說出來,但即使是蜻蜓點水般帶過,我也算是知道了很多很多,總比從醒了之後、就開始一堆謎團往我身上倒卻又沒地方移開的躁鬱感好太多了,至少還是有人願意跟我說些我從不知道的事情,嘛,就算完全沒有核心就是了。

      聖島的意思是說,我跟神秘的德大寺異路在校外遭遇了殺人事件,我重傷入院、德大寺異路生死不明還被父母辦理了退學,學校為了保護失憶的我(?)而對整個學校下達了寫作保護讀作不告訴你的大範圍保密命令,而豐臣會長則是因為這件事情壓力太大而搞壞了心,反正就是在說不管我怎麼查資料都沒辦法順我自己的意就是了。

      雖然說得好像很詳盡似的,但是聖島沒有提到這個案件到底有幾個受害者。

      沒有提到兇手到底是誰、究竟被抓了沒。

      也沒有提到我跟德大寺的關連。

      更沒有提及為何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報章雜誌上。

      ……不過能對我說這麼多我已經是心存感激了,感覺一下子清楚了很多,果然最神秘的還是德大寺異路這號角色吧,要是能找到他,或許就能知道整個事件經過,包括兇手是誰、被害者有誰、以及--整理我房間的行動是出自為何。

      『你思考完了嗎?』

      三末耶終於忍不住出聲,一張臭臉的瞪著我。

      「額,還沒,怎麼了嗎?」

      『你現在是不是對聖島心存感激呀、把聖島當你的知心呀、認為她對你托出了三分之一的真相、其中可能還有謊言、而讓你覺得感動呢?』

      「哈?」

      這個妹子突然間在說些什麼啊?

      『我說,憑著我女人的直覺!我覺得聖島那堆廢話、對整個真相來說只講了三分之一!尤其這三分之一還有一半是假的!』

      「你怎麼這樣說?」

      我皺眉。

      『就跟你說幽靈的直覺啦!』

      「你剛不是說女人的直覺??」

      『幽靈女人的直覺可以了吧!』

      「你在生什麼氣啊……?」

      『我、我!……我只是覺得,不趕快把光世君拉回現實,你就要被那女人給拖離真相了。』

      我跟三末耶兩人停在路旁,如果有路人看到我的模樣一定會覺得我是神經病。

      「是這樣嗎?」

      『你剛剛是眼睛發著光在看她的!』

      「我哪有那樣?」

      『你有你有!』

      「好啦……是我的錯好嗎?我們不要再廢話了好嗎?」

      『你居然說我講的話是廢話!聖島那女人講的才是廢話、大廢話!!』

      「……你再無理取鬧我就不理你了喔,然後你就只剩豐臣會長了喔。」

      『唔!』

      三末耶用好像便秘似的臉瞪著我,感覺她正在內心激烈的評比這後果到底有多嚴重。

      我暫時不理會她,直至走到家門口。

      總之三末耶繼續保持她的沈默了。

      但我並非完全信任那個聖島副會長啦,畢竟在我失憶的狀態,確實是讓她想捏造多少就捏造多少,但感覺也不是學校要求她這麼做的,誰知道我會跑去問聖島副會長關於我自己的事情呢?而且如果真的是學校要求的好了,為什麼不讓全校都對我說同樣的話?

      今天也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跟聖島副會長有交流。

      如果聖島不喜歡我討厭我的話、用什麼都不知道打發掉我就行了。

      如果說的全是謊話,那麼為什麼要掰這堆謊話來讓我覺得真特麼的有道理呢?

      而且她知道我的身份,對於一個A段班的學生,會知道B段班的學生這件事情也許挺怪的,但這個我就當作我真是太出名了這樣就好了吧,或許整個學生會都來看過我了也說不定,仔細想想這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學生出事了,學生會跟老師們來處理後續事項與探望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

      不過讓我覺得在意的地方是--

      所謂的會長的心病,真的有嚴重到自我封閉的程度?

      一年級的豐臣會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責任感真的重到要責怪自己?

      『我錯了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吃完晚餐後(我拿了麵包進來房間供奉給三末耶,她好像能吃我給的食物),三末耶換上熟悉的家居服、粗魯地坐在床上,而我正顧著思考這堆事情、打算把今天吸收到的線索整理為條例氏備份在筆記本上,三末耶終於對我開口了,嘿嘿看來『誰先理對方的遊戲』她輸了。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還是繼續盯著筆記本、認真書寫中。

      『我講真的啦,聖島能說的事情為什麼其他人不能說?我對這點感到很神秘啦。』

      喔?跟我想到同樣的問題。

      『我不覺得學生會副會長有比較大啊,豐臣界分如果真的是因為自我封閉而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的話,那其他人呢、我就不信所有人都這麼的能將心比心把這個案件當成是自己的事情看待。』

      因為我是岩城結衣老師的學生,老師對這件事情有充分的責任感,她不願提起是情有可原。

      那其他學生呢?

      說的也是呢,到底是什麼事情是聖島能說但是其他學生不能說的?

      但我認為我跟聖島或許曾經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才願意告訴我、即使是假的。

      『而且我一開始說過了,我覺得那女人說的有三分之一是假的,你認為串供的可能性有多少?』

      「只跟聖島串供?」

      『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料到我今天會去找聖島,所以一開始就跟她串供好了?這根本比你這幽靈還神啊。」

      『唔嗯……確實是很……奇怪啦。』

      我看著三末耶傷透腦筋的模樣,我也無法繼續說些什麼,一切的一切就是這麼神秘我也沒辦法。

      「那明天要不要……偷偷把聖島約出來講幾句話呢?」

      雖然她聲明要我別再繼續挖掘真相。

      但是令人在意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我也沒辦法完全整理出來,畢竟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我從那幾個線索裡挑出真相也太困難了些,於是我開始把想問的問題寫在紙上反覆背誦,希望到時候不會因為太緊張而忘詞……。

      「那,三末耶,你當時在旁邊聽有覺得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嗎?」

      『大概就你跟德大寺異路的關係吧,但我認為應該只是普通的朋友啦。』

      「對喔,德大寺異路……」

      得到了一個關鍵字我就馬上寫下來。

      於是現在整理出來、想問的問題列表有:

      我方是在哪裡遭遇事件的、

      兇手的凶器是什麼……雖然我覺得是水果刀之類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偷偷問一下。

      我跟德大寺異路的關係、

      受害者到底有幾個、

      兇手的後果究竟如何、

      既然聖島都說了德大寺異路生死不明,由雙親辦理轉學,我就不問這個神秘角色的問題了,感覺問了也是白問,而且問題太多讓聖島覺得厭煩的話就沒戲唱了。

      「德大寺異路……我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呀?一起遭遇案件、有這麼巧嗎?還是說我跟他當時走在一起……啊啊喔喔!我忘記問德大寺異路是男生還是女生了!」

      『對喔!這麼重要的問題為什麼光世君你沒問呢!』

      「我我我我我我怎麼會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啦--!」

      『笨蛋光世、要是能知道這位神秘的德大寺性別為何、就能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了!』

      「不能怪我啊,這名字真的聽不出來是男生女生,如果是女生的話……?」

      『這名字我不認為是女生,   是男生吧?』

      「我跟男生的感情有好到可以走在一起、然後一起遭遇事件?」

      『我哪知,說不定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

      「你說哪種在一起……」

      『我……我愛看的那種、兩個男生在一起的、限定二次元啦!』

      「你什麼時候還有著腐女的設定啊。」

      我不討厭阿腐,她們很好說話。

      初中的同班同學有兩個女孩子就有著這樣的屬性。

      才初中就進入那個無藥可救的深淵國度沒問題嗎?

      啊,這裡可以幫我打一下馬賽克嗎,不要讓人知道是我說的。

      『你、你管我!』

      接著三末耶不知道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一個人在那邊露出「坐在滿員電車上時,前方剛好有貼近自己視線的穿著短裙的女高中生,想盡辦法要看到絕對領域的中年大叔」的樣子。

      我只好暫時無視他,繼續思考我重要的問題。

      --嗯?

      「三末耶,我去客廳一下。」

      『咦?怎麼了?』

      先不管三末耶的提問,我馬上離開房間來到客廳,幸好母親大人還坐在電視前一邊咬仙貝一邊看電視。

      「你不是在睡了?」

      母親看到我率先提問。

      「不重要啦媽,告訴我德大寺異路是男生還是女生。」

      「男生喔。」

      「啊?」

      「男--生--喔。」

      「嘛、那個孩子又帥又有禮貌……」

      …………我無視母親的陶醉。

      這樣啊,是男生啊,哈哈哈……

      是男生、哈哈哈、男生、男生……

      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男生……

      等等這兩個字突然變得好陌生啊--,這正是所謂的神經活動抑制,因為盯著這兩個字太久了而造成短暫疲倦的飽和反應。

      好的我知道這不是重點。

      那麼明天不用特地問聖島,因為我可愛的母親大人已經替我解答了。

      「那,媽,為什麼願意讓一個男生進我的房間幫我整理東西呢?」

      「……,是大家一起做的決定喔,為了不讓剛醒來的你對這一切太陌生。」

      針對我的提問,母親稍微看了我一眼,便開始鬆口了。

      「大家是……?」

      「校方、德大寺的父母、還有我跟你爸。」

      「這樣啊……,還能整理我的房間,表示德大寺沒死囉?」

      「是啊……不過他受了很大的驚嚇……不對!」

      「啊?」

      「滾!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別再問了,你真是的--去去!」

      母親好像察覺到自己的失誤,並將我趕離客廳了……

      欸欸這是對待親生兒子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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