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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中)關於我們的友誼。

04

後來,我在毓芩扶著我到保健室後,便以「想休息」為藉口,把她叫離了保健室。

細細思忖著我對毓芩的想法,明明她是如此真心待我,明明知道她的閃耀是源自於自身的完美,明明知道她沒有傷害我的意圖——但我卻嫉妒她。

不應該的,嫉妒。

想了又想,我思及毓芩與我相處時的燦爛笑顏,又想起她在興高采烈地對我訴說這週六我與她的約會,她有多麼期待時,我暗藏在心底的厭煩⋯⋯突然覺得我真的好過份。

是朋友,然而隱藏在那微笑的皮囊下,卻是醜陋的自己。

深呼吸,吐氣。

我很努力的平復著心情,卻止不住自己的淚水。我哭是因為可憐自己的自卑、自己的醜陋,還有因為嫉妒而造就進退維谷的局面。

張毓芩啊張毓芩⋯⋯「我們是朋友,對吧?」我們是朋友,對吧。

耗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內心後,我累了,也就順勢在保健室內的床鋪上閉上了雙眸。

然而等到我再度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毓芩趴在床鋪旁,疲憊的模樣。

她將頭依靠在她的左手臂彎,右手卻仍然定格在一個很明顯可以讓我知曉,她做了什麼的位置——她的右手,正輕輕地拉著薄被,而薄被,正好端端地蓋在我的身上。

怔然,我凝視著毓芩微蹙起的眉,以及她美麗卻遮掩不住疲倦及擔憂的面龐,打從心底再度愧疚了起來。

「毓芩⋯⋯為什麼妳要對我這麼好呢?」伸出手輕輕撥開她垂落的髮絲,我替她理了理頭髮,最後選擇將手覆上她的右手。

「明明⋯⋯」滾燙的淚珠滑落至身側,我小心翼翼地輕聲說道:「我私底下是那麼的嫉妒妳啊——」

我曾因為被妳的無心刺傷,而無數次的渴求與妳之間,不再有友誼的羈絆。

但我發現我錯了。就算我再怎麼偷偷地討厭妳、嫉妒妳,妳仍然一如以往的對待我,無論是令我難堪的言語,或是妳對我的真心誠意⋯⋯

我,不想失去這段友誼。

所以我只能祈求自己,按耐心底那名為「嫉妒」的野獸,防止它無時無刻刨開我埋到最深處的黑暗心理。

我希望,卻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

05

後來,我還是和毓芩兩個人去挑戰了密室逃脫,一起享受了一個美好的週六午後。

應該算是美好吧。應該。

我很努力地抑制著心底的嫉妒,很努力地讓自己不這麼難堪,也很努力很努力的,讓自己表面上看來,與以往毫無差異。

只是心中有一塊地方,隨著毓芩每解出一道題,就崩塌一部分。

其實並不是所有題目都是她解開的,偶爾,我是說偶爾,偶爾也會有我解開的時候。

望著毓芩朝我揚起的燦爛笑靨,以及那滿足的神情,我微勾起唇角,心想:果然,我們之間的羈絆,我不想割捨。

反駁了自己一開始的思想,我挽住了身旁毓芩的纖纖素手,「吶,我們等等去吃冰吧!聽說這裡有一間冰店很有名呢!」

「陳怡庭小姐,妳是忘了妳前幾天肚子還在鬧疼嗎?吃什麼冰啊,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啊?」

「唔⋯⋯拜託嘛!一次就好了,一次。」

「⋯⋯好吧!真是受不了妳。妳就是這樣,學不會照顧自己,才會一天到晚肚子痛。」

「哇!毓芩妳最好了!」

然後,很刻意的,忽略了就要完全分崩離析的,心中的那塊地方。

「嘿,密室逃脫好玩吧?」吃冰時,毓芩突然提起了方才。

咬著湯匙,我有些口齒不清晰的反問:「唔,毓芩,妳覺得呢?」我不敢說,我私底下覺得我幾乎沒有參與其中。

「還不錯。」毓芩笑道,突然偷襲了我的芒果冰,「感覺很有成就感。」

可是我沒有。暗自思忖著,我拿下咬著的湯匙,試圖挖走毓芩的一口豆花以扳回一城。

「是嗎?」我瞥了一眼被毓芩用她的湯匙攔下的湯匙,笑意淡了下來,「妳很厲害啊!大部分都是妳解開的。」又或者,用「幾乎都是」也不為過。

「妳也⋯⋯啊,小怡,妳好像沒解出什麼題目吼⋯⋯」毓芩不帶挖苦,純粹陳述事實地說道。

微怔,我放下湯匙,抿了抿唇。

嘿,陳怡庭,停下妳的妒忌。

妳答應過自己的,要維持這段友誼的。

「是啊。」我淡淡地應道,瞅了眼仍然吃的津津有味的毓芩,有些咬牙切齒,「我又沒妳聰明。」

毓芩沒發現我的異狀,又再度挖走了一口我的芒果冰,「啊,也是,不過小怡呀,其實妳也很聰明了。」

但比不上妳啊,張毓芩。

「更何況,妳其實長的不難看。哎,老實說啊,有沒有人追我們家這麼體貼溫柔的小怡?」毓芩停下了吃冰的動作,將目光擺到了我身上。

四目相對,我在毓芩眸中看到的倒影,卻不是她所說的「聰明、體貼、溫柔、長的不難看」的陳怡庭,而是又開始嫉妒朋友的,醜陋的自己。

「沒有欸。」勉強自己笑了笑,我從隨身包包裡拿出了自己該付的錢,站起身子,「抱歉喔毓芩,我突然想到我等等還有事,先走了。」

「咦?喔。」毓芩瞭然一笑,「沒關係,妳先走吧!我等等自己回去就行了。」

「嗯,後天學校見。」我強迫自己擺了擺手,趁著情緒快要崩潰之際,連忙落荒而逃。

而在我向前走時,毓芩的低喃也在剎那間傳到了我的耳裡,「嘖,小怡明明就是個惹人愛的女孩啊,怎麼會沒人追呢⋯⋯」

怎麼沒人追呢?

因為大家都被妳吸引住了,跑去追妳了啊!張毓芩。

步出店面後沒多久,我便開始在街頭狂奔,直到跑到沒有半絲力氣,我才腿軟地癱坐在地面上。

週遭關心或嫌惡的眼光我視若無睹,我只是笑,捂住臉瘋狂地大笑,但淚水卻從眼角緩緩滑落。

「哈、哈哈⋯⋯陳怡庭,妳,還是嫉妒她了啊,妳還是討厭她了啊⋯⋯哈哈哈、哈⋯⋯」

嘿,陳怡庭,妳還能夠撐的住嗎?關於妳們之間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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