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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公主的恥辱與烏龍魔王(1)

清晨天未明,皇宮內的僕人們早早就已爬起身,在昏暗的天色下來回穿梭走動。

今天是梅樂絲公主的成年禮,各國的王子和公主都將做為國家的代表前來共襄盛舉。因此成年禮也被視為是象徵國力的重大活動。整個活動從半年前籌畫到現在,會場的布置更是自一週前就開始著手進行了。

會場裡女僕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把高腳杯一個一個堆疊起來。七彩的玻璃窗也早就被擦拭得閃發光,經由陽光的照射,在花崗岩地板上映照出美麗的花樣。金色的彩帶圍繞在會場四周,女僕們捧著剛從花商那兒運來的白玫瑰花籃,沿著彩帶裝飾的路徑,一支一支插在彩帶的結上。

工人站在舞台上,將金色燙金的字樣一字一字地貼在舞台中央的牆壁上。

另一邊,庭院裡園藝工人們拿著大剪刀替庭院裡的花木作最後的修整。

女僕莉緹提著裙襬在庭院裡跑來跑去,不時還得閃過搬運重物的工人們。

其中一名打過幾次招呼的工人見她慌張的模樣便開口叫住她:「莉緹,妳慌慌張張地在做什麼?公主殿下呢?」

莉緹放下裙襬,不停地喘氣:「我、我現在正在找她。」

「公主不是今天的主角嗎?會跑去哪裡?」

莉緹沒回應工人的問題,一溜煙往庭院的深處奔去。

宮廷外的庭院是設計成迷宮的造型,在中央處建置了一座噴水池,噴水池中央矗立著希臘雅典娜女神像,女神手中捧著一個圓月,圓月長有人一般的面孔,從圓月的口中噴出水。

莉緹見到女神像,累得坐在水池邊喘氣休息。當她準備要站起來繼續搜尋梅樂絲的時候,突然注意到水池的相反方向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音。她悄悄地放輕腳步繞到水池的另一邊,只見梅樂絲正手握銀叉大口大口地啃著奶油蛋糕。

「公主殿下!」

「嗚!」梅樂絲聽見有人在叫她馬上轉過頭一看,發現是莉緹就鬆了口氣,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把嘴裡的蛋糕一口吞下,「莉緹,妳幹嘛突然出聲嚇我?害我差點噎到。」

「公主殿下,皇后特地告誡我今天在宴會開始之前,絕對不能讓您吃任何東西,您卻躲在這裡吃蛋糕,而且還是沾滿一堆奶油的蛋糕,您這樣做我會很難為的。」

「沒辦法,我肚子餓了嘛!多吃一兩塊蛋糕又不會胖到哪去。」

莉緹盯著放在一旁的空盤,暗自數了一下,總共有八盤,外加梅樂絲手中的盤子就有九盤了。

莉緹嘆了口氣走到梅樂絲面前,一手搭在梅樂絲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公主,您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嫁不出去的。您嫁不出去,我就無法恢復自由之身嫁進豪門。」莉緹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小得讓梅樂絲聽不見。

「嗯?妳最後一句講了什麼?」梅樂絲望著莉緹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莉緹不回應,手刀揮向梅樂絲的喉嚨。梅樂絲痛地啊了一聲張大嘴,莉緹趁隙把食指塞進梅樂絲的嘴裡,往深處一戳。七、八塊蛋糕從梅樂絲的胃裡往上游移。

「嗚!」梅樂絲轉過身往池子裡猛吐,蛋糕的殘渣在水池上漂浮著,還有幾塊像是生吞的馬卡龍在池面上載浮載沉。

梅樂絲按著自己的胃,一臉消沉地望著自己的女僕心中滿是怨言,但卻苦無力氣指責她,只能暗自心想:可惡!這ㄚ頭越來越放肆了,是想找死嗎?

「殘渣池裡的魚會負責解決的,公主殿下,我們走吧。」莉緹拉著吐得半死不活的公主往宮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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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樂絲換好禮服上好妝後,站到鏡子前搔首弄姿,見到莉緹的身影映照在鏡子裡,便伸手把她推開。

雖然內心知道自己在怎麼打扮也比不上莉緹,但現在這個成果也算是不錯,她哈哈笑了兩聲說:「辛苦總是有代價。」

然而吃了過多的甜食,讓她一深呼吸就會覺得身上的馬甲要繃開一般,呼吸因而變得有些困難。

某位女僕敲了敲公主的房門說:「公主殿下,抱歉打攪了。小的代替總管大人來傳話,他要女僕莉緹趕快更換典禮的服裝。」

「為什麼莉緹也要換服裝?」梅樂絲不滿地指著莉緹。

「報告公主殿下,總管大人指派我作為典禮上替公主獻上皇室家徽的人,所以我必須更衣。」

「好吧!反正妳的衣服不可能比我的華麗吧。就允許妳這一次。」

莉緹沒理會梅樂絲的話,逕自退下。

「莉緹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沒向我道謝就退下了。」

「公主殿下請息怒,不然妝會裂掉。」

另一位服侍梅樂絲的女僕恭恭敬敬地把一副白底金邊的陶製面具遞給梅樂絲:「公主殿下,請您戴上面具。」

梅樂絲戴上面具之後,只露出鼻子以下的臉,她照著鏡子埋怨道:「戴上面具的話,大家不就看不見我的臉了嗎?剛才畫這麼久的妝是為了要做什麼?」

「公主殿下,因為這是從以前就有的慣例,請您忍耐。」

梅樂絲也知道是慣例,但是內心依舊很不服氣。聽說最早開始這項習俗便是擔心生下來的公主長得太醜沒人要,所以才會戴上面具,除了儀式進行時會短暫揭開,其餘時間都會掛著面具,以免難看的臉一直露出來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至於長相貌美的話,皇室相信即使只短暫揭開一下子,也能給人留下美好的印象,掛上面具後反而有距離感更加分。因此這項習俗便被流傳至今。

公主寢殿外的侍者敲敲房門說:「公主殿下,成年大典已經準備好要開幕了,請您移駕。」

「要到了正式上場的時候了。」梅樂絲輕拍自己的臉頰,她知道成年大典是公主正式社交生活開始的序幕,不努力不行。雖然她心裡很明白這點,但是想到以後可能就只能過著這樣無趣又拘束的生活,不禁一顆心沉了下來。

■■■

成年禮的宴會自黃昏開始賓客便陸續入場,到現在夕陽餘暉全數消失,換上了夜幕後,皇宮外逗留的賓客已經大量銳減,只剩零星自遠方來的客人。

宮內明亮的燈火從遠處便清晰可見,成排成列的高級馬車停在寬廣的宮前廣場,數量相當可觀。

查理和克勞德躲在皇宮外的一輛馬車上,皇宮內嘹亮的交響樂聲傳入馬車內,似乎是公主成年禮即將正式展開。

「克勞德大人,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進去?宴會已經開始了。」

克勞德掀開窗簾偷偷瞄了一下外頭,大部分的賓客都已經入場,門邊只剩下幾名衛兵。遠方一輛華麗的馬車朝著皇宮來。

他的臉倒映在玻璃窗上,不安的情緒一覽無遺。

他望著黑不見底的夜空,心想是不是該等到哥哥出現再行動?然而要是錯過今晚,又要再等到什麼時候?

克勞德目光瞄準一輛匆忙駛向皇宮的高級馬車,他吞了一口口水彷彿是努力要穩住自己的情緒,接著低聲說:「查理,你再等一下,拿到邀請函後,就是我們登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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