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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開工吧

      這一天,世界掀起了一波前所未有的恐慌。不同時區、不同作息、不同種族的人們作了同樣的夢……自己家鄉遭大火焚毀的夢!

      起初多數人都認為那是一場普通的惡夢,就算是一場清晰得就像是清醒時身處於立體影像之中、想忘也無法忘記的奇特夢境,對於普通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必須要急著告訴其他人的事,尤其還是夢到自己的家鄉、朋友被燒個精光。

      不過當這些人之中有一兩人無意間提起這件事,這股騷動便一下子炸開了鍋,那種「咦?你也作了那個夢?」之類的話光在學校裡頭便聽見了無數次,到了中午甚至在新聞上出現了相關報導。

      有些人認為這可能是一種精神疾病,有些人猜測或許和地球環境變遷有關,當然也有許多人趁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鬼神說發揚光大,才半天時間就相繼出現了許多XX導師、XX聖人,甚至自稱神的使者或救世主的傢伙也一個個冒出頭來。

      應輝盡、狂人與名彩三人協議後決定暫時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一切等放學後再討論。而且正好明天就是周末假期了;依照兩家的交情,應輝盡就算在狂人那過夜也完全沒問題。

      雖然距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但有了這目前可說是轟動世界的話題,一天的授課倒也變得不會太無聊了。

      除了學生互相討論之外,多數到校的教師也都會利用課堂時間提起這件事或者發表自己的看法,畢竟這就某方面來說也算是所有人「共同的回憶」了;對於這現象目前眾說紛紜,還沒出現任何一個站得住腳的言論,因此無論學生還是教師都對這件事充滿興趣。

      顯然半天的時間就算是所謂的專家也沒辦法對這奇特的現象作出解釋,甚至還有某些組織發出消息,似乎想找沒做出那個夢的人看他們與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之處,只不過有沒有做過夢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有證據,因此大概還要忙上一段時間吧。

      不過世界被這夢境鬧得雞飛狗跳,應輝盡他們也沒好過到哪去。壓抑了整天,在放學後相約到超市買了一堆東西,顯然是準備在狂人那過夜了;三人在外頭都盡量保持沉默,因為他們隱約感覺到這很可能是不該公開的事。

      「你昨天做了什麼夢?」這是狂人一進入房間、手中的購物袋都還沒放下就忍不住脫口而出的提問。

      「什麼都沒有……這麼說也不對,就是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家附近,一個晚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出現。」應輝盡放下購物袋席地而坐,一面沉思一面回答道。

      「什麼都沒有?」

      「對啊,沒半個人影,不過像是路燈或者便利商店的都是亮的,只是沒有店員而已。」

      狂人一聽,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到其他地方:「那不就能拿免費的了?」

      還好細心的名彩將話題帶回正軌:「可是為什麼?大家都作了那個夢的時候,只有你看到的是普通的情況?」

      「不知道,我昨天在夢裡還想著是不是惡夢被治好了耶。」

      「喂喂,會不會是這樣?其實你只是比別人早一天而已,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換我們作你那個沒有人的夢了。」

      「可是……為什麼會沒有人?」沒有贊同或反對狂人的疑問,名彩有些疑惑地提出這個問題。

      「沒有人很奇怪嗎?阿盡以前不是常常在沒人的地方被追?」

      「嗯……可能是我多疑了吧。」名彩欲言又止,想了想後還是這麼說道。

      「不管怎麼樣,現在好像已經一舉變成不得了的發展了啊……」應輝盡一面說一面吐出一口濁氣,他怎麼也想不到世界會有因為一個夢而轟動的時候。

      「你可別多嘴跑出去炫耀啊,到時候被抓去研究我們可救不了你。」

      「我記得每次有什麼祕密好像都是從你嘴裡說出去的不是嗎?」

      「呃,你還在記恨喔?可是那時候姊也在旁邊,沒阻止我,她也有責任啦。」

      「我根本來不及阻止你啦……」

      「算了吧,你還是別挑這話題說比較好。你們覺得該怎麼做?要繼續隱瞞嗎?」

      雖然對外人來說,狂人就是個脾氣暴躁且崇尚暴力的不良少年,在外頭若有人這麼數落他,接下來肯定是要動手了,只不過眼前一個是他尊敬的姊姊、一個是從小到大一直混在一起的好友,他實在是無法對這兩人發脾氣。

      見狂人無法反駁,性格溫和的名彩也不會去戳他的痛處,而是直接回答應輝盡的問題:「至少再觀察幾天吧,你今天要睡廣仁這不是嗎?正好明天早上可以……」

      名彩話還沒說完,已經恢復活力的狂人搶著回答:「如果你做惡夢我可以叫你起來喔!」

      類似的話其實狂人已經說過許多次了,不過倒是一次也沒有兌現過,至於原因一方面是應輝盡睡著時就算作噩夢也很少會有外在表現,另一方面嘛……狂人並不是很容易醒來的類型,就算應輝盡被噩夢嚇醒在他身邊喘息也吵不醒他;以這點來說,他每天早起和名彩一起去拜訪應輝盡家的行為實在令人動容。

      「是是,那你可得多努力了。」應輝盡一面說一面從購物袋裡翻出魷魚絲吃了起來。

      「看不起我是吧?總有一天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咕嚕、咕嚕……噗哈!」狂人不知何時拿出袋中的便宜罐裝啤酒,仰頭灌了起來。對於狂人未成年飲酒的行為應輝盡早習慣了,所以完全無視他的行動。

      至於名彩雖然不太贊同,但至少狂人答應她會有所節制,所以她也不願意去強制狂人做什麼,此時她稍稍皺了皺眉頭後輕聲勸道:「你們可別吃太多,否則待會會吃不下飯的。」

      「這點東西吃不飽的啦,對吧阿盡?」

      「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啊……」

      「哼,真不像個男人;不管再怎麼飽也要把碗裡的飯菜都吃完才是基本吧?」這番言論惹來的是應輝盡的白眼以及名彩失笑。

      狂人家掌管飯桌的並不是母親,而是名彩。他們的母親硬要說的話應該算家庭主婦,因為她從來沒要自己出去工作的想法,不過家事方面從來都是名彩一手包辦的,她只是整天待在家裡而已。

      對於這個新來的漂亮媽媽,狂人是連一點點好感也沒有;別說是叫她一聲「媽媽」了,他們兩個根本就已經到了互相仇視的地步,現在連看都不想看對方一眼。

      那年名彩和她母親離婚改嫁,和乖巧的名彩不同,她母親剛來到這個家時幾乎對什麼都有意見,而她最看不順眼的就是狂人這囂張的小鬼。本來嘛,狂人還算是尊重父親的決定,就算他不喜歡那女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別跟她接觸就好,但有天她竟向父親提議要把狂人送去給親戚養,而那時首先站出來護著狂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名彩;這也就造就了現在狂人和名彩相當要好,但和母親的關係異常糟糕的情況了。

      當名彩去準備晚餐時,應輝盡和狂人就留在房間裡瞎扯,一方面是連應輝盡都對他母親觀感不佳,另一方面則是狂人以「加強男子氣概」為由、半強迫性的要求他體能鍛鍊……

      「為什麼我非得要在這種地方滿頭大汗地做伏地挺身不可啊?」

      「當然是為了把你鍛鍊得更像個男子漢啊!」

      其實應輝盡的抱怨也就只是說說罷了,畢竟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只要到狂人家過夜,大約有八成左右的機率會被逼著作些伏地挺身、仰臥起坐或蛙跳之類的訓練。雖然偶爾的鍛鍊成效不彰,不過至少目前他也能做十多下伏地挺身了,和最初一下都做不起來也算大有進步。

      當然,這樣活動完後不洗澡的話那味道可是相當恐怖的,所以應輝盡平常就會帶些換洗衣物放在狂人房間以備不時之需,至於換洗後的衣物則是隔天帶回家。雖然狂人說直接穿他的也無所謂,但兩人的身材差距實在頗大,過去嘗試穿狂人的衣服時,連名彩都忍不住說:「好像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孩……」

      在那之後,兩人除了洗澡上廁所之外就沒出過房間一步,吃完名彩端進來的晚餐後三人少不得又開始討論起夢境的問題。以前他們三人主要的目的只是讓應輝盡脫離惡夢的侵擾,嘗試各種方法想自己研究出他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總的來說算是很隨興的活動,常常討論到一半就開始閒聊或者開始打牌什麼的。

      不過這回情況不同,雖然三人看上去還是一樣輕鬆,但畢竟事態一下子從個人發展到世界的程度,而且狂人和名彩還親身體驗了那種清醒且逼真的夢境;也是直到這次,他們對應輝盡平日夜裡所面對的是什麼才算是有實質的了解。

      「那麼,為了研究怪夢,開工吧!」狂人所說的「開工」,意思很明顯,就是準備睡覺了。

      「這麼早?」現在時間大約是九點半左右,對一般習慣熬夜的人來說根本還算不上是夜晚的時間,從老是鬧到半夜的狂人口中聽到這種提議確實令人驚訝。

      相較於應輝盡,名彩更能理解狂人這麼做的理由,無非就是感到焦急、希望早一步知道新的夢境內容,因此她笑著解釋道:「這次可不是小事呢,而且今天也累了一天,就早點休息吧。」

      「噢……好吧。」

      見應輝盡同意,名彩突然想到似地問道:「對了,你有帶著鑰匙嗎?」

      「我家的嗎?有啊。」

      「嗯,那就帶著睡吧……還有這個也拿去。」名彩遞出去的是她平常帶在身上的鑰匙串,裡頭也包含了她家的鑰匙。

      「……謝了。」想通名彩的用意後應輝盡老實地道謝。因為在夢中他身上的裝扮會和睡著時一樣,所以如果帶著鑰匙睡覺,那就不怕又必須在空無一人的城市裡待上一個晚上;再糟也可以在自家或狂人家休息。

      「可不能隨便跑進我房間唷。」名彩笑著這麼說道,畢竟以名彩在這個家的地位,那串鑰匙大概能把這間房子裡的鎖都開遍吧。

      「知道啦,睡了睡了。」應輝盡沒好氣地回答道,不過就連狂人也看得出他對於名彩的信任是感到高興的。

      「嗯,晚安。」名彩這麼笑著說完後就離開了房間,留下應輝盡和一臉怪笑的狂人。

      「……幹嘛啦?很噁耶。」

      「沒事沒事,只是想到你也到這年紀了啊。」

      「什麼啦?」

      「好了,睡覺吧!對了,要對我姊出手起碼要能打得過我才行喔。」

      「……」你是要你姊一輩子嫁不出去不成?沒有回話的應輝盡在心裡這麼吐槽著,不過最後他還是直接躺下睡覺了。

      狂人的房間是木質地板,就算直接躺著睡也不會太不舒服,而且他這還有三條厚棉被,平時都塞在壁櫥裡,晚上要睡覺時就扔出來,天氣冷就蓋著、天氣熱就當墊子用,習慣的話倒也覺得還不錯。

      只是決定要睡覺的狂人才剛關上燈沒多久就開始低聲咕噥著:「啊──睡不著啊……」

      應輝盡也和他一樣睡不著,但這時只要開口大概就沒完沒了了,因此他還是保持沉默。今天應輝盡很難得不像平常一樣對睡眠有所抗拒,這可能和他想弄清楚事態的求知慾有關吧。

      最後應輝盡在狂人胡亂滾動的細微聲響中沉沉睡去。感覺僅是眨了下眼,他已經身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睡著了啊……」應輝盡一面喃喃自語一面四處張望。

      和昨夜相同,他被扔在這陷入死寂的城市,不過這次的位置是在昨天他醒來前蹲著的公園長椅旁。

      「又要在這逛一個晚上了嗎?」看不見任何人影的應輝盡抬頭對掛著明月的夜空低聲問道。

      沒有人是真正喜歡寂寞的,但比起一群窮追不捨的凶神惡煞,應輝盡還是寧願寂寞點好。

      百無聊賴的應輝盡在公園裡逛了一圈後,掉頭往狂人家走去;不回自己家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比較遠而已。應輝盡一面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面暗暗佩服名彩的先見之明,因為他平常並不會帶著一堆東西睡覺,畢竟那點東西是沒辦法把他從異形的口中解救出來的。

      人是不會滿足於現狀的生物,正如現在的應輝盡,在擺脫了那些每天都急不可耐地想宰殺他的敵人後,現在的他卻是在想,不知道能不能弄個交通工具什麼的來代步……

      此時他看見路邊一輛未上鎖的腳踏車,隨後一面說著:「竟然沒鎖,還真不小心。」一面毫不猶豫地將車牽出車位、跨上座位就一路往狂人家騎去。

      現在應輝盡口袋裡放著兩串鑰匙、一個皮夾和一支看起來像中古品的破爛手機,剛到狂人家門口打算開門時他才想到,其實除了鑰匙之外他什麼都不用帶,有需要的話進屋裡拿就成了……

      一進屋,裡頭的感覺令他相當熟悉,只是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沒有狂人或名彩陪在身邊、單獨一個人進這間屋子。應輝盡以前因為老是聽見他們母親對名彩和狂人說些刻薄的話,從此對她有相當強的敵意,顯然對方也並不喜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避開,其實這幾年來應輝盡已經很少遇見她了。

      正如狂人每次回到家就往房間跑,似乎他母親也經常在可能會遇到狂人的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難得自己一人到這個家,應輝盡有些沒品地開始四處探索,畢竟他手中有這個家的所有鑰匙;或許是個性使然,他先到浴室去把在外頭踩得髒兮兮的雙腳洗乾淨,接著在客廳、廚房等地方逛了一圈後拐個彎跑進應該是他們爸媽住的房間。嘗試了幾把鑰匙後,那扇從來沒見過開啟狀態的木門終於敞開。

      據應輝盡所知,這間房子裡只有這間房間和狂人的房間是經常上鎖的,反倒是名彩自己沒有鎖門的習慣;如果不知道這家人的情況大概會覺得很莫名其妙吧。

      因為狂人的父親忙於工作,通常回到家都是半夜了,所以平常應輝盡很少見到他,不過在他的印象中,那個人和狂人有點相似,是個典型的大男人,只不過他對狂人以及名彩都還算寵愛,就算妻子對他撒嬌說壞話,也從來沒讓他因此做出什麼過分的決定。

      依照狂人的父親待在家的時間來看,那扇門後基本可以算是單人房了,而應輝盡實際進入時也確實是這種感覺。亂丟的衣物、擺滿了小桌的化妝品、扔在角落的雜誌,說好聽點是生活感十足,說難聽點活像邋遢的單身女性在外頭租的單人套房。

      一眼望去,可以看見那半開的衣櫥內整齊地擺放著衣物,底下則是摺疊擺放好的褲裝,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房間主人自己打理的。

      「唉……果然是這樣啊?」應輝盡面喃喃自語一面隨手將門帶上;有些秘密揭開後只會令人失望啊。

      現在這間房子裡,除了名彩的房間之外應輝盡大概都探索過了,不過他並沒有趁著沒人跑進去,而是走進狂人的房間……

      「咦?」亂扔在地板上的被褥、放在角落的購物袋,這完全就是他睡著時的模樣……難道這夢中世界的狀態也會改變?

      應輝盡一面疑惑一面跑到玄關處打開鞋櫃,他今天穿到狂人家的鞋子正好端端地放在那。

      難道這個夢和我的記憶有關?

      應輝盡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他以前從來就沒去過狂人他父母的房間,所以這個城市應該不是全由自己的記憶所構成的。

      不過仔細想想,或許那只是想像的產物?依照現狀,或許那是最站得住腳的說法了。應輝盡暗道可惜,看樣子那間凌亂的房間只是自己想像出來的罷了。

      回到狂人房間,掃視了狂人擺滿少年漫畫的書櫃後,應輝盡想出了個驗證這問題的方法……於是他抽出狂人的漫畫,大大方方地在狂人其實很少用到的書桌前翹著腳讀了起來。

      因為狂人喜歡的大都是偏寫實風、裡頭充滿血與火以及肌肉男的青年漫畫,平時應輝盡實在對那些不感興趣,所以書架上的漫畫其實他大都沒看過。

      要驗證這夢境世界與真實世界是否吻合,只要早上醒來後去看看漫畫的內容是不是一樣就成了。

      既然是漫畫,那把人物畫得好看點不好嗎?雖然應輝盡心中如此腹誹,但他還是開始讀起了狂人口中那些「男子漢」的漫畫。

      一開始,應輝盡還一面嫌主角那身超越常人的肌肉線條噁心,結果到後頭他反倒是越看越盡興;在天亮之前,他一共看完了二十多本,以至於最後他根本就沒發覺天亮了,只覺得眼前一暗,再睜開眼時看到的不是接下去的劇情,而是狂人家的天花板。

      「呼啊──」應輝盡坐起身,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這種悠閒的早晨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看向手錶,時間是早上七點整,隔壁的狂人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滾到幾點才睡著,現在還呈大字型躺在隔壁,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連上衣也被脫了。

      應輝盡很難得早上起得神清氣爽,雖然想找人分享一下喜悅,不過隨便吵醒狂人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最後他決定先確認一下昨晚的漫畫究竟是與現實相符,或者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想像。

      如果那真是自己的想像,依照內容精采的程度,或許自己未來有機會去當個漫畫家什麼的……應輝盡一面這樣胡思亂想一面往書架尋找昨晚他看過的書名……

      忽然,應輝盡睜大了眼,猛地轉頭看向書桌;此時「美好的早晨」這個詞已經完全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

      應輝盡用力搖了搖正睡得香甜的狂人並叫道:「喂!狂人,快起來!」

      見狂人全無反應,應輝盡直接踹了他一腳,隨後便聽到狂人的慘叫:「噢!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趕偷襲我!」

      「喂,狂人!」

      還沒反應過來的狂人愣道:「咦?你……」

      「看樣子,好像大事不妙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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