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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2 決定入學

「吠!」Ice突然吼了聲,把發呆小主人的魂喚回來。摸了摸乖巧的Ice,曉願抱歉地說:「最近幾日沒帶你出外,抱歉了。」說完便抱著它,嘆了口氣。

教育局的小姐說過會作深入檢查。聽到這句話後,到如今已事隔三、四天了。期間,曉願曾數次致電予教育局,接聽職員卻全都敷衍了事。

直到今早電話響起的一剎,曉願差點兒又要「病發」了,......卻原來只是姨母的來電。母親每當出差時都不忘致電姨母,拜託她照顧自己、打理家務什麼的。

但今天,姨母年幼的兒子感冒了,所以分身不下,無閒過來,於是便來電問曉願要否到她家住過兩、三天,卻被曉願拒絕了。本來想跟姨母分享纏繞於心中的煩惱,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她可不想姨母把事情告訴正在工作中的母親呢!

於是,掛線後,曉願便繼續守在電話旁邊。她希望教育局會致電來說:只是虛驚一場,她仍有機會就讀心儀的中學,仍有機會過著她計劃好的一生。但隱隱約約,曉願也許已經不抱希望了,她只是在等待一個解釋。

看著窗外的藍天,明天便是放榜的大日子,她到現在還不曉得自己應否出席。

「鈴~!鈴~!鈴~!」古老鬧鐘的聲音突然響起,是這個家的電話鈴聲,母親說這樣很有「古典味道」。曉願嚇了一跳,正想接電話之際,Ice已咬著無線電話過來。

「你好,請問是王小姐嗎?」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男的性聲音。有點陌生的稱謂,但曉願還是認真回答:「是。」

「這是教育局來的電話。」那男聲繼續說,聲線中微微帶著笑意,說出了曉願牽心掛腸的話:「抱歉,由於本年查詢人數過多,我們人手一時處理不及,晚了回覆。實在抱歉。」不同於之前話筒小姐的不耐煩,這回的男聲相當溫文有禮。

曉願禮貌地說了聲:「不要緊。」接下來便急急詢問查核後的結果。

「王小姐不希望就讀亞蘭帝斯靈能學院嗎?」從現實中聽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稱,曉願不禁心中一緊。一星期前,她還完全不曉得這個名字,然而在這幾天,這個名字卻一次又一次地刻在她心頭,幾乎成了她的夢魘。

「這...只是惡作劇!?」反問,卻帶著猶豫。彷彿聽起來,連曉願都懷疑自己的話。

「王小姐,這不是惡作劇。我看過今年的入學請函,的確過份簡潔,沒有提供學校的詳細資料,所以才導致查詢新生數量劇增。」男人說道,好像苦笑了一下:「這的確是學生輔導處的錯失,在此深感抱歉。」

聽畢,曉願完全怔住了...,他...剛才不是說自己是教育局的人嗎?他好像很清楚那「亞蘭帝斯靈能學院」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麼人?

「亞蘭帝斯學院是一座位於大西洋的高等學府,建校始於戰後一年,約八千年歷史,內設六年基本在學課程,及後可繼續於校內修讀研究生資...」

「等...等一下。」曉願聽著,反射性地問:「你說...?」這個是玩笑嗎?

聽聲音,那男人笑了一下,說:「對!八千年。由於亞蘭帝斯學院所授課程與你現今國度所認知的完全不同,若要解釋起來,或會比較費力。所以請留待學前輔導期間,將會有學生輔導處的人為你作出詳細的解釋。這樣可以嗎?」

「...」曉願靜靜地聽著,卻似是未能了解到男人的說話,只是沉默,然後...是深深的懷疑與無助。

「王小姐?」聽不到曉願的回答,男人問了聲:「也許,你可以閉上眼睛,把手放在信紙中央嘗試感受。你是亞蘭帝斯靈能學院選定的學生,應該能夠感應到真言的力量...嗯...或者在你們來說,是一種異樣的感覺?」

「你是惡作劇的同伴嗎?」曉願揉了揉太陽穴,無力地坐在地上,很混亂,腦海只有混亂,亂得連自己想要什麼結果也不知道。

「你...不要先嘗試一下嗎?」那男人猶豫地問,感到曉願似是在拒絕什麼似的,不由得語帶惋惜。

試?

試什麼?把手放在紙上?然後...又會出現那似實如虛的圓形圖騰?

曉願試著告訴自己:那只是病發時的幻覺...。可是...誰相信?連曉願自己也不相信...,不相信為什麼在病發後,不需要藥、針或進一步的治療,便可以離開那一步之距的鬼門關。

聽不到曉願的回答,男人只能嘆道:「我本來以為王小姐應該已經相信了。」語中,帶著了一絲後悔,續道:「我已經向學校提出王小姐的問題,學校會為你寄出一封信件及回條。回條上有入學選擇。如果王小姐最終決定不入讀亞蘭帝斯靈能學院,你至今所有關於學院的記憶將會自動消失。如果王小姐願意入讀的話...」說著,他頓了頓,帶著深切的希望道:「那將是真理之下的祝福。」

曉願呆了呆,立馬往房子四周看去,並說:「可是...明天便放榜了...。嗯...郵件會在什麼時候寄到?」

「馬上。」

話音一下,話筒的另一面便已傳來掛線的聲音。

「什麼?等一下...」曉願一個著急,立時想叫住那男人,卻同時聽到「呯」的一聲巨響......整個房子好像微微震動了一下...

「啪!」曉願整個人嚇了一下,話筒也掉下了。

但聽,巨響來自廚房,好像是瓦斯爐爆炸之類的聲音,正在熟睡的Ice已被驚醒,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小主人,又朝廚房處望了望,便站起來往事發現場走去。

看著Ice的背影,曉願立時回過神來,叫:「Ice,等一下。」邊追了上去。

在廚房門外剛抱住了Ice的脖子,抬頭一看,卻整個人零亂了。煤氣爐上火光洪洪,直竄天花,卻沒燒到任何東西。曉願望了望煤氣開關──沒有開啊!

「哎呀!哎哎呀!」聲音突然從火中傳出,曉願嚇了一跳。Ice在旁邊看著,一邊守到曉願身前,弓身咧嘴。

接著,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大火漸漸收縮,直縮至一個保齡球般的大小。然後...保齡球慢慢伸出了手、腳,再然後是巨大的...像是兔耳朵一樣的東西(?),卻比兔耳要大得多,像頭髮一樣左右垂下,有點像迪士尼「小飛象」。一雙焰紅的眼睛,似正在燃燒般。這不明的小東西,還含著委屈地摸了摸敲到的頭顱。

Ice微微一頓,然後彷彿翻了個白眼,收起攻擊姿態,便慵懶地蹭了蹭嚇呆了的小主人的下巴。

曉願看著那坐在煤氣爐上的不知名生物,感覺它嬌小嬌小的......咳...有點可愛。尤其是那含著委屈的大眼,可憐得像受了欺負的小動物。

可是,牠是不知名生物啊!任何不知名生物也帶著「危險」的代名詞,特別是這種渾身吐著火焰的不知名生物啊!!!

「請問...」曉願拉著Ice後退,一邊抓著廚房門的柄子,以防對方發難,可及時把門關起來。當然,曉願沒有妄想木門能關起火焰,但至少可以延長一點逃生時間。

聽到曉願的聲音,不知名生物立時朝她望去,然後:「呀!」的叫了一聲。曉願嚇了一跳,差點兒反射性把門關上。

但見小傢伙似已忘了痛楚,低下頭,往自己腰側的斜背袋翻著。這時,曉願才注意到在牠冒火的腰旁,竟掛著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小斜袋。

......親,這什麼布料防火?

一邊翻,便聽牠一邊說:「雪爾要亞提娜把東西拿給學院的一年級新生,亞提娜很高興!因為亞提娜在學院悶得要瘋了,但亞提娜是第一次做信差,所以奇多那過份的傢伙一直說亞提娜一定不會辦好,還害亞提娜在傳送時撞到頭了。」小傢伙說話像是不用喘氣般,長長的一段,聽得曉願有點耳背,但總算是聽得懂。雖然不曉得誰是雪爾、誰是奇多,但眼前的傢伙應該是...「亞提娜?」曉願試著喊了一聲,小傢伙立時停下手,歪頭應說:「是?」續問:「新生有事情需要亞提娜幫忙?」

曉願搖了搖頭,有那麼一瞬間想問牠是什麼品種,最後卻沒有說出口,可能是覺得無從問起!?

「那麼亞提娜繼續找信件。」

那個小小的斜袋子,曉願不曉得到底有多大,讓亞提娜翻來覆去了這麼久。下一刻,亞提娜突然一聲大叫:「找到了!」然後,在曉願眼前便出現了一張被火焰包圍的黑色信紙。火焰...來自亞提娜。曉願看著,可是...那張黑色信紙......完全不受火焰的影響。

見亞提娜似乎完全沒有危險性,一雙大大的眼睛閃著亮光──很可愛。曉願邀請亞提娜坐到鐵鍋子上,好能招呼她到客廳。但亞提娜說這是傳送的出入口,走來走去相當麻煩,所以乾脆只把信放進鍋內。

信紙一離開亞提娜,火焰立時熄了,瞥了一眼,還是黑紙金字的信。冒著被燙的危險碰了碰紙,卻發現信紙完全不熱。

「科技世界已經這麼發達了嗎?」亞提娜看了廚房四周的環境,感嘆的說。

曉願禮貌性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也不清楚她說的什麼「科技世界」,便急著閱讀信件:

「致   親愛的王小姐:

本學院為亞蘭帝斯靈能學院,設立於大西洋中心,歷八千多年,為不同種族建立溝通平台,也希望幫助本具足心靈之瞳的人,看清世界之本相。同時,亦為各界調和與穩定的工作作出了一定貢獻。

於王小姐收到入學請涵當晚,學院曾接收到請涵上法陣發動的波長。及今亦已請學院吉祥物之一的亞提娜送出此信。故此,我深信王小姐了解這並非一個純然的惡作劇。

王小姐,你眼前有兩條路,我無法保證你會在哪條路上走得更舒服、更順利。也無法保證你必然適切於哪條路。但,以真實之名,我能夠告訴你,不是學院選上了你,而是你正在呼喚我們。所以,大門為你打開了。進入與否,決定在你。

願   真實之火在你心中並未熄滅

亞蘭帝斯靈能學院   學生輔導長

雪爾‧尤理埃蘭」

「原來...亞提娜口中的『雪爾』是學生輔導長。」曉願心中想了一下,便往下看,看到信下部份有五個字:「入讀」與「不入讀」。

「按著『入讀』的字樣便可以了。」不知在哪時已把廚房觀賞一番的亞提娜,回過頭說。

曉願眨了眨眼,然後微微一愕──滿身的火焰、怪異的生物、突如其來的出現,這便是學院給她的證明嗎?

這,不是一個惡作劇。

看到曉願發呆似地望著自己,亞提娜不由得皺了皺眉,說:「你不會選擇放棄入學的機會吧?你曉得自己到底放棄了什麼嗎?」

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放棄了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如果入讀,將會放棄什麼...

「我想平平靜靜地過生活。」她的要求真的不多。

聽話,亞提娜不自禁地鼓起了腮子,大聲說:「你這樣太不像話了,那你到底在呼喚什麼、呼求什麼?你這不是在耍著學院玩嗎?」亞提娜有點激動,說話間有星火從牠口中而出。

聞言,曉願呆了呆,然後怔說:「我...沒有呼求啊...」她...真的只是平靜地過......「你說謊!」很大聲,甚至震動了曉願的心臟,亞提娜已站了起來,渾身的火焰變得巨大了。曉願嚇了一跳,Ice立時上前擋在她身前,警戒地看著眼前的生物。

「你說謊!」亞提娜重覆了一次:「亞蘭帝斯學院只會向請求的人開門。校長經常說:不是亞蘭帝斯挑選了新生,而是新生選了我們。因為相信...所以才會挑選我們,所以我們要保護他們、要教導他們。」聲音愈發微細,甚至帶了點哭腔,像是對曉願的「謊言」感到委屈。

這...什麼跟什麼...!

我...沒有呼求。

曉願在心頭默然再說了一遍。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這不正確嗎?

沒有什麼不正確......早在很多年前...,在她的心臟第一次劇痛時,她便知道...自己的生命會比一般人短。所以...她只想母親能夠過得輕鬆點、能夠笑多一點,所以她一直很懂事...比同齡的孩子要懂性...

....因為,她知足...她知足於自己短暫的到來,然後歸於塵土,不被...任何人記住......

...嗎?

「真的嗎?」斂起眸子,像是憶起了什麼。聲音太低太輕,使亞提娜忍不住微微傾身向前,聽她的說話。

「我在呼求什麼?」曉願抬起頭,問亞提娜。看到她的態度突然轉變,話題突然跳得那麼遠,亞提娜稍稍呆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不是你自己才知道麼?」

呼求,便可以得到嗎?——

見曉願重新審視那封信,亞提娜突然想起了校長很久之前曾對牠說的話:「呼求的,並不一定得到。」牠把話重新告訴了曉願,看到曉願那雙黑若夜空的眼睛,亞提娜突然想起了那一晚,那個像黃昏一樣的人坐在窗邊,笑著說:「可是,我們會守在你的道上。我們會嘗試讓你得見光明,讓你了解黑夜的啟示。如果你真的如行屍般絕望,我們會讓你安心離開。然而屬於你的真相,命運只會容許你一個人去尋找。」然後,那個人說完後,摸了摸亞提娜的頭,與火焰不一樣的溫暖傳給了亞提娜,使牠微微瞇上了眼睛。「有一日...」便在將入睡前,聽到他的聲音:「你或者會把這番說話傳遞給其他人。所以,不要忘記啊!亞提娜。」微微從回憶中拉過神來,見曉願嚴肅地看著黑信紙:「我母親...你們要怎麼跟我母親解釋?」

「解...解釋嗎?」亞提娜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這是全世界最好的學校,你媽媽應該會為此而高興喔!」所以要解釋什麼?

聽著,曉願苦笑了一下,然後彷彿自語般說:「總有解決的辦法的。」亞提娜聽不見,皺了皺眉。只見曉願突然伸出手,按上「入讀」字樣,緩慢,卻堅定......

至少...在活著,任性一次?

隨即,所有文字消失,轉而浮現出一行新的字。

曉願自然而然地把那幾行字讀出來:

「我...王曉願...願意入讀亞蘭帝斯靈能學院,撥開迷霧,尋找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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