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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公平即正義——約翰·羅爾斯

「請問附近有沒有診所或是醫院呢?」

病維等待好久才看到一位美女,於是摸了摸自己的飛機頭,還是一樣完美,吸了口氣走上前問路。他已經站在街頭十多分鐘,各形式人群往來,包括西裝筆挺的專業人士都無法吸引他,因為對他而言,只有美女才真正懂路。

那位女郎身穿黑色套裝,長髮飄逸,但卻面無表情,她也沒有說話,只是指著對面街道的一棟白色高聳建築物,大門上以英文寫著「中央醫院」。

「原來在那裡,對了,你有面子書嗎?」

對方沒有理會他就直接離去,但她的冷漠並沒有打擊到病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他始終相信,下一個會更好,更何況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經過昨晚與黃強搏鬥後,原本也算是毫無損傷,但想不到隔了一夜,肩膀被擊中的部位竟然淤青起來,痛不欲生,於是他決定找一家鐵打醫院治療治療。

「請問一下中央醫院里有沒有做鐵打的?」病維問題還沒有問完,被詢問的一名中學生小妹妹已快速逃離。

病維聳了聳肩以顯示不在乎,但卻牽動了傷口,頓時像是小兒麻痹症發作一樣,身體與面部扭曲,嚇到了兩名迎面而來的中年婦人,駡了聲「夭壽」。

這時他才感到尷尬,走到交通等處等待過馬路,並且假裝沒事般。

國家首都的中央醫院設備就是不一般,至少空調設備齊全,冷氣夠冷,與外面三十三度高熱天氣相比簡直就像是進入冰箱看醫生一樣。高效能的冷氣設備對病維而言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沖淡醫院內常存的藥水味。跟很多人一樣,病維也很討厭這種病態的味道。

無論如何,醫院內與外面街道一樣都是人來人往,非常繁忙,與他的家鄉小鎮相比,生活節奏實在快太多了,就算是來看病的病人老伯們,行走速度都比病維快,這使他不得不加快腳步以免失禮。

「病先生!」

後方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原來是陳企業警員,但他身穿普通的t恤牛仔褲,看來不是在值班中。

「陳警員,怎麼那麼巧?你也是來看醫生嗎?」

陳企業沒有回答,走近病維后才低聲說道:「不是的,是我的妹妹……要看醫生。」

這時病維才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名穿著校服的女生,看起來應該十七八歲,長髮披肩,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臉上有一些雀斑,在病維的個人標準測量制度評斷的話,是等級B-。

「我妹妹,陳健雲。」

陳健雲一直在按手機,是標準的低頭族,她頭也不抬,超敷衍的說了一聲「叔叔好」。

病維非常懷疑,沒有抬過頭的她是怎樣判斷自己是叔叔而不是哥哥?更何況自己也算是帥哥一枚,難道因為髮型歪掉了嗎?想到這裡,他不自覺的摸了摸頭髮,還是如初般完美。

「等級C-,髮型落伍。」陳瑞芳喃喃自語說了這句話,病維忍不住問道:「什麽?」

這時候,陳健雲才抬頭看一下病維,隔著厚厚鏡片的是單眼皮,從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算是頗聰明的破小孩。半刻后,她繼續低頭寫著訊息,補充一句「等級D確定」。

病維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陳企業先開口了:「病先生,其實……你不是來看病的是嗎?」

病維感到奇怪,總覺得自己的一切怎麼那麼容易被別人看穿,包括黃強和法蘭西,甚至陳健雲,似乎都知道自己的底細一般。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看鐵打的?」

「其實你也是來調查被砍腳的警衛的是嗎?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巧你也來到這家醫院來?」

病維恍然大悟,並且感到意外,自己竟然無意中來到警衛接受治療的醫院。

「所以你妹妹只是幌子?」

「沒有辦法,我需要藉口請假,而且上頭嚴格指示我們不能再調查這案件,沒有她做藉口我很難接近受害者。」

「難怪……可是我覺得她真的需要看醫生。」

「什麽?」

「我的意思是說,她很適合扮演假裝看醫生的角色,對,是這個意思。」

陳健雲瞪了病維一眼,之後使勁按手機,又不知道對誰述說著自己的壞話了。

「我已經查出來了,那名警衛住在702號房,我們先去七樓吧。」陳企業帶著病維到電梯處,病維指著自己的肩膀欲言又止,實在很難開口說自己真的只是要看鐵打。

「黃探長果然沒有看錯人。」在電梯中,陳企業突然這麼說道。

「我的意思是,他委派的果然是專業的偵探,不會輕易在惡勢力前面屈服,我就知道你不會因為阿茲上校的一句話放棄調查,病先生,請接收我的敬意。」說完,他向病維敬了一個禮,嚇得病維連說「免禮」,「平身」。

「不用客氣,病先生,像你那樣不為利益,只爲正義的精神,已經很難找尋得到了。」

陳健雲翻著白眼,轉頭面向電梯鏡子整理頭髮。

「正義感?」病維還沒有說什麽,電梯就停在七樓。

「聽說警衛還是很激動,我們調查的時候要很小心。」陳企業觀察病房外部,沒有任何警員在,看來撤銷調查行動進行得很完善,連保護受害者的安排都沒有。

病維慢慢接近702號房,門沒有關上,警衛是一名女性,據說是三十二歲,但看起來已經像是大嬸級,身體胖碩,表情漠然,非常疲倦的樣子。

他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警衛轉過頭看,眼神有一絲恐懼。

「梁太太,不要害怕,我是警察。」陳企業拿出警勳章出來,展示一下就收好,畢竟他也不想某天她向上頭提起他的名字。

梁太太是獨自在國家首都工作,丈夫孩子們都在鄰國,家境貧苦,這次受傷了,家人甚至沒有錢買機票來看她。她也算是家裡的經濟支柱,現在這種狀態,當然也很難再做下去了。

可見她心情會有多麼複雜?原本是家裡主要經濟來源,現在卻變成了主要負擔,失去一隻腳,找工的難度已經不是沒有文憑那種小事了。

所以,她算是跌進深淵的社會邊緣人。

病維看得出她絕對無法好好聊天提供資料,但陳企業還是打算走向前直接套話。

「請問你能夠再次說說那件事嗎?」

梁太太已經沒有了恐懼感,轉回頭去,空洞的雙眼直直看著白色的牆壁。

「梁太太,你還好嗎?」陳企業繼續問道。

陳健雲走前去拉拉他的衣袖,向他使了個眼色,指了指病維,似乎在說「讓專業的來」。

病維大步走向前,拉了張無靠背椅子過來坐在床邊。雖然蓋著白色的被單,但他也看出梁太太的左腳已不在,她的頭部纏著紗布,雙手緊抓著床單,似乎很不忿氣,爲什麽事情偏偏找上自己。

「有時候事情發生了,一定有它的道理。」病維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話。

梁太太轉過頭看他,想知道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麽。

「上帝一直都在看著,既然祂選擇了你,一定有祂的道理。」病維看到她的頸項掛著十字架的項鏈,白銀色泛着白光。

「爲什麽上帝要讓我,還有我的家庭受苦?」她帶著哭腔,終於開口了,「那對我……是多麼的不公平。」

「上帝爲了無知的羔羊們受盡苦難,甚至被釘上十字架,我們受的這種苦難算得了什麽?」病維竟然也帶著哭腔,似乎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一樣。

「對……相比之下,我們算得了什麽……」梁太太忍不住低頭哭泣,雙手抓著十字架。

「關上的那扇門就不用再理會了,我們一起向前,找尋新的那道吧,上帝一定把它放置在某處。」病維虔誠的看著她,她似乎也被病維的熱心感動了,堅定的點了點頭,熱淚盈眶。

「上帝似乎給了我們一個使命,那個使命也是全民的福利,我們必須為眾生作出一些犧牲,這也是上帝的大業,拯救世人的大業。」

梁太太望了自己的腳一眼,想通了許多,她說道:「是的,爲了拯救眾生一隻腿算得了什麽?全能的上帝甚至奉獻自己的兒子,爲了全民付出自己的生命。」

「爲了不讓眾人再受到傷害,我們一定要找出那個傢伙來,還你一個公道,還上帝一個公道!爲了正義而戰!」

梁太太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了聲:「你們問吧。」

陳企業對病維感到佩服,於是直接向梁太太問話,病維也在旁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對話有一半以上都是在聊聖經,病維對聖經的認識不深,所以通常都是他在問,梁太太在回答,或述說其中的故事典故。

而陳健雲也有一半的時間放下手機,聆聽他們的對話。

最後,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不多,但大家都覺得收穫豐盛,不只是對宗教認知上的認識加深,也因為幫助了人心情變得輕鬆愉快一些。

「病先生,想不到你也是基督教徒,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烏龜娃娃,還以為你是巫毒教的。」陳企業也學會了說笑。

陳健雲詢問娃娃的事,病維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那個意義重大的烏龜娃娃背後隱藏了什麽故事,不是能夠逢人就說的。

而且他沒有說出來的是,自己根本就是無神論者,如果真的要信的話,他應該也只會信財神而已。

離開中央醫院,病維和陳企業他們分開,臨走前還與他約好互通調查結果的資料,病維敷衍答應了,反正回去后就當做沒有一回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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