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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手上的第四根菸熄滅之際，樓上彷彿傳來了虛弱的呼喚，喚著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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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明，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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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在遲疑著那股聲音是否屬於真實時，口袋內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和絃鈴聲替我排除了懷疑，告訴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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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明，我起床了，你在哪裡？」我料想的沒錯，是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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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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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通話，我抬起頭，漠然地看著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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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謝謝妳回答我的問題，至於其他的部分，我們等下再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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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去吧！她需要你。」雖然雙雙嘴上說的輕鬆，但我看的出來，她的眼中，有著一股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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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說完，我便急忙奔上了二樓，來到小婷休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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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門，得到小婷的應許後，我轉動了門把，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小婷腫大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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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妳的腳……」小婷的傷口會有如此的轉變，實在讓我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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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小婷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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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走到小婷面前，我再度蹲了下來，背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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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問，她默默地讓我背著，坐上了計程車來到醫院掛急診，因為星期天的醫院沒有看診，所以，我只得這麼做，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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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生簡單地處理完傷口，並囑咐她要再來複診之後，我將小婷送回了她位於公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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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小婷回家的路上，我在內心之中不斷天人交戰，怎麼辦，我到底該不該向她坦白，她會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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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一直到我停車時，都無法得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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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內的盡頭，小婷的家門口，她沉默了許久，遲遲不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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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我們……」終於，小婷緩緩開了口，我知道，這一份該面對終究還是來了，畢竟，這才是我想要的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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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個我不願去面對卻該面對的她，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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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我昨天對妳說的話，那就是我門的關係，明天我來接妳去醫院複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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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過那個女生的事，你得趕快處理。」小婷握住我的手，像是有些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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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小婷這麼說，我更加開不了口對她說昨晚酒後亂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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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會盡快解決後，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有種逃走的感覺，但我知道，家裡還有另外一個她，等著我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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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往往需要很大的勇氣，即使我勇氣不足，依然，因為我並不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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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下了新光橋，我叫住司機停車，不讓車子左轉，拐進通往我的家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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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我最引以自豪的住所，也曾經是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全部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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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從雙雙開始走了進去，不只住進我的住所，同時也踏入我的自由生活的那一刻起，或者說，是從我喝醉之後，一切，全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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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一張扭曲的甜美，因為那份甜美，並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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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家，卻也不適合繼續待在小婷那邊，因為現在的我，害怕面對她，那是一份好重好重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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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我不只對不起雙雙，同時也背叛了小婷，我害怕讓小婷知道這份不小心的背叛，因為過錯就是過錯，不會容許你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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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世界就是這麼地殘酷與現實，卻也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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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傍晚氣候，該是悶熱之中帶著些微涼意的，因為它正緊接著秋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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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置身在大街上的我，任憑我在如何大口呼吸，卻總是感到一股來自胸口的壓迫，很深、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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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沒有特定的目的地，我只是想一直一直走，走在茫茫人海之中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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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走到政大河堤上，我攤在椅子上，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悲痛，想要讓天上星星來替我解開，然而，當我冀望地抬起頭望向天空之後，卻像個傻瓜似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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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的天空仍是灰藍的一片，只是很淡很淡，那是屬於傍晚的天空該準備休息之前的樣子，而該準備接棒的星星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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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現在才剛剛起床，正睡眼惺忪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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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尚未完全消失，星空也仍未探出頭來，我卻已經像個傻瓜，獨自與它們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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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獨自一個人待在這兒發呆了一整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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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換我來和自己對話了，因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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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不願回家，也不肯多跟小婷相處一會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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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自己是在害怕，但人們往往在面對莫大的害怕時，會選擇逃避，難道，我也是嗎？選擇了逃避來面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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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其實明顯到不能再明顯，曾幾何時，我，冷諺明，竟變成了一個會選擇鑽進逃避深淵來排絕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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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絕不相信，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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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實正清楚地擺在眼前，倘若我不是逃避的話，那麼，我現在應該舒服躺在家裡看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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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聽見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哭聲，讓我不禁將視線向前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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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跌倒了，而小男孩的父親正在站在小男孩的面前，約兩三步的距離，伸出了他的大手，鼓勵著這雙小手，用他自己的力量撐起來，立足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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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愛嗎……老爸，我多麼想也有個人能夠依靠，一個人的生活真的好累好累，年僅十八歲的我，在這紛亂世界中，有好多阻礙，我都不知該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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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請你幫幫我，好嗎？我是真的真的不知所措……」喃喃自語，是我唯一能夠形成的，與老爸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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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台北城，宛如紐約市的無情，我們之間東西相隔，身處在兩座冷漠無情的城市中，卻沒加速了我們之間的情感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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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老爸下次寄生活費來的時候，我該順便打電話過去問候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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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想到了一句老爸每個月在寄生活費來的最後，都會說的那句話，真的，那是很忽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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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謝謝你！一直默默幫助著我，那句話我不得不承認，是個道理，亙古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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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說，人生，什麼都可以選擇不去面對，唯一不能逃避的，便是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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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小男孩與父親溫馨的身影漸漸走遠，我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踏出了腳步，我知道，該是自己勇敢去面對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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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已是晚間六點四十三分，該是吃晚餐的時間，想必她也餓了吧？看她瘦成那樣子，也是需要補一捕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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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但為什麼會想煮東西給她吃，我想，也許這是一份自己想對他彌補些什麼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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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外面買的食物大多養分都不太夠(除非是很高級的)，而她也不過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想必也不會懂得太多關於烹飪的技巧，所以，還是我親自下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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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不太會，但畢竟自己一個人生活有段時間了，總還是有些心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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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附近的熊威超市，看著各式各樣的生鮮蔬果，才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曾問過雙雙喜歡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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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傻子般的搔著頭，我想，不論她喜歡吃些什麼，至少，一鍋美味的香菇雞湯是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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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雙雙正在我房間內玩「PS2」的「太鼓達人」，看她玩的那麼興高采烈，我也就不想打擾她了，只是簡單地跟她說聲「我回來了」便逕自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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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材料放進鍋裡，瓦斯爐上的火苗調小，口袋內的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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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是寂寞專線您好，要聽國語請按1，要聽台語請按2，要聽英語……」雖然此刻的我心情一點兒也輕鬆不下來，但料理往往代表著一個人的心，所以我刻意讓自己的語調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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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真是噁斃了！諺明耶，拜託，就算是寂寞專線的話，也麻煩你去找個美女來接聽好嗎？」小成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全身的皮膚上都起了一粒一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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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啦，不鬧你了，有什麼事，說吧。」我將手機夾在頸部中，用小瓢根盛了一口湯，準備試試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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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距離我們重返校園的日子，只剩下一星期，所以我們三個決定明天先在家好好休息一天，然後星期二開始，一起下墾丁去，回來的時候再去劍湖山，好好給它玩個四天三夜。所以，當然是不能少了你這個兄弟的啊！如果你想帶她去的話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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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正將熱湯含在口中的我，冷不勝防地被這個消息給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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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四天三夜？帶她去？這個"她"，究竟是小婷還是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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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我無法有太多的判斷力去猜測，因為我還沒有跟小成他們三個說後來我帶著小婷回來後的經過，而我跟雙雙之間的關係，也不曾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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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打給你。」我的腦中一片混亂，只懂得丟下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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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掛上電話後，我就像是機械人般的，將晚餐送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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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吃飯過程，我都一直默默低頭趴著飯，有些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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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雖然年紀輕，卻似乎也看得出，我臉上充斥著一片烏雲，滿滿的籠罩在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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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明，怎麼了？」靜靜放下筷子，雙雙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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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我有些問題想問妳……」我的手很冷很冷，在炎熱夏日裡，與她手上的溫暖極不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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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含情脈脈望定了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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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妳幾歲？第二，妳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逃家的？第三，昨天……我們做的時候，我有沒有戴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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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說完，我屏住呼吸，等著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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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中，不知不覺間，她低下了頭，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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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六歲，至於我為什麼逃家的原因，我不想說，別逼我好嗎？至於昨天的事，你…沒有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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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輕輕鬆開了我的手，轉動身區，別過了頭，背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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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回答，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真的是讓我感到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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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會沒有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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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自己心目中的那個「她」，我越來越無法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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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是愛小婷的，但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對雙雙做出這種事，而且可能還會有許多後遺症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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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所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知道自己該為對雙雙所做的行為負責，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是愛小婷的，如果拋棄自己的心，是不是也代表我未曾對自己的心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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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自己心目中的那個「她」，我真的，越來越沒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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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低下頭的我，默默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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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對不起，雖然我對妳做了那種不該做的事，但請原諒我，因為我無法喜歡妳，我愛的人是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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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從來也不敢奢望你會愛我，但你應該……對我負責，好好「照顧」我才是。」雙雙的回答幽幽地，特別在「照顧」兩個字眼上加強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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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剎那之間，我忽然想起她是個翹家女的身分，也彷彿明白照顧她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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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應該能夠明白，她所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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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能夠照顧妳的，老爸每個月都會寄三萬塊台幣給我當生活費，而我不需要支付房租，所以這些錢，應該夠我們兩個人生活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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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番話的雙雙，終於肯轉過頭，面向著我，臉上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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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比～～」她興奮地摟上了我頸部，緊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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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雙雙這邊ok了，雖然我實在無法理解雙雙她的價值觀是什麼，但是小婷那邊該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隱瞞吧？而且萬一下次小婷來的時候，又看見雙雙的存在，我該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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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我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難不成她會願意跟我make love，不是因為她對我有好感，而完完全全地，全是為了能夠達成讓我心甘情願地照顧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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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還是未成年，不像小婷不僅是個成年人，甚至還比我大上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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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未成年發生性關係……這可是犯法的啊！就算兩情相悅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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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兒，我的頭似乎瞬間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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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一口氣，我輕輕將她圍繞在我脖子上雙手掙脫，逕自走到庭院，點了一支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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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女孩，功力之高與心機之深，實在是讓一直以來自修心理學多年的我，嘆為觀止，也自嘆不如，大大地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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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我，真的夠資格去報考心理系嗎？就算考上了，我真的適合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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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吸了三、四支菸，我才回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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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臉上早已沒了剛剛的雀躍，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淡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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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妳有手機嗎？」也坐了下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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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呀，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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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明天我去打一副家裡鑰匙給妳，順便去通訊行幫妳辦一隻手機，今天就先這樣吧，我累了，想上樓去休息了，妳也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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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等雙雙回話，我便丌自上了樓沖澡，泡在浴缸裡的時候腦中不斷在想，萬一小婷問起處理結果時，我該怎麼跟她說？還有小成他們的邀約，說真的，我挺想去的，只是……總不能兩個女生都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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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還是得不出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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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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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我置身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地方，四周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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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遠方出現了兩道白光，照亮了兩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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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這麼兩道光亮，理所當然的，我逐漸向那兒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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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我用步行的，但後來我發現，不論自己走了多久，自己距離那兩扇們還是那麼地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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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急促地奔跑了起來，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正在倒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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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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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倒數，我的心跳也越慌張，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總深深覺得，如果自己不能夠在時間之內到達那兩扇們的其中一扇，那麼，自己將會失去某些東西，而且是極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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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在倒數剩下最後兩秒的時候，來到了兩扇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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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我才看清，兩扇門上面，分別刻著兩個名字－梁雙雙＆王鈺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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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必須抉擇的那一瞬間，我，猶豫了，眼睜睜看著時間倒數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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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抉擇的時間就只有那麼一秒，我會選擇誰，來代表我當下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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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妳，能夠在一秒鐘迅速誕生，選擇，請給我一輩子的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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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醒來，看見全身溼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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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一支菸，抹去臉上的汗水，我進了浴室，轉開水龍頭放洗澡水，準備再次泡個澡，好好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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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全身浸在熱水之中，我思考著明天該做些什麼事。必須好好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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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早上先去打副家裡的鑰匙，然後……去接小婷回去複診，再去通訊行替雙雙辦隻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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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怪，雙雙沒有手機，之前兩次看她打電話給她口中所謂的小黑哥，都是用家裡的室內電話，我實在想不透，像她這個一個「行走江湖」的女孩，怎麼會沒有手機呢？是因為怕不方便嗎？可是又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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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行走江湖」這個字眼，應該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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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買支空機倒不成問題，但門號怎麼辦呢？我又不能申辦，連我自己所用的這組門號，也是當初老爸在出國作生意之前替我申辦的，雖然老爸說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去找那位在政大當校長的陳叔叔，但我總不能真的跑去找他，然後大喇喇地說：「陳叔叔，這位是我女朋友，因為我要「照顧」她，所以請你替我幫她申辦一組門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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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替她辦一組易付卡就好了，這樣省事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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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申請易付卡仍不需要滿二十歲，現在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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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泡完澡出來，才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微微亮起，時間顯示著清晨五點零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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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一下吧，打了個大呵欠，我又往床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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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時，已是上午十點四十三分，敲敲雙雙的房門，卻無人回應，進去一看，原來她還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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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妮子真會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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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至鎖匠那配好鑰匙後，我又騎著車繞到通訊行買了三支當時當紅，也是少得可憐的照相手機－GD88。另外再配了一組易付卡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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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提款卡裡的存款瞬間大量減少，我的心臟忽然有些刺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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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平常也沒什麼在花錢，老爸每個月寄來的那三萬塊生活費在扣除基本開銷後，總能存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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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手機為什麼要買三支？因為一支是雙雙的，一支是我的，而最後一支，當然就是小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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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雙雙還在睡，我的臉上冒出了三條線，靜靜地將新鑰匙、新手機、以及兩千塊放在桌上，並留了一張紙條，囑咐她如果想出去走走的話，記得別太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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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妮子真的很會很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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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婷通完電話後，我便騎著車往公館前進，帶著送給她的新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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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的腳仍然不太能走，我小心翼翼牽著她坐上摩托車，然後慢慢地騎到臺大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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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第一個紅綠燈時，我擔心中的事，還是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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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的事情，你處理的怎麼樣了？」小婷靠在我的左邊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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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我跟她談過了，她說她家在南部，難得上來台北，想多玩幾天再回去，所以……」原先怎麼想都想不出個譜，沒想到情急之下，我竟然會掰出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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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我撒了謊，只可惜還是無法闖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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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打算讓她繼續住在你家？！」小婷的聲音開始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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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不起。」我不敢轉過頭看她，一路兩個人都靜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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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牽著她的手等候排隊號碼輪到她，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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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莫名的感覺，是愛情，同時也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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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自己是愛小婷的，而她也愛著我，但我總怕未來還會有那麼一天，她會再度離開我，而且依然不給我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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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你在想什麼？」終於，小婷首先開口，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卻又好像未曾完全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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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我趕忙否認，或許，自己的害怕只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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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害怕之外，我的確是有個煩惱，必須讓我好好去想想，那就是，關於明天的四天三夜之行，我到底該帶那個「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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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明白自己心目中的她，是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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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臺大醫院，我停下了腳步，牽著小婷來到一旁的公園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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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像是知道我要講話，一直默默地安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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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妳的腳……有沒有好一點？」我的聲音有些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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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多了，你是不是想要帶我去哪兒玩啊？」她的臉上盡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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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還真給她猜中了，這是巧合，還是因為我的臉上有寫著「我要帶妳出去玩」所以讓她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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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出發，四天三夜，妳要去嗎？」我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因為既然已經確定小婷要去了，那麼，我就不必再擔心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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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緊緊抱住了我，算是給了我一個最後的回答，並且附上一個最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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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雙雙那邊，我該怎麼交代跟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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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門口前，小婷興高采烈將SIM卡換到我送給她的新手機上，並且給了我一個吻，便逕自進屋去作關於明天出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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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間是下午五點二十七分，雙雙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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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了通電話給小成，確定明天行程一切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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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九點，雙雙回來，走路的步伐卻有些搖搖晃晃，嘴裡嚷嚷著些沒人聽的懂的話語，十足像個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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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近她的身子一聞，聞到的是滿身的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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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看起來卻不像是喝醉，只是臉紅了些，帶著滿臉的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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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她，我雖然生氣，卻也不想在此刻發作，只是吩咐她趕快先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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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進了廚房，為她泡了一杯熱牛奶，以便等會兒她洗完出來之後，能夠解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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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雙雙出來了，也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神態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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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把這個喝了，一邊喝，一邊聽我說一些事。」我將牛奶推到雙雙面前，點了一支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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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乖乖地喝著牛奶，不發一語，頭一直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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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呀，我跟我朋友們，約好要一起下南部玩，大概會玩個四天三夜，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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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說到這裡時，沒想到雙雙卻忽然插話進來， 而且語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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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要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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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認識雙雙以來，第一次看到一向柔順的她，散發那麼堅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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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她的反應，讓我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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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忽然有了意外的發展，跟原本預料中的一切都不一樣，我忽然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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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海底針，我的左右，全是針中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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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雙雙堅決的反應，我實在很想拒絕，因為我只想和小婷一同出遊，享受兩個人小小的世界，但我卻沒有理由這麼做，因為畢竟自己曾經對她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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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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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婷那邊怎麼辦？該怎麼跟她交代？我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小婷，可是雙雙這邊我又不能不負責任，還是跟小婷說，此番出遊之行，之所以讓雙雙跟著，是因為順便帶她去玩，然後回程的時候在順便送她回家，這樣她會信嗎？那到時候回來的怎麼辦……算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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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嘆氣，她似乎沒有聽見，只聽見了我的應許，興奮的對著我又摟又抱，口中仍然直呼著那句「YA～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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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雙雙獨自一人繼續待在大廳將她的熱牛奶喝完，我逕自步上二樓，進了練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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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一口菸，輕輕落下我的鼓棒，帶著起伏不定的心情，我，寫下了這樣的歌－『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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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盡、汗如雨下的我，在盡情嘶吼釋放過後，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髮絲上滴下的透明水滴，一滴接著一滴，我無法分的清，那究竟是汗水，還是我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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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聲音全部停止，只剩下黯然，雙雙才敢輕輕地把門打開，走了進來，看他揉著麻痺的雙腳，像是已在門口站了不知多久，默默地在等候，讓我能夠擁有，屬於一個人的寧靜，帶著竭盡嘶吼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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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看來像是有許多話想要對我說，然而她卻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握著我的手，靠上了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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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點了一支菸，默默接受了她的溫暖與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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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的眼神，有著一股釋懷與憂傷，想必，我剛剛激動所唱出來的心情，她一定全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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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來她確實是想說些什麼，但卻始終沒有開口的原因，一個僅僅只有十六歲的女孩，對於人生的歷練，應該是不太夠的，所以在面對如此需要好好溝通與談一談的時候，會不知該說些什麼，無法太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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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先主動開口吧，畢竟，事情總是需要溝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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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開口時，雙雙卻搶先我一步，開了口，但說出來的事情，卻不是我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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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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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雖然這個問題不是我心中所想的，但確實也是個問題，我未曾顧慮到，而實際存在著隱憂的一顆不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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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這個，但這確實是個令人擔心的問題，對不起，我會竭盡一切所能彌補的。」聽到雙雙搬出了這顆炸彈，我的心情彷彿更重了，帶領著我的腦袋，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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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不用擔心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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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輕鬆地說著，就像在開玩笑似的簡單，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藥袋，輕輕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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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看過朋友買過一次給他女朋友喝，但我卻沒有忘記，一眼就可看出，那個藥袋內所裝的，是「事後墮胎藥」，辦完事之後的四十八小時內吃了會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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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事後墮胎藥確實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而一時愚笨的我確實也未曾想到，但更讓我感到困惑的是，雙雙她不過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為什麼能夠知道這種東西？知道也就算了，畢竟那是種知識，可她竟然還會主動跑去買？這點實在讓我難以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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