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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

【星期二】

或許是因為紅包的喜氣,讓我第一關的英文翻譯很順利就看懂了,更別說接下來是有多如魚得水了,一面試完就馬上播了通電話給哥,告訴他因為紅包使我的勇氣倍增,雖然間接證明我是見錢眼開的小錢鬼,但我就是高興,而且誰不愛錢。早上未來的大嫂更親自做了早餐給我,讓我一整天的心情,在面試後完全像踩在雲端一樣,既輕快又爽快。

    晚上我擁有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境裡一家四口手牽著手十指緊扣,就像似永不分離一樣。但現實是,當晚媽接了通電話就衝忙的趕出去,早上出門前我連早餐的影子都沒看過,也就是說她整夜未歸。

    我曾聽說過,夢境往往是跟現實相反的;又或者,夢境往往是人心理最深層的渴望。我相信後者,但事實證明夢境難以分辨真假抑或是虛偽,是種既真又假的東西。

【星期三】

我再次搭高鐵北上,第一站台中,結束後再往台北。沒有欣賞景致的閒情,感覺自己快被面試資料壓的快喘不過氣,反正就是覺得莫名的不安。

手機正好響了起來,是媽。

「還知道要打電話給我唷?整晚跑哪摸魚了,也不電話給我。」雖然是玩笑的口氣,但我真的有點不太舒服,難得回家住她居然翹家。

「ㄇㄟㄇㄟˋ…,妳什麼時候面試完?晚上會回家嗎?」ㄇㄟㄇㄟˋ跟小潔媽都會叫,至於哪個是小名哪個是乳名,不重要,聽的懂就好。只是年紀越大後,媽叫我ㄇㄟㄇㄟˋ的次數漸漸少了許多。何況我問的跟她回答的有點出路吧?

「我大概中午才面試完,晚上住哥那裡,前天就跟他說好了,因為我禮拜四早上在台北有面試。怎麼了?」該不會他們還沒結婚就叫我不准去打擾他們吧?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沈默,然後在開口「那妳面試完在打給我。」沒等我的回答,我老媽就把電話硬生生的掛了。現在是怎樣?照道理來說,該生氣的是我吧?但是媽媽的聲音好像怪怪的,有點鼻音加雜沙啞聲。算了,應該是更年期到了,講話怪裡怪氣不清不楚的,我偏偏不打給妳,等妳自己打給我。

    電話打了兩三通始終沒人接,哥應該知道我這個時間面試已經結束才對,怎麼都沒接?   反正直接殺過去就對了,早晚都會找到人的。

    一個人,望著門外的毛毛細雨、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潮。總是在原地徘徊,不肯跨出門內的腳,不敢亂跑因為這是我不熟悉的城市。

    我應該生氣,應該猛打電話才對,但我是來麻煩不常見面的哥哥,珍惜都來不及了,生氣個屁押?何況後來他手機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我要找誰罵?語音信箱的陌生錄音機?一顆心飄呀飄,怎麼連回通電話都沒有?連老媽的電話都轉到語音信箱,人生地不熟就算了,連抱怨的對象都沒有。

    在車站裡逗留將近一個小時,手機高興的唱起歌來。我想也不想的接起來,根本沒留意是誰打的,一心認為是沒回我電話的臭傢伙。

    我並不太留意自己是如何到醫院的,只知道門外的計程車是我唯一的交通工具,怎麼找到是哪棟大樓的?怎麼看見爸媽的?  

    站在牆邊,耳邊只能聽見,玻璃另一端那規律的儀器聲。電話裡沒有因為久違的聲音而興奮,取而代之的是那句「妳哥現在在醫院,出了一些意外。」原來是爸在說話。

意外!擦傷?挫傷?骨頭斷裂?嚴重一點,粉粹性骨折?不然呢?

命運的殺手,總會給人意外的驚喜;逆來順受,是我們回應給殺手的承諾。

    我錯過了手術裡的等待煎熬,只能直接被告知結果,連祈禱的時間都不分點給我,多殘忍的現實,去你的命運,憑甚麼來去自如。

    我呆座在加護病房外的藍椅上,距離探視的時間尚有兩個多小時。目前我知道的情況只有「昏迷,還要再評估。」都已經昏迷了,還要評估甚麼?還能更糟嗎?

【星期四】

    人的一生是不是也得經過起承轉合?而我的命運如今正處在哪個階段?而哥的命運現在正在承受哪些?每個人都在人生的旅途上努力,為什麼不公平一些?

   

我正常搭車,正常報到,正常面試。我不發呆不擺爛,很認真的回答問題。相較於不拿手的英文,我慢慢看慢慢翻,句子也很順利的在我腦中拼湊好浮現,相較於平常的緊張,現在的我穩健了不少。

    看看面試的其他人,我形影單隻孤單一個。前幾天不是也這樣,怎麼忽然感覺心裡很不痛快?

    今早爸跟我一同步出醫院,一同座上了計程車,他打算先回家收拾些簡單行李。分開前他看了看我說:「別擔心,去做好妳應該做的事。」

「嗯」

「身上的錢夠用嗎?」你以為我會收你的錢嗎?你給的我什麼時候收過了,為什麼還要問廢話?

「嗯」

「女孩子出門在外要小心,有事可以打給我。」我該怎麼回答?

「嗯」

    轉過頭去之後,我的眼淚輕輕的滴落在衣角上。我沒有大聲啜泣,也沒有哭鬧,只是靜靜的低著頭,繼續往前走。

    有些人的關心你不敢接受,抑或者是不願去接受。而爸對我的關心,我是不敢去接受,因為害怕有一天又會失去。

    我想起昨夜夢裡,一家四口的甜蜜景象,小時候的我們就是這樣,沒想到時間居然能一下子就帶走那些東西,接下來呢!又要帶走甚麼了?殘存的回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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