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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廁靈

十六歲那年,因為爸爸的工作調動,我也轉到了另一個城市的高中去上學。到了這座高中不久後,我就在我的的班級所在的樓層,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到下課或者放學時,全班的同學都唧唧喳喳擁出了教室,在這些人中,有絕大多數都會在處理其它的事情前,先到廁所去一趟;我們這座樓共有6層,每層都有自己的廁所,而我所在的教室是在第四層,當然也有這層樓的男女廁所;但奇怪的是,在這層樓的所有教室中的男生,在走出教室後,都會走進自己樓層的男生廁所,但女生則不然,她們要麼是跑到第五層去入廁,要麼就是下到第三層去入廁,但進入本樓層女廁的寥寥無幾。

      當然,我就是這寥寥無幾的女生中的一個。在第一天走進這層樓空蕩蕩的女廁所時,我還以為這所學校的女生都有超強的忍耐力,從來就不需要進廁所。但後來我發現並非如此,事實上她們比我更需要廁所,但她們寧願在在高或低的樓層爬上爬下,把這個空蕩蕩的側所留給我自己享用,也不願向僅僅距離她們幾米之外的這個大房間看上一眼。

      更奇怪的是,我不當她們是白癡也就算了,她們卻還總在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我,至少我們班級的全體女生都是如此。

      但我是何等人物,本姑娘向來我行我素,哪會在乎這些低能兒們的怪誕眼光。

      終於有一天,一個從我走進這所學校起,就一直在討好我的醜八怪女生,在上體育課時,趁老師不注意,把嘴巴湊到我耳邊低聲問我:「你真的每天都進那廁所?」

      我白了她一眼,沒聲好氣的反問了她一句:「怎麼著?」

      她說:「難道你就沒有聽到或看到過些什麼東西?」

      我說:「有什麼東西?難道能吃了我不成?」

      她立刻睜大了眼睛,弄出一副故作可愛的驚訝表情,說:「哇,你真是太牛了!」

      我又白了她一眼,以表示對她的做作的討厭。

      但她顯然是個反應遲鈍的傢伙,她不但沒有因我的不悅而和我保持距離,反而又把身子湊得更近了,並一臉神秘狀的又問我:「那麼你敢夜裡進去嗎?」

      我不耐煩的對她說:「我經常在夜自習後一個人去,怎麼啦?」

      她說:「我說的不是平常的日子,而是單單每週四的這個晚上。」

      我冷冷的反問她:「怎麼,想要賭一把嗎?」

      沒想到,我的這種賭氣的回答反而讓她更興奮了,她立刻聲音大了許多,說:「真的,哇,那你可真是太牛了,待會我就去告訴其她同學。

      其實第三天晚上就是週四,但在那天,我對這個同學說的這些話,都是出於對她的無聊行為的反感而說的賭氣話,說過就忘,自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週四那天晚上放學後,班上的大姐大突然走到我面前,傲慢的對我說:「喂,新來的,記住你前天說的話,我們會在今晚自習課後看著你。」

      我不解的問她:「我說過什麼?」

      她用一些嘲弄的口氣問我說:「怎麼,忘記了自己的賭局了,還是不敢進去了?」

      我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從進入晚自習開始,我至少進了那間女廁三次,我這樣做並非是因為屈服于大姐大的淫威,也不是真的為了和她們賭什麼,我這樣做,既是因為自己的生理需要,也是為了向這個班級裡所有敵視我的人展示我對她們的不屑一顧,向她們表明一種態度,我是不會被任何人或事給嚇倒的。

      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廁所裡都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但我第三次去時,自習課已經結束了,教室裡的人也所剩無幾。那時大約是夜裡9點鐘多一些,我走近女廁問口時,拍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廁所裡的聲控燈一瞬間全亮了起來,把一大間空蕩蕩的女廁照的燈火通明。

      反正沒有人跟我爭,我隨便找了個便器,連小門都沒關,就蹲了下來。可就在我蹲下大約有半分鐘,廁所裡的燈突然全滅了。奇怪,不應該這麼快吧?我在心裡好奇的嘀咕著,然後,又拍了一下巴掌,燈應聲而亮,但持續的時間卻很短,它們只是閃爍了幾下,就又滅了。我只好不停地蹲在便器上拍巴掌。而燈也就在明明滅滅中繼續閃爍。大約過了有三四分鐘,在燈光熄滅的一刹那,我面前的黑暗中突然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把我嚇得差點一頭從便器上栽下來;然後,廁所的燈又亮了。這時,我驚訝的發現,我面前的小門已經被人關上了。

      這是誰的惡作劇?我料定是有人在整我。我大聲對外面喊了一聲:「誰?」然後,伸手去開門,但我沒想到,那門竟像是被焊死了似的,任我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拉得動它分毫。此時,燈光又滅了。

      我又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到底誰在外面?」但喊聲過後,我自己也立刻明白,外面太安靜了,根本不像有人的樣子。我有些不死心,於是,就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突然,可怕的安靜中發出了一聲歎息,但絕不是在門外,而是在我的腦後,仿佛這個人就站在我的身後,以歎息聲來提醒我佔據了她的地盤。

      我開始緊張起來,身子像一張弓一樣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既是因為恐懼,也是想確認背後是否真的有什麼足以使我魂飛魄散的東西。但歎息聲沒有再次發出,取而代之的仿佛來自地獄的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我的身後說:「門打不開了,你能幫幫我,把門打開嗎?」話音剛落,一雙蒼白的手掌已經搭在了我的兩個肩膀上,然後,又有一雙腿突然從我的身子兩側分別伸了出來,仿佛這些肢體的主人就爬在我的背上似的。

      燈光繼續閃爍,而我已經開始渾身發抖,自覺肝膽俱裂,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左臉頰有種冰冷的感覺,仿佛有冰塊被突然貼在了臉上,我的脖子早已因極度的緊張而僵硬,但我仍是努力讓起著應有的作用,支配著我的腦袋緩緩轉過臉,向我面孔的左側看去,一張蒼白的面孔就在我的左肩上,那是一個女孩的面孔,非常年輕的一個女孩,仿佛是我的一個親密好友一樣,她用她的下巴抵著我的左肩,微笑著又一次對我說:「門為什麼打不開?」我的忍受終於達到了極限,我像坐在了一隻彈簧上一樣,猛地從便器上彈了起來,快速整理好了衣服,開始用腳去奮力踹門。僅僅幾腳後,我就踹開了那個小門,跳出門外,向廁所的門口跑去。然而,也就在這時,所有的燈都停止了閃爍,亮了起來。

      我也跑到了廁所的門口,現在,只差一步之遙,我就可以把自己置身於這間恐怖的女廁之外。但我停住了腳步,我突然想到,這會不會是某些人策劃的一個惡作劇,目的是讓我出醜的一個惡作劇?那麼,我一旦走出去,就會從此名聲掃地,從此給她們留下嘲笑的把柄。

      於是,我冷靜想了一會兒,又回過了頭,向廁所裡面走去。然後,我一個個的打開那些小門,檢查每一個便器,試圖找出些人為的痕跡,但我找完了整個廁所,也仍是毫無發現。就在我茫無頭緒時,突然覺察到頭頂似乎有什麼動靜,我猛地抬起了頭,一刹那間,恐懼的感覺再次將我籠罩住了。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女孩,她居然像個壁虎一樣,四肢倒掛在天花板上,正用一雙透射著寒冷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我移動,她也移動,我靜止,她也靜止。原來她就這樣在我頭頂監視我。

      這事是沒法作假的,我終於明白,我遇到的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人。

      我大叫著,又一次向廁所門口跑去,就在我將要接近門口時,廁所的兩扇門突然啪的一聲快速關上了。而同時,廁所的燈光又突然暗了下來,然後,又是一明一滅的閃爍。我到了門口,開始用雙手猛力推門,但門紋絲不動,我顧不上,也不敢回頭,只是一邊推門,一邊大聲喊叫起來。

      我瘋子般的叫喊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門外傳來了噪雜的腳步聲和混亂的應答聲;但就在這時,我感覺廁所裡的空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樣,我的呼吸竟變得無比的困難,使我只能不由自主的大口呼吸、呼吸,緊接著,我感到一陣暈眩。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裡。在醫院休養的三天中,我曾對我的媽媽說起我在女廁裡的遭遇,但病床旁邊的醫生在聽到後,卻告訴我說,那只是我在極度緊張中出現的幻覺,世上是根本沒有鬼的。

      在回到學校後,從其他同學的口中,我瞭解了很久以前的一樁事實:曾有個女生,因心臟病突發,打不開廁所的小門,而失去了被別人發現的機會,並最終死在了裡面。但在她死後,卻不斷有人在那個廁所裡看到她,最終導致了沒人敢再去使用哪個廁所。

      在我回到學校的半個月後,那個女廁總算被學校永遠封閉了。

      女孩的故事也還是個不錯的故事,但顯然大家對她的熱情程度比不是第一個,大家的鼓掌聲依然熱烈,但很短暫。主持人走上台,簡短的講了幾句話後,和女孩一起走了下來。然後,第三個人開始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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