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恩揚起一抹微笑，對於邵莞歆語氣裡滿滿的不歡迎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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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沙發上站起身，他緩緩走向邵莞歆，輕盈的步伐高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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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妳社團時間身體不舒服，所以沒來社團教室，要我拿作業給妳。」他說道，指了指斜背在肩膀上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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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瞟了他幾眼，卻也同時想起何胤雪的眼淚，使得怒火益發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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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忍住不悅，她開口說道：「跟我來。」接著走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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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母顯然對女兒的行為和態度不解，苦笑著請齊洛恩不要把邵莞歆的態度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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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點頭，告訴她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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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聽見對話的邵莞歆又更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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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尾隨在邵莞歆身後，進入邵莞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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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後邵莞歆隨手鎖上門，像是一個習慣動作一樣，根本不需要轉頭確認門把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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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來我家到底要幹麻？」邵莞歆抬起頭迎上齊洛恩的視線，將書包甩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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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微笑，搬出和方才一模一樣的台詞：「拿作業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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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俐落地從包包拿出一疊作業，遞到邵莞歆面前。但那疊作業很顯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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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活動不可能會有那麼一大疊的作業，再者，邵莞歆參加的社團也是娛樂性質，怎麼可能會有回家功課？根本是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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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屁了！」邵莞歆一把搶過齊洛恩手中的東西，用力丟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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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張散在地板上，一眼就能看清楚那些全是印過報告的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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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邵莞歆的舉動，齊洛恩卻笑得更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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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到邵莞歆面前，試圖貼近她，使得此刻兩人的距離甚是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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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雙眼直盯著她秀麗的臉龐，勾魂的褐色眼眸卻無法澆熄她滿腹的怒火。但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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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詭媚地笑著，問道：「妳……就那麼希望我對妳怎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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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皺起眉頭，壓抑怒火，開口反諷：「真是抱歉，不過恰恰相反。我還怕被你碰到了，即便只有一點點，上帝都會唾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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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齊洛恩抬起頭，笑意又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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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來邵莞歆並不想要在家裡動拳頭，假如說她真的想揍他，剛剛一進門就是最好的時機；那麼，現在就是耍嘴皮子的時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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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可惜，那麼上帝早在兩小時以前就唾棄妳了。」他故作無奈狀，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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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話中有話。邵莞歆挑起眉，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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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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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真抱歉，忘了提醒妳，」他搔搔頭，「不過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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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閃爍其詞，卻一派輕鬆自在，搞得邵莞歆怒火中燒。她的原則是不在家裡動粗，但這小子正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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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明了他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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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廢話就快點說。」邵莞歆語氣低沉。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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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內容有提到，假若女方簽約了，那麼契約生效之後，女方就是男方的女朋友。」他狡猾地笑了笑，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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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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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麼？變成他的女朋友？他在說什麼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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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惱怒地揪起他的領子，忍不住大吼：「你他媽的為什麼沒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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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別過頭，「妳這個簽契約的人沒問清楚才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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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手，但瞬間的力道讓齊洛恩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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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知道這個渾蛋沒這麼好搞！邵莞歆氣憤地想著，但又慢慢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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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思考之前和齊洛恩簽契約的契約女方，卻發現這似乎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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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契約內容一開始就指明了雙方要成為男女朋友的話，為什麼小雪能夠隱瞞她，一點也不留痕跡？再者，契約的期限通常是一個月，但在一個月之前，小雪根本就沒有什麼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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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另有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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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動眼珠，又定睛在齊洛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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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契約條文中什麼時候多這一條的？」邵莞歆冷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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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笑了笑，又從書包中抽出一份折得四四方方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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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對於那張紙還有印象。那是兩個小時前在九龍子簽上名字的契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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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紙攤開，擺在她眼前，手指著最後一項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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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約簽訂後，男女雙方必須成為契約情侶，直至契約效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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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下方，是斗大的齊洛恩和她的親筆簽字。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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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近修訂的。」為了應付比較難搞的女人。齊洛恩在心底補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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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嚥下了一口空氣，雙眼瞪著自己在契約書上的親筆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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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齊洛恩，混帳。她忍不住在心底暗罵，這個傢伙為了贏得契約，任何對他有利的條件都加上去了，說穿了就是不給對方打贏這場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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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以為她是誰？她可是邵莞歆，怎麼可能只加了這項條約就改變了這場遊戲的結果？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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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翻盤的機會；她一定會贏，無論如何都得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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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的那些鬼條文，反正不管你耍什麼花樣，對我來說，都沒差。」她移開目光，走向房間門口，打開門，說道，「你要說的廢話都說完了吧，可以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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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已經下達逐客令，但齊洛恩卻露出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笑，不疾不徐地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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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女朋友趕男朋友走的道理呢？」他硬是將門關上，頓時又貼上邵莞歆。她渾身一顫，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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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遠一點。」她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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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他邪惡地笑了笑，又再度湊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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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香氣灌入她的鼻腔，她直覺反應到那是危險的味道。不能夠靠近，因為那就像是隨時都會掉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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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妳可以不用那麼害怕，因為妳遲早都會愛上我。何不早一點投降呢？這樣妳就能夠享受到一個月的樂趣，多美好，不是嗎？」他嘲弄著，卻讓邵莞歆在下一秒毫不遲疑地補給他一記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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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力道朝左，清脆的聲響伴隨著疼痛傳到齊洛恩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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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錯愕地看著邵莞歆，只看見她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眸，沒有絲毫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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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齊洛恩的挑釁，她再也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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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滾。」她的語氣不帶絲毫情感，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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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臉上的驚訝卻因為她這句話，頃刻被滿滿的笑容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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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拉書包的背帶，另一手插著口袋，面帶微笑地走向門口－－同時卻也是走向邵莞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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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看向門口，卻駐足在邵莞歆身旁，悄聲說道，「其實我還蠻喜歡看妳被惹火的樣子，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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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眼珠子轉過去，斜眼瞪著他。他根本就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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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吧，這會是妳最寧靜的一夜了，」他勾起一弧詭異的笑容，「明天會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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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了一聲，接著便離開了邵莞歆的房間，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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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嚥了嚥口水，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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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該知道這個傢伙沒有那麼好處理。她皺起眉頭，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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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有好幾個有齊洛恩的明天要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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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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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到附近的商店街，已經有一輛黑色BMW停在SEVEN-ELEVEN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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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齊洛恩的家用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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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徒步走來的少爺，車上的司機立即下車，走上前迎接齊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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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他微微彎下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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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了。」齊洛恩冷冷回答，自顧自地走到轎車旁，卻沒有將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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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司機替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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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畢恭畢敬地將車門打開，另一手覆蓋住車門上方，是一種保護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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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齊洛恩免於因為身高太高，因而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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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動作自從他身為司機以來就一直沒有變更過，但是唯一不一樣的是，以往少爺對他的態度和語氣並不像現在這麼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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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少爺發生了甚麼事情；但是他知道少爺從某一個時間點開始，整個人都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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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少爺會和他寒暄幾句，而且臉上時常面帶笑容，在他身上總有滿滿的精神與活力；但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情景了。一上車，少爺只會說出目的地，之後就再也不會開口說任何話。現在能夠在車上聽見少爺朗朗笑語的唯一情況，是少爺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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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次的女人都不是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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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區區的一位司機，他的確不能過問少爺的私事，但是也總為老爺和夫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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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老爺和夫人，都早已覺察到少爺的不對勁。但由於少爺在這樣的轉變之後，變得熱中於公司的業務，老爺也就不便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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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中所認知的那一位開朗的少爺已經消失了多久？他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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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車。」齊洛恩再度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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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爺。」司機照著固定的模式回答，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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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什麼時候才能看見少爺回復成原本充滿朝氣的樣子？他默默地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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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駛過了好幾條大路，過了好幾個紅綠燈，才看見眼前一幢豪華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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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磁磚主要的色系是米色和咖啡色，一片一片堆疊成高達五樓的精緻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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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駛進庭院，在較近的距離內可以看見處處雕梁畫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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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突兀的是，在雕花的金屬大門前面，站了一位纖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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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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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秀麗及腰捲髮，配上纖細的身形以及貼身的洋裝，很顯然這個女人，就是何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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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不禁替她感到可悲，何必這樣死纏爛打呢？自己的身價那麼高，卻要在他面前刻意貶低自己？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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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在幾分鐘後停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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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胤雪轉過身，面對著車內的齊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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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紅的雙眼裡有的不再是之前的懦弱，而是堅定。她是為別的目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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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下車，替齊洛恩打開車門，之後關上，將車駛進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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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打算忽略，從何胤雪身旁擦肩而過，踏入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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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何胤雪立即轉過身子，拉住齊洛恩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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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齊洛恩的眼神完全沒放在她身上，語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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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胤雪倒抽了一口空氣，接著又開口：「我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放棄和莞歆之間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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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諷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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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抱歉，妳會失望。不管妳怎麼說，契約簽了就是簽了，誰都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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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明知你會輸的。」何胤雪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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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輸了，妳們不就稱心如意？既然妳這麼篤定我會輸，為什麼又要勸我取消這份契約？」齊洛恩反詰，「其實妳根本對邵莞歆一點信心也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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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胤雪頓了一會，才開口回話，但聲音中卻聽得出顫抖。「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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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齊洛恩笑了笑，甩開何胤雪的手，逕自走入屋內，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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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的遊戲明天才正要開始，他怎麼可能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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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薄暮籠罩了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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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橘紅，似乎象徵了齊洛恩將會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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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冷風襲來已帶來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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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校園內的走道，已經滿是落葉，但樹梢上卻留著幾簇橘紅。不似夏天的火辣，在這十月份的秋季，那火紅令人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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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踩著地上的落葉，一步一步走近川堂，方抬首，便看見了一大群人擠在川堂的布告欄前方。那是校刊的公布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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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這個月的校刊一定登了一則頭條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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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跟著擠上前，但因為個子太過嬌小而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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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終於擠進最前排時，抬首一看，第一眼所見的便是自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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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為吃驚，再看看一旁斗大的標題，竟寫著：「齊洛恩第一百一十二部契約簽訂對象竟是隻醜小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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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終於明白齊洛恩所說的話是甚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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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布這則消息，對她而言是種羞辱，但對齊洛恩來講卻是提高身價的一種手法；再說，如果齊洛恩隱瞞多訂的那條契約，不讓其他人知道，那麼對她的信用來說也會造成一些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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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咬緊下唇，默不作聲，卻在下一秒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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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抬起頭，一頭酒紅色頭髮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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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齊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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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憤怒地想掙脫，齊洛恩卻勾起一弧迷人的神祕微笑，低下頭來，在她的耳畔悄聲說道：「乖，不要亂動，我要宣布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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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你叫我不要亂動我就別動！？」邵莞歆大吼，卻因此吸引了所有圍觀的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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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幫我省下了不少動員群眾的力氣。」齊洛恩得意地笑笑。邵莞歆的一陣怒吼恰好稱了齊洛恩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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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聽懂沒有。」邵莞歆聲音低沉，降低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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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齊洛恩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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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圍觀的群眾們逐漸將焦點放在他們兩人身上，隨著走進校門的人越來越多，圍觀的群眾人數也只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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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竊竊私語，驚呼著齊洛恩的名字，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抨擊齊洛恩懷中的女孩，也就是邵莞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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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邵莞歆忿忿不平地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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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呢。」齊洛恩的微笑燦爛，沒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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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注意！我，齊洛恩，現在要宣布一件事情！」他朝所有的學生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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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齊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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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校刊上面寫了些什麼，」他說，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不管別人認為她美或醜，從現在起，她，」他將抱住她的手鬆開，接著環住她的肩膀，「邵莞歆，就是我齊洛恩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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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洛恩大聲宣布，卻在他說完的同時，女學生們失望的尖叫聲四起，所有人都無法置信地瞪大雙眼，望著眼前這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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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碰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一般，撒了滿地，邵莞歆掙開齊洛恩搭肩的左手，轉過身定睛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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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胤雪就站在她眼前。她手上原先搬著的一大疊書籍掉得滿地都是，臉色慘白，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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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一夕之間，邵莞歆就成了齊洛恩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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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置信地搖頭，對於邵莞歆驚愕的神情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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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就是真正的事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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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昨天齊洛恩進入家門前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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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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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的意思？邵莞歆自己也樂意投懷送抱成為他的女朋友，所以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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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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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這個字眼充塞了何胤雪的腦海，她的雙眼寫滿了不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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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莞歆走向前，試圖解釋這一切，拉住何胤雪的手，卻馬上被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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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妳聽我說，」邵莞歆著急了，連聲音都開始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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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個樣子……」邵莞歆接下去說，卻被何胤雪狠狠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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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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