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神轉折：你所給予的安全感

「把電視關掉去睡覺，這時間你該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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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我七歲時的某一晚，父親這麼對我說。在我關上電視向他道晚安後，他也笑著回應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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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稀鬆平常的話語，卻是他所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在那之後，父親就再也沒有進過家門，而我也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我知道他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只是因為什麼不得已的原因而回不來，又或者是說，可能是再也不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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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幾個月後，媽媽帶著新爸爸回來了，那段時期，媽媽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我一開始很排斥這位新爸爸，但幾年後也開始漸漸與這位新爸爸相互了解，就在我正要將這位新爸爸的存在視做理所當然時，在我十五歲那年，這位爸爸又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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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位新爸爸與媽媽的感情生變了、變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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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新爸爸留下簡單的聯絡方式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一年後，第三位爸爸又出現了，媽媽又忙著談戀愛了。這時我已經厭煩了這樣的循環，甚至開始想，在七歲以前陪伴我的那位爸爸，是不是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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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的話，又為什麼要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消失不見？為什麼連連絡方式也不留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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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討厭與人建立關係，甚至討厭跟太熟悉的人相處，那會令我感到悲觀、感到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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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是一直在逃避被拋棄的恐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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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時候，鄒定彙同學曾這麼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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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很討厭的人，明明我避著他，他卻死纏爛打的一直跟上來。話很多，而且當時還有些血氣方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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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會說而已，說得好像你了解一樣，你這樣只會把我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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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要這樣挖掘別人的傷口，那我也可以反擊，所以我忍住原本應該流出來的眼淚，拼了命的如此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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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去找出一個跟你有同樣遭遇的人，然後求他來陪你一起面對傷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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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根本就在踐踏我，我當時痛苦不已，失去了反擊的力氣，僅能站在原地默默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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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定彙這招其實是有效的。他不是一個光說不練的傢伙，在那之後他拚了命的黏著我，不斷地要我跟他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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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你交往，你會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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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漸漸發現，我一開始覺得他很討厭，想避開他，都只是因為害怕與他建立過深關係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這麼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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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保證這種事，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很愛你，愛到我希望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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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他說的話總能讓我雙眼欲紅、無法自己。在那之後我還是只能呆站在原地默默掉淚，他走近，將我抱在懷裡，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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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在我們大三那年，終於開始正式交往。他是我的初戀情人，而我是他的第二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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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問他，為什麼要跟我這種有缺陷的人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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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說：「你並沒有缺陷，你是正常人，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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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反駁他，可是卻還是默默地想著，他這麼說根本就不對。我是有缺陷的，這缺陷是後天造成的，是我爸(又或者說是我的爸爸們和媽媽)帶給我的一樣殘酷禮物，害得我一點也不相信感情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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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定彙，他出生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還有個姊姊，一家四口在我看來簡直是正常又幸福的家庭――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他的父母快要離婚就是了，但事實證明到現在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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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分分秒秒的向前，如今我和定彙在一起也快七年了，這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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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再也不像年輕時那樣血氣方剛，反而多了許多成熟穩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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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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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彙。」我從他身後叫著他的名字：「這周末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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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哪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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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頭看我，只是繼續看著眼前的電腦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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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處的鞦韆，愛情文藝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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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沒什麼興趣耶，進去了一定會想睡，你找朋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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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結束，他還是沒有轉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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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都在一起快七年了，怎麼可能還維持著一樣健康的關係呢？當我意識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可能已經產生了轉變時，這個想法就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不去，再也無法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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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彙，我做了晚餐，快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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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他喜歡吃的幾道菜，並要他趁熱快點吃，可是應聲之後，他卻依舊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意識到我正在看著他後，他才開口說：「等我一下，我快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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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頭，強忍著不安，來到他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然後將臉埋進他的脖子，口鼻在他皮膚邊輕輕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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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是被我的舉動嚇到了，先是全身僵了一下，然後左手放下手中的記事本，右手也離開了電腦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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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他旋過半身，以雙手擁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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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這樣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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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先去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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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有些無奈，臉上卻帶著笑。我和他一起走去餐桌前共用晚餐，但心卻沒有因此被滿足，反而覺得空洞洞的，時間好像回到了十五歲那年，我的第三任父親出現時，我對一切都感到不信任的那時候。這種心情讓人難以承受、痛苦不堪，卻又有那麼一點點令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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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在一起，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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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計畫屬於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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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他，離開這種不健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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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清算自己手頭上有多少錢，夠不夠自己搬出去住？該住在哪裡好？該如何和他避不見面？在我一頭熱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定彙就好像裝作沒發現一樣，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是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他好像有些情緒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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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時候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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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計畫進行到大約百分之六、七十左右的時候，某天晚上，定彙突然靠了過來。他的呼吸比平常急促一些，雙手輕輕摟住我，臉則停在距離我的臉不到二十公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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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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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問，他的唇就靠了上來，舌頭也伸了進來，他愈吻愈用力，整個身體也靠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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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想停下來了，雙脣重新獲得自由的我有些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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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怎麼了？」他這麼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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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些難過，沒來由的難過。我意識到自已還是很愛眼前的這個男人，愛他有時的大而化之，有時的認真誠懇，還有少數時候的那一點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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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了，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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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跟他在一起，我愈是會意識到自己的缺陷之處，愈是會因此而感到恐慌或者痛苦不已。我無法忍受他以稀鬆平常的態度來面對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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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正要開口對他這麼說，卻發現他臉上帶著笑。那是抹帶著點自信與寵溺的笑，我感到難以理解，皺起眉頭來，整張臉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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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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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在這種時候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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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推開他，大叫「別鬧了」的時候，他忽然一拳揍了過來，拳頭落在我的右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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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一震暈眩，倒臥在地，右臉頰極度疼痛，甚至連牙齦都微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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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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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理會我，而是蹲了下來，視線與剛要爬起來的我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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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偷看了你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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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我震驚地看向他，他則一把揪住我的衣領。身體被強制微微向前，頭下意識地稍微往後仰，這種姿勢讓人不舒服得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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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實在太想知道你最近在想什麼了，所以我偷看了你的日記。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我也曾經這樣打過你嗎？」他說話的速度開始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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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忽然從大腦深處被喚醒。那是大二時候的事情了，他因為怎麼也說不動我，所以一拳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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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跟我說什麼膚淺的人際關係，我告訴你，你爸媽的關係或者你和你爸媽的關係，和其他人毫不相干，如果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的話，無論多少次，我都會這樣打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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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時他的那一拳挺痛的，但有現在這次這麼痛嗎？我忽然覺得他當時根本就只是隨便揮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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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好了，我還是很愛你，你也還是很愛我，我們並沒有互相傷害對方，我們的關係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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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然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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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搞懂！」我有些泫然欲泣：「你不能用對待一般人的方式對我，我會很不安，會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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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像現在這樣好好說出來啊，好好提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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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這樣的？一股氣憤感從心底冒出，正要回些什麼好反擊，他卻整個人撲上來抱住了我，緊緊地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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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事。」他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腦：「沒事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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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推開他，但他力氣卻比我大得多。他更加使力地抱住我，我開始流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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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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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忽然停下想推開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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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他又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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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簡單無比的一句話，卻讓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還無法好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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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他不停重複著這簡短的話語，讓我開始不知所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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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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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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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複雜得連自己都毫無頭緒，想推開他可是卻又想留在他懷裡，覺得他異常過分，可是又覺得錯的人可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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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他又說了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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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加重了抱住我的手的力道，我的情緒開始失控，原本輕輕的啜泣，逐漸轉為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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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放棄了一個人搬出去、疏遠定彙的計畫，相反的，開始更加努力地經營起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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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你會走出來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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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相信我能夠好起來，能夠像一般人一樣，輕易與人建立互信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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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帶有點傻氣的地方吧，不知不覺中，有時我也會跟著相信，自己真的能夠完全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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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定還是會有不安來襲的時候，一定還是會有想避開他的衝動吧，但是……那一拳真的很痛，很痛很痛，我開始相信當我想逃避時，他一定又會有辦法讓我恢復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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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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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回過頭來看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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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我開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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