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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兔與玉蟾

__劉向《五經通義》:「月中有兔與蟾蜍何?月,陰也;蟾蜍,陽也,而與兔並,明陰繫於陽也。」

廣寒宮內,金葉桂樹靜靜佇立在庭中,涼風輕撫,他伸展著枝葉,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原來那黃燦燦的葉片是由輕盈的奇異金屬所製。

「唷,曜君。」

桂樹開口跟我打招呼,看著我拖著一個巨大的木臼。

「這麼早就醒啦,貴爺。」我回應桂樹,然後氣喘吁吁的把木臼拉到樹下,轉頭去取我的木杵。

「是啊。」貴爺搖著他的枝幹,音調慵懶,「今天怎麼搗麻糬啊?」

「糯米收成了,就拿些來做麻糬。」我揉了一下搗到半途的麻糬,拿起杵繼續再接再厲。

「你明明是隻兔子,為什麼這麼會做麻糬?」

每次見到我精湛的手藝,貴爺不免都要這樣問一次。

「你明明就是棵樹,為什麼會講話和唱歌?」而我也總是如此回應。

貴爺聽了呵呵笑,主幹輕輕晃動,似乎心情很好。

月上有無數棵的桂樹,但只有廣寒宮裡的這棵最暢邱,不只會講話會吟詩,歌喉更是一等一的好,唱起歌來盪氣迴腸、氣概萬千,偶爾還出宮散步。

對,出宮散步就是真的去散步,拔起樹根當腳用的那種。

至於我,不像貴爺過得如此閒適,平時得維護宮殿的環境,以免哪個神仙腦袋裝水突然想要來月亮渡假時,廣寒宮卻髒的像個廢墟,我面子掛不住。

然後到底是誰把廣寒宮蓋的這麼大的?清掃起來有夠他娘的累。

「曜君。」

終於把麻糬槌到完美的黏度時,我聽見我另一位月球同居人的喊聲。

「幹嘛!?」我半個身子探進巨大的木臼裡,努力的想把做好的麻糬拿出來。

「我想喝點桂花酒,你要不要?」纏郎晃到旁邊,墨綠色的蹼拍拍我。

「沒看到老子在跟麻糬戰鬥嗎?」我直起身段,看向那隻肚皮潔白、翠綠皮膚,用後肢站立的高瘦蟾蜍。

「我幫你就好了嘛。」纏郎彎下腰,輕而易舉的撈起白呼呼的麻糬,放進我準備好的木盒中。

可惡,長的高真好。

「貴爺呢?」

纏郎在走廊坐下,鋤頭和毛巾則整齊的放在他的身邊。

月亮上只種得活桂樹和糯米,纏郎的主要工作便是照顧糯米田。

「剛剛出去散步了。」

我端著白玉酒壺和一雙寒玉杯,從膳房裡走出來。

「這樣啊。」纏郎將杯子倒滿琥珀色的酒液,藍寶石色澤的蛙眼充滿期待,「每天工作完後來一杯桂花酒,真是一大享受。」

「你去巡視歸前園了嗎?」我附和的點點頭,然後遞給纏郎一個裝滿花生粉和糖粉的碟子,「今天是你負責吧?」

「有,大家都很健康喔。」

纏郎拿麻糬沾粉吃,開心的發出呱呱聲。

歸前園是一小片的桂樹林,位於廣寒宮西側,那裡的桂樹除了桂花,還能結出不同的食物,像是砂糖、水果、醬料和蔬菜等等,我和纏郎每天都會去巡邏。

我懶懶的咬了一口麻糬,坐在纏郎身側,兩人愜意的閒聊著瑣事。

我打從有意識以來,便一直與纏郎在這個荒涼、無日夜之分的星球上相依為命,這幾百年來的生活雖然有點平淡,但我覺得很滿意,也認為這樣的日子將無限延伸下去,直到某天,那個女人走進宮殿裡。

「嗨,我是嫦娥。」

女人毫無羞恥心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素白的裙擺沾染著散發惡臭的褐黃。

娘的,你後面拖出來的屎痕是要誰來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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